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翎的一句話點醒了李清美,原來如此,李清美望著眼前面容儒雅而透著冷酷的男人,不由打心眼的對他佩服起來,但是此時她又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她真的好奇為什麼蕭翎會不惜費這麼大的功夫來拆散蘇沫與勒之堯,當真是為了他的妹妹麼?
李清美狀似不在意的開口,「你費盡心思的拆散勒之堯與蘇沫到底能夠得到什麼好處?我真的很不明白,為了你的妹妹你應該不值得付出這麼大的代價吧!」
不惜利用了許向陽也是暗中與勒之堯為敵,這樣的背叛兄弟,到底是為了什麼。
蕭翎冷笑了聲,聲音冷冽得像是從雪國吹來的冰寒徹骨的風,深深刺痛人的心肺。
「你當真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告訴你。我做的這些都是為了報復勒少,他不配得到幸福,他害了蕭離,他還有什麼資格再幸福下去。」
蕭翎這話一說話,李清美就覺得更加的困惑了,「蕭離是誰?」
「其實我除了蕭雪這個妹妹之外,還有一個叫蕭離的雙胞胎妹妹,開始的時候與勒少訂婚的也是蕭離。而就是因為蕭離的事情,我才一直不能夠原諒勒少。」蕭翎似乎陷入了過往的回憶中,整個人都變得更加的冰冷起來。
明明很憤怒,但是蕭翎卻始終面無表情的給李清美講起了勒之堯還有自己妹妹的事情。
蕭翎有個雙胞胎妹妹叫蕭離,不過很可惜的是蕭離自出生起就患上了一種罕見的疾病,醫生斷定她活不過十六歲,而當時蕭家與勒家已經訂好了兩家要聯姻。
隨著蕭離漸漸長大,她的身體卻越來越虛弱,以至于後來整日都住在醫院里。
心疼妹妹的蕭翎看見蕭離整日忍受著病痛的折磨也很痛苦。
有一天,蕭翎走進病房,卻看見蕭離在自言自語,「人家都說女孩子結婚的時候是最美的時候,不知道我還能不能活到穿上婚紗的那一天。」
不忍看見妹妹暗自垂淚的模樣,蕭翎忽然想起了曾听父母提過的與勒家的婚約,于是蕭翎就騙蕭離她其實早就訂婚了,她病好了之後就能夠嫁給那個人了。
從蕭翎的口中,蕭離知道了勒之堯的存在,她的生命里從此就出現了一道曙光。
蕭翎為了逗自己的妹妹開心,不惜假扮勒之堯給蕭離寫信,看著蕭離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蕭翎便將冒充勒之堯寫信這件事情堅持下來。
但是意外總是讓人措手不及的,蕭翎善意的謊言是想要自己妹妹開心,可是蕭離當真之後,一切都開始改變了,勒之堯成了她生命的全部,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蕭離越發渴望見到勒之堯。
只是現在的勒之堯成熟穩重,仿佛是理性與智慧的結合,造物主似乎將所有的*愛都給了他。
而當時勒之堯只有十七八歲,真是年輕叛逆的時候,一個人學會成長,那麼他必定經歷過許多沉重的故事,遇到過許多促使他成長的人。
勒之堯被送往了軍營訓練過了,他甚至不知道蕭離的存在,以至于他從來不知道有一天他會無意傷害一個女孩,甚至造成了一個無法挽回的慘劇。
在軍營呆了三年,他回來過一次,人變了很多,雖然變得成熟些但是也變得世故隨性了。
那時候,他只能在s市呆上一個星期就必須要返回軍營,而在這短短的一個星期里面,勒之堯幾乎整天都是泡在酒吧里面的。
那一天,他去了常去的酒吧。酒吧里熙熙攘攘地擠滿了人,夜晚讓人放縱,尤其是在寒冬的夜晚,這其中不乏尚且稚女敕的面孔,仗著青春他們似乎更有理由*。
靠近舞池的角落里氣氛糜爛,幾個年輕男女摟摟抱抱肆意調笑,他們沉浸在光怪陸離的世界里,深諳世故的臉上稚氣未褪。
勒之堯是最耀眼的一個,軍營的訓練讓他比同齡人要健壯很多,小麥色的肌膚顯得他越發的性感,他漫不經心的喝著酒,身邊圍滿了容貌出眾的女孩子,她們不斷的挑逗勒之堯,希望這個年輕的男人能夠多看她們幾眼。
酒吧的門口出現一個嬌小的身影。女孩剪著乖巧的女圭女圭頭,露出一雙烏黑討喜的大眼,粉色的小棉襖襯得她膚白如雪,她就是蕭離,也是勒之堯名義上的未婚妻。
「之堯,你回來了,怎麼也不去看看我呢?」蕭離捂著胸口,臉色有些發白。
勒之堯許是有些醉了,望了蕭離幾眼都沒有認出她是誰。
蕭離感覺到勒之堯陌生的目光,眼里蒙上了一層霧氣,「我是蕭離,是你的未婚妻,我們前幾天還通過信。」
勒之堯覺得眼前的女孩臉色不好,很嬌弱的模樣,心里莫名的覺得煩躁,「我不認識你,你快點走開。」
勒之堯不帶一絲感情的話讓蕭離覺得天昏地暗。
「其實也怪我,當初要不是我為了讓小離有活下去的勇氣,才一直借用勒之堯的身份給小離寫信,希望能夠鼓勵她,卻不想不到事情最後便變成那樣。」說到這里,蕭翎痛苦的扶著自己的額頭,似乎也不能面對自己曾經一時糊涂而做的事情。
李清美在一旁默默听著,心里也有些觸動,她忍不住好奇的問,「後來呢?後來你的妹妹怎麼樣了?」
後來的事情?蕭翎嘴角牽扯出一絲苦澀的弧度,他一直以為蕭離是個擔心柔弱需要保護的女孩,可是後來她的做的事情才讓蕭翎知道一直以來他都錯了,而且錯得太離譜了。
那天,蕭翎在學校忽然接受到醫院的電話,說是找不到蕭離了。
半個小時後,蕭翎神色慌亂地趕到了s市某醫院的高樓下,高樓下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因為樓頂欄桿的邊緣站著一個瘦弱的白衣女孩,那個女孩就是蕭離。
不管蕭翎怎麼呼喊,蕭離總是抬頭望天,望著一朵白雲飄來,她的臉色掛著釋然的笑容如同輕盈的枯蝴從樓頂飄飄落下。
血色的世界,一切都沉寂下來。
死亡的時刻是安詳、寧靜的,漫天飄落的雪花浸潤了蕭離冰涼的臉頰,溫熱的血在潔白的雪地上綻放如同潑墨的畫,她安靜地窩在蕭翎的懷中,臉色蒼白如雪,體溫一點點流失,鮮活的生命淹沒在這雪夜里,蕭翎的臉上掛著破碎的笑容,對于妹妹來說死亡是解月兌。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很多年了,可是蕭離離開的時候臉上那種復雜的神情讓蕭翎始終無法釋懷,知道蕭離選擇自殺之前是去找了勒之堯之後,蕭翎心如死灰,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妹妹會忽然選擇自殺了。
這麼多年,蕭翎內心其實很復雜,一方面他知道是自己害死了蕭離,一方面他又覺得是勒之堯害死了蕭離,所以矛盾之下,他默默的計劃報復,他也要讓勒之堯嘗一嘗失去自己喜歡的人的滋味。
蕭離既然得不到勒之堯,抱著遺憾與絕望選擇結束自己的生命,那麼蕭翎也希望勒之堯得不到他喜歡的人,體會到當初蕭離離開的時候的心情。
「蘇沫,你怎麼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的?」許向陽拉著蘇沫往外走,一邊數落,一邊嘆息。
蘇沫嘆了一口氣,她也不想的,誰想到她會遇上楚澤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听許向陽說楚澤已經回到了中國,蘇沫難免有些難過,原來自己就是這麼輕易的被拋棄了。
「看看你這麼狼狽地模樣還怎麼跟李清美那個壞女人搶勒少呀!」許向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算了,我還是帶你出去收拾一番吧!要是把你變成個大美人,我看我們的報復計劃也只能泡湯!」
許向陽帶著蘇沫出了酒店,酒店外一輛加長林肯早在等候著了,見到許向陽出來,侍者趕忙殷勤地上前來打開車門,許向陽卻極為紳士的為蘇沫打開後車廂的門,蘇沫一轉身,就看見許向陽放大無數倍的臉。
看著郁若依吃驚的神情,許向陽勾起嘴角︰「我有那麼可怕麼?」
許向陽低著頭沒有回答,心里卻在月復誹著,你不是可怕,而是非常可怕,而且還會催眠。
許向陽見蘇沫不回話,就轉頭問一旁的侍者,「你說我可怕嗎?」
侍者感受到許向陽陰測測的笑容,連忙狗腿的說道︰「您怎麼會可怕!您身份尊貴而且長相俊美,任何女人見了您都會傾心的。」
一沓厚厚的人民幣落在了侍者的身上,侍者喜得眉笑顏開,恨不得將許向陽當菩薩一樣供起來。
不知不覺已經過了正午,在巴斯赫酒店富麗堂皇的大廳上,吊著金色氣派的大宮燈,燈上微微顫動的流蘇,配合著發光的水晶地板和低低垂下的天鵝絨米色帷幔,給人一種迷離恍惚的感覺,爵士樂疾緩不同的響著。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主角的出現,這場晚宴就由勒先生為英國的王子殿下接風的,只是王子殿下遲遲未到不知道去了哪里。
氣派非凡的加長林肯再一次停在了巴斯德酒店的門口,長長的紅毯由大堂鋪到了車前,雖然王子的身份秘密,但是這些禮儀還是不能少的。
許向陽從車上下來,望著這麼隆重的架勢,嘴里不禁念叨起來,「至于弄這麼大的陣仗麼!在國內的時候也沒見有幾個對自己這麼上心的。」
在中國呆在父親的身邊,許向陽和其他人一樣是s市的貴族,但是出了國,英國王子殿下的身份卻能夠帶給許向陽更多的庇護。
「美人兒,快點下來吧!」許向陽打開後車廂的門,做了一個極為標準的邀請姿勢。
能夠讓王子做出這般謙和動作的人想必一定是他的女伴了吧!對于王子的女伴,眾人都翹首以望。
首先入眼的是一只手,這只手美麗得少見,秀窄修長,卻又豐潤白希,指甲透著淡淡的粉色柔和而帶著珠光。
緊接著,印入大家眼簾的則是一個極具中國古典氣息的美人兒,就好像是從中國的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人兒,美得不真實,那淺淺的輪廓極致的曼妙,一顰一笑都沉澱著古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