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等會奴婢留下來,您便趁亂逃跑,念風,念雲,他們會掩護您回到主子身邊。」
便就在兩人俱是一愣的時候,白芷突听得身邊小鳶這般道,不自覺皺了眉。
然而不等她開口,那邊小鳶又接著道︰「相信您也發現了此事有些蹊蹺,我這般做絕非是為了你。我只希望您能知道一點,那便是我北夏並非如今這般光景,若是主上統治,絕不會發生這種情況。」
听得她這般說,白芷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終是點了點頭。
小鳶這才松了口氣,「屬下這次沒保護好姑娘您,回去再向主上請罪,請姑娘一定小心!」
這屬下倒是忠心,白芷點了點頭,忍不住叮囑道︰「你萬般小心。」
隨後衣袖一揮,震開身邊的桌椅,從二樓窗戶跳了出去。
這邊小鳶順著白芷拋出去的桌椅鬼魅般來到趕來二樓的人面前,阻擋他們的前進。
見有人逃跑,一名士兵啐了口口水,「混蛋,來人趕快去追趕,別放她跑了!不然不好和將軍交代!」然後看向小鳶,「臭娘們,你當爺不敢揍你不是?兄弟們給我上,只要不弄花這女人的臉便好!」
「是!」
如今大部分人蜂擁而上,哪怕小鳶武功再好,卻也是短時間內無法全部解決的,不免□□乏術,只能寄希望于念風,念雲。
而那邊白芷剛從窗戶外跳出,卻見不止茶樓,街道上也幾乎是士兵的身影,眾人見她出來紛紛一愣,然而听得茶樓有人吼道別放過她,不禁紛紛過來抓她。
這時一直隱匿在暗處的念風和念雲閃了出來,在白芷耳旁道︰「姑娘從這邊走,我打前,念雲斷後。」
白芷看了看兩人,卻是沒有立刻動作,反而皺了皺眉,半響,搖了搖頭,「不,我們不回雲府,現在街上都是如今光景,你主子身份又特殊,若是我們無法甩掉這些人,怕只是將危險引回去而已,你在前帶路,我們想辦法繞開這些人再回去。」
那人想來是沒料到白芷會為自家主子考慮,一手解決撲過來的某一士兵後,有些詫異的回頭來看她。
白芷被這人看得全身不適,清了清嗓子,「別誤會,只是他救過我,我還恩罷了,若是以後在戰場相遇,我絕不會手軟。」
念風沒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在前面為白芷開出條道路。
然而雖說是穆雲川的暗衛,但到底不是扎西城的人,沒有這些士兵了解這座城,是以哪怕這座城很大,三人卻是狼狽無比,根本沒有任何的藏身之處,而且奇怪的,這些人似不急著抓住他們。
每每上來作勢要抓他們,被他們掙月兌後,便也不急著進攻,反而放跑他們,待他們放松了些後,又上來,儼然如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
好似明顯看透了他們的意圖,白芷見如此不行,不禁又道︰「我們兵分三路吧,分散些他們的注意力,甩開他們後,在雲府匯合。」
「不行!姑娘如此太冒險,若是您出什麼意外,屬下們對主上不好交代。」
「我不會有事的,小宵和青檀還在你主子的手上,為了救他們我也不能有事,放心好了。」
念風還欲說什麼,那邊念雲先一步打斷了他,「姑娘這提議好,我們三人在一起行動,目標太大,無異于甕中捉鱉,分散些他們的兵力也好,如今天色已快暗下來,一個人在夜色中也更好行動。」
「……」知念雲說得有理,念風只得點了點頭,看向白芷,「那姑娘請務必小心!」
然而三人分開行動後,這些人卻沒有立刻追趕他們,反而不慌不忙,三人都未曾發現的某處,有個人屹立其上,將下面動靜全部收入眼底,旁邊一人見他眼中全是興味,不禁諂媚道︰「將軍,追那女子?」
那人身材挺拔,外披著件白色的狐裘,他的臉壓在風帽之下看不真切,只能勉強看見嘴角浮出抹笑意,「這女人長得真不是爺喜歡的樣子,不過……」
他頓了頓,看著下面白芷逃跑的模樣,笑意更甚,「倒是抓來爺看看,她身後藏了什麼秘密。」
「是。」
于是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在了白芷背後,夜色漸漸降臨而下,越發的利于藏匿,然而後面士兵窮追不舍,此刻各門各戶也窗門緊閉,白芷根本沒有可以藏身的地方,跑了許久,她的體力也漸漸不支。
拐過一個巷口,突然一雙手伸了出來一把抓過白芷,若非那人捂住她的嘴,她必定是要驚叫出聲,白芷雙目圓睜,驚恐的看著面前的這男人,他靠得她很近,身子幾乎全部壓在了自己身上,耳旁還有許多士兵走過的聲音。
此刻她一顆心跳得很快,大腦一片空白,借著夜色他們離那些士兵不過幾步之距。
許久,這些士兵的腳步才漸漸遠離,有些甚至還自言自語道︰‘那女人呢?’
白芷本來懸著的那顆心,才終于稍稍放下,但是兩人絲毫不敢有懈怠,依舊保持著就近的距離,一動也不敢動。
不過總歸沒有方才那般緊張,白芷此刻才能定下心神來打量面前這人,如今沒有一點的月亮,烏雲蔽日,男人又靠他極近,她根本看不真切,只能聞到男人身上的陣陣香味。
白芷覺得這香味很熟悉……
但此當口,卻不敢有何表示,只得繃緊心神觀察周遭情況。
過了許久,好似終于確定士兵走遠,男人放下捂著白芷嘴的手,拉過她連忙向相反之處行去,白芷乖巧跟在他身後沒有吭聲。
又拐過幾條街道,那人閃身進入一處屋內,關上房門的那一刻,不等他開口,白芷立刻道︰「阿宸?」她的話中還帶了些不確定。
那人沒有答她,只是轉過身,他沒有點燈,但是此刻烏雲漸漸散開,柔和的月色灑了下來,透進了幾縷光在房內,將這人的面目勾勒而出。
卻是薛淵,那人眉目一挑,「雲小姐在說誰?」
白芷一愣,仔仔細細將這人瞧了一遍,心下卻越發的不敢肯定了,若是易容,那麼怎麼可能連身高也變了?但是這味道,這模樣,沒來由的熟悉,白芷一瞬不瞬望著這人的眼,像是打賭一般。
一字一句確定的道︰「阿宸。」
薛淵卻一下子沉默了,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薄唇緊抿,細長的眼微微眯著,在白芷望著他的時候,也在打量著她。
片刻,扯出了個笑,「雲小姐在叫誰呢?莫非是莫公子?」
白芷見這人一臉疑惑的模樣,本就不太確定只是想賭一賭,此刻不禁狐疑道︰「你……真不是阿宸?」
「雲小姐到底在說誰?薛某真是半分都听不懂。」
也是……看來是自己想多了,曲司宸如今怎會出現在這個地方,不過是覺得這人熟悉,甚至本是萍水相逢的關系,卻意外的救了她,心中沒來由出現的一絲妄念罷了,她搖了搖頭,掩下心底失望的情緒,臉上扯出了抹虛弱的笑,「想來是我認錯了,薛公子不好意思,謝謝你今次的救命之恩,我得趕快回去雲府,免得讓他們擔心。」
不知是不是白芷的錯覺,她只覺得她每說一個字的時候,對方的臉色越來越沉,但是想兩人畢竟沒有太深的交集,不太好麻煩他,于是沒多在意,又怕牽連他,不禁行了一禮,「此次恩情,只有下次再報了,錦言先行告辭。」
「等等!」
白芷剛轉身,薛淵卻奇怪的叫住了她,甚至語句中帶了幾絲焦急,白芷疑惑的回身望向他,見他灼灼望著自己,半響終于擠出了幾個字,「外……外面還不太安全……他們一定還在到處找你,再留一會再走吧。」
「不礙事,我會加倍小心。」
說完白芷不敢再多加停留轉身便走,哪知才走得一步,後面之人卻幾步上前抓住了她的手腕。
「你就那麼急著想回去見他?妻子?呵……」說到妻子兩字的時候,已是咬牙切齒。
「你干什麼?痛……」白芷被迫轉身過來面對著他,皺了皺眉,只覺得他莫名其妙。
這人听得白芷呼痛後,雖沒有放開白芷,但到底是松了幾絲力道。
趁著這當口,白芷一只手已伸出模上了這人的面目,然而怎麼探都沒有發現絲毫的異處,但又覺得手下的手感實在怪異得緊。
那人見白芷這般,本是緊繃的面目,突得挪揄笑道,「怎麼?雲小姐這是在調戲在下?」
白芷實在不想和他浪費時間,凝了眉,眼中已帶了殺意,「我和薛公子萍水相逢,如今薛公子這是在做什麼?若是再不放手,別怪我不念救命之情,對你不客氣了?」
「……」那人一瞬不瞬盯著白芷,半響,卻是突然冷冷一笑,「萍水相逢?」
說完,竟俯身吻在了白芷的唇上。
他的動作太快速,白芷沒有任何的準備,被他突然襲擊,腦中嗡嗡一片,片刻才反應過來,卻是怒極,絲毫不客氣抽出腰間軟劍便向著這人身上一刺。
白芷刺的是他肩上,並沒有傷及要害,也是念在了之前的救命之恩上。
然而那人卻渾不在意,反而就著白芷的這劍,向著里靠了幾分,軟劍越發的陷入肉里,以此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他吻得越發的深,如疾風驟雨般。
白芷此刻是又氣又惱,心中已是天人交戰,想她是否要殺了這人。
便就在這陣出神時,只覺得男人呼吸越發的重,再反應過來,兩人已變了姿勢,那人在她身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幽深的眼中全是風暴。
白芷剛打算有所動靜,卻見那人突得低下靠近她耳旁,那聲音帶著惶恐害怕,甚至還帶了幾絲卑微,「不要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