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匪頭生存實錄 第8章 狹路相逢鳥

作者 ︰ 唐棣愛小豬

人但凡有「今天我很倒霉」的念頭,那麼這一天就會真的很倒霉,林凡就是最典型的案例。她和賈霍剛走到月牙門前,從里面躥出來兩個人,林凡好巧不巧和其中的一個撞了個滿懷,重重地摔倒在地上,摔得個四腳朝天。

果然,今天很點背,第一天上班就這麼丟臉!她摔得很疼,腦袋中的念頭卻全是這個。

「齊王殿下,您怎麼這麼冒失?」賈霍拿著拐杖敲了敲地磚,嚴肅地說道︰「還不快把林先生扶起來?和林先生道歉?」

齊王徐瞻恆是陳貴妃之子,今年剛剛十七歲,在皇帝眾多皇子中排行第四,但是除了老大太子之外,上面兩個哥哥還沒滿月就夭折了,所以實際上他屬于老二。

這會兒,他听到賈霍這麼說,知道這賈老頭尊師重道的思想是根深蒂固的,心里暗罵了一聲「倒霉」,忙身邊伺候他的小內監李平興上前扶林凡。

林凡就順勢站了起來,等站定了,與徐瞻恆兩人一對眼,都微微一怔。林凡立馬反應過來了,她心里也不由得罵了一聲「倒霉」,這是遇上仇人了好嗎?!那位齊王和他身邊的內監不是別人,就是前一天她在街上遇到了那個錦衣少年和他的家僕!這屬于倒霉到家了吧?

她發現自己很悲催,心里月復誹,身為齊王好好的在宮里帶著就是了,干嗎沒事到大街上亂晃悠。這下她杯具了,原本是想和皇子公主們打好關系的,現在關系還沒打,反而先拉了仇恨。這是要多悲催,就有多悲催,t_t……

徐瞻恆還愣在那兒,賈霍老頭看不下去了,丟臉,太丟臉了,平時教的規矩都白教了。他清了清嗓子,道︰「殿下還愣著干嗎?」

「我是看這位新來的林先生臉熟。」徐瞻恆皺皺眉頭,打量著林凡,「我與先生是不是在哪里見過?」很臉熟,可就是想不起來。

李平興也這麼想,可是盯著林凡看了半天也沒想起來。

林凡本來是覺得自己的心在往下沉,整個人陷入了低氣壓中,突然听到徐瞻恆這麼問,她一下子精神一振,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女扮男裝來著,所以他沒認出來!既然這樣,那就不用客氣了,順水推舟就是了。「沒有,從來沒見過,微臣是第一次見到二皇子殿下。」一副很茫然很無辜的樣子說著,又對他作了揖,盡可能地把頭壓低,不讓他看見自己的臉。

「是嗎?可我總覺得我在哪里見過林先生。」徐瞻恆撇了撇嘴,撓著腦袋,怎麼就是想不起來呢?

「微臣才剛到京城,怎麼可能見過殿下?」林凡下意識地認為,絕逼不能讓他這麼繼續想下去,否則就真要杯具了。于是,她就采用了她的保命秘籍——轉移話題,「齊王殿下您似乎有急事?是不是要出去?」

她這一問,不僅僅是提醒了徐瞻恆,也提醒了賈霍。老頭子原本站在邊上快成為路人甲,都要睡著的時候,听到林凡這麼一問,眼楮忽然「蹭」地一下子亮堂了起來,拿著拐杖就往徐瞻恆背上敲了上去,厲聲叱道︰「你是不是想逃課?」

挨了一棍子的徐瞻恆「嗷嗷」慘叫,賈老頭真是人間最大的凶器!

林凡看到這個情景,有點hold不住了,連皇子都敢打——這老頭還真是太彪悍了!

其實林凡是不知道,徐瞻恆心里苦逼的死了,他真的想逃課來的!!結果不小心被賈老頭逮個正著不算,還挨了他的「龍頭」拐杖。這個還不是他最苦逼的事,最苦逼的是,這老頭子不僅是他老爹從小安排在他身邊的老師,而且還是他老爹的帝師!他再氣再恨都不能那這個賈老頭怎麼樣!!否則不被這老頭子敲死,也會被他老爹敲死。

「還有你這該死的奴才,不好好勸導殿下,還攛掇著殿下逃課。」賈老頭越說越氣憤,拐杖劈頭蓋臉地往李平興身上一起打了上去。

李平興更覺得苦逼,他一奴才,什麼都得听主子的,主子說東他不敢往西,主子說西他就不敢往東,可這賈老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連他一起打上了,所以說嘛,做奴才的就是命苦的。

徐瞻恆當然也不是神馬老實人,不會傻愣愣地杵在這兒,等著賈老頭的拐杖再回到他身上多挨幾棍子。腳底抹油就是他在賈霍多年摧殘下練就出來的一套絕活,所以現在不跑等待何時?「賈山長,我錯了!」他悲慘地吼了一聲,拉著李平興抱頭就遁了。

林凡看到他就這麼溜了,心里第一個反應就是這貨太狡猾了!!光天化日之下,不帶這麼欺負老年人!!明知道賈霍年紀這麼大,跑幾步就喘上了,追不上他,他就這麼欺負賈老頭!可惡,著實可惡!!不過,他跑了也好,至少不會繼續糾結是「在哪里見過她」這個問題,萬一真被他想起來,自己不是很慘?

「朽木!真是朽木!」賈老頭又拿著拐杖用力地敲了幾下地磚,敲得地磚「踫踫」響。他很氣憤,他就沒明白,自己這麼好學,年輕時怎麼樣都算是個好學青年,怎麼到了晚年就收了一個不長進,老是喜歡逃課的學生?真是一口老血堵在喉嚨里吐不出來,憋得慌!!

「賈山長,您別生氣,」林凡看到賈老頭氣得臉都紅了,很好心地安慰他,「二皇子只是頑皮了一些,慢慢教就好了。」

賈老頭一把拉住她的手,很激動,也很動情地說道︰「林大人,這孩子以後就拜托你了。」

哈?林凡吃驚地張大了嘴巴,下巴都掉到了地上,碎成了渣渣。對于徐瞻恆,她也是巴不得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可是沒想到,她只是講了句客套話而已,賈老頭就很不客氣地把這熊孩子塞給她了。什麼叫欲哭無淚,她現在真的能體會到了。

「老夫已經年邁了,往後漢字和何數的教學的重任就要交給你了,不要讓老夫失望啊。」賈霍很真誠地看著林凡,他都覺得林凡就是學府的希望之星,而且還能救他于水深火熱之中。

被他那麼真誠的眼神看著,林凡有一瞬間的神游,心說真像小狐狸討吃食時的眼神。不過這種眼神太有殺傷力了。好吧,古人有句話叫做「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看來不做一回烈士是不行的了。

她鄭重點了頭,說道︰「賈山長,您放心,我會努力的。」

賈老頭很欣慰,終于他不用等進棺材的那天才可以跳出這個火坑。很慚愧,很不好意思地偷偷看看林凡,心說,年輕人嘛,就需要多磨練磨練,你就好好接受命運的碾壓,哦,不,是考驗,好好接受考驗吧。

另一廂,徐瞻恆逃到一個隱蔽的角落,停了下來,抹了一把冷汗,賈老頭太恐怖了!他心里就不明白了,怎麼自己的那位老師都年紀越大越凶殘了呢?打起人來還和小年輕似的,手上的力道一點都沒減少。心里忍不住罵了這賈老頭真可惡,他就想逃課出去溜達溜達,至于對他下這麼重的手嗎?

他很郁悶,讀書好不好的,有沒有逃課神馬的,有那麼很重要嗎?本來嘛,他既不嫡又不長,也沒那個好運被冊封為太子,繼承皇位這種事情和他又不沾邊,他做個閑散的王爺,混吃等死就是他的人生終極目標。

他這邊越想越郁悶,越郁悶越想報復社會,卻听到李平興那里忽然大叫了一聲︰「啊呀!想到了!」

徐瞻恆敲了他一擊腦袋,「你想到什麼了?」

估計是剛才的劇烈運動之後刺激了腦細胞的生長,李平興的智商和人品史無前例地爆發了一下,他很興奮,「那個新來的林先生!」

徐瞻恆像看怪胎一樣地看著他,太監口味都這麼重?居然喜歡研究男人?

李平興看他一臉嫌棄的樣子,頭上掛滿了黑線,知道他的這位殿下屬于想象力豐富的,所以想歪了。「殿下,您誤會了,奴才想起來為什麼那林先生看上這麼樣眼熟了。」

「為什麼?」

「前天在大街上暗算殿下的那個臭丫頭!那新來的這個林先生很像那個臭丫頭!」

「對啊!我怎麼沒想起來?」徐瞻恆一拍腦袋,側頭看著他問道︰「世上還真能有長的這麼相像的人?」

李平興撓了撓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殿下,您說會不會同安王和谷王那樣的?」

徐瞻恆沉思了片刻,點頭道︰「很有可能,要真的是那樣,本王一定要把她揪出來,狠狠地折磨折磨她,讓她知道本王不是好惹的!」一邊說著,一邊開始腦補著林凡在他面前求饒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地掛起了一絲獰笑。那個臭丫頭讓他一個堂堂的王爺吃了這麼大的虧,丟了這麼大的面子,不報復報復就太對不起人民群眾對皇室的支持。

「殿下打算怎麼做?」李平興奉承地笑著問道。

徐瞻恆一撇嘴,「我們不能打草驚蛇,先暗中把事情調查清楚再說。」

李平興還不忘拍馬屁地補上一句,「殿下真是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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