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可將一張報紙擱在了蘇沫的面前,報紙的頭條赫然是蘇沫與流夜在酒吧的照片,偷拍的人捕捉到極妙的一瞬間成功誤導了所有人。
人們追求繁華絢麗,流轉的荒亂,喜歡窺探別人靈魂的陰影,所以有了明星這一角色,用自己的**為大眾提供茶余飯後的談資,蘇沫這次顯然是無意躺槍。
「這根本是扭曲事實,愚弄大眾!」蘇沫捂臉,刊登在報紙上的照片刻意給了她特寫。
莫可贊同的點點頭,可是照片上的男女看上去情意綿綿,任何人見了都會誤會的。
「蘇沫,你打算怎麼辦?你只要一出公司就一定會被媒體包圍的,要不你還是讓勒總來接你吧!以他的能力一定能幫你解決這件事情。」
蘇沫不說話,紛女敕透亮的指甲刮著桌面,這事情她自己能夠解決。
「莫可,你幫我個忙,幫我跟梁助理請一下假,我有事先走了!」
蘇沫拿定了主意,避開公司眾人異樣的目光,來到了公司的員工休息室,從里面找了一件清潔工的衣服換上,寬大的帽檐遮住了她大半的臉,避開眾人蘇沫離開了勒氏。
「喂,麻煩你等一下!你是這里的員工?」身後有人叫住了蘇沫,溫和而清朗的聲音好像有點耳熟。
蘇沫埋頭加快腳步,胳膊卻被身後的人不耐煩的抓住,「本少爺跟你講話呢!你急著去哪里?」
蘇沫的余光瞟到了男人白希修長的手指,怎麼越听越覺得這聲音耳熟,順著這聲音蘇沫看見了一張俊秀陽光的面容。
「蘇沫?」男人顯然也發現了不對,手握得更緊,試探著問道。
「楚少,你怎麼在這里?」蘇沫有些詫異,听勒之堯說楚澤被他父親帶去迪拜學習經商之道,沒有一個月是不會回來的。
楚澤望著眼前穿著怪異的蘇沫,臉上揚起自信滿滿的笑容,「真好,我還以為我又來晚了。」
「啊?」楚澤沒頭沒腦的話讓蘇沫倍感詫異。
楚澤似想起了什麼,眼神有些哀怨,「蘇沫真看不出來你還有這本事,我在國外都知道了你和那個大明星流夜的事情。你趁著我不在,到處拈花惹草,害我坐了今早的飛機急急忙忙趕回來。」
「唉事情不是這樣的……這只是一個誤會,我跟那個流夜只有兩面之緣,怎麼可能會有*不清的關系。」蘇沫長長嘆了一口氣,「現在我就是要去找流夜將事情解釋清楚。」
楚澤繃緊的面容有些松動,看出蘇沫是真的苦惱,語氣放軟了一些,「你們兩個沒關系就好,我們這圈子最忌諱的就是與娛樂圈的人鬧出緋聞,這次你也不小心了。」
蘇沫簡直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但是她潛意識里感覺到這件事情沒那麼簡單,說不定是有人故意設計的。
「二哥,他知道這件事情麼?」沉默片刻,楚澤問了一句,帶笑的桃花眼微光閃爍,神色有些晦暗不清。
「我還沒有告訴他,我想先去找流夜這個罪魁禍首,向大家澄清這件事情。」
「嗯,這樣也好,我打電話給亦辰,流夜是他名下的藝人,讓他安排我們和流夜見面的地點。」楚澤很慶幸自己能夠在蘇沫最需要幫助的時候趕到了她的身邊。
蘇沫對楚澤投去感激的目光,「那就麻煩你了。」
勒氏大樓里梁蓓一如既往的穿著及膝的職業套裙,臉上架著一副黑框眼鏡,她放在桌上的手機忽然閃了一下,拿起來一看,「蘇沫與楚澤一同離開,前往西南城郊。」
梁蓓黑框眼鏡後的眸光流轉,西南城郊那里應該是韓少的住處,他們應該是去找流夜了,她抿了一口桌上的咖啡,冷哼一聲,「一切不過是徒勞。」
她把玩著手機,視線不斷望向外面,今天勒總還沒有來,真是可惜,錯過了這場好戲,不過接下來的事情應該會更加的精彩。
梁蓓按下了勒之堯的號碼,鮮為人知的私人電話,知道的人不多,她一直引以為豪,這大概是她作為助理的特權之一吧!只是電話持續的在通話中,梁蓓有些失望地掛斷了電話,陰沉的眼眸像是永遠不會有黎明的黑夜,無邊無際的黑暗讓她整個人都散發著陰寒沉郁的氣息。
而此時的勒之堯卻是在與李清美在通話,她這段時間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討好勒家人身上,而無瑕顧及勒之堯這邊的狀況,而當她得知勒之堯高調宣布蘇沫是他未婚妻的時候,差點昏死過去,不過好在肖茹向她保證勒家是不會接受蘇沫這樣一個私生女做兒媳的時候,她才安心不少。
今天一大早,她意外看見了蘇沫與流夜的新聞,當即興奮不已,她當然應該在這個時候趁虛而入,讓勒少知道誰才是對他一心一意的人。
勒之堯處理完文件,原本是想要去公司看看的,可是還沒出門就接到了李清美的電話。
「勒少,你能來看看我麼?我生病了,現在一個人在醫院里面,我好怕,在中國我一個人親人都沒有,認識的人也只有你了,你來陪我一下好嗎?」
電話里面的李清美一邊抽泣一邊向勒之堯哭訴,勒之堯就算再鐵石心腸,也不忍看著一個柔弱的女人孤單躺在醫院里面,躊躇了一會兒,他終是帶了一些水果前往了李清美口中所說的醫院。
勒之堯到達醫院的時候,李清美正躺在病*上看書,她的氣色一向不太好,如今因為生病,臉色越發的慘白,頗有幾分楚楚動人的味道,勒之堯也有心軟的時候,何況他一向很欣賞李清美。
「清美,你生病就應該好好休息,看書難道不會累麼?」勒之堯體貼的在李清美*邊坐下,給她削水果。
李清美看見忽然出現的勒之堯差點落淚,他終是沒有對自己不聞不問。
「我不累,你能來看我我真的好感動。」說著一行清淚就從李清美的臉頰滑落,她的唇微微顫抖著,顯得虛弱至極的模樣。
勒之堯雖然不自在,但是作為一個紳士還是禮貌的遞給她紙巾,「你別難過了,傷心多了對身體不好。」
「我是不是不夠堅強,你看了一定覺得好笑。」李清美接過紙巾,擦掉臉上的淚痕,水洗過般的眼眸流露出一絲脆弱。
「不,不會,女孩子不需要太堅強。」勒之堯對李清美這樣說,可是卻對蘇沫要求嚴格。
「我累了想要睡一會兒,在我醒來之前你不要離開,好不好?」李清美冰涼的手握住了勒之堯干燥溫暖的大手,勒之堯想要收回手,李清美流露出哀求之色。
勒之堯軍人的天性讓他對弱小產生一種與生俱來的責任感,他明知道李清美是依賴她卻還是點頭答應。
郊外三層別墅,距離枯竭的草地不遠處,有一片極有詩情畫意的楓葉林,此時一棵巨大的楓樹下,一個穿著粉色連衣裙的女人在逗弄一只毛團狀的小貓玩,而她的左邊男人交疊著筆直的雙腿,慵懶倚著大樹在發呆。
「辰辰,你什麼時候送我回家呀?蘇沫找不到我會擔心的。」過了半響,女人抱起毛球走到了男人的面前,又是委屈又是擔憂的問道。
「她現在遇上麻煩了,暫時顧不上你了,你難道不想和我在一起麼?在這里你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韓亦辰笑得邪魅而燦爛,半是得意半是安慰的回答柳月水的問題,他可是與勒少談好了協議,柳月水留在他這里,勒少可以盡情的與蘇沫兩人世界。
見又是這樣敷衍的答案,縱是柳月水再笨也知道她暫時是回不去了,不過在這里也挺好的,如果辰辰不把她當成是洋女圭女圭擺弄的話就完美了。
撅起**,柳月水背對著韓亦辰,伸出手指摳弄著地面,神色有些落寞,韓亦辰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見她似乎不開心,有些失落,「好了,蘇沫對你真的有那麼重要麼?她待會兒就會來看你了,不過在此之前你一定要和我在一起,知道不?」
听說蘇沫要來,柳月水臉上的抑郁立刻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期待與高興。
「辰辰,忘了告訴你,我昨天夢見你了。在一個娛樂會所的豪華包廂里面,不過那時候的辰辰可怕的樣子,對我說話冷冰冰的。」
柳月水的自言自語引起了韓亦辰的注意,他眸光漸漸轉暗,「水水,你最近經常做這樣的夢麼?」
柳月水點點頭,「也不是經常啦,偶爾很夢到,有時候腦海里面會突然出現一些很奇怪的畫面,好像很熟悉的樣子,可是我一想頭就會很疼。」
韓亦辰嘴邊掛起淺笑,語氣柔和聲線平靜得不正常,「既然頭疼就不要去想了。」
柳月水並沒有將韓亦辰的話放在心上,不一會兒注意力就被遠處飛來的蝴蝶吸引了注意力。
望著柳月水遠去的身影,韓亦辰的眸光一點點黯淡下來,回國之前,柳月水的主治醫生的話浮現在了他的腦海里面。
柳小姐只是暫時失憶了,隨著她經歷的事情改變或者與熟悉的人相處,她有可能會慢慢恢復記憶力,若是哪天她腦海里常常浮現出似曾相識的畫面的時候,就意味著她離康復越來越近了。
火紅的楓葉從樹梢飄落,像只殘破的枯葉蝶,一生的坎坷,半世的情感,相侵無怨,風雨寒霜,樸實無華。
韓亦辰捏起一片楓葉,思緒不由飄向了遠方,他此時的心境正如這楓葉一般,相思化一片情,片片情的漫山流丹。
他韓亦辰的前半生用盡了心力去愛一個叫白歆歆的女人,終是求不得,他選擇了放棄,作出決定的那一刻,他覺得他已經放棄了全世界,可是也是那時候,柳月水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以那樣決然的姿態,他愛她麼?他不清楚,他只知道,他離不開她,如果她也離開了,那麼他這殘破的心該何去何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