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孩子雖然不知道逐月太子西門安慶究竟是誰,可是,從兩個爹爹的話語和神情中他們早已猜到,娘親被送給了對方,一定會很危險。
「現在怎麼辦?逐月那個混蛋太子現在究竟在何處?我們要趕緊把娘親救出來才行……」
「那個狗屁三皇子,總有一天,我要扒了他的皮,給他下最毒的毒藥,慢慢的折磨死他……」
炎兒和舞兒都憤恨的捏著小拳頭,怒急的發誓咒罵道。
墨兒則和瑞夜以及端木浩一行人,在憤怒過後,陷入了沉思之中。
古雲天和古耀宸父子兩,雖然並不是官場中人,可是,爾虞我詐的江湖爭斗,卻並不比朝堂上少,經歷了大風大浪的他們兩人,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妙和另有隱情。
瑞夜心里最是清楚,三皇子對他的恨有多深,可以說,兩人從小就是猶如前世仇敵一般,在內心深深隱藏著對彼此的恨意。
從小時候想要在父皇面前爭寵,各展所長的盡量討好父皇,再到長大後為了皇位明爭暗斗,乃至為了那個位置,父皇寵愛了多年的小兒子,居然拿劍伙同宰相做出了弒殺君王,殺害父親並陷害給他的事情出來。
在獵場的隧道里面,從三皇子發現了三個孩子存在的同時,輕淺落到他的手上,便注定了不會好過,三皇子一定會想盡辦法從輕淺的口中逼問三個孩子父親的消息。
也幸虧輕淺確實不知道,要不然,當輕淺真的說孩子父親的時候,極有可能就是她命喪黃泉之時。
如今一定是因為三皇子什麼都沒有從輕淺的嘴里得到,最後惱羞成怒的把輕淺送給了逐月出了名的風流太子,以泄心頭之氣。
一方面能讓輕淺遭受被人污—辱的報復,另一方面則是故意放出消息,引誘他上鉤前去救人。
這樣一來,他不僅會為了救人離開皓日,更有可能喪命于逐月太子之手,這一招借刀殺人之計,還真是一舉數得的好計策。
瑞夜想到這里,心中寒意不僅更甚,對于他這個弟弟也更加的刮目相看和防備。
本來,對于這個皇位,他並不是那麼的執著和看重,這麼多年來,他就等著父皇一句話,只要父皇讓他放棄皇位,他二話不說,就會同意,而他所作的一切籌謀,則是為了等待被廢黜後用以自保的作用。
而如今,事情的發展,早已朝著他意料之外發展了。
父皇以死相救換回了他一命,就是希望他能繼承皇位,他不想讓父皇的性命白白付出犧牲掉,更何況,如今宰相那個老狐狸看似無害的鞠躬盡瘁協助著三皇子,但是私底下卻隱藏想要取締宗政皇室的狼子野心,所以,他不能退讓,也不想再去退讓。
因為那樣退卻的下場,死的不僅僅會是他,還是整個和皇室有關的所有人,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端木浩臉上的神色,也如同瑞夜和墨兒一般,越來越難看,陰沉的俊臉上,滿是青筋暴漲,呈現出殺伐果斷的一面來。
「天快要亮了,咱們先走,等會再詳細細說。」瑞夜從思緒里回過神來,對著端木浩說道。
端木浩繃著臉,輕輕的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一臉怒意,滿眼含淚的炎兒面前蹲下。
「別急,會想到辦法的。」
端木浩粗礪的大掌小心翼翼的擦拭著炎兒小臉上的淚水,安慰道。
炎兒沒有說話,他知道這件事事關重大,由不得他此刻大發脾氣鬧性子,于是便極力的隱忍著淚水,一言不發的望著端木浩。
父子兩個同樣顏色的眸子,互望著對方,炎兒的眼中對端木浩此刻充滿了滿心的期待與依戀。
他希望眼前這個突然間冒出的父親,能有辦法把娘親盡快平安的救出來。
而舞兒和墨兒,已經在瑞夜一手拉著一個的情況下,朝著門外面走去,端木浩趕緊拉著炎兒跟了上去,當兩人剛剛快要踏出房門之時,瑞夜轉過身,望著此刻還處在呆滯沉默中的古雲天父子兩說道︰
「希望發生的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如若不然,本太子是絕對不會放過你們古氏一族的。」
瑞夜的話語,聲音並不大,顯得清清冷冷的,沒有絲毫波瀾起伏,如同陽春三月里迎面吹來的微風一般,令人感到無害。
可是,古家父子兩,卻能從瑞夜的眼眸里探出,這個男人溫和話語下隱藏著的危險氣息,那湛藍色的眼眸里,迸發出了如同嗜血利劍一般的鋒銳寒光。
目光顯得凶猛,凜厲,讓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的父子兩個,頓時覺得如同芒刺在身一般,渾身都不舒坦。
古耀宸並沒有被瑞夜渾身散發的氣勢所震懾到,只因他心中坦蕩,問心無愧,對瑞夜的反應,古耀宸心中能夠理解。
從這三個孩子的長相上,古耀宸便把事情的真相猜了個**不離十,瑞夜能對他有所懷疑,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古耀宸坦蕩無畏的抬頭與瑞夜對視著,陽光剛毅的臉上沒有絲毫怯懦和心虛,對著瑞夜一行人說道︰
「不管你們信不信,我只想說,我絕非三皇一黨的人,信不信由你,這幾天我會和我的下屬在這里暫住,你們要是相信我,有任何差遣我願意效犬馬之勞,以報舞兒小姐對我們兄弟兩個的救命之恩。」
瑞夜沒有立即回復什麼,只是深深的看了古耀宸一眼。
「希望如你所說的那樣。」瑞夜冷冷的說道。
「事實如何,很快就會見分曉了,如果你們真的是清白的,我便不予追究,要果真是你們在里面搞的鬼,我讓你們怎麼從閻王殿門口拉回來的,便讓你們怎麼原路返回閻王殿……」舞兒轉過身,黝黑的眸子,呈現出了宛如小魔女的張狂氣勢。
墨兒則是眼無波瀾的看了一眼古家父子後,便松開瑞夜的手,走到舞兒的身邊,緊緊的拉住舞兒不住顫抖的小手,然後率先走出了地下暗室。
瑞夜知道,兩個孩子內心此刻在埋怨他,埋怨他讓他們的娘親卷入了危險之中,看著空落落的兩只手,瑞夜感覺心都好似缺了一大塊一般。
一行人隱秘的回到端木浩的將軍府後,墨兒率先開口出聲打破了詭異的過于寧靜的氛圍問道︰
「既然你們都已經知道三皇子把娘親送給逐月太子的目的,那麼,我想知道,你們此刻究竟是怎麼決定的,是義無反顧的即刻追上逐月太子,救出娘親,還是一如五年前那般,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再次放棄娘親,不聞不問?」
墨兒的臉上,出現了從未有過的嚴肅神情。
此刻,他的臉上沒有一絲別樣的表情,就好似剛才的話,不是他說的一般,好似那個被抓走的人,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一樣,可他的內心,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時是多麼的忐忑和不安。
雖然他的理智上還沒有立刻接受眼前這冒出來的兩個父親,可是,心中卻對他們充滿了期望。
期望他們能毫不猶豫的說出不惜一切代價都要救出娘親的話。
期望他們的心里能有娘親的存在,不再次傷害到娘親。
期望他們能把娘親和他們三兄妹當成心底最重要的人來對待。
明知道期望越高,失望的可能性就越大,可是,墨兒還是忍不住在內心期許著眼前兩個父親的決定。
炎兒和舞兒兩個此刻也是極力的隱忍著自己的情緒,不讓他們在剛剛才認識不久的兩個父親面前流露出乞求的脆弱的一面來。
他們內心是非常的渴望想要擁有這一份親情,可這份情感,他們卻不屑用眼淚來交換而來的,他們要的是那種純粹的親人之間的情感。
如若不然,不如不要,父子不必相認。
這就是他們繼承了輕淺性格中倔 的一面,對待一切事物,秉著寧缺毋濫的態度。
瑞夜和端木浩兩人望著孩子們極力壓制著的情感,兩人都在心中心痛不已,為他們稚女敕的肩膀上,承擔著成年人都不能承受的壓力。
等了半響,三人都不見瑞夜和端木浩表態,三兄妹的心中一緊,眼眶不禁一酸。
心急的炎兒頓時急不可耐的用帶著不易察覺的哽咽之聲堅定的說道︰
「這個世上,就算任何人都放棄了娘親,我們三個也不會放棄娘親的……」
「既然你們已經有了決定,那麼,我們就此告辭,永不再見。」舞兒紅著眼,帶著忿恨的目光望著瑞夜和端木浩說道。
「希望你們此刻這個決定不會讓你們後悔終生,因為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人能給你們第二次原諒的機會。」
墨兒的眼神,冷得好似快要結冰了一般,看著瑞夜兩人,輕聲吐出了幾個字後,便拉著哥哥和妹妹義無反顧的朝著門口走去。
看著三道挺得筆直的倔 小身影朝著門外走去之時,瑞夜和端木浩這才從剛才心痛擔憂的思緒里回過神來。
反應慢上半拍的想起了三個孩子剛才那決絕的話語,頓時急的心中慌亂如麻,趕緊沖上前去,蹲子攔住了孩子們的步伐。
「你們這是想干什麼?告訴你們,既然你們都已經決定不要娘親放棄了娘親了,那麼,我們便和你們沒有任何關系,憑借著一個堂堂太子殿下和大將軍的身份,想要幫你們生孩子的女人多得是,你們不差我們這三個本就在你們意料之外的三個兒女……」墨兒第一次沒有平日里的沉穩冷靜,對著攔在他們三個面前的兩個男人怒聲的呵斥道。
「滾,小爺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們這兩個人渣……」炎兒使出全力,猛的一腳踢在靠他最近的端木浩胸口上。
按照端木浩的身手,完全可以輕易的躲開這一腳,可是他卻生生的受下了,本以為一個小毛孩子的一腳對他來說如同撓癢癢一般,沒想到當他被踢出兩米遠跌倒在地時,胸口卻傳來了一陣錐心般地刺痛。
端木浩呲牙咧嘴的用手揉了揉胸口,這才慢悠悠的起身,望著炎兒的眼神里,全是自豪的神情。
「臭小子,脾氣還真不是一般的暴躁,對自己爹爹也能下得去這麼重的手腳,不怕被雷給劈了啊!」端木浩一臉為父自豪之情的走到炎兒身前,調侃的埋怨說道。
炎兒不屑的瞪了端木浩一眼,毫不在乎的說道︰
「誰是我爹了,你只是恰好和小爺長得很像而已,天下間長得相似的人多的很,難道只要長得相像的都是父子,那我看你和路邊的毛驢還挺像的,難道你會是他哥們嗎?」
「嗯,大哥說的不錯,我也覺得他和路邊的那個又蠢又笨的毛驢很像,說不定他們還真有什麼親戚關系呢!」舞兒冷彪彪的望著端木浩說道。
堂堂皓日的大將軍,誰听到他端木浩三個字不被嚇得誠惶誠恐,可如今居然被眼前兩個小毛孩子給擠兌得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了。
打,當然不可能了,他痛還來不及呢!怎麼會舍得動他們一根手指頭。
罵,好似他本來就做了虧心事,如今還沒有被孩子們接納他,他哪敢有這膽兒,要是此刻惹毛了這三孩子,憑借著這三孩子如此精靈古怪的性子,說不定一不小心便逃得遠遠的,讓他找都找不著,那可就慘了。
想到這里,端木浩趕緊豎起白旗投向了。
「哎喲!我的個小祖宗呢!你們就別再生氣了,你們在罵我的同時,不是連帶著也把你們自己給搭進去一並罵了嗎?好了,我錯了,剛才走神了,沒有及時給你們說明白,讓你們失望了,是我們不好,對不起啊!乖,回去坐好,我們慢慢給你解釋好不好?」
端木浩拉著舞兒和炎兒一邊說,一邊朝著朝屋子里走去。
「別生氣好嗎?剛才我們並沒有說不去救你們的娘親,先坐回去听我們把話說完吧!事情並不是你們想象的那個樣子……」瑞夜也趕緊拉著墨兒出聲勸慰道。
舞兒和炎兒兩人望向他們三人中,基本上充當軍師的墨兒,見到墨兒點了點頭,這才鼻息發出不滿輕哼聲後,甩開拉住他們小手的端木浩,高傲的抬起小腦袋,然後走向屋子內。
墨兒雖然沒有甩開瑞夜的手,小臉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木然的走進屋子。
就在片刻間,墨兒在心中想了很多很多。
想到娘親被逐月國太子帶走,那麼,想必對方一定是在明衛暗衛重重保護之下,僅憑借他們三個還不到五歲的孩子,要是他們三個在沒有經歷這次被‘續命老道’抓走的事件,那麼他們一定會是信心滿滿的前往,可是,自從經歷了被抓事件之後,讓他們清楚的明白了這個世上並沒有什麼絕對第一這個概念的。
自古就有強中自有強中手這句話,從們還沒有出手,便被那老道瞬間擒住時,他們便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此次想要順利的把娘親從對方手中救出來,這個可能性十分的渺茫。
如果眼前這兩個人真的願意前往救出娘親,那麼,他願意暫時放下心中對兩人的偏見,和他們合作,一切等救出了娘親再作打算。
「說吧,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浪費在你們這里?」墨兒坐上椅子後,冷聲的說道。
稚女敕的嗓音,小小的可愛的臉上,居然散發著上位者才有了氣勢和魄力。
端木浩不僅在心里嘖嘖稱奇,果然不愧是瑞夜的種,這氣度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得了的。
「我決定等下就前去攔截逐月太子,救出你們的娘親,我離開的這段時間,端木浩負責監視查探京城三皇子的動向,無論三皇子有什麼動作,在我沒有回來之前,都不能把手中的兵權移交出去,這是我們最後翻牌的籌碼,還有,三個孩子的安全就交給你了……」瑞夜沒有一絲廢話的對著端木浩和三個說道。
端木浩听到這話,頓時心中就不高興了。
憑什麼他就該呆在京城,而瑞夜就能趁機和孩子娘接觸,雖然他明知道此刻瑞夜離開,京城還需要他來坐鎮,可他就是心中很是不爽。
「我反對,我覺得還是我去比較好,三皇子如此輕易的就把輕淺的下落告訴我們,很顯然,這是一個圈套,就等著你鑽,你去太危險了,最好的人選是去前往,你放心,我的那些屬下,都很忠心的,我把副將直接交給你派遣就行了,你留在京城比我的作用還要大一些……」端木浩義正言辭的反駁著。
還不等端木浩說完,三個孩子也齊齊反對的說道︰
「我們也要去找娘親,中途還能幫上不少忙。」
「娘說我們的江湖經驗太少了,要歷練歷練,這一次就是很好的機會……」
「要是沒有我們在你們身邊監視,還真是不好說你們找到娘親後會有什麼小算盤和算計……」
听到這話,瑞夜真是不知道此刻該作何反應了,只能愣愣的看著三個孩子。
過了好半響,就在端木浩心中竊喜已經說服了瑞夜之時,沒想到瑞夜的接下來的話,卻把他給打入了深淵。
「他們三個和我一同前去,可你得留在這里,此刻正是皓日存亡的關鍵時刻你又不是不知道,三皇子並不是我們最後的真正對手,我們的真正的對手不出手則以,一出手勢必毫無破綻一擊必中,畢竟他能忍耐謀劃了這麼幾十年的時間。
他明明可以讓三皇子在殺了父皇後的第二天就登基上位,可他卻借故拖延了下來,來了個讓三皇子暫時監國一事,我覺得距離他出手的日子越來越近了,你必須得留在京城才行,我會早去早回的。」
瑞夜的臉上,從未有過的正色,讓端木浩只得無奈的接受了他要留在京城的這個事實。
「好吧!誰讓你是太子殿下呢!」端木浩口氣酸酸的說道。
三孩子听到這里,臉上才稍稍露出了一絲屬于他們這個年齡段的喜悅之色,瑞夜看著三個孩子眼中的欣喜微笑,覺得這一趟就算再危險,也值了。
因為,他終究沒有讓孩子們對他產生失望,讓孩子們延續他小時發生在他身上的悲劇……
……
當三皇子听到暗衛來報,太子的人馬不出他意料之中的前來追查慕容輕淺的下落,婢女也順利的把輕淺的下落透露給對方後,三皇子帶著喜悅的心情,回到了臥室。
只見慕容曼薇身披薄紗妖嬈的躺在床上,見到三皇子進來,頓時無限風情的從床上起來,擺動著楊柳一般的細腰,走到三皇子的面前,替他解開披風,然後掛在一旁的撐衣架上。
這一些列的動作,宛如一個賢妻良母一般。
「殿下……」
曼薇滿臉不依的帶著欲拒還迎的意味,引得三皇子狼性大發。
「殿下……剛才的事情都處理完了吧!可不要等會又有人來打擾咱們,妾身到沒有什麼,就怕夫君你身子受不了,會憋出病來的……」
「放心吧!這下不會再有人來打擾我們了……」
朦朧的月光,讓屋子里只能恍惚間看到彼此的模糊的身影,這種氛圍,讓兩人更是心情激動不已。
很快,屋子里便響起了恆古不變的節奏,一直持續到天都已經大亮,一晚都沒有怎麼休息的三皇子,這才疲憊的進入了夢鄉。
而睡在一旁的曼薇,則一直睜著眼,不滿的看著熟睡中的三皇子。
雖然自從父親同意站在夫君這一方後,夫君對她的寵愛恢復到了五年前新婚那段時間一般,可是不知道為何,她的心里,總是覺得有一絲不安。
這種不安,好像就是自從見到輕淺那個賤人後,那種感覺便一直伴隨著她,所以,她在夫君折磨輕淺的時候,提出要讓她答應在輕淺那個賤人面前表演兩人恩愛之時,她為了向那個賤人宣揚她如今的幸福就答應了。
本以為輕淺會在看到自己和原本屬于她夫君的男人在她面前恩愛之時,會一場的難過,沒想到那個女人卻好似什麼看戲一般的冷眼看著他們在她的面前恩愛。
那冷冷的眼神里,飽含著無盡的譏諷和嘲笑。
每當夜深人靜之時,那眼神總是讓她從睡夢中醒來,本以為期盼了多年的皇後夢,在即將快要實現之時,會感到很滿足和幸福,可是,對于即將登上皇位的夫君,卻對她好像有了防備之心。
遭遇了從最初無盡恩寵到冷落,再到父親同意幫助夫君後,再次得到夫君的寵愛這個過程,讓她知道清楚的明白了身在皇家真正的生存之道,那就是,沒有持續的愛情,只有持續的利益。
這一次,要不是身為宰相的父親答應了加入夫君這一方,那麼,就算她再美,再有才華又能怎麼樣,還不是照樣被打入冷宮的份。
經歷了這些的曼薇,真正的開始學會了融入皇家的身份,學會如何掌控自己的男人,學會如何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利益。
所以,她今天晚上在看到夫君被叫走後,她想要試圖問出夫君究竟出去所為何事?沒想到夫君去對她如此防範,一個字都沒有透露給她,由此,也讓曼薇知道了身在皇家,愛情是最為不可靠的東西,要想謀得富貴,只能依靠自己。
如今,只希望能懷上一個孩子,能誕下皇家的第一個嫡子,憑借父親如今的地位,那孩子一定會被冊立為太子,而她也將能多一重保障。
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她都能憑借孩子,穩坐天下最尊貴女人的那個位置。
迷迷糊糊之間,曼薇終于睡了過去。
第二天
當三皇子下朝之後,便被賢貴妃給叫到寢宮,遣退了所有宮女太監,和三皇子秘密促膝長談了一番。
三皇子眼底有著一層較為明顯的黑眼圈,略顯疲憊的緊張出聲問道︰
「母妃,發生什麼事了,讓你如此謹慎的遣退了所有人?」
賢貴妃看著她這一舉動讓兒子頓時神經緊繃的焦急模樣,內心很是心痛,可是卻又不得不出言告誡兒子。
「別緊張,沒有發生什麼大事,只是母妃想要和皇兒好好談談心罷了……」賢貴妃安撫著三皇子說道。
听到沒有什麼大事,三皇子這才長長的松了一口氣,如今只要一天沒有等上皇位,他的心,就一天不得安寧,總是擔驚受怕的害怕各種突發事件的發生,會成他登上皇位的阻礙。
賢貴妃看著三皇子,心中很是矛盾。
要是不說,又怕長時間的獨寵慕容曼薇,會給兒子將來的皇權帶來威脅,雖然這個威脅目前來說並不大,可是,作為一個在後宮中生存了多年的她,卻不敢掉以輕心有絲毫的松懈。
可要是說了,兒子去慕容曼薇房中的時間少了,那麼,她這一輩子想要抱孫子的希望,就更加渺茫了。
「母妃,有什麼你就直說吧!對兒臣何須如此為難?」三皇子走過去坐在賢貴妃的身旁,拉著賢貴妃的手,笑著鼓勵的說道。
賢貴妃看著兒子如此貼心,雙手反握住三皇子的手,欣慰的笑了。
女人這一輩子,無論她是什麼地位,到頭來,只有兒子才能成為她的依靠和最為信任的人,當年那個身體孱弱還在襁褓中的孩子,如今已經這麼大了,也快要登基為皇,掌管天下了,而孩子對她的孝心依舊未變,不枉她隱忍為他籌謀了這麼多年。
賢貴妃眼里閃爍著苦盡甘來的幸福淚花,望著眼前英俊的兒子,控制不住情緒的抽泣了起來。
賢貴妃這一反應,把三皇子弄得莫名其妙,反應過來後,頓時緊緊的樓主自己的母妃,安慰起來。
「母妃,別哭,無論發生什麼事?兒子始終都會在你身邊的……」
賢貴妃听到這話,不僅沒有停止哭泣,反而哭得更加肆無忌憚,好像要把這些年來的委屈統統都在此刻發泄完一般。
此刻,三皇子已經知道了賢貴妃心中所想,只得默默的緊緊擁住賢貴妃的身子,無聲的安慰著。
過了片刻後,賢貴妃痛快的哭完以後,這才慢慢的抬起頭,不要意思的掏出手絹擦拭臉上的淚痕。
「母妃失態了。」在兒子面前如此毫無形象的大哭,讓賢貴妃此刻略顯不好意思的說道。
「這些年,為了兒臣,辛苦母妃了。」三皇子跪在賢貴妃的面前,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說道。
賢貴妃心痛的扶起額頭被撞擊紅了三皇子,示意三皇子坐在一旁後,這才神色凝重的開口說道︰
「起來吧!只要你能登上皇位,成就偉業,母妃這麼多年就不算白活了,今天叫你來,就是想要告訴你,你即將成為皓日的皇帝,在對待以後眾多的後宮女人時,一定要懂得權力平衡,後宮中的那些女人,最大的用處,只不過是用來維系你和朝中各方大臣勢力的橋梁罷了。
哪怕那個女人再優秀,再得你的喜歡,你都不可專寵一個女人,這樣會導致權力失衡,更會為你的皇權帶來威脅的……」
三皇子了然的點了點頭,雖然他心中早就明白這個道理,但還是虛心的受教,傾听著。
賢貴妃看兒子沒有絲毫惱怒,便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後繼續說道︰
「慕容曼薇長相,性格,家世,各方面比起你的那些側妃,卻是高出了不少,而且,她的父親如今更是成為了你的左右臂膀,她能討你的喜歡,母妃並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母妃只是想提醒你,要多防患于未然,雖然慕容宰相如今沒有兒子繼承香火,但是你還是不能獨寵慕容曼薇,這樣會讓慕容宰相在朝中得到過多的威望,這樣會威脅到你皇權統治,知道了嗎?」
「母後放心,兒臣省得。」三皇子受教的老實點頭說道。
「嗯,這就好,看你這幾天也沒有休息好,處理完了政務,趕緊去休息一會,身體要緊。」賢貴妃心痛的看著三皇子眼底的黑眼圈。
「母妃,兒臣沒事的,別擔心,那兒臣先告退了,母妃好好休息。」三皇子安撫著賢貴妃說完後,便在賢貴妃催促的眼神里轉身離開。
賢貴妃望著兒子那漸漸遠去背影,心中暗藏了多年的心結,伴隨著兒子距離三十歲這個門檻,越來越近。
賢貴妃頹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思緒回到了二十三年前。
那個時候,她剛進宮,正好趕上皇上最為迷戀皇後的時刻,每天看著皇帝無微不至的陪伴在皇後的身邊,噓寒問暖,貼心呵護,而她卻在進宮後,連新婚花燭夜,都只是匆匆的看了皇帝一眼,皇帝便離開了她的寢宮前往皇後的宮殿,留下她成為整個後宮之中的笑話。
本來在進宮之前,她便听聞了皇帝和皇後伉儷情深的傳聞,可是,她作為家族被送進宮來的事實已經不可改變,于是她抱著只要能讓整個家族平安無恙,那麼,就算皇帝想不起她這個人來也無所謂。
可是這一切,卻在新婚之夜,看到皇帝那英偉不凡的長相和氣魄之時,便無法自拔的對她的夫君一見鐘情,新婚夜還來不及羞澀和期待之時,便被皇帝棄之敝屣的丟棄在一旁,讓一個堂堂尚書府的嫡出小姐,成為了後宮中的一個笑話。
她憤怒過,她怨恨過,可是,她知道這些都不能對她有任何幫助,于是,她委曲求全的學會了偽裝自己,後來,在朝中大臣紛紛上書不滿皇後獨霸後宮之時,皇帝不得不每月前來她的寢宮留宿兩晚。
當三個月過去後,她的肚子還是不見任何懷孕的征兆,偷偷找太醫檢查,才知道,居然是皇帝給她服用了的避子湯藥,傷及了身子,她沒有想到皇帝對皇後的愛,居然深到了如此地步,居然讓整個後宮的女人都不能擁有他的孩子。
這個事實,讓她差點徹底的崩潰,想到她一個多才多藝的女子,居然被一個異族進貢來的蠻夷子女所擊敗,她就徹底瘋狂了,發誓要報復兩人。
于是,她讓父親偷偷幫她找來了讓她易于受孕的狼虎之藥,那種藥能加大受孕的幾率,可是,卻會讓受孕的孩子先天不足或者出現孩子成年後,精——子存活率極低,不易傳承香火的巨大副作用,可那時她已經顧忌不到這些了,只想趕緊懷上孩子,然後離間皇帝和皇後的感情。
終于,她成功了,在皇後懷上太子一個月後,她就被診斷出有孕,而她家世背景,讓皇帝無法做出打掉孩子這個決定,終于,她一步步籌謀,讓皇後成功的和皇帝感情決裂了,兩人也如同世宿仇敵一般,水火不容。
而她,在產下皇子之後,身體由于用藥受到了極大損傷,也在沒有懷上過孩子,可是卻成功的一步步奪走了原本屬于皇後的君王寵愛。
只是伴隨著天佑一天天的長大,這個心結,便一直伴隨著她,她總是抱住僥幸的心里,認為天佑只是小時候身體略微虛弱,並沒有什麼生理上的障礙,可是,當天佑成年之時,她送過去的一個個女子再沒有任何避孕的情況下,都整整五年了,都硬是沒有一個女子懷孕。
她只得用兒子還沒有大婚,賜給婢女們避子湯藥來掩飾。
這時她才慌了,四處尋找名醫,可是都說沒有辦法,這時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先天不足,要是在三十歲之前,這個黃金年齡段男人精——子最為活躍的時刻再沒有令女子懷孕的話,這一輩便都不可能有後代傳承了。
而距離天佑三十歲這個時間,還只有短短的幾年了,她的心,也慌亂的不行,可是卻束手無策,更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天佑,只能加緊尋找‘絕情道人和他的師弟續命道人’來想想辦法了。
賢貴妃無力的靠在椅子上,滿眼憂郁出神的望著三皇子離開的方向。
「希望能早日找到兩位神醫,要不然,她真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天佑那絕望的眼神……難道,這上天對她當初給端木浩下決子藥的懲罰嗎?如若真要懲罰的話,請老天懲罰她這個罪人吧!」
賢貴妃在心中乞求著上蒼,暗自的說道。
……
和賢貴妃談完那一次話後,三皇子便開始逐漸慢慢的對曼薇冷落了起來,從每晚留宿在曼薇那里,便成了每隔上五六天才去一次,面對曼薇的控訴的眼神,他都耐心的解釋著。
由于這段時間朝中大臣都往他身邊送來了不少女子,他要兼顧大局,讓曼薇體諒他。
這不,當曼薇再次端著親自到廚房指點御廚做出來的糕點來到御書房時,卻再次听到三皇子對她說出老生常談的敷衍之詞。
「薇兒,你真是我的賢內助,還是你最懂我的心,知道我此刻餓了,剛想吃你做的點心,你就給我送來了……」三皇子放下手中的奏折,走到曼薇的身邊,從身後圈住曼薇的身子,嘴甜的夸獎道。
曼薇的臉上露出無線嬌羞的笑意,側過頭,溫柔的輕聲詢問道︰
「今晚有時間陪陪妾身嗎?」
背後的三皇子吐出一口無奈的嘆息聲,在曼薇的耳邊用下巴輕輕磨蹭了幾下,愧疚的說道︰
「對不起薇兒,今晚不行,明晚好嗎?我知道這段時間委屈你了,要不是為了拉攏朝中那些大臣們,我也不願意成天枕邊人一個個的變換,可是,我卻不能拒絕,我知道薇兒最體貼懂事了,將來皓日的皇後娘娘,會大度的懂得夫君的難處是不是?」
听到三皇子這話,曼薇臉上的笑容不僅有了一絲不自在,很快,眼中那一絲怨恨便消失不見,背後的三皇子並沒有察覺到。
「夫君,對不起,是妾身不懂事,在如此關鍵時刻,還來給夫君添亂,夫君趕緊處理政事吧!完了也好好好休息,妾身明天再來。」
曼薇略帶失落的溫柔說道,她的話語里,此刻只有失落,沒有不滿和蠻橫的無理取鬧,這讓三皇子不僅對眼前這個女人刮目相看。
果然不愧是出身名門,懂得進退,只要她听話懂事,再加上她的身份,封她為皇後也不為過,三皇子心中暗想道。
從三皇子房中出來回到寢宮後,曼薇一張臉陰沉扭曲得好似厲鬼一般,服侍她的珠兒,雖然心中很是痛快眼前這個害她毀容的女人被三皇子冷落,可是此刻還是不禁被主子身上散發的氣息給嚇得打了個寒顫。
「滾出去,今晚不需要任何人來服侍。」曼薇對著那張半邊毀容的臉珠兒冷聲的呵斥道。
「是,主子。」珠兒趕緊後退了幾步後,然後快速的轉身離開。
當珠兒離開後,曼薇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然後起身從一邊不起眼的角落木箱里面的最底層,拿出了一個小巧精致的口哨一般的小玩意。
這是二皇子前幾天和她遇上之時,交給她的,說只要她吹響了這個,他便會依約前來。
想到夫君有變得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想到越來越多比她更年輕跟漂亮的女人被送到夫君的身邊,曼薇看著依然沒有喜訊傳來的肚子著急不已,躊躇的拿著哨子在房間里來回的走動了好幾圈後,她這才終于下定了決心,假裝一個人漫步走到花園里面。
然後在快要完全黑透的夜色里,吹響了手中的口哨,一聲如同蟈蟈般的響聲在花園里響起,一刻鐘後,二皇子微胖的臉上,帶著果然如此的料定微笑。
今晚,終于能再次和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好一段時間的女人共赴巫山了。
當天色逐漸暗下來時,曼薇躺在床上,左右煩躁的翻滾著。
一方面是因為好幾天沒有夫君的踫觸,本能的需求沒有得到滿足。
另一方面則是,期待著等會即將發生的事情,對于二皇子這個人來說,那稱得上平庸的長相和聲名狼藉的名聲,著實讓她不喜和反感,可是,卻又讓她不得不對他技能所痴——迷吸引。
更何況,她能不能順利的懷孕,就全靠他了,雖然憑借她如今的手段,隨便找個男人,讓她受孕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畢竟等孩子生出來,還是會有破綻的,至少二皇子還是皇上的龍種,和她的夫君有著一般相同的血脈,就算以後孩子生下來,長相也不會有太大引人懷疑的地方。
就在曼薇在床上左思右想之時,房門的窗戶吱嘎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一抹她期待很久的身影從窗戶上跳了下來。
「怎麼才來?」曼薇冷著臉不滿的說道。
對于曼薇的冷臉,二皇子並不放在心上,反正不管此刻這個女人對他如何反感,等被他征服時,只會一遍遍的無—恥的向他索要。
此刻對于曼薇對他的無禮,他壓根就不會放在心上。
「小美人,怎麼?等哥哥等的心急了……」
而曼薇不滿的瞪了二皇子一眼。
今晚,她很期望,這一次能讓得償所願,能順利的懷上一個孩子,要不然等夫君真的登上了皇位的那一天,她就真的沒有什麼優勢在皇宮立足了。
「想什麼呢!都這個時候了,還不專心?」二皇子察覺到懷里女人發愣的神情,頓時不滿的說道。
曼薇抬起頭,深深的看了二皇子一眼,然後眼中帶著鄙夷的說道︰
「外面不是都在傳說二皇子厲害,可為何上次我們來了那麼多次,卻始終都沒有讓我懷上孕?」
听到這話,二皇子被驚呆了片刻後,總算相通了曼薇這話中的意思。
隨即,一個大膽的想法,很快從他的腦海里閃過,如今,整個皓日都將是他那個好弟弟的天下,沒有他什麼事,最多就是等到三皇子登基後,他被封成一個逍遙無權勢的王爺罷了,薪俸絕對不會如同父皇在世的時候那麼多,既然這個女人如此想要個孩子,而他何不成全這個女人呢!
憑借著慕容曼薇的身世,生下來的孩子,絕對會被毋庸置疑的冊立為皓日的儲君,成為太子,要是他能讓慕容曼薇懷上孩子,那麼,他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不就垂手可得了嗎?而他卻只需要付出些許的體力和精——子罷了,這買賣,簡直就是猶如空手套白狼,無本買賣多劃算啊!
「前一次,為了害怕你受孕,我用了秘制的避孕藥給你涂抹上了,所以才沒有讓你懷孕,既然你如此想要擁有本皇子的一個孩子,那哥哥就如你所願,只是希望等你生下未來的皓日太子後,可不要忘記了我這個大功臣才好,要不然……」二皇子望著懷中的曼薇說道。
「想那麼遠的事情干嘛,有本事先讓我有了再說……」曼薇挑釁的對著二皇子說道。
臥室里,很快便響起大木床發出的吱嘎之聲。
整整兩個時辰,全心投入戰斗中的兩人,誰也沒有想到,大門外的花台角落藤蔓下,一抹暗藏身影。
……
距離皇帝死去已經整整一個半月了,皇帝也在半個月前葬入了皇陵,替皇帝送終的,只有出了名紈褲整天無所事事的二皇子和儒雅仁慈寬厚的監國三皇子。
殺父弒君的太子從頭至尾都沒有顯身過,無論他是不是被冤枉,此時的整個皓日百姓都已經給他定下亂臣賊子這個罪名。
此刻的宰相府中,宰相悠閑的坐在書房里,看著手上紙張上所做的治國文章,蒼勁有力的草書,顯示出了下筆之人必定是個多年苦心勤加練習的人,唯有這樣,才能寫出如此筆勢雄健灑月兌的字出來。
「這孩子,雖然字跡上有所增長,但對治國之道的見解還是稚女敕不夠成熟啊!」宰相低聲的評判著手中的文章。
眼中略微有些失望和不滿,不過想到他這麼多年來,都是把他交給眾多師傅教導,而和他相處的時間甚少,更是沒有怎麼教導過他,宰相不滿的眼神也便漸漸消退了幾分。
「主子,少爺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一直在老奴的耳邊問著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一旁站立的白發老頭恭敬的問著宰相。
听到老奴這話,宰相嚴峻的臉上,終于浮現了一絲慈祥的笑意。
「男子漢大丈夫,讓他別成天的為了想這些東西耽誤了學習,要是下次我去看到他的學業還沒有什麼大幾步的話,小心他身上的皮了……」
宰相雖然嘴里強勢的責罵著,可是那眼角和嘴角的皺紋,卻怎麼也掩飾不了。
「主子就是嘴硬心軟,話雖這麼說,心里可舍不得動少爺一根手指頭呢!」老奴很顯然跟隨了宰相多年,而且身份也定然不低,要不然,是不會用如此隨意打趣的語氣與之對話的。
宰相沒好氣的瞪了老奴一眼,然後拿起一旁寫好裝訂好了信封遞給老奴,然後說道︰
「把這封信給他,就說我大概兩天之後再去看他,你現在可以回去了……」
老奴拿好信件,放進懷里後,便對著宰相抱了抱拳,便轉身出門了。
宰相等老奴離開後,便再次臉帶微笑的細細查看了許久手中的紙張,然後如同寶貝一般的放進書房後面的密室里面,用箱子鎖好後才出來。
皇上已經下葬了,三皇子也催出了他好幾次,詢問繼承皇位的具體日子,他知道,三皇子已經快要是去耐心等不及了,最多在等兩個月,三皇子便要繼承皇位了。
而他在三皇子登基之前,便要做好所有的逼宮準備工作,等到三皇子正式準備繼位儀式的那一天,然後出其不意的快速取締宗政皇室,由慕容家接掌天下。
朝中位高權重的大臣們,早已是他這一派的人馬了,包括守衛京城的皇家侍衛統領,而兵權上,除了端木浩那個保持中立握有皓日五成兵權外,其余的五成兵權,可都在他的掌控之下,就算到時候端木浩想要與之對抗,那麼,他也讓能端木浩不僅成為手下敗將,更能順利的收回他手里的兵權。
這一切,只要等到追星國剛剛繼承可汗的拓跋峻野到來,那麼,他籌謀了三十幾年的大業,將在那一刻實現。
就算代價是到時候是割讓皓日四分之一的國土面積,也在所不惜,因為,只要等他登上了皇位,送出去的東西,等到勢力強大之時,照樣可以奪回來。
宰相正陷入即將不久之後,將會完成大業之時的美好意yin中時,書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
書房重地,要是沒有他的允許,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半步,誰這麼大的膽子,居然膽敢沒有任何通報便來到房門外敲門,宰相頓時怒火中燒。
「來人,把不知道規矩的擅闖書房的人給我拖出去杖打五十大棍……」宰相冷峻陰寒的聲音從書房里面傳來。
話敢說完,門外便傳來一個女子驚天動地的哭叫聲。
宰相夫人原本從一早開始,便開始準備祭奠剛出生就夭折了兒子,每年這個時候,她都會和夫君在兒子的靈位前陪伴兒子一整晚,讓兒子一個人在下面,能不那麼孤獨,今年她沒想到左等右等,還是沒有等來夫君的人影,張媚娘頓時便怒了。
要是平日里,她是絕對不敢和宰相夫君大聲吼叫的,可今天她等這麼久,又是恰逢兒子的忌日,親自前來提醒夫君,沒想到卻要被夫君不問青紅皂白的便吩咐杖責一頓,心頭的壓抑著的怒火,頓時便瞬間爆發了出來。
「夫君,今天是什麼日子,難道你忘記了嗎?就算你要打,也要等我們把兒子的忌日辦好了再打吧!我可憐的兒啦……」
此刻跌坐在地的張媚娘,早已沒有了平日里的雍容華貴,端莊賢淑,如同撒潑的市井潑婦一般,高聲的哭叫著。
委屈的淚水,掛滿了那張半老徐娘的面孔,此刻,她只是一個心痛早夭的兒子,一個慈母心中所散發出來的悲痛。
宰相在里面听到外面傳來的哭聲後,本是不悅的想好呵斥,可是隨即便又忍住了,妻子悲痛的心情,他能理解。
妻子一直以為兒子出生時已經早夭,可是實際上,卻是隱瞞著所有人,偷龍轉鳳的把兒子藏起來,暗中教養了二十多年,妻子卻從沒有見過一面,更不知道孩子還活著。
想到這里,宰相便嘆息了一聲,然後走出書房,來到跌坐在地的妻子面前。
「對不起,我心情不要才會沖你發脾氣的,快起來吧!別讓咱們兒子等久了。」宰相一臉悲痛的扶起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妻子說道。
听到這話,張媚娘頓時趕緊擦干了臉上的淚痕,拉著宰相露出一抹牽強的微笑。
「是啊!咱們趕緊去,別讓兒子等得太久了……」張媚娘帶著濃濃鼻音,挽著宰相的手臂,哽咽的說道。
雖然張媚娘已經快要滿四十歲,但是保養得極好的她,此刻身形妖嬈,肌膚白淨緊—致,看起來就如同二十多歲一般。
宰相看著妻子那嬌媚的臉上,紅腫的眼眸,心中還是有了一絲心痛,畢竟這個女人陪伴了他二十多年,還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脾氣秉性更是符合他的心意,不僅把宰相府打理的有理有條,對他也很是體貼關愛。
即使他這一生都在致力于爭奪皇位的計劃中,並沒有把女兒私情放在心上,可這個女人,足足陪伴了他二十多年,就算是養了一條听話乖巧的狗,幾十年下來,也會對那條狗差生一些情感的,雖然可能並不多,但是情緒始終還是回有所波動的。
「別哭了!再哭就不漂亮了,把身子哭壞了,誰來照顧我呀!」宰相扶住張媚娘的身子,輕聲的說道。
听到這話,張媚娘臉上一紅,想起了剛才她在書房門外撒潑的樣子,頓時尷尬的不敢與之對視。
不過听到夫君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對她說出的情話,雖然很是別扭,可終究還是在乎她的,關心她的,想到這里,再想起她沒能為夫君延續慕容家的香火,心中便是一生長嘆。
「夫君,你怪不怪我這麼多年來,沒有為你生下兒子為慕容家傳宗接代?」
「說什麼傻話呢!你不是為了生了薇兒這個乖女兒嗎?別胡思亂想了。」宰相正色的說道。
張媚娘看著宰相那無比正色的神情時,心中忍不住為這一番話既感動,又心酸,作為一個女人,哪個不想有個兒子老來在身邊傍生,然後看著兒子娶妻生子,再抱抱小孫子,而這個願望她這一輩都不能實現了,她奢望了幾十年,自從生下薇兒和薇兒的雙胞胎早夭的兒子後,這麼多年來,無論她吃了多少藥,看過多少大夫,始終再也沒有懷上過,這是她一生的痛。
「是啊!你說的對,我們還有薇兒,而且你說三皇子也答應了,到時候等薇兒生下第二個男孩時,就過繼到咱們家,到時候咱們也能有後了,真希望薇兒能早日懷上孩子……」
張媚娘充滿希望的說道,宰相听著這話,心中很是不屑。
三皇子還真以為憑借一個還不知道在哪里的莫需要孩子就能徹底的把自己拉近他的隊伍里,還真是幼稚的可笑。
就算是留著慕容家一半的血統,是他的親外孫又如何,始終不是出自慕容家純正血統的孩子,他才不屑呢!
想到這里,宰相不僅又想起在暗室里看到那個和輕淺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孩子,那倔 的眼神和表情,像極了他曾經最為忌憚的岳父大人,古傲。
要不是憑借古傲,他也不能快速的接近已經死去的皇帝身邊,當上了皇帝奪位時的謀臣,也和岳父古傲成了對立的敵人,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本來對原配妻子還有幾分情義的他,在古傲死去後,冷落了結發妻子,使其抑郁而終,而至于他們所生的那個孩子,輕淺,則和外公長得很像,這也就是他不待見的原因。
總體來說,女兒對他的作用,無非就是送進別人家為他爭取利益的籌碼罷了,而很可惜,輕淺就是籌碼中最不重要的哪一個,早早的便成為了棄子。
如今,只要等到他順利的登上了皇位,那麼,暗藏在暗處多年的親生兒子,便能找個借口,正大光明的出現在世人的視線里,然後繼承他奪來的整個皓日天下。
慕容一氏,將會掌控天下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統治。
站在寫著隨意被他娶了個名字的兒子靈牌前,宰相在心中暗自幻想著即將快要看到的勝利。
……
出來已經整整一個半月的瑞夜和三個孩子一行人,如今還是沒有找到西門太子一行人的下落,有兩次剛要找到之時,等他們趕上去後,卻只留下事發地上的一片經過生死搏斗的打斗痕跡。
確實不能說怪瑞夜和端木浩探子的辦事能力,而是對方雖然是個逐月國的不怎麼受重視的太子,可對方的身份畢竟擺在那里,更何況那太子還一個強勁有力的後台,逐月國掌握大半兵權的大將軍外公和身為皇後的母後。
太子要出門遠行,當然少不了不少明衛暗衛的保護,以及競爭皇位對手的暗殺。
出于安全的需要,有好幾對充當太子的引走了敵人的注意力,這也讓瑞夜們追蹤帶來了一定的難度。
這一日,正當正午之時,父子幾個和隨行的侍衛以及跟隨前來的古耀宸,在草草的用完午膳後,侍衛們以及古耀宸的帶來的幾個人便在小山坡的周圍巡視。
而父子四人則躺在柔軟的草坪上,閉目養神,思考著何時才能見到久別了一個多月的娘親。
「二哥,你說娘親在那個風流太子手上,會不會被欺負?」舞兒出聲問著最為聰明機智的二哥。
言語里,充滿了擔憂和不安。
這一次,讓三個孩子真正認識到了自身的不足,收斂了往日剛愎自用的盲目驕傲之心。
「是啊!經歷了這才被抓事件後,我才真正體會到娘親常高速我們的那個道理,這個世上,總是不缺乏強者的存在,文無第一,武無第二,能經受這次教訓,這趟出谷之行,沒算白費,就是不知道娘親現在怎麼樣了?」炎兒轉過小腦袋,望著墨兒說道。
墨兒望著天邊那一片漂移的雲朵,在大哥和小妹說完之後,好半響才輕聲的且肯定的說道︰
「要是那個太子真的如同外界所傳說的那樣,是個風流人物,只要他不是三皇子那麼的變態,娘親和他無冤無仇,憑借娘親的機智,想必娘親從他手上保命是不成問題了,至于會不會被那人欺負,這個就不一定了……」
墨兒幽幽的說著,炎兒和舞兒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又忍不住氣憤。
一旁的瑞夜心中則是越來越佩服這個才僅有五歲兒子過人的智商了,這一路上,他已經逐漸了解了三個的習性和脾氣,雖然他們的愛好和性格各不相同,可是,卻有一點異常相似,那就是倔 的脾氣和超乎同齡孩子的成熟心智。
其中以墨兒最為出彩,這孩子如此小就能有著嚴謹的分析能力和推理能力,心計謀略無一不在話下,長大後一定是個善于鑽營權術的高手,更是尤為合適繼承皇位的最好人選。
這些,瑞夜只能在腦子里想想罷了,現在在沒有找到輕淺之前,他可不敢惹怒這三個孩子,要不然,可真是讓他有得好受的。
就在幾人各自沉浸在思緒之中時,古耀宸快速的閃到幾人的身前,快速的說道︰
「大家趕緊退回來隱蔽,前方出現了幾個騎馬的朝這邊過來了,我能感覺到,那幾個人身上傳來的危險氣息。」
瑞夜幾人听到後,快速的移向一旁的樹叢之下,透過隱蔽的灌木叢縫隙,只見十多個騎著高頭大馬快速從小山坡下的小道上疾馳而過。
那些馬匹一看就價值不凡,品種優質的那種,出自于追星過的大草原上,只是由于追星國和皓日逐月兩國的關系一直不是很友好,所以這種馬匹其余兩國並不是很多。
這馬兒不僅耐力好,爆發里更是持久,雖然比不上千里馬,但是百里馬還是稱得上的,是戰場上不可多得的良駒,皓日和逐月這一類的馬匹也不算多,只有那些達官貴族才能用的起。
這一行習武之人的視力都很不錯,尤其是繼承了輕淺些許異能的三個孩子,視力更是好得出奇,三人老遠便能清晰的看到那一群人的長相。
當下面小道上那些人快速的消失在眾人的眼前後,一群人的臉上都充滿了凝重之色。
雖然剛才那些人一個個都是穿著皓日國的服裝,和裝扮,可是那粗獷的長相和高大寬闊的骨架以及顯得尤為黝黑的皮膚,卻能輕易的看出與皓日百姓的不同之處。
那渾身散發著彪悍危險氣息的眾人,讓人一看,便忍不住心生畏懼。
「那些人還真個個是條漢子,皓日可很少看到如此彪悍魁梧的大漢……」炎兒略帶感嘆的說道。
「那些人,應該是從小生長在馬背上的吧!從他們的長相和氣質上來說,我猜測,他們應該是追星國的人,你覺得呢?」墨兒對著瑞夜說道。
瑞夜臉色此刻無比的凝重,一股不好的預感,在他的心中升起。
「連你都如此肯定了,想必一定錯不了。」瑞夜不想讓孩子們察覺到他此刻的不安,然後故作輕松的說道。
墨兒直直的看了瑞夜好久,然後才戲謔冷冷的再次說道︰
「我知道你即將要遇上大麻煩了,看你這一次,還能不能堅持你當初前來尋找娘親的決心?」
炎兒和舞兒听到墨兒的話,也齊齊冷眼注視著瑞夜。
雖然三個孩子過多的還並沒有說出來,可是瑞夜知道,要是他此刻在沒有找到絲毫輕淺下落的時候離開他們,那麼,他這一生,也別想得到孩子和輕淺的原諒。
可是,對于皇位,他又做不到就此拱手相讓給異性之人,而且還是殘害他父皇和皇室中人的對象。
要是這樣的話,他將無顏面對宗政皇室的列祖列宗,無顏面對失去的父皇和母後。
俗話常說︰「自古忠義難兩全」
此刻,在孩子親情以及對皇室孝道之間,瑞夜真的很難抉擇究竟該選擇那一方。
瑞夜此時只能在心底期盼,端木浩能把控住局勢,等待他返回的那一天。
就在這時,騎著馬匹的一抹人影出現在山頭的另一邊,瑞夜和三個孩子滿心期待激動的迎了上去。
「探到什麼消息了嗎?」瑞夜急切的問道。
馬背上男子干脆利落的跳下馬背,然後半跪在瑞夜的面前,抱拳說道︰
「回稟太子殿下,在前前五十公里處的一處客棧里,發現了逐月太子的行蹤,這一次,絕對不會錯的。」
听到這個消息,三個孩子們喜得頓時眉開眼笑了起來。一貫冷峻的瑞夜臉色,神色也柔和了不少。
「好,下去吧!」
瑞夜輕快的一揮手,男子便起身恭敬的站在一旁等候差遣。
「既然確定了位置,咱們趕緊走吧!」瑞夜對著一行人說道。
就在瑞夜一行人緊趕慢趕之時,小客棧內的房間里,卻上演著一個多月來每天都會上演的戲碼。
此時的輕淺渾身的傷勢早已痊愈,只是西門卻還是不願意把輕淺身上封住穴道的金針給取出來。
每一天,輕淺都要忍受西門安慶的各種騷擾,這不,兩人在客棧之中,便又展開了一次武力較量。
「停……快放手,我說你究竟到底是不是女人,怎麼一點身為女人羞恥的心都沒有……哎喲!我不說了,趕緊放手……」
女子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勝利微笑。
「你先放手,然後我再放,要不然我就廢了你,讓你一輩子看見女人只能眼饞的份,看得到吃不到,折磨痛苦死你……」
男人咬緊牙關,終于不服氣的點了點頭,不舍的留戀般收了回來,雖然不舍,可是他可不想安慶這輩子就這麼廢掉了。
「好了,我已經放開了,輪到你了,怎麼,還握住我不放,是不是舍不得松開啊!」西門安慶把臉湊到女子的眼前,無限猥——瑣的說道。
「滾,再嗦,我可不介意弄殘廢你,反正留著它也只會禍害眾多良家女子……」女子低聲怒吼一聲。
男子恢復自由,便瞬間遠離眼前這個危險的女子,同時心中後悔不已啊!
兩人這詭異的相處模式,還得從一個多月前說起,自從輕淺要求西門安慶放她離開失敗後,輕淺為了不讓這混蛋總是每天無時無刻在她耳邊嘀咕,說著無恥的話,更加受不了這廝的動手動腳,于是,便挑釁西門安慶,兩人打賭。
賭讓西門安慶查處她三個孩子的下落,然後她隨西門安慶處置,只不過,要建立的公平的基礎上。
既然西門安慶不給她拔出金針,那麼,西門安慶也不準用內力,只要他有本事征服打敗她,便任由西門安慶處置。
這一提議,頓時引起西門安慶的好戰之心,于是果然很是守約的查出了三孩子被瑞夜和端木浩救出後,後來瑞夜則帶三孩子前來尋找她。
而西門安慶不知出于何種意圖,在得知了瑞夜前來尋她後,居然帶著她和瑞夜以及孩子們玩起了躲貓貓的游戲。
輕淺在知道孩子們安全的消息後,懸吊著的那顆心,終于能落下來了,于是,兩人便每天上演一次你來我往的特殊的打架戲碼。
雖然輕淺不能用功力,但是前世以及今生訓練的拳腳功夫可沒有落下,再加上她的速度一向出奇的快,硬是讓西門安慶整整一個月都沒有成功擊敗壓倒過輕淺一回。
一次次的落敗,更是挑起了西門安慶的好戰之心,明知道瑞夜在尋找他們的下落,而他也急需要和瑞夜合作,為了能征服這個女人,更為了考驗瑞夜的耐心,他便多次甩掉瑞夜的追蹤。
「明天,你的情—郎和孩子們就要到了,這整整一個多月的時間,本太子可什麼便宜都沒有佔到過,我真是虧大了……」西門安慶坐在凳子上,喝著茶水,滿臉幽怨,用控訴美麗眼眸逼視著輕淺抱怨道。
那已經失去了游玩心態的表情,那餓狼一般好似隨時都要撲過來吃掉她的眼神,讓輕淺不僅心生警惕。
輕淺不屑的望著西門,用警告的防備的眼神盯著對面的西門。
「你虧什麼虧,你可不能反悔,當初我們打賭,可是你心甘情願的,堂堂逐月太子,風——流本性對你的身份來說應該沒什麼大礙,可你要是說話出爾反爾不守約定,那你就是一個活月兌月兌的卑鄙小人,不怕傳出去被世人恥笑,影響到你太子的地位嗎?」
對于這個既風—流,又下—流,又卑—鄙,又無—恥,臉皮又堪比城牆還要厚的男人,軟硬不吃的態度,還真是輕淺此刻也不知道究竟何種方法才能有效的阻止這男人想要打消對她的不軌之心。
听到輕淺的話,西門安慶的臉上,露出一抹讓輕淺恨不得一拳揍過去的賤賤邪魅微笑,輪廓分明的精致五官,頓時在笑容的帶動下,仿佛那盛開妖嬈而又危險動人的罌——粟花一般。
美麗而勾——人。
難怪這男人有本事穿梭于眾多女人之間,游戲花叢,並且給世人留下風——流卻不下——流,是個女人都為之向往共度春曉的對象,就憑這張臉,以及渾身散發著如同魔—魅一般的邪邪氣息,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既危險,又讓人想要去嘗試這種不可阻擋的刺—激心里。
「我可不在乎世俗的這些虛名,我只想好好……讓你成為我西門安慶的女人,縱橫花叢多年,還從沒有這麼長時間沒有成功的拿下一個女人,你讓我破了這個例子,更是讓我體會並且迷戀上了這種你追我趕,欲拒還迎的游戲,雖然也很想再繼續和你玩下去,可是時間不等人,說不定明天你就被人給帶走了,在你還沒走之前,我是一定要得到你,如若不然,我堂堂風流第一公子的美譽,可就要毀在你的手上了……」西門安慶放下手中的茶杯,一邊說著,一邊朝著輕淺的走去。
和西門相處的這一個多月,雖然這個風——流公子讓她並不是真的對他那麼的反感,可也算不上喜歡,就如同萍水相逢的路人一般,哪個女人會對一個沒有什麼情感的路人期待與之發生親密關系。
更何況還是強迫她就範這一種,她是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的。
這個不知道和多少個女人睡——過的男人,讓她總是看到他時,想起兩人的第一次見面,那個時候的西門,身上可是帶著三個女人的氣息,一想到這,輕淺頓時便感到渾身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頓時冒起來。
「別過來啊!你要是再過來,我可不擔保你身上不少個零件……」輕淺如同兔子一般的溜到桌子的另一邊,威脅的望著西門說道。
西門安慶看著輕淺那倔 的眼神,呲牙咧嘴的威脅表情,不知為何,這讓他的心里升起了一絲莫名的感情,頓時涌上他的心頭。
本來只是想要借機戲弄她一番的心情,此刻卻被這個張牙舞爪,性子剛烈的小女人給撩——撥起了想要假戲真做的打算。
「你放行,本太子不會讓你獨守空閨的……」
西門越說越激動,並朝著輕淺一步步走了過去。
就在這時,開著的窗戶外,隨著一陣微風吹來,輕淺焦急的心,頓時放松平靜下來。
她就說這男人為何突然間轉性,如此態度如此強硬,原來這混蛋早就知道外面來了殺手,這是在故意逗她玩的呢!
既然你膽敢戲耍我,那我就來個假戲真做,看誰厲害過誰?
輕淺看著越來越靠近她的西門,做出頓時猶如生死一搏的賭徒一般,猛的一拍桌子,大聲的質問道︰
「你是想來真的嗎?」
西門有點跟不上輕淺此刻的思維了,明明前一刻還處處防備著他,轉眼間便如此干脆答應委身于他,這女人腦子里究竟是怎麼想的,西門很是不解,但還是邪笑著看似無比老實急切的回答道︰
「那當然。」
輕淺嘴角勾起一抹如同女土匪頭子一般,露出痞痞的微笑,一步走到西門的面前,用電視里經典爛俗的調——戲姿——勢勾起對方的下巴。
西門頓時就呆愣住了,這是上演的哪一出啊!怎麼著女人瞬間就來了一個這麼大的轉變?不過這種感覺還真是有夠刺—激的,讓他不禁心里開始有點期待接下來看看她究竟會作何反應,西門在心中很是期待的望著輕淺。
「很好,老娘可不希望被男人——強,要——強也是老娘強——了你才是。」輕淺匪氣十足的撂下話。
西門頓時渾身一顫,如同被電流擊中一般。
「既然你想玩老鷹捉小雞的游戲,那麼,今天就讓你一次玩個夠,你說好不好……」
西門望著輕淺胸前,頓時忍不住的吞咽著口水,幾乎下意識的便出聲好奇的問道︰
「你想怎麼玩?」
「當然是這樣了……」輕淺帶著一絲壞笑
趁著對方荒神之際,快速的把對方一手雙用腰帶綁住。
「你想要干什麼?」西門望著坐起身子,戒備的沉聲對著輕淺問道。
「當然是……」輕淺的話還沒有說完,頓時屋子里便緊跟著想起西門安慶鬼哭狼嚎的淒厲痛苦叫聲。
「啊啊……你這女人究竟在干什麼?」
西門頓時痛的失聲驚呼起來,睜開眼,望著一臉陰笑的小女人。
額頭上,豆大的冷汗直往下掉落,可見這讓他疼得是多麼的難以忍受。
「怎麼樣,這滋味不錯吧!是不是永生難忘啊!」
「趕緊放開,如若不然,我立刻下令讓暗衛進來就地殺了你。」西門咬著牙關,恨恨的望著輕淺,用從未有過的冰冷口氣,對著輕淺陰沉的說道。
他真是怎麼都沒有想到,這個女人如此膽大,居然敢如此對他,明知道憑借他的功力,輕而易舉的便能秒殺了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可是不知為何,都被她整的這麼慘的他,卻不想看到她好不容易恢復的身體,再次遭遇傷痛。
于是,他只得威脅她即刻收手。
听到這話,輕淺臉上的得意痛快報復之色,這才快速的消退,癟了癟嘴,然後無聊的扔掉手中的蠟燭,那輕飄飄沒心沒肺的神情,真是讓西門恨不得沖上去狠狠的咬上幾口方能以解心頭之恨。
「嘶……」西門頓時痛的直吸冷氣。
真是太痛了,這輩子他還從來沒有如此被一個女人整治過,沒想到今天卻栽倒這個女人手上。
按照他的秉性,這種膽敢傷害他的人,就算不死,也要月兌下一層皮,可他對眼前這個女人卻怎麼也說不出懲罰她的話。
「現在你知道痛了吧!以後別動不動就想要對女人不禮貌,這滋味不好受的,現在你該能理解懂得我剛才的感受了吧!」輕淺對著西門滿臉委屈的說道。
是啊!這滋味真是太他——娘難受了,話說女人和男人那里,這完全就不能比較好不好,西門在心里無聲的抗議著,可是此刻他痛得已經不想再開口多說一個字了。
西門那疼痛抽氣的神情,輕淺心中真是痛快極了,敢惹她,她玩不死他就妄自活了兩世。
其實輕淺她敢如此膽大戲弄西門,只因在這一個多月的時間里,她模透了西門真正的個性,她知道,西門不會真的傷了她,就算怒急了大不了就是打她一頓解氣罷了,所以她才仗著西門對她的這份縱容,借此小小的懲罰他一下。
膽敢戲耍她,這就是下場和所要付出的代價。
沒想到西門在自己對他做出這一番事情後,卻對她只字不提的懲罰她的事,這讓她很是意外。
就在這時,外面突然間傳來了激烈的打斗聲,幾個不易察覺的輕快腳步聲,朝著她們所在的房間走了過來。
西門踫的一用力,綁住在他手上的布巾便成為一地碎片,對著一旁看起來還在發愣的輕淺急切的說道︰
「女人,不想死的話,就趕緊過來,等會再跟你算你戲——弄本太子這一筆賬……」
西門的話剛剛說完,大門便被人從外面猛的踢開,一群身穿黑衣的十多個人,在西門侍衛的阻擋,還是突破了包圍圈,朝著兩人的房間涌了進來,一個個手拿長劍大刀,一看便是來頭不小,個個身手不凡。
在幾個黑衣人的幫助下,為首剛才說話的那個黑衣人,很快便靠近了輕淺和西門安慶的身前。
「西門安慶,今天就算你插翅也難飛了,受死吧!」一個聲音粗狂的男聲,在屋子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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