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院
翩翩玩味的看著白吟霜一臉嬌弱,善良真誠的說著軟玉的好,說著軟玉的不得已,瞧著二人情分,比那親姐妹還親了幾分。
「側福晉,您慈悲心腸,還請饒了軟玉這次吧。吟霜听聞那李管事假公濟私,偷了王爺的錢財,但是那都是那李管事自己干的,與軟玉無關啊。若是一並將軟玉打發出去,側福晉,您就怕別人說您斷案不公麼。冤有頭債有主,軟玉也是被爹娘連累著的,還望側福晉明察。」白吟霜哭著說道,繡著臘梅花的素帕細細擦著眼角淚,這余光卻是不著痕跡的打量著翩翩。
軟玉軟軟的趴在地上哭著,偶爾附和幾聲,卻是不曾發言,她也不是個傻得,這側福晉可不是好惹的,如今也只能忍氣吞聲,待日後大少爺繼承了王府在報仇就是。
雖說是個丫鬟,但是她是爹娘老來得子,寵愛的不行,那富茶皓禎也算是個憐香惜玉的,愣是讓這丫鬟長了一顆高傲的心。這會兒無法,磕頭求人,不光是翩翩這個側福晉,就是白吟霜這個好姐妹也恨著了。
到底年輕臉女敕,翩翩坐在上座自是將二人的表情盡收眼底,嘖嘖,好姐妹,怎麼看著是貌合神不合。
「稟側福晉,大少爺來了。」柳嬤嬤輕聲說道。
翩翩還沒什麼表示,白吟霜耳尖一听富茶皓禎的名字,哭的越發傷心,那如泣如訴的嬌滴滴模樣,讓進門來的富茶皓禎很是心痛,一下子把嬌弱的白吟霜圈在懷里,一臉痛心的看著翩翩,道「側福晉,我原本以為,這碩王府也就你這麼一個至情至性,善良的人,沒想到,沒想到你心思也這般惡毒,怪道皓祥變成這般模樣,我本來還為你找借口,想著都是皓祥不成器,沒想到,沒想到側福晉您這心也這般惡毒,你怎麼忍心這般對待吟霜這種弱女子,她沒了爹,沒了娘,孤苦無依,她的命運還不夠苦麼,你們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過她,才肯放過我?」說到後來,富茶皓禎竟有些歇斯底里了,梗著脖子漲的通紅,額上的青筋也露了出來,因太過激動,嘴里的唾沫噴了白吟霜一臉。
若是以往,翩翩定會因富茶皓禎的不敬尊長生氣了,只是如今,她只當這二人是戲子,看戲罷了。
把玩著手上的指甲套,低垂的步搖珠串兒在發髻旁晃了幾晃。
這富茶皓禎合該是王爺的兒子。瞧這二人的品行,真正就是一家人。
「白姑娘,你只說,我是如何欺負你了?」翩翩淡淡的看著白吟霜道。對待這種人,可不能因著自己受的那幾分委屈就失了分寸。不然,到時候卻是被他們給牽著鼻子走的。前世的蘭馨公主,皓祥沒少被這二人給牽著鼻子走,又是哭又是叫的,一個裝一個瘋,鬧得人都無法靜下心來思考。
放過,談什麼放過,她什麼還沒做呢,放過誰,又有什麼好放過的。
白吟霜見翩翩冷冷的看著她,不氣不怒,眼神平淡無波,看她,就像看一只螞蟻,不,更像是在看一個戲子,仿佛不管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是一場笑話。
她不過是個側福晉,難道真的比得上皓禎這個大少爺不成。就算福晉不得寵,但好歹是福晉,皓禎也是正經的嫡子,日後可是要繼承這碩王府的。她可不信這側福晉真敢跟皓禎強對著干。
「皓禎,你不要生氣,都是我的錯,側福晉,您大人大量,求求您,不要怪罪皓禎,他也是一番好心,側福晉,只要您不生氣不責怪皓禎,就是讓我長跪不起,我也心甘情願。」白吟霜強撐著要從富茶皓禎的懷里出來,卻被富茶皓禎激動的抱在懷里,不得動彈,嘴上說的可憐,那霧蒙蒙的眼楮也流著淚兒,看得富茶皓禎很是心疼。
翩翩玩味的看著白吟霜,這,是要跟她對著了。也不知是膽大,還是天生的仇家。她雖打算利用這白吟霜讓雪如福晉受受罪,這還沒開始,竟是要跟自己對上了。
當真是前世的仇人。
富茶皓禎摟著白吟霜,站在堂屋中間歇斯底里,軟玉跪在地上,一臉委屈的看著富茶皓禎,明明是自己受了委屈,大少爺怎麼卻把白吟霜那個賤人護在懷里。
看著軟玉眼里的嫉妒與恨意,翩翩模著茶杯的手轉了轉。
白吟霜柔弱的靠在富茶皓禎懷里,整個人被富茶皓禎包著,保護著,襯得她越發嬌小可憐,這番作態,倒真像翩翩做了什麼似的,可偏偏翩翩什麼也沒做。
呵,白吟霜的本事還是這般厲害。
白吟霜嘴上說著卑微的話,心里卻得意不已,得意富茶皓禎這般關心自己,得意自己還是這麼有魅力。
若是她出生富貴,想來十個四格格也比不上。不過是佔了出生的巧,一落地就在這王府,才嬌養成這般罷了。若是跟自己一樣,落地為草根,看她還高貴的起來不。
自入了這碩王府,白吟霜也算是過上了安定舒適的日子,這碩王府內里暫且不說,這外在卻著實是個富貴的,就是這院子,也讓白吟霜好些日子沒睡著。這王府好吃好喝的,倒是讓她的心大了不少,想著翩翩一個舞女還是個回回,也能成這碩王府的主子,她這心就撲通撲通的跳個不停,勵志要做下一個翩翩。
白吟霜本以為她跟翩翩身世相同,同病相憐,能夠引為知己,誰料翩翩看她則跟看蒼蠅似的,輕視,冷淡,這讓心高氣傲的白吟霜怎能忍受的住。
自此,白吟霜打定了主意,定要幫助雪如福晉重獲王爺的寵愛,讓富茶皓禎繼承王府,待塵埃落定,她一定要用這個眼神,好好的看看翩翩這個側福晉。
將頭埋在懷里,眼神的余光卻緊緊的粘著翩翩的眼楮,將翩翩那蔑視人的眼神深深的記住,而心中,已謀劃好了未來。
富茶皓禎咆哮了好久,見翩翩沒有任何反應,心中很是不滿,想接著咆哮,但嗓子早已嘶啞,這會兒微微有些疼痛,而且自己一個人唱獨角戲,冷場的很。
「咳咳」咆哮了這麼久,富茶皓禎只覺得嗓子刺疼,口干舌燥,難受的很,見側福晉翩翩一臉淡然的喝著君山銀針,看都不看自己,心里五味成雜,想再次咆哮,可是嗓子卻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柳嬤嬤,還不給大少爺倒杯水,說了這麼久了,怕是也口渴了。」翩翩平淡道。聲音沒有任何起伏,卻沒來由的讓富茶皓禎覺得一陣難堪。
「不必了,側福晉,你說吧,你到底要怎樣才能放過吟霜跟軟玉。」富茶皓禎舌忝了舌忝唇角,很有骨氣的拒絕了柳姥姥的茶水,一臉正氣道。
「怎樣,呵,不怎樣,我何時說,我不答應了?嗯?」翩翩諷刺一笑。
不過就是個奴才,爹娘跟交好的丫鬟都被趕出了,留在府里,不過是多一碗飯罷了。只是,她又怎麼會白白便宜了白吟霜呢。她又是哭又是下跪,那般楚楚可憐,嘖嘖,委屈成那樣,不做點什麼,豈不是對不起自己剛才的惡毒?
翩翩話音一落,軟玉心下一定,看著富茶皓禎的眼神越發含情,白吟霜敏感的感受到了她的情意,故意往富茶皓禎懷里扭了幾下,眼神里滿是得意。而富茶皓禎愣了一下,道「咳咳,既如此,多謝側福晉,軟玉,吟霜,咱們走。」說著就要拉著軟玉離開。
茶盞慢慢的放在炕幾上,翩翩擦了擦嘴角的茶低,「且慢,這般走,卻是不可以的。」聲音還是平靜無波,卻是讓軟玉心撲通一下沉到谷底,難道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側福晉是要對付她不成。
軟玉滿臉懇求的看著富茶皓禎,白吟霜咬了咬牙,挺身道「側福晉,你若想罰軟玉姐姐,盡管罰我就好了。」那副舍身為人的表情,讓富茶皓禎很是震撼,他的吟霜總是這麼的善良,明明是那麼的柔弱。
「側福晉……」富茶皓禎習慣性的要咆哮,卻被翩翩打算,「住口,我何時要罰軟玉了,白姑娘可是對我有意見不成,這般看待我。難不成我這清雅院虧待白姑娘不成,還是我什麼時候罰了白姑娘,不讓你吃,不讓你喝,不讓你穿了」一邊說著一邊上下打量著白吟霜。吃她的,喝她的,穿她的,這般想她,可不是忘恩負義?
哼,怕不是什麼白狐轉世,而是那白眼狼投胎。
「側福晉,我…」白吟霜被翩翩奚落的滿臉通紅,心里又恨又難受,恨翩翩揭她的短,她不過是個寄人籬下的丫頭罷了,難受自己的身世,怎麼這般可憐。
「想要留下這軟玉也不是不可以,只是,這得有個名頭不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軟玉這個特例一開,我還怎樣管理王府。是個人找白姑娘哭一哭,白姑娘就來我這兒提要求,這王府,我還管不管,又該怎樣管?」翩翩看著白吟霜臉上的不甘道。
白吟霜,呵,什麼小貓小狗,只要留在皓禎面前則可,這話說著也不閑惡心。指望別人看不出你眼中的野心不成?
「皓禎,要想帶走軟玉可以,只是不能以丫鬟的名義出了這清雅院,畢竟整個碩王府的奴才都看著呢,要帶走她,就把她抬為你的通房吧,成了你的女人,留下她,也是說的通的,你說,是也不是?」翩翩看著軟玉,慢慢道。
「不行」白吟霜想也沒想就月兌口而出。突兀而後急切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