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熹宮
令妃模著自己的肚子,眼里一片黯然,想著太醫診斷出來的結果,心里就憤怒的很,沒想到孝賢臨死還給她來了這麼一手,若不是內務府總管是她阿瑪,慢慢的將孝賢皇後死前留的人脈一步步清理掉,她怕是被害得渣都不剩了。
可惜,死人又怎麼能比的上活人。
「娘娘,五阿哥來了。」臘梅輕聲道。對于這位主子,她是又怕又敬又羨,到底怕的成分居多,那些個小心思也小心翼翼的掩藏著,就是做夢都不敢。
「奧,就說本宮正在小憩,勞煩五阿哥稍等片刻,你跟冬雪好好伺候著。」令妃冷聲道。
若不是自己沒有兒子傍身,她又怎麼會稀罕五阿哥,他有本事讓五阿哥受寵,自是有本事讓五阿哥失寵。哼,若是日後,她生了兒子,這五阿哥就是個靶子,若是日後,她沒生下兒子,就憑她如今的慈母心腸,五阿哥若是不听她的話,就是不孝。大清素來以孝治國,一個不孝的人,品行有好到哪里去,
令妃心里想的美的很,籌劃的也完善。每一步,都是那麼的自信,自信能將眾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想著自從五阿哥中毒清醒後,對她就不冷不熱的,看似尊敬,可卻是一點情分都無。她本想著冷冷他,讓他知道,沒了她這個令妃幫著討好皇上,他定跟旁的阿哥一般,誰知他卻是個有本事的,就是沒了她的枕邊風,皇上也喜歡的很,更何況還有個老佛爺明里暗里幫著,因此,倒是她最先不淡定了。
今日五阿哥來了,她這心里五味陳雜。
廳堂中
五阿哥無所謂的坐在紅木雕牡丹花椅子上,看這延熹宮桌椅雕花圖案以及一些隱晦地方的雕花圖案都是牡丹花,心里冷冷一笑。牡丹花,看來令妃這心不小呢。再看紗簾,屏風,不是梅花就是蘭花,更覺得玩味。
一壺茶,就這樣不知不覺喝完,嘴里滿是茶香,放下茶盞,呵,令妃,這莫不是下馬威不成。
「還請臘梅姑娘看看娘娘醒了沒,慈寧宮那兒,老佛爺還等著,本阿哥不去不行,就先行離去,待哪日得了閑,再來給娘娘請安,還望娘娘保重身體才好。」五阿哥站起身,扶了扶衣袖,溫聲道。
令妃,仰仗的不外乎是皇阿瑪的寵愛以及內務府總管的幫忙罷了。
美人,大清多的很,奴才,大清自然也是不缺的。
五阿哥起身離去,令妃氣的直咬唇,想叫他留下,卻見人已經出了院門,可是,這口氣憋在這兒著實悶的慌。
畢竟是她小憩在前,就是皇上面前,她也不好怪罪五阿哥不孝,畢竟他是去慈寧宮,不是旁處。
但是,五阿哥這般不給她面子,這般不關心她的身體,她心里著實不滿的很,特別是對比之前,一旦她有個頭疼腦熱,五阿哥急得又是發火又是冒汗的,如今,實在是冷淡了,冷淡的,讓她心寒。
宮中風雲暫且不論,只說碩王府,皓祥跟多隆的事兒,因著有心人的推波助瀾,差點讓皓祥失了碩王的寵愛,翩翩,又怎麼會放過那些人。
府外的人,還得慢慢謀劃,這府內的人,卻是方便的很。
如今這碩王府由翩翩管著,她自然也不客氣手上的權利,先是將那些叛變的丫鬟婆子尋著由頭打發出去。
一次不忠,百次不用。
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沒有實權,只能忍氣吞聲的翩翩了。
柳姥姥被翩翩的雷厲風行嚇著了,想著,當年的她,心思也不少的很,若是當年側福晉跟現在一般有權有勢,掌握著碩王府半邊王府,她怕是也落不得好。
「側福晉,那幾個吃里扒外的丫鬟都趕出去了。只是,有一個……」柳姥姥小聲說道。如今側福晉心情不好,她還真不想惹她生氣,只是,事情跟白吟霜有關,側福晉事先可是說了的,有關白吟霜的事兒,事無巨細,全部告知。
「白吟霜?」翩翩靠在椅背上,冷聲道。
對于白吟霜的本事,翩翩早就領教過了,她靠的不就是那雙淚眼和一張巧嘴罷了。若不是為了讓雪如福晉親自對付她,她真懶得留她在清雅院晃悠。
至于柳姥姥說的那個丫鬟,她也是知道,是皓禎身邊的二等丫鬟,叫軟玉,長的很是艷麗,對皓禎忠誠的很也思慕的很,因著老子娘是這府里的管事,雖是二等丫鬟,卻拿著一等丫鬟的月銀,平日里除了給皓禎端茶倒水,也沒旁的活。雖是丫鬟,比外頭的好多姑娘還尊貴些。
只是,千不該萬不該,把手伸到皓祥那兒,不然,成全她又何妨。
這打發奴才,還不容易的很,這府里,又有幾個奴才手里是干淨的,水至清則無魚,這個道理她還是懂的。若不是觸了她的底線,她也就睜只眼閉只眼,如今,哼,連個女兒都管不好,又怎能幫著管理王府?
管事又如何,在王爺面前有些體面又如何,王爺這人,只以為所有人都跟他一樣,視金錢如白土,越是親近自己的人背叛自己,越是傷心,也越是憤怒。
不管找誰,該走的,一個都別想留下來。
軟玉,既然這般心系皓禎,那讓皓禎開這個口就是。
「側福晉,白姑娘,軟玉求見。」紅袖輕聲道。說來,清雅院里的丫鬟,還真沒幾個喜歡白吟霜,動不動就哭,為這,好幾次被大少爺罵,明明自己什麼也沒干。
翩翩眼中冷光一閃,剛準備讓人請白吟霜等人進來,就見白吟霜自己就這麼走了進來,而後拉著軟玉,到自己腳邊就死一跪,嬌滴滴的哭訴道「側福晉,您菩薩心腸,還請饒了軟玉,都是她爹娘的錯,怎麼能怪罪于她呢。」
外人看來,是軟玉爹娘偷藏王府銀錢連累的軟玉也被攆出王府,實則,是軟玉連累了她的爹娘兄弟。
不過,不管旁人怎麼看,事實又是如何,于她,都無所謂。
「白姑娘快些起來,地上涼,仔細莫傷了身子,瞧瞧,還是咱們王府的風水養人,不僅把白姑娘這臉蛋養的白白女敕女敕的,這手,也養的長了些呢。」翩翩含笑將白吟霜攙扶起來,柔聲笑道。
可不是,不過是個賤籍女子,能留在王府也算是額外開恩,不知感恩不說,還插手王府里的事兒,這手,可不就是長長了。
白吟霜听翩翩這麼說,一頓,而後心里就是一陣苦澀。她也不想救這什麼軟玉的,奈何她把自己當救世主似的,又是哭又是求的,這種手段,她倒是常用,但是自己也無解啊。畢竟,不幫著,豈不是說明自己的善良都是假的。
白吟霜被憋著求情,本心里就不舒服,如今听翩翩這拐著彎兒的話,心里越發苦悶。呆在王府這麼久,她也知道這側福晉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在她面前,她一般都是奉承著,生怕惹了不高興,出了事端。
福晉不喜歡她,大少爺又不管理內宅,除了依靠側福晉,她又能如何自處呢。
皓禎,吟霜心里真的好苦悶,你怎麼,怎麼,唉,日後你是這王府主子的時候,吟霜不求那福晉之位,只願你像王爺疼愛翩翩側福晉般疼愛我,就夠了。
吟霜,就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