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顧忌著老太太的感受,傾顏還是請人回稟了一下老太太,這才同何氏出門。
何家身為當朝首輔,府邸建設自然是和慕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何氏的母親,史老太太,見何氏回來早就在門口迎接了,何氏一見老太太就忍不住垂淚。
史老太太憐惜地握住地握住何氏的手︰「佩兒,好端端的,怎的哭了。」
何氏拿起手絹擦了擦眼角,破涕而笑︰「我這是高興,許久不見母親,甚是掛念。」
史老太太含笑看了看傾顏,贊嘆道︰「顏顏出落得愈發標志了。」
傾顏含蓄笑了笑,她知道,史老太太是真心疼母親和自己的,上輩子,慕家被問罪,何家本可安然無恙的,卻也是為了慕家求情而受到牽連。
「外祖母,傾顏見過外祖母。」傾顏恭敬地行了一個禮。
史老太太忙的攔下傾顏︰「顏顏同外祖母還有什麼好客氣的。」
史老太太身邊的貼身嬤嬤笑道︰「老祖宗同姑女乃女乃還有外小姐進去說話吧!」
老太太這才恍然大悟。
史老太太和何氏長的有幾分相似,一見便知年輕的時候定是美人。
若說何氏回府,史老太太定是里里外外交代過一遍的,府上的丫鬟婆子待何氏和傾顏皆是畢恭畢敬。
一到老太太的院子,便見一婦人迎了上來,親切的拉著何氏的手︰「早就听說姑女乃女乃今日回門,我便就在這兒等候了。」
看到傾顏之後,淺淺一笑︰「這個就是外孫女了吧!果然是標志極了。」
傾顏禮貌性行禮︰「傾顏見過舅母。」
何氏亦是笑道︰「嫂嫂客氣了。」
史老太太治家嚴謹,何氏的上面只有一個哥哥,也就是當今首輔,嫂嫂曾氏是個極其溫柔的性子,何氏在未出嫁前,同曾氏感情甚好。
「雲天可來了?」史老太太側眸問曾氏道。
曾氏恭敬地說︰「我已經著人去喚了。」
听到雲天……傾顏指尖略微顫抖了一下,對何雲天,終究是內疚的。
昔日,她被打入冷宮,何雲天前來看望,她誤信明妃,竟然將明妃給的東西用來招待何雲天,醒來之時,卻是听到帝王之怒,自己和雲天衣衫不整的躺在床上。
這就是她慕傾顏的一道催命符,想來何雲天最終也不可能好過,算起來也是她慕傾顏害了雲天。
曾氏握著何氏的手,感嘆道︰「上一次見姑女乃女乃是一年多前了吧!姑女乃女乃不知道,老祖宗可是掛念你了。」
何氏一听就是淚如雨下,跪在史老太太面前,哽咽道︰「女兒不孝,不曾常來看望母親。」
史老太太忙的拉起何氏,心疼道︰「這也不怨你,佩兒你雖是我的心頭肉,嫁了人就是旁人家的人了,再說慕家老太太的性子我也清楚,你自然是有你的難處。」
看到史老太太這樣理解自己,何氏哭得更凶了。
何氏想來也是自己的不是,出嫁後一心想著讓婆婆喜歡,老太太不喜媳婦兒回娘家,她就甚少回來,想來是自己太自私,不值得自個兒母親這般掛念。
史老太太無奈,責怪地看了曾氏一眼︰「好端端的說這勞什子混賬事作甚?」
傾顏挽住何氏,唇邊帶著淺淺的笑,對史老太太道︰「不關舅母的事兒,舅母也是掛念母親心急了。」
老太太感嘆道︰「顏顏長大了。」
何氏擦了擦眼淚,含笑道︰「顏顏的確懂事,凡事若不是顏顏,我也不知如何是好!」
史老太太眼中閃過一絲心疼,若不是前後豺狼後有虎豹,傾顏不過十二歲,又如何能這般懂事。
史老太太嘆了一口氣,知道何氏肯定是報喜不報憂,就問傾顏道︰「府里怎麼樣了?」
傾顏知道,或許是史老太太想幫一把何氏了,遂是如實答道︰「依舊是嬸娘管家。」
史老太太又忍不住心疼何氏,何氏好歹是她們慕家的王妃,卻是處處被弟媳婦兒壓制,這是將何家置于何地。
「老祖宗,要不媳婦兒去同親家太太說說?這但但是不能委屈了姑女乃女乃。」曾氏提議道,從神情上來看,倒是真心的。
史老太太想了想,她也是唯願女兒好的,遂是道︰「這樣也好。」
何氏正準備謝老太太,傾顏就一把跪下了,情真意切道︰「傾顏知道外祖母同舅母憐惜傾顏和母親,只是祖母那性子……父親向來又是對祖母言听計從……外祖母和舅母的心意傾顏心領,掌家權是一定要奪回來的,只是不是現在。」
史老太太亦是聰明人,亦是明白傾顏的意思,若是曾氏去了,慕老太太定是以為何氏回娘家告了什麼狀,或許只會是對何氏更加不喜,而且,何家去管慕家的家世也的確是不好。
史老太太心疼的扶起傾顏,沉吟道︰「苦了你了。」
傾顏含笑搖頭︰「有著外祖母和舅母這般疼愛和惦記,傾顏和母親都不覺得苦。」
老太太嘆了一口氣︰「佩兒這性子隨我,從小就孤直……都是我不好。」
見自己不得婆婆喜歡,還讓自己母親內疚,何氏心里更加自責了,慚愧道︰「是女兒自己不好,不關母親的事兒。」
「祖母,母親,听說今日姑女乃女乃和表妹過來,孫兒特來看看。」來人在院子里就嚷嚷著。
老太太一見何雲天過來就喜出望外,忙的將何雲天拉到跟前︰「快見過你姑女乃女乃和傾顏表妹。」
少年人如玉,明眸皓齒,燦爛一笑。
傾顏微微有些失神,待回過神來,卻是恍若隔世。
「雲天見過姑女乃女乃和表妹。」少年一副老成的模樣行禮。
傾顏亦是回禮︰「傾顏見過表哥。」
少年明媚的笑容有些灼傷了傾顏的眼,重活一世,還好,好多人都在。
好多事,她可以去改變。
今生,她一定要保護真心待自己的人,她一定不會再讓曾雲天為自己蒙受不白之冤。
「雲天也是一表人才。」何氏贊道。
「雲天你見你傾顏表妹可好看?」史老太太突然問道。
何雲天臉色一紅,低頭略帶羞澀道︰「表妹自然是天姿國色。」
老太太捂嘴一笑︰「那替你討來做媳婦兒如何?」
此話一出,何雲天就是驚訝的表情,其實這話驚愕的何止是何雲天,傾顏亦是驚訝。
「你覺得如何?」史老太太問身旁的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