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弟。『**言*情**』別這樣,秦弦她是個女孩,你難道不該多讓些她嗎?」鐘離細聲細語地勸他。殊不知這場矛盾都是因為自己和秦弦多說了兩句話引起的。
「四哥你怎麼幫外人說話?我還是不是你的弟弟了?」鐘離洋怒。
「秦弦是我的朋友。」
「那不還是外人?」
「小七,你畢竟是皇室貴族之人,說話做事都應該有個分寸,畢竟都代表著皇室貴族。雖然你脾氣不好,四哥能忍,但擱在別人身上就不一定了……」
「別叫我‘小七’,搞得我跟小孩子似的。」鐘離洋不滿地嘟囔,忽然他話鋒一轉。「四哥,你是不是喜歡秦弦啊?」
鐘離洋一愣,他沒想到七弟會這麼問,一時間竟答不出來。
「鐘離洋你說什麼呢?我和四王爺是朋友,談什麼喜歡不喜歡的?」一直沉默在一旁的秦弦開口了。
「秦弦你別插嘴,這是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的話題。」
「要不是扯到我身上了,我為什麼要插嘴?」
鐘離洋沒理她,繼續說道「我倒是你們郎情妾意的,怎麼,敢喜歡上就不敢承認啊?」
「秦弦說得很對,我們是……朋友。」鐘離說到‘朋友’這個詞的時候,心里莫名地抽疼了一下,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
鐘離洋盯著四哥盯了好長時間,並沒有現什麼格外的表情,才說「秦弦她原本是我七王爺府里的下人,平時也就會個吃飯、睡覺、掃地什麼的。性格這麼孤僻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四哥,你也都說了,我們都是皇室貴族,說話辦事也得有分寸。你要是有喜歡的人了,也應該是個有身份的女子啊……」這話里有話,弄得鐘離說‘對’也不好,說‘不對’也不好。
「七弟。我倒是覺得有情。人終成眷屬,本王爺若是覺得喜歡一個人,她的身份等一切外在因素都不重要。」
「四哥你太天真了吧?」鐘離洋嗤笑一聲。
「父皇與皇後,不就是這個樣子嗎?」
鐘離再次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鐘離洋會把話題轉到父皇和……皇後身上。他低下了頭,好像在回避些什麼,準確地說,是在傷感些什麼。
鐘離洋沒想到他隨口一說,卻戳到了四哥的傷心事。便尷尬在一旁,但是男人的自尊卻在驅使他不要輕易說‘對不起’。
秦弦立刻抬起腳賞了他一下。
鐘離洋再怒,瞪著秦弦,好像在說‘你居然敢踢本王爺,死女人活得不耐煩啦?’
秦弦也是注意到了鐘離洋的怒氣‘你難道就不能消停會兒?說到別人的傷心事很高興麼?’
鐘離洋再次瞪她‘管你什麼事?你什麼時候對四哥這麼上心了?’
‘他是我朋友。『**言*情**』’
這場無聲的暗斗以秦弦最終丟給了鐘離洋一個白眼而告終。她看了看依舊沉默在一旁的鐘離,有些安慰性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鐘離還是很有禮貌地抬起了頭,扯出了一抹苦笑。秦弦看得出來,那抹苦笑中包含了太多太多她未曾經歷過的感情,雖然自己口口聲聲地說是他的朋友,這個時候也不能做些什麼呢。
不過這會兒鐘離需要的是安靜,以便于他過濾掉那些不愉快的記憶。于是秦弦拿起他身旁的《中庸》開始打時間。
幾個人就一直這麼僵下去。
睡了一個時辰過後,秦弦拿著搜索儀和指南針主動去外面提出和白氓換下位置。白氓已經駕駛馬車了這麼長時間,想必很累了。
白氓興沖沖地答應了,便進去補覺。
‘簌簌’的聲音響起,秦弦抬頭一看,是鐘離洋跟了出來。
不過她還沒有那個精力去理他,雖然鐘離洋很是囂張地在自己旁邊坐下,但是仍然沒有作聲。
心中的台詞卻是︰本姑娘允許你這麼坐了麼?真想把你踹下馬車再從你身上輾過去,送你歸西!
鐘離洋只是靠著一旁的柱子,抬起那雙英俊帥氣的眸子,看著早已暮色四合的天空。
雖然現在是夏末秋初之際,但是整片天空就像是小時候父皇給他講的那深色的藍海,那種顏色,有一種你看了一眼就忍不住沉、、淪的魅力;洋洋灑灑的星星瓖嵌在這塊幕布上,雖然不如夏天那般耀眼,但是微弱的光芒透出了一種朦朧的美感,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你也喜歡天空麼?」在一旁偷偷觀察鐘離洋的秦弦忍不住問道。
他剛剛抬頭望著天空的樣子真的很迷人呢。
不管他仰望的角度是多少,但那刀刻般的輪廓在夜空下顯得很是生動,宛若星辰的眸子像是灌滿了海水,深邃,銳利,仿佛整片天空都會為之傾倒。
他轉過頭看著秦弦,往日里在七王爺府里所表現出的戾氣、陰沉、成熟全部被抹去,此刻他就是一個無知的大男孩,身上燦爛的優點無時不刻地吸引著人的目光,就像那麼一句話︰
天暗下來,他就是光。
「不算喜歡。」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嗓音響起,把秦弦的幻想立刻打破。
「嗯……」小聲地回應了一下,繼續駕駛馬車。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認真起來的樣子很好看?」
「啊?」秦弦一愣,頓時忘記了手中的動作,鐘離洋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個女人也太容易分心了。接過她手中的韁繩,換他來駕駛。
「從來都沒有人這麼說……可能是因為我喜歡獨身一人的原因吧。」秦弦回憶了一下。
「本王爺就不是人?」惡狠狠的語氣又在耳旁炸起,秦弦無辜地看了他一眼,這個男人怎麼這麼愛斤斤計較加咬嚼字。
還是說,他有妄想癥,自己說什麼都會往他自己身上扯?
「我是說以前的時候。當然了,你是第一個人這麼說的,謝……謝喔。」秦弦偷偷抬起小臉,觀察著鐘離洋的臉色。
果然,她說完了那句話之後,他的臉色果真緩和許多。
「剛剛你說不喜歡天空,可是我看你剛剛的神態不像啊。」秦弦小聲地問道。頗有一副小媳婦的樣子。
「只是覺得它和海很像。」
父皇從小就喜歡對他講海,講那些新鮮美味的海鮮及好玩的貝殼海螺,講紅日從海平線之下跳上來及海水退潮漲潮。他亦希望自己的兒子有海納百川,包容萬物之氣度,所以便以洋為他取了名字。而且,他的名字不與其他人一樣,都取自《詩經》。
「我也這麼覺得……這也是你名字的來由嗎?」
鐘離洋一怔,他沒有想到秦弦的心思如此細膩,能聯想到他的名字。便‘嗯’了一聲。
「其實我挺喜歡天空呢,干淨,不摻一絲雜質,有種我喜歡的男生的氣質。而且難過的時候,我總會抬頭望望天空,它那麼大,一定可以包容我所有的委屈。」說到這里的時候,秦弦的嘴角不由得綻開明媚的笑容,就像是陽春三月的梨花,素卻令人陶醉。
鐘離洋看到了這個笑容,不由得呆了起來,他好想吻上那抹嫣紅。而事實上,他的確這麼做了。
他的唇瓣是冰冷的,與秦弦溫熱的小嘴巴貼在一起的時候,有種水火交融的感覺,這種感覺讓他yu罷不能。但秦弦立刻開始掙扎,杏眼瞪著他,仿佛在說︰‘你還在駕駛馬車呢,專心好嗎?’
他仿佛讀出了她心里所想內容,只好在她唇瓣上停留了一會,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了那抹嫣紅。眼神卻哀怨地像個小寡、、婦。
「你怎麼又這樣?」
鐘離洋帥氣地挑挑眉,厚顏無恥地反問,「哪樣?」
哼!秦弦氣結,不再理他。本來是想出來下放松心情的,又被這個混蛋搞成這樣。真是的,他上輩子沒接過吻麼?就算真想接吻,那也不用找自己吧?(弦兒你可是這里唯一的女孩兒,小七好像也不是gay啊!)
用力地擦了擦嘴唇,狠狠地咽下一口口水。
鐘離洋看見了她有些慍色的臉,繼續在她臉上偷了個香,還得意地挑挑眉,再擦本王爺還親!麼麼!
登、徒子啊登、徒子。秦弦不由得在心中暗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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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弦和鐘離洋又沉默了一會兒。
因為視線無處可放,秦弦便開始觀察鐘離洋的衣服上的花紋。
真是精細呢,現代人都不一定可以繡的出來,沒想到古人也有這種驚人的手藝。
咦,這暗紅色的圓是怎麼回事兒?還這麼多?應該不是染料吧,這麼奇怪的分布。
像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麼,秦弦立刻問道「這是血麼?」
鐘離洋朝她看得方向睨了過去,果然現了很多暗紅色的圓,「應該是。那會兒你突然出現,不知道怎麼的了蟒蛇的嘴中就開始噴、血。我離蛇最近,應該是那時候噴上去的。」
秦弦無力扶額,又是這只蟒蛇,死了就死了吧,還給自己留這種事兒。
「天吶。你有換洗的衣服麼?」
「只有一身,怎麼了?」
「快把這身衣服月兌下來。」秦弦說完就準備進入馬車,看看鐘離身上有沒有類似的血。
「你對本王爺耍。流。氓……」鐘離洋的聲音飄來,听上去猥suo無比。直接把秦弦石化在原地。
「我?對你?耍。流。氓???」秦弦結結巴巴地問道。她敢打賭,鐘離洋若是去申請吉尼斯世界記錄之最厚臉皮,他肯定獲獎!
「你讓本王爺月兌。衣服,這還不是耍liu氓?」
秦弦心想,你去死吧,頓了一會兒,才平息下心中的怒火,「你的衣服得燒掉。我是怕蟒蛇的血有什麼病菌。」
「什麼是病菌?」小七又開始揮他那好奇心。
「讓你喪命的東西。快點兒!」秦弦差點兒都快吼了出來,然後她就去檢查鐘離和子衛,還好,鐘離身上只有他自己的血跡,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的衣服還是要被處理掉。子衛因剛開始就被蟒蛇甩出好遠,身上不可能沾到蟒蛇的血,所以他不必換掉。
「四王爺,衣服沾上了蟒蛇的血,得燒掉。您拿換洗的衣服了嗎?」
「嗯。」
「那我先出去,換好之後就把衣服遞給我,好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