我已忘了悲傷,忘了難過,忘了痛苦,只剩孤獨。
卻在那轉角的一刻,孤獨也被他變成了滿足與平靜。
我忘了我自己,忘了這世界,忘了……永遠——
「天藍,天藍……」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溫熱的氣息縈繞在我臉頰旁。
換換睜開了眼,一個轉頭,我的鼻子踫到了水沐的鼻子,我驚地向後退去,卻沒料到倒在了車門邊,頭也猛地撞上了車窗。
一陣吃痛感從後腦勺傳來,抬眼看到水沐正一臉幸災樂禍地望著我。
我朝他吐了吐舌頭,推了他一把,「還不下車啊?!」
我撇了他一眼後就打開了車門,帶領著一「老」一「少」朝溫年的病房走去。
我開始有些疑惑,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不習慣疼痛了?
我邊揉著腦袋邊想著。
一般這個時候如果海深在旁邊,我根本連說都不用說就已經根本都動不了了,我會靠在他溫暖的懷抱里,讓他給我揉著撞到的地方。
望了眼仍然掛著笑容的水沐,你說,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前幾天是誰口口聲聲問我,我們還有沒有可能。
真是煩死了,我怎麼變得這麼怪異了?
我甩了甩頭,才發現已經站定在溫年的病房前了,水沐的父親先一步跨進了病房,幾個小跑沖到溫年面前,而水沐則悠哉哉地踱著小步子跟上那男人。
我靠在門邊,尋找著那熟悉的身影。
環顧四周,好了,找到了。
海深原先皺著的眉頭在看到我之後漸漸變得舒展(我能這麼自戀的認為麼?),我的嘴角勾起一個極大的弧度,綻開我所認為的最燦爛的微笑。
我覺得他應該需要安慰,便朝他點了點頭,示意他注意下溫年。
他也對我一笑後轉過頭,再次皺著眉頭,一臉「糾結」地望著溫年和那個男人。
而溫婉則自水沐進來後就沒再說過一句話,眼神也一直跟著他的身影移動。
我猜她應該是對他一見鐘情了吧。
怎麼會這麼狗血?不過也和我無關吧。
「溫年,我……」那男人垂下了頭,看不清神色,但從他的語氣中能听出他很愧疚。
望著眼前消瘦的女人,他很久才冒出一句話來,「你願意嫁給我麼?」說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盒子,打開盒蓋,遞在她的面前,「本來想忙完這段時間後再安排一場浪漫的求婚儀式的,可我覺得現在應該給你一個承諾了,對不起,請原諒我,讓我用下半輩子來補償你。」
……
下半輩子補償你?
這句話好像在哪個肥皂劇里看到過誒……
話音剛落,眼淚就順著溫年的臉頰滑落。
他吻上她的面頰,「你願意麼?」
從他所說的話與語氣甚至是行為里都能看出他是一個極其老實真摯的人。
怎麼會生出一個和他簡直是兩個世界里的人?
不過,水沐好像不是他生的吧?是他前妻所生才對……
「嗯嗯」早已疲憊不堪的溫年此時早已說不出話來,只能一個勁地流淚與點頭。
然後就是一場皆大歡喜的場面。
溫年與那男人的幸福,溫婉的高興與甜蜜,海深與水沐的無奈。
我的局外人。
轉身,我離開了醫院,向海深家走去。
已是夜晚七點,早春的夜幕降臨得早,路燈的光亮將我的影子拉得斜長,我覺得我已經忘記了痛苦與絕望,只剩下此時的孤獨。
月光清幽地灑在地上,似是告訴我今夜無風,我已無路可退。
「阿 ……」那低沉的男聲在身後響起。
阿 ……阿 ……
我的海深來找我了,來接我回家了——
作者表示,對這一章的狗血已無力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