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躺在華麗軟榻上,想著該如何教訓那個唯一一個沒有拜倒他魅力之下的輕淺之時,突然,渾身如同千萬只螞蟻在啃食他的骨髓一般。
奇癢無比,卻同時又疼痛得好似寒冰利刃般在刀割一般,那種突如其來的痛楚,直疼到靈魂深處,西門安慶知道,這一定是在不知不覺中著了別人的道。
中毒了。
「來……來人……」西門安慶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無力的呼救。
守候在門外的侍從元豐听到里面的呼叫後,霎時滿臉慌張,驚慌失色的快速沖進了屋子,這一看,饒是見多識廣,毅力過人的侍衛還是整個人仿佛墮入了千年寒冰之中一般,渾身不住的打哆嗦。
侍衛元豐趕緊扶住渾身冷汗,痛苦倒地的西門安慶,並扶他躺在軟榻上。
「太子殿下……你,你怎麼會中毒的?」
「好……好冷,好癢……」
西門安慶渾身滾燙,但是骨子里卻冷得好似要被凍結了一般。
「屬下這就讓人找薛神醫前來……」元豐對西門安慶說完後,對著門外吹了一聲口哨,很快,一個渾身黑衣的男人便出現在眼前。
「趕緊去找薛神醫過來,要快……」元豐焦急的對黑衣人說道。
一股勁風吹過,黑衣人消失在屋子里。
一眨眼的功夫,一個文弱老書生模樣的男人背著藥箱便急急趕來。
元豐看著太子因為隱忍痛苦都把嘴唇咬破以及雙手手掌被指甲刺破得血肉模糊的場景,趕緊說明病情,以便神醫好醫治。
「薛神醫,趕緊看看,太子好像中毒了,他不停的叫好冷,可是身上卻熱得好似快要著火了一般……」
這得要多麼的痛苦,才能讓眼前這個意志力堅強到無可摧殘地步的太子殿下露出這麼脆弱的一面來,薛神醫看到眼前的情形後,在心中不禁感嘆道。
放下藥箱,快速的打上西門安慶的脈搏,漸漸的,薛神醫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凝重,過了好半響,他再次調換了西門安慶的另一之手模脈。
「到底怎麼一回事?」元豐從薛神醫的臉上,查探出了事情的嚴重性。
薛神醫臉上不禁涌出了一絲欽佩之色,然後這才出口說道︰
「哎……這下藥的人,還真是有幾分真本事,居然能把‘冰火兩重天,以及痛癢入骨髓’的這四味藥成功的融合在一起,還讓四種藥性同時發作,這得需要多恨一個人才會讓其痛不欲生的在清醒的狀態下承受藥物的折磨啊——」
難怪太子會如此的痛苦,沒想到居然中的是如此歹毒的毒藥。
「那現在該怎麼辦?薛神醫你得趕緊想個辦法給解毒才行啊。」元豐焦急的催促著。
薛神醫無奈的苦笑一聲。
「老夫也無能為力啊,要是這四種藥分開來,老夫還能輕易的解除,可是這四種藥匯合在一起,藥性極為不穩定,要不小心,便會讓情況變得更加糟糕,我敢用姓名來擔保,太子的性命一定會無憂,只是還要承受十二個時辰藥性的發作,十二個時辰後,便會不藥而愈,由此看來,老夫斷定對方並非想要太子的性命,而是借此機會給太子一個警告罷了……」
這種折磨真是太讓人痛苦了,那種痛癢到骨子里的感覺,讓人恨不得用指甲刺進骨髓里去摳撓一番,忽冷忽熱的兩種極端感覺,讓他以為一會到了烈火中的煉獄,一會瞬間又墮入了千萬年的寒冰冰窟之中。
究竟是誰要這麼戲弄他,居然膽敢給他下如此歹毒的藥,要是被他找出來,他一定要那個人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西門安慶極力的咬緊牙關,隱忍住那快要破唇而出的痛苦申吟聲,在心中暗自發誓想到。
……。
就在這時,坐在離開忠縣,前往京城方向的馬車上,舞兒不僅接連一口氣狠狠的打了幾個噴嚏。
「怎麼了?時不時受涼了?」輕淺趕緊把舞兒摟緊懷里,模模她的小臉問道。
「沒……沒有,就是剛才鼻子癢癢的,可能是空氣太干操的原因吧!」舞兒沒當一回事的揮了揮小手說道。
這是,坐在一旁的兩個哥哥則是忍不住的偷偷竊笑起來,同時在心中忍不住的想到,一定是那個被舞兒下藥的腦殘哥在咒罵害他的那個人。
不過,想到還真是解氣。
雖然那瓶藥是舞兒花了大力氣,好不容易才煉制而成的,一下子在那個腦殘哥的身上花去了一大半,不過能讓那個腦殘哥痛不欲生的度過十二個時辰,心里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想要歡呼。
舞兒低頭揉小鼻子的同時,快速的偷偷狠狠瞪了一眼兩個看她笑話的兩個哥哥,被舞兒這麼一瞪,兩兄弟頓時如同六月正午日光下剛剛移栽的禾苗一般,奄奄的。
三個孩子一副神秘兮兮的互動,輕淺一一看盡了心里,俗話說的好,知子莫如母,孩子們心中的小九九,怎麼瞞得過輕淺。
「又干什麼壞事了,居然瞞著娘親?」
「沒有,我們才沒有?」舞兒瞬間下意識的便反駁著。
「還說沒有,趕緊交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對上自家娘親那充滿威嚴的目光,三個孩子頓時你瞧瞧我,我看看你,然後好半響才終于覺得坦白。
「娘,其實只是小事啦……」舞兒啥叫的辯解道
「娘,我們只不過是替天行道,小小的教訓了一下剛才娘身邊那個暴露狂的腦殘哥……」墨兒含蓄的說道。
「就是,誰叫他死皮賴臉的一個勁往娘身邊湊,還一臉賤兮兮的表情,看著就心煩,這可是他自己找虐主動送上門來讓咱們收拾的……」炎兒則是理直氣壯的口氣說道。
「你們都怎麼教訓他了?」輕淺在心中無奈的嘆息一聲,出口問道。
「就,就是讓他嘗嘗‘死去活來’的滋味罷了……」炎兒再次漠不在乎的輕松說道。
「什麼?」輕淺也一下子驚呆了。
「你們居然給那個男人下那麼狠的藥?」小竹終于忍不住的失聲說道。
三孩子看到輕淺以及小竹姨姨的眼神,然後兄妹三個互換一個眼神,便齊齊低下頭。
輕淺看著孩子們此刻這個模樣,再多責備的話也說不出口,畢竟孩子們能如此維護她。
她可知道那個小丫頭為了煉制那一瓶藥,足足耗費了半年多的時間呆在藥爐子的旁邊。
「那個男人也確實是該教訓,不過讓舞兒一下就用掉了那麼多的寶貝藥粉在那個男人身上,好似有點不值,對了,你們給他下藥的時候,出手干淨利落嗎?」輕淺出聲問道。
小竹都做好孩子們被輕淺教訓的思想準備,真在心中思考著接下來該如何勸阻小姐懲罰三個小家伙時,沒想到卻听到了小姐這一番話,頓時小竹整個人便如同雕塑一般,呆呆的望著眼前一臉笑盈盈,並且出主意暗算別人的辦法。
「娘,你放心,炎兒出手,絕對不會留下痕跡的……」炎兒自信的拍著挺得直直的小胸脯說道。
「是啊,娘就放心吧!炎兒是怒罵那個死人妖的時候,靠在娘懷里那一刻動手的,那腦殘哥絕對不會想到的……」墨兒說出了動手的細節。
「那還差不多……對了,娘告訴你們啊!等幾天到了京城,那里武林高手多如牛毛,你們一定要記住娘的話,下次你們要是再遇上壞人,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明的不行,咱們就來暗的,只要出手的時候可別留下破綻,以免惹來麻煩就行了,知道了嗎?」輕淺告誡著說道。
「娘,我們知道了,一定不會惹麻煩的……」
三個小家伙保證似地的異口同聲回答道。
「月復黑,大大的月復黑啊,這簡直就是一窩比狐狸還要狡猾的母子四人啊……」
小竹望著母子四人那興致勃勃探討的模樣,在心中不禁月復誹道。
簡陋擁擠的小小馬車內,響起了一陣陣嘰嘰喳喳的歡聲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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