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是五月底六月初,荷花池的荷花早已經有終是一些開花,桃紅色的花瓣在微風中搖曳生舞。
一行人匆匆忙忙路過荷花池,對盛開的荷花全然沒有一絲欣賞。
「二小姐,你要做好思想準備,相爺他……」葉重終是不忍,好心提醒身後的女子。
「多謝葉叔,染兒明白。」蘇傾染揚起一抹淺笑,沖葉重點點頭。這個府里除了暗香跟玉竹以外就只有葉重是真心對她。
「哼!蘇傾染架子可真大,讓我們所有人都等她一個人。」老遠就听見蘇傾雅發在牢騷,「清苑離這里遠,怪不得傾染。」柔柔和和的聲音響起,如果光听聲音應該是一個溫婉可人的妙人,但事實上確是劉萬芝,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今日的劉萬芝一身大紅色的襦裙,臉上的少許雀斑被脂粉掩去,雖說已孕育兩個女兒,但風韻猶存。
「娘親就知道給她找理由,她心里有沒有你這個娘親還不知道呢。」蘇傾雅撇撇嘴,有些不樂意。
蘇源緊皺著眉,似乎也有些不滿女兒的做法,但他卻沒有說什麼。
「女兒見過爹爹,姨娘。」蘇傾染弓身行禮,既然別人一心要做一個賢妻良母那自己也得做一個孝順的乖女兒。
「傾染來了,身子可好利索了?」劉萬芝虛扶了一下,親切的道,但眼底卻一片冰冷。
「已經好多了,謝姨娘關心。」蘇傾染特意加重了姨娘兩個字,看著劉萬芝陰沉的臉,她心里倍爽。
「蘇傾雅,你也姨娘姨娘的叫著親熱。」蘇傾雅听到她叫自己娘親姨娘,臉色有些難看。
蘇傾雅無辜的眨眨眼楮,好像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錯了。蘇源的臉色也有些不好看,他輕咳一聲,「染兒,今天叫你過來也正是想跟你說你姨娘的事兒。」
「姨娘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爹爹你也真是的,明知姨娘身體不好,還交給她那麼多的事情。」蘇傾染一臉的嗔乖,裝傻誰不會啊?
蘇源臉色白了一下,訕笑道「不是你姨娘身體不好,你姨娘自從嫁進蘇家以來,兢兢業業,操持家務,把府里打理的井井有條,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稍微停頓一下,繼而又說「你三妹如今已是太子妃,生母若為妾室會惹人閑話,因此……」
「因此爹爹就不顧女兒和我娘親,立姨娘為正室?!」蘇傾染急急打斷蘇源,泫然欲泣。
「染兒,休得胡鬧。」蘇源嚴色俱厲,呵斥道。
「呵呵,爹爹可真是薄涼,爹爹給娘親的保證書都還在,爹爹卻變心了。」蘇傾染聲色俱淚,好不淒涼,說著還從袖里掏出一疊紙來,打開一看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寫著對蘇傾染娘親沐晚清的承諾,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白首不相離,看得蘇傾染直發抖,這蘇源也太假了吧,這麼柔情的句子他也寫得出來。
「蘇傾染你竟敢……」或許是過于憤怒,蘇源連名帶姓的叫出來,足以見他此刻的憤怒。他本來不過就是想走走過場,沒想到蘇傾染這小賤人跟她玩這一套,看著她手里的紙心里就異常的憤怒,那是他人生的污點,他將自己的高傲統統放下,卑微的討那人的喜歡,到頭來不過是一場笑話。
「爹爹,你心中早已經背叛了娘親,如若今天你執意要立姨娘為正室的話,那麼女兒就按照上面寫的與母親月兌離蘇家!」眼眸里的受傷漸漸變為堅定,她高傲的望著蘇源,不肯低頭。
「既然染兒不同意就算了吧」劉萬芝臉色蒼白,無力的道。
「娘!」
「娘。」蘇傾雅和蘇傾璃幾乎是同時出聲反對,「娘,你這樣讓璃兒怎樣抬頭做人?」蘇傾璃有些受傷,淒異的望著劉萬芝。
「娘也是沒辦法啊,娘親不想讓你爹爹為難。」劉萬芝一臉的痛苦,兩眼俱是掙扎。
「夠了,這個家是我當家做主,我做的決定誰敢質疑?!」此時蘇源發話,威嚴的看向蘇傾染,額上青筋暴起,格外格外嚇人。
正想訓斥蘇傾染,葉重卻匆匆忙忙進入大廳,廳外響起男子爽朗的笑聲,
「想不到蘇府竟然如此熱鬧,本世子來得正是時候啊。」
依舊是一襲紅裝,黑色的雙眸好比天上的星辰般耀眼,三千青絲如墨般傾瀉,妖嬈中帶著一絲性感。慕容湮了一眼蘇傾染然後回到蘇源身上。
「不知世子駕到,蘇源有失遠迎。」蘇源熱切的跟慕容湮打著招呼,並一一介紹,最後到蘇傾染時才有些不自在「這是臣的二女兒,蘇傾染。還不快向世子行禮?」
「蘇相客氣,我看這二小姐怎麼剛才哭過啊?莫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說出來我听听,看能不能幫上忙。」
「世子到我府上來可是有什麼要事?」蘇源有些慌張的引開話題。
「听聞相爺的三小姐已是太子妃,本世子特來恭賀。」慕容湮笑的一臉燦爛,向蘇傾璃示意。後者略微點點頭,不失大家規範。
「世子爺,小女請世子做主。爹爹曾寫下保證書一生只立娘親為正室,可如今爹爹卻要立姨娘為正室。小女斗膽請世子做見證,若爹爹執意立姨娘為正室,那麼小女願攜母親月兌離蘇家!」蘇傾染悲痛欲絕,決然的望著慕容湮。
「這……」慕容湮面露難色,用探究的目光望著蘇源。蘇源老臉一紅,訕訕道「這丫頭吃錯藥了,滿口胡言亂語。」
「爹爹當然是希望我吃錯藥,這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爹爹還想抵賴嗎?」蘇傾染嘲諷的望著蘇源,眼里的恨意讓他不自由的躲閃。
「二姐,你怎麼能這麼說爹爹呢?」蘇傾璃責怪的看著她,好似她做了一件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哼,平時有什麼好的都是留給二妹用,到頭來卻反咬一口,真是無恥到了極點。」蘇傾雅也開腔,看著慕容湮精致的容顏心 直跳,她還重來沒有見過這麼貌美的男子,似乎是怕慕容湮不信自己,又加了一句「世子可不要被某些人的外表給騙了誰知道她骨子里是怎樣的人!」慕容湮暗暗稱贊,蘇傾染的確喜歡騙人,這點到不假,要不是自己見過她的真面目還真給她騙了。
「行了,你們什麼也別說,染兒,爹爹只問你一句,今天爹爹肯定要立姨娘為正室,你是不是要跟爹爹翻臉?」蘇源深吸一口氣,問道。
「是。」蘇傾染堅定的回答,沒有一點猶豫。
「好,好的很,你今日就收拾東西給我滾出蘇家,就當我蘇源從不認識你們母子!」蘇源怒急反笑,聲音里多了一份蒼涼。
蘇傾染朝他磕了三個響頭,說是報答養育之恩。蘇源一臉怒色的離開,也不管慕容湮此刻還在蘇府。
蘇傾染磕完頭,向慕容湮告別後就帶著暗香回清苑收拾東西,劉萬芝和蘇傾雅笑得合不攏嘴,終于趕走那個礙事的家伙,倒是蘇傾璃望著蘇傾染的背影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