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下朝服的瑾修只著了一件明黃色衣衫,很隨意的裝扮,卻還是讓人不敢直視,此時的西樓還是不經世事了點啊。
如果想到後來能夠在朝堂上力壓群雄,傲然駁斥這位神聖的帝王的話,現在的她怕是早就打退堂鼓了吧。
沒有抬頭,依然批著手中的奏折,西樓就那樣筆直的站在一邊,眼楮都不敢四處張望。
差不多半個時辰之後,瑾修終于抬起了頭。
「來人,傳膳。」
「是。」
這是什麼情況,看著一道道菜出現在一旁的圓桌上,西樓完全愣住了,她難道不是來幫助聖上處理政事的嗎?現在這是。
「一看你的樣子,就是早上還沒用膳的,坐下吧,你們都退下。」
「是。」
隨著一眾宮女離開,瑾修朝著膳桌這邊走來,西樓自覺的讓了一步。
「怎麼,怕朕?朕長得有那麼恐怖嗎?朕也不過是一個平凡的人,一個平凡的男人而已。」
瑾修站了起來,走到了西樓面前,輕柔的將其下巴抬起,臉上不復往日的威嚴,換上了魅惑的笑容。
這姿勢如果是瑾修和他的貴妃的話,很是平常,但是現在這種曖昧發生在他和他的臣子之間是不是也太詭異了點啊,不知為什麼,西樓竟然想到了西樓里的堯月。
他們兩人的氣質竟是如此相像。
「咳咳,臣只是覺得有幸看見龍顏,激動而已,一時忘了說辭,呵呵。」
西樓巧妙地躲開了瑾修的手,就那樣坐了下來,等她發現自己的失禮的時候,已經晚了。
「好了,坐下吧,陪朕吃個飯有那麼困難嗎?來,嘗嘗御廚的手藝。」
瑾修的臉上還是掛著笑容,西樓只得認命的吃著碗里的菜,真是食之無味啊,明天怕是會成為眾矢之的了,後宮那群女人,想想都覺得恐怖,這聖上是想干嘛啊。
「好吃嗎?」
「多吃一點,你看看你這麼瘦,來。」
「謝聖上。」
西樓本來是一吃貨,但是看著這麼多的美食,第一次,她想逃離了,這個人很危險,她現在只有這感覺。
「那個聖上,臣吃飽了。」
西樓努力抬起頭說道。
「你這孩子,呵呵呵。」
拿過一邊的龍帕,瑾修細心的為西樓擦干淨了嘴角,這要是讓他那群嬪妃知道了,西樓怕是見不得明天的太陽了吧。
指月復隨著帕子緩緩滑過臉頰,這是西樓從未有過的感覺,那手指仿佛像是火焰一般,所到之處,緋紅一片。
「咳咳,謝謝聖上,臣一向大大咧咧慣了,還請聖上恕罪。」
這一次,西樓終于敢直視瑾修的眼楮了,她要走的是一條荊棘遍布的路,如果現在這樣子都害怕的話,以後怎麼辦。
「怎麼,終于敢直視我了嗎,這小眼楮,確實很能勾人心弦啊,難怪呢。」
瑾修收回了帕子,將手覆上了西樓的眼楮,力道緩緩加重,有人遮擋住她的視線是西樓最討厭的事情。
臉上溫順的表情不再,西樓冷淡的推開了瑾修的手。
「聖上,臣吃飽了,現在可以做事了嗎?」
沒有任何的溫度,戴起面具的西樓要做的只是將每一個陌生人隔絕開外,沒錯,眼前的這個人是帝王又怎樣,他也只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已。
「原來這才是西樓的真面目啊,朕真的是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
沒有再做什麼逾越的行為,接下來的半天,瑾修真的就像一個上司對待下屬一樣,所問的問題也沒有超過朝堂政事,不得不說這個年輕的帝王確實是有統治之才。
雖然外界對他議論頗多,西樓對他的作風問題也是沒有什麼好感的,但是在處理朝政這方面,這個皇帝確實是有經世之才,但是為什麼他要表現得一副昏庸的樣子呢。
即使內心存在著疑問,西樓也不會主動提出,面前的這個人可是掌握著生殺大權的主子,她一個小小六品修撰,即使武功高強,怕也是走不出這皇宮大內。
兩人聊著聊著,竟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西樓的新思想正是瑾修所想要的,而瑾修眼觀天下的說辭也是西樓欠缺的,不知不覺聊著竟忘了時間。
看著窗外的夜色,西樓已有了倦意。
「西樓,今日卻是辛苦你了,下去吧。」
出乎意料的沒有多做糾纏,瑾修竟然就這麼放她走了,這當然是西樓喜聞樂見的。
將書案隨便收拾了一下,西樓說了聲「臣告退」就離開了。
只是這走得好好的,不曾想竟撞上了前來看望聖上的語貴妃娘娘,看著那雙鮮紅的繡花鞋,西樓直覺頭疼。
「哎喲,你這個大膽的奴才,長沒長眼楮啊,來人啊,給我把他拖下去,這驚擾了貴妃娘娘,你真是罪該萬死。」
這狗腿似的太監果然是哪都有啊,可是那貴妃娘娘似乎也沒有開口說話之意。
就在西樓思考著該怎麼辦的時候,瑾修不耐的聲音傳來。
「夜深了,你們在吵什麼,這是新上任的翰林院修撰,是朕的得力助手,剛剛誰說要拉下去砍了的啊,來人,給我把那個亂嚼舌根的狗奴才拖出去砍了。」
「聖上,這林公公也是幫我出氣嘛,您看,臣妾特地叫人為您熬的參湯,您批奏折批了一天了,您看,您就放了他吧,剛剛本來就是這人不對嘛,聖上……」
哎喲,這聲音听著直叫人起雞皮疙瘩,這月瑾修也是一個世間少見的美男子,西樓嚴重懷疑他的審美,這樣的妃子,只適合做花瓶吧。
不過既然他出來了,那麼自己肯定沒事了,管這個女人如何囂張呢。
「哎喲,這語妹妹也來了啊,我說這御書房前怎麼這麼熱鬧呢,原來又是語妹妹的杰作啊,真是佩服佩服。」
這明顯嘲諷的聲音來自瑾修的另一個妃子——蘭貴妃。
「蘭兒,你也過來了啊。」
瑾修似乎對這個妃子更有好感一些,不過他倒是挺會做人的,一邊抱著一個,一邊安撫一個,兩不誤啊。
由于這兩妃的原因,西樓終于在瑾修的示意下成功逃離了現場,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她可不想去唱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