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歸腳下紅光成絲,幾條粗壯觸手把劉白鳴拖到空中,他的嘴被堵住,喊聲壓在嗓子眼里。
多層窗戶被打開,劉白鳴肥胖的身軀被觸手拖出去,像塊破抹布一樣飄蕩在寒風中。這里是7樓,劉白鳴看見身下高空,尿濕了厚厚的秋褲。
陳歸的聲音隔著面具,似乎是在對自己說。
「這個世界上沒有老天爺。我殺你也不是為了懲罰你,雖然你的罪行會讓我更願意下手一些。」
陳歸靜靜思考了一會,任由劉白鳴在窗外掙扎。不過他似乎累了,只用怨毒的眼神盯著陳歸。
陳歸悄悄地離開這個小區,正如他悄悄地來,沒有一個人或者監控看見他。
小區傳來劉白鳴的慘叫然後是重物墜地聲,汽車警報被觸發了一大片,引出樓里的居民。陳歸清楚听見他詛咒自己下十八層地獄。
「可惜,這個世界上是沒有地獄的,殺戮本身就是地獄。」
阿雪的面容一閃而過。
「而我甘願墜入其中。」
精神力在劉白鳴尸體上一掃而過,那已經是一灘紅泥,陳歸快步離開小區。
天快亮了,狩獵還未結束。
幾天後,網絡媒體上長篇累牘地報道劉白鳴這個縱橫金陵黑道三十余年巨擘的自殺消息。這些消息總是在網上傳播的最快,微博上有人整理出了劉白鳴傳奇式的黑道生涯,大膽地猜測這或許和金陵警方打擊黑勢力的行動有關,有些人則八出劉白鳴娶幾個老婆的事情和後續的財產糾紛問題。一時間金陵個大論壇網站上亂作一團,網民都以此時為飯後談資,越傳越離譜。
金陵警方隨後公布了打擊黑惡勢力的成果,其中就有劉白鳴手下幾家娛樂城夜總會。劉白鳴被定義為畏罪自殺身為,其名下產業被查封後沒有了消息。只有那幾家迪廳的常客發現,沒過幾天這些地方換了招牌重新開業,人還是那幾個人,有的甚至連名字都沒有改,只是經理和老板變了。
只是公眾不清楚,當晚死亡的不僅是劉白鳴一個人,還有他手下的12個經理和城南那個無牌照廢品回收廠的心月復手下4人。
這起案件是繼七里灣案後金陵第二大惡性案件,短短三天時間金陵死亡76人。衙門終于明白紙包不住火,掃黑宣傳攻勢偃旗息鼓,忙著平息社會輿論和民眾的不安情緒。同時在經過痛苦的較量和權衡之後,衙門里的頭頭將真實情況上報中央。中央派下的解決此類事件的特派員。
……
騰安志第二天就收到劉白鳴的死訊,畢竟是自殺,消息沒有嚴密封鎖,得到消息的時候他把懷里的美人一把推,那個漂亮女秘書整了整身上凌亂的衣服,哼了一聲扭頭出了辦公室。
這真是一尊殺神。他惴惴不安地想,要是自己沒讓他滿意不知道會不會……
他立馬拿起電話派人無論用什麼手段必須把那幾家散戶的收購站買下來,然後又派人打探劉白鳴那家廢品回收廠的消息,來人回報,那家廠高層遲遲沒有出現。得到這些消息,騰安志又害怕又興奮。綠源的勢力範圍擴大就能養更多的小弟,這些人以後就是自己拆遷公司的得力干將,只可惜綠源今後滾滾財源都不是自己的。想到那個做什麼事都平平靜靜陳先生,他心里一陣陣發毛。
陳歸打電話讓他找那個女人用綠源公司買下她手里的廠子,本來騰安志還以為會有什麼麻煩,沒想到那個女人什麼也不懂,他扔了幾百萬就買下了那每年能賺上千萬的廠子,成為綠源公司手下第二家回收廠。他又使了些手段,那些中小型回收站收入綠源囊中,至此統一了整個城南的廢品回收市場。城南所有的社區村莊已經幾家工廠的廢品全部集中到了綠源手上,壟斷統一壓低價格之後,綠源的收入幾乎翻了一翻。
一周後,陳歸正在夢幻空間中訓練,收到騰安志的見面請求。在他住的酒店里,騰安志恭恭敬敬地地把幾份文件遞到面前。綠源公司迅速擴張後幾份產權文件必須陳歸重新簽署。
「後面的事情自有我們去辦好,陳先生你可以忙自己的事。」
「也就是說,以後每個月至少7萬入我的賬上。」
「是的,而且公司的重要員工也幾乎翻了一倍,目前有3個‘保安人員’,同時胤鴻金陵分公司也將成立,到時候肯定還有新的項目等您參與。」
「到時候我會派幾個人來管理綠源,在那之前還要麻煩你來代我管理一下。」
陳歸接下來打算再次進入一級的夢魘空間中,看能否找到幾個可靠的隊友。自己現在在金錢方面可以支撐幾個獲選者的開支了,再讓這些可靠的人來幫忙管理公司。自己就可以無後顧之憂在夢魘中不斷提高實力,終有一天將夢魘徹底碾碎。
騰安志又介紹了一些事務,匆匆離開了,剛才陳歸走神時有一瞬間讓他感覺到極端的危險,冷汗都留下來了。
陳歸回到房間,接了兩個電話,一個是父母問他什麼時候放假回家的,還有一個是同學打電話說他缺考所有科目引得班主任大發雷霆。學校的事情雖然現在已經無所謂了,但還必須應付父母。自己手頭的錢也要想辦法打入父母的賬戶里,以防自己那一天突然死了錢沒給到。
酒店的窗外飄著雪,還有幾天就是春節了,那之前肯定要回一趟家的,最後這次回去就將錢留給父母,只是要怎麼樣才能讓他們接受,這是個令人頭疼的問題。如果自己能有個兄弟姐妹什麼的,讓他幫自己保存就好了,可惜……陳歸看見正埋頭看書的安娜。
這幾天下雪,安娜都沒有出門去,她現在獲得了自由,反而更喜歡呆在屋里靜靜看書,姐夫在的時候就和姐夫打打鬧鬧或者說一些書上看來的知識,姐夫不管懂不懂也都和她說自己的看法。她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但最近她開始微微嫉妒起已經離開的姐姐,因為她在姐夫的睡夢里常听見阿雪的名字,那是姐夫對姐姐的昵稱,他們甚至不知道對方的名字。而且似乎是為了在夢里見到姐姐,姐夫最近睡覺的時間也多了許多。
「安娜,幫我個忙。」
安娜高興地答應,能幫到姐夫真的是太好了。
「春節跟我回家。」
「嗯!」用力地點頭。
「我會向我父母介紹你是我女朋友。」
「哎!」安娜的臉通一下紅了起來,聲音好像蚊子︰「這會不會……我姐才……」
「我想讓他們來照顧你。」
「可是你答應過我,要照顧我一輩子。」安娜泫然欲泣,像只被遺棄的小貓。
「安娜,我的,嗯……工作,你不清楚,我不打算讓你介入其中,我隨時會有生命危險。而我最關心的就是你和我父母,我希望你不止是我和你姐姐的家人,還是我家人的家人。我和你姐姐的事情我無法跟我爸媽解釋,他們一直以為我在大學。這次回去,我會說服他們把你留在家中照顧你,而你就像平常的女孩子一樣去上學、工作、成家。長大以後幫我照顧我的父母。」
陳歸拿出一張卡塞到安娜手里,安娜生氣地把它丟在床上。陳歸伸手把安娜臉上的眼淚擦干,說︰
「生離死別是我們必須要面對的,雖然大家都不願意承認,但確實和我們的生活緊緊相伴。我答應,在我死之前都不會離開你,而你答應如果我死了幫我照顧父母好不好。」
「姐夫,你一定不會死的。」安娜突然哭叫出聲,緊緊抓住陳歸衣服,拼命搖頭︰「不會的,不會的,不會死的,姐夫你是最厲害的,一定一定絕對不會死的。」
真相或許對十四歲的安娜太過于殘酷,她完全無法接受這個剛剛出現的姐夫,那麼好的姐夫隨時有可能和姐姐一樣離開這個世界的事實。
這一次陳歸覺得自己必須狠下心腸,現實世界的事情已經拖了太久。錢的問題基本解決了,剩下的就是安娜和自己父母的安置問題。自己家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人家,但祖祖輩輩生活在陳林村也積攢了一些人脈關系。有什麼事,家族里叔叔伯伯力所能及都會幫忙,加上自己有錢,幫安娜弄個學籍戶口沒有問題。讓父母以照顧兒子女朋友的方式照顧她,時間長了就成為家里的一員,那是自己如果出了什麼事,安娜長大了幫忙照顧父母,自己再留些錢給二老,他們應該能夠安享晚年。
陳歸任由安娜短發甩成波浪,沉聲道︰「安娜,姐夫就拜托你這一件事,你都做不到嗎。」
「一千件我都做,只要你不離開我。」
「我隨時都有可能死。」
「我不準你死。」
「那你今年跟不跟我回去。」
「去,不管哪里我都要跟著你。」
「那見到我父母怎麼說。」
「你是我姐夫。」
「不行,不能讓他們知道。」
「那……你是我男朋友。」
「嗯,雖然你還太小了,不過我解釋一下他們應該會相信,我爸媽很開明的。」
人家哪里小了,安娜沮喪地看著胸前極具規模的隆起,這還太小嗎?
陳歸好不容易安撫了安娜的情緒,讓她答應跟自己回去。
只要回了家,自己再想辦法慢慢開解,讓她在陳林生活就好了,對于自己父母的,陳歸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沒想到的時候,從這一天開始。自己身後就多了一個小跟屁蟲,安娜不再一個人看書,反而寸步不離跟著陳歸。跟著陳歸回學校去辦理退學,認識了他一個宿舍的哥們,他們看見陳歸身邊的安娜露出一種夾雜著羨慕嫉妒和鄙視,吐槽陳歸是蘿莉控。
這些哥們一個勁地挽留陳歸,但陳歸說要自己創業去,把宿舍的東西都留給了他們,自己只帶走衣服和一些個人物品,最後又請他們在酒店里好好吃喝一頓,以此祭奠自己短暫的大學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