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又閉上,如此反復幾次,池決伸手貼在了額頭上。
晃了晃腦袋,仍舊不清醒。
大腦一片空白,心中一片迷茫。
好半天失神的眸子才找回了焦距。
池決不記得自己是誰了。
在床邊守候的青年,樣貌也十分面生。
「感覺怎麼樣?」蒼浮林關切地問。
張了張嘴,池決從干澀的喉嚨中吐出幾個字︰「你是誰?」
擰起眉頭,蒼浮林一臉憂色,說︰「你撞到了頭,好好休息,不要多想,你想問什麼,等你傷好後,我再慢慢同你說。」
頭確實疼的厲害,池決便不再出聲。
青年走後,不多久,另一人推門進來。
那人的相貌也面生的很,他說兩人之間認識。
「我認識你?」池決狐疑道。
那人說他叫任海飛,是魔尊大人的手下,魔尊大人知道他受傷的事,關切無比,特意叫他帶了一顆恢復的丹藥過來。
眼前的人言辭懇切,池決卻是半信半疑。
「我如今想不起以前的事了,不過慢慢休養,應該能記的起來。」池決拒絕了對方的好意。
任海飛也不多言,叮囑池決好好養身子,等傷勢好了一同去見魔尊大人。
說罷,任海飛推門出去,半晌後他端了一碗藥進來。
掀起眼簾,池決並未言語。
「這是熬好的湯藥,喏,趁熱喝。」
接過湯藥,順手放在桌上,池決問︰「這里是哪里?」
任海飛便如實告知。
手指握了握,池決恍惚了一下︰「我是月華派剛入門的弟子?」
「對。」任海飛點頭,說︰「還是我帶你去測的靈根。」
凝視對方的臉,神情認真,看不出任何破綻。
將信將疑,池決決定暫且相信他的話。
「趁熱喝吧,不然等會就涼了。」任海飛指指那碗藥。
池決端起湯藥,喝下,這時蒼浮林也端著一碗藥走了進來。
「他已經喝過藥了。」任海飛挑眉道。
「那等會再喝便罷。」蒼浮林睨了他一眼,說。
感覺頭又開始疼了起來,池決揮揮手,說︰「你們都出去,讓我一個人好好靜一下。」
見病人想要安靜,蒼浮林和任海飛也不好打擾,依次離去。
晃了晃頭,把疼痛趕出去,池決開始探查起身上的情況。
頭部受了重傷,除此之外並無大礙。
他探出一絲神識在丹田內搜尋起來。
丹田內空空如也,一絲真氣都沒有,全身上下,沒有一點修為。
不甘心的繞了一圈,在丹田的一角,發現了一顆水滴狀的,與自己真氣氣息有異的修為凝聚體。
強行將其提起,卻發現無論如何也無法動用那些修為。
最終只好作罷。
不知是那碗藥的效果還是其他,池決腦海中漸漸浮現了一段記憶。
是他從小到大生活的記憶。
他被月華派附近城池的城主收養,城主對他如父如兄,池決為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甘願為他效力。
腦海中的畫面逐漸清晰,一幅幅破碎的畫面漸漸湊攏,最終拼成了一段完整的記憶。
池決久久沒有回過神來。
一年後。
這一年發生的事情,並不算多。
池決因天資聰穎,嶄露頭角,短短一年便從築基前期突破到了金丹期,被眾人所嘆,稱他為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池決倒是不在意,他在境界上的突破根本沒有門檻,仿佛如水到渠成一般,只不過修為無論如何都無法增長,這令他詫異無比。
「義父,為何我不增長修為?」池決曾經問過城主。
「你曾是魔修,如今去學道修的東西,自是不會增長修為了。」魔尊笑的意味不明︰「如今你且耐心待在月華派,早日為本座奪得那份功法便可,其余的,不要多想。」
「是。」池決說︰「長老們都對我十分看重,我會努力奪得他們的信任。」
回到月華派,竟是遇上了蒼浮林。
對方的視線頗為怪異,池決知道他又要說一些重復很多次的話了。
「你別說了。」在對方正欲開口之際,池決制止了他︰「我的記憶早就找回來了,我在做什麼事,我自己清楚。」
盯著池決的臉看了半晌,蒼浮林嘆了口氣,說︰「我以後不會再提起了。」
「嗯。」池決揮揮手,繞過他,徑直離開。
在月華派修煉,池決想同門派中弟子們打好關系,可他們卻總是排斥自己,池決也收斂了接近他們的心思。
自然是免不了的會去找魔尊抱怨一番。
「義父,我想融入他們,可是根本做不到。」池決一臉受傷。
「你修煉速度太快,他們望塵莫及,是心中對你妒忌,你無視便可。」
「可是每日做什麼都只有我一個,這種生活太枯燥。」池決撇撇嘴,說︰「為了讓我奪得他們的信任,義父你還清空了我以前的修為,以前修魔多年,積攢下的境界就這麼毀于一旦了……」
「這是對義父的決定有所不滿了?」魔尊挑眉道。
「當然不敢。」池決忙換了一副表情,悻悻道︰「我不過是好奇,那月華派也不是什麼大宗派,為何值得義父你如此煞費苦心?」
「不要管太多。」魔尊臉色一沉。
池決便不敢再繼續問下去,捏了捏衣角,神情諾諾,站在一旁。
見他這副害怕的模樣,魔尊臉色緩了緩,說︰「知道你心存不滿,本座對你也有所愧疚。這樣吧,往後月華派若是有任務,你也可以去參加,去遠處走走,免得一直待在門派中,憋壞了身子。」
「謝謝義父!」池決彎了彎腰,欣喜道。
不久後,听聞西方有妖孽作祟,門派長老派出一行人前去擊殺。
有了魔尊的準許,池決主動請纓。
一直都在門派里修煉,偶爾在附近擊殺妖獸,也都是實力弱到不行的那種,這一次,池決興致高昂。
長老見天際並無血災之相,料定妖獸境界並不高,便準了池決的請求。
長老不放心,叫上幾名師兄師姐,和池決一同前去。
「你們可不要給我添亂,不然性命堪憂。」池決昂著頭,面露不屑道。
「哼,你以為你境界比我們都高,實力就能強些麼?我們畢竟比你多修煉幾年,至少擊殺妖獸累積的經驗比你要多的多!」一位師兄不忿道︰「你殺過幾頭妖獸?有我殺的零頭多嗎?」
「殺妖獸的數量多,算的了什麼?你們都是築基期,照你們的修煉速度,在門派中確實算不錯了,可來給我當幫手,還不夠資格。」側過臉,池決輕聲低語一句︰「因為此行,確實危險啊……」
「夠不夠資格,可不是你說了算的!」那位師兄浮上一絲怒氣,欲要上前。
另一名師姐攔住他,沉聲道︰「他是天才,說出這番話,我們也沒辦法,若是不服,就好好修煉,趕上他的境界吧。」
張了張嘴,那位師兄最終憤憤吐出一個字︰「哼!」
踏上劍,池決不理睬後面的幾人,催動了劍,揚長而去。
「你等等啊!」有人在後面叫,不知是哪位師兄。
裝作沒听見,池決徑自前行。
模了模耳墜,上面空無一物,池決覺得實在是太不方便了。
「外出還要背著一把劍,真是麻煩。」池決嘟囔了一句︰「哪里有賣儲物戒指的,定要買一個。」
這句話被風聲掩蓋,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听見。
離了月華派有百里之遠,池決在一所小鎮上停了下來,等後面的師兄師姐追過來。
買了兩串糖人,池決不禁揚起了笑臉。
不遠處有人聚集在一堆,圍成一個圈,這引起了池決的好奇心。
把手上的兩串糖人高高舉去,擠進人群中,細細一看,竟是一名少女在賣身葬父。
睨了低著頭的少女一眼,不感興趣,池決擠出了人群。
邁步在街道上走,驀然一道身影從一側竄出,撞上了池決。
穩住身形,手上的糖人卻是掉在了地上。
「你做什麼?」池決蹙眉,望著相撞之下倒在一旁的少女。
少女抬起頭,神情惶恐,嘴唇顫抖著,搖了搖頭。
同她對視稍許,池決扯出了一個笑容。
他認出了眼前的少女就是方才賣身葬父的那名少女。
雖然面孔不同,衣服也不同,但池決仍是辨認了出來。
人皮面具我可是精通的很,在我面前想演什麼戲?池決暗道,就陪你玩玩。
一個恍惚,池決意識到眼前的少女,有可能是魔尊派來試探她的。
大大小小的試探,在這一年,不知道上演過多少次。
存了一個心眼,池決跨出一步,扶起了瑟瑟發抖的少女。
「小妞,你往哪里跑!?」一名大漢沖了出來。
斜了一眼,池決二話不說,把大漢打飛。
「謝謝你……」少女縮了一□子,面帶感激。
池決不想同她廢話,直接了當的開口道︰「既然我救了你,你就以身相許吧,以後跟著我走好了。」
反正她肯定會說雙親皆亡之類的話,池決用腳都能猜的出。
腦海中的那段記憶,性格就是如此,池決自認為,把那種被城主養大之子心中的優越感,扮演的不錯。
作者有話要說︰本來想老老實實寫失憶,想想還是算了(vv)
話說小說網app今天出來了(☉_☉)
池決︰我才不想失憶呢
作者︰可是我要寫你的成長啊,酷愛配合我
池決︰好吧,那我佯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