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雄偉精美的宮殿,琉璃金瓦、飛檐翹角。
兩排黑壯高大的漢子整齊站在宮殿門口。
他們對主人懷中抱著的女人非常好奇,可是仍目不斜視,單膝跪地,右手握拳置于胸前,左手緊握腰間刀柄,迎接主人的歸來。
昏睡的秦釅被兩個面無表情的侍女沐浴洗刷干淨,之後luo身被裹上一層幾乎透明的輕紗,送到了宮殿主人君傾衍的床上。
燈火搖曳,半明半暗,偌大的寢殿中紗帳重重。
秦釅剛剛睜開眼楮,頭腦還在恍惚,一道低沉噙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小東西,醒了。」
秦釅試著挪動自己的手腳,雖然能動了,可是卻綿軟無力,使不上一絲力氣。
試著運轉體內功法,卻不能成行,丹田內的元力顯然被封。
下一刻,男子美麗的臉出現在她眼前,眉梢眼角暈染著風流寫意,唇邊噙著三分淺笑,那雙被無盡釅釅漆黑填充的眼眸里清晰的印著她淡漠的臉孔。
「小東西,你就一點兒都不怕麼?」
秦釅輕笑,說不出的譏誚,聲音清冷淡漠。
「怕你就會放了我?亦或是能阻止即將發生的一切?」
「自是不能。」
秦釅懶得再跟他廢話,索性撇過頭去不再看他,眼不見為淨。
君傾衍微垂的眼睫掩去了眼底的情緒,抬手撩起秦釅的發絲,放到鼻下輕嗅。
此時,兩個女侍端著托盤進了寢殿,在帳外跪下後稟報。
「主子,東西拿來了。」
「端進來吧。」
兩個侍女撩開紗帳進來,低眉斂目的將托盤放在大床邊的長案上,之後對君傾衍恭敬一禮,又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君傾衍下了床,從案上將兩個托盤端起放到秦釅身邊,從托盤上捻起一根閃著寒光、長三寸的大號銀針,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秦釅面無表情的與他對視,眼中無波無瀾,卻冷寒似冰。
無形的刀光劍影在空氣中四濺,一瞬間整個寢宮冷颼颼的,雖是盛夏季節,卻有冬日的寒冽。
「眼神不錯。」
君傾衍似是而非贊了一句,伸手挑起秦釅的下顎,妖氣橫生的臉上浮現出涼薄的笑意,緩緩朝她俯來,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像是某種儀式一般虔誠。
秦釅雙眼微眯,仔細打量著眼前貌若謫仙的男子。
從相遇到現在,他並沒有表現出對她有多大的興趣。
要說寒潭邊那一幕是突然起意的逗弄,也不可能。
她很肯定,自己無論前世還是今生,都沒有見過眼前之人,更莫說結怨。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好與壞,肯定有什麼原因才讓他如此對自己,只是秦釅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小東西,想什麼呢?」
君傾衍淺笑眯眼。
「我自詡閱人無數,還從未見過你這樣的女子,面對如此突兀變故,還能鎮定如斯。」
「……」
「不願與我說話?」
「……」
「那好,既然你不願,我們開始吧。」
話罷,君傾衍坐在床邊,伸手撥開秦釅身上的薄紗,將蘸了九幽花汁液的銀針對著左乳心口的位置刺下。
這是要在自己身上紋繡圖騰?
九幽花汁——秦釅微微蹙眉,但也只能听之任之。
他的動作即穩且快,針尖兒針針入肉極深,那針尖兒好似次次都要觸及胸腔中跳動的心髒,鑽心似的疼。
持續不間斷的劇痛完全攫獲了秦釅的感官,額上泌出細密的汗珠,她閉著眼楮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痛吟出聲,等待這漫長的折磨結束。
君傾衍不停變換著銀針的大小,針尖沾上花汁,將秦釅的皮膚當做繡布,在上面精心刺繡,表情非常認真。
良久,君傾衍終于停下動作,開始眯著眼端詳綻放在那團凝脂高聳之上的九幽之花。
那是一支藍色的九幽花,在夜光石下妖嬈的舒展著銀色的藤蔓,花朵是幽幽的藍,細長彎曲的九片花瓣兒圍繞著銀色的花蕊,藍的純粹剔透,藍的冰冷無情,又是那樣蠱惑人心。
他獨愛九幽,那人卻摯愛飛燕。
兩種花截然不同,一妖艷冰冷,一素淡清幽,卻都含有劇毒。
「小東西,如今你身上刻上了我的印記,便一生都是屬于我。」
君傾衍淡淡宣告,語氣雖淡,卻又不容人置喙的強勢霸道。
他與那人自小相識亦敵亦友,見不得對方好,也見不得對方不好,以搶奪彼此心愛之物為樂,數載來你爭我奪,明爭暗斗,從未停止。
不知那個家伙知道自己掖著藏著,瞞得滴水不漏唯恐他知道窺伺的寶貝,被刺上了獨屬于他的印記,會是一副什麼表情?
會不會來找他拼命?
呵,他真是期待呢。
秦釅急促的喘息,嘴唇因那磨人冗長的疼痛結束而微微顫抖。
她眼神含冰帶煞的看著眼前之人,唇角卻勾起微笑的弧,對他的宣告不置可否。
顯然,君傾衍也並未期待她的回應,從儲物戒中掏出一顆晶瑩如雪,剔透如雪玉,散發著絲絲寒氣的藥丸。
在秦釅的眼前放進口中,接著俯身親吻秦釅的唇,舌尖兒強硬的頂開她的齒關,用舌頭將藥丸頂進去,強迫她咽下。
藥丸順喉而下,化作一股暖流匯聚到秦釅的心髒。
她不禁皺眉,她擅長煉藥,自是在見到那顆藥丸時便認出了是什麼。
左胸心髒的位置,一支由九幽花汁液紋繡上的九幽花凌然綻放,妖嬈清華。
九幽花從花至根都含有劇毒,肌膚觸之都可中毒,更遑論用它淬煉出的汁液在身體上紋繡。
那顆藥丸名為雪玉丸,六品丹丸中的極品,乃五百年之上的雪域草所結之果提煉煉制而成,為解毒聖藥,可解百毒,萬金難求。
「小東西,如若我現在要了你,你猜郁玨會如何?」
溫柔戲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秦釅只覺腦中轟隆一聲巨響,先前所有的猜測皆成了笑話。
君傾衍那魅惑眾生的笑靨,此時在秦釅的眼里,猶惡魔戴上了微笑的面具。
不待秦釅回應,耳邊邪妄的聲音再度響起。
「我們開始吧。」
話音還在空氣里盤旋,秦釅已經被壓在了身下。
「你既是他的寶貝,那我更要佔為己有了。」
話罷,君傾衍一把撕碎秦釅身上的輕紗,之後在秦釅冰冷肅殺的視線之下,慢條斯理的解上的長袍,朝著她壓了下來。
唰的睜大眼,秦釅眼中一片滔天殺意,瞪著壓在她身上的男人,一個字一個字的道。
「今日你最好殺了我,否則,你一定會死在我的手里。」
冰冷而決絕,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君傾衍聞言不怒反笑,斜飛的劍眉高高挑起,眼楮緊緊的盯著身下的人兒,須臾後盡是帶著期待的神色道。
「那我就是拭目以待了,小東西,你既要殺我,那就記住我的名字,君家傾衍。」
秦釅腦中又是轟的一聲,只覺眼前一陣發黑,腦中嗡嗡作響,不斷回蕩著四個字。
君家傾衍……君家傾衍……
君傾衍——讓整個君家引以為豪的天之子,即使上一世的秦釅對世事漠不關心,仍然知道這個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得天眷顧的天之子。
她要殺他,談何容易?
君傾衍俯親吻人兒那櫻花似的唇瓣,潔白如玉的身體,將每一寸肌膚都印上屬于他的氣息……
眼中陰霾森森,秦釅幾乎咬碎一口銀牙……
郁玨,郁玨,秦釅因你承受如此無妄之災,你要如何償我這心頭滔天之恨?
她從來不信命,只信我命由我不由天。
可自從重生遇到郁玨以來,好似一切便開始月兌離了自己的掌控,朝著未知的方向前行。
身體被狠狠貫穿,疼痛卻並不劇烈,好似鈍刀割破皮膚……
疼痛過後,一股暖意自小月復緩緩四散開來,在經脈中游走,滋潤著身體每一個細胞,最後歸于丹田……
秦釅只覺整個人仿佛回到了母親的月復中,浸泡在溫泉之中。
這種感覺她並不陌生,前世與那人第一次結合之時,也是這般,這股流遍全身的暖意,便是男子的元陽之氣。
「嗯……」
君傾衍似痛苦似愉悅的長吟一聲,少女的元陰之氣透過**之源浸入他的身體,緩緩流過四肢百骸,最後匯聚至丹田,化作令人舒適的清涼,隨著功法的運轉融入銀色的元力團中。
象征純潔的血液像妖嬈的血粟花,盛開在雪白的絲褥上。
身體承受著一下下狠狠的撞擊,秦釅盯住眼前因歡好而更加美艷妖氣的臉,心中發狠。
「君傾衍,從此後,這世間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夜,旖旎漫長。
一夜糾纏,天光微明之際,君傾衍終于放開秦釅,翻身離開讓他食髓知味、欲罷不能的身體。
饜足的低嘆一聲,伸手再次將之攬進懷里,將臉埋進那幽幽青絲中,很快睡去。
秦釅被折騰的狠了,心里堵著的那口惡氣反倒消散了。
事已至此,再氣也是枉然,濃濃的疲憊,酸痛的好似隨時要散架的身體,終于讓她合上了眼皮。
這一覺,秦釅睡得昏天暗地,一睡就是三天。
之所以睡得如此之久,並非是縱欲的疲倦,而是身體吸收了男子的元陽之氣,功法自轉後的融合。
君傾衍是銀階大圓滿的修為,而秦釅才赤階中期。
男子的元陽對于女子來說是大補之物,不亞于靈丹妙藥。
君傾衍的元陽,直接讓秦釅從赤階中期一下晉入了赤階大圓滿,離沖破銀階壁障只有一步一搖。
第三日晌午時分,秦釅在一片靜寂中緩緩醒來,望著頭頂的紗帳出神,雙手在薄被中緊緊的攥成拳頭。
哪怕指甲刺入掌心,鮮血自指縫蜿蜒而下,一滴滴低落在床單上,渲染出一朵朵血色紅梅。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