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蔓纏繞的院門外,紫色和服的男人翻身一躍,翩然落地,淺紫色的長發在半空劃出迷人的弧度,妖冶的眉眼深邃若悠悠潭水,視線落在不遠處的楓葉林,慵懶的走過去,一顰一笑皆是天人之姿。
走到楓葉林,掃了一眼蹲在地上看著他吸溜著口水的女人,翻了一個很難看的大白眼,越過女人,他站在楓葉樹下姿態閑適地韓亦辰身前,半插著腰,語氣尤為不善,「韓大少爺,我剛剛還在日本拍戲,你火急火燎的把我叫回來到底是什麼事情?」
「你倒是淡定,難道你不知道你又傳出緋聞了麼?」韓亦辰頗為同情看了一眼流夜。
流夜表情極為不屑,韓亦辰這次給他安排的劇組把他帶到日本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拍戲,在那里什麼信息都接收不到,「這次又是誰這麼有幸能夠與本大爺傳緋聞,現在一定又興奮得睡不著覺了吧?」
「唉你大禍臨頭了知道不……這次我想幫你都很難,因為那個人是勒少的未婚妻。」
韓亦辰幸災樂禍地聳聳肩,遇到蘇沫,勒少就化身成了一只醋壇子,輕輕一踫就會被打翻。
「那個野蠻的女人?老子跟她見面不過兩次,能傳什麼緋聞,那些記者是吃飽了沒事干了麼?」
「我看你還是趁著勒少沒有動怒之前,趕緊將這件事情給解決掉,剛好蘇沫過會兒要來找你。」韓亦辰善意的提醒流夜,要是流夜被妒火中燒的勒少給封殺了,到時候也是他公司的損失。
流夜撩起身上的長袍,一**坐在地上,懊惱地折騰起他一頭柔順得堪比絲綢一樣的長發。
「不過我還是挺佩服你的勇氣的,有了楚澤那些個前車之鑒,你還能無謂的勇攀蘇沫這個高峰,讓我著實對你刮目相看,我還以為你只是個會勾搭富婆的小白臉……」
韓亦辰的月復黑加毒舌一時是無藥可救了。
「老子都說了多少次了,老子跟那個蘇沫清清白白的,連小手都沒拉過,還有什麼叫小白臉,那是老子魅力無邊!」流夜歇斯底里,一雙美眸好像燃燒了兩團火。
柳月水在一旁玩得實在無聊,看著流夜一頭淺紫色的頭發發呆,「和小花的顏色好像呀!好想模模!」
說著柳月水就上前來想要模模流夜的頭發,不等流夜發火,韓亦辰一個箭步上前將柳月水提到一邊,語重心長的教育,「水水,你這樣很不乖,不知道有些髒東西是不能模的麼?會沾染上晦氣的。」
「……」流夜氣得臉色發白,要是在這里多呆一分鐘,估計他的命都會給氣沒了,「蘇沫那個女人怎麼還不來?」
「你急著見我干什麼?是不是還嫌把我害得不夠慘?」清潤而溫柔的女聲由遠及近,蘇沫在楚澤的陪伴下出現了別墅里面。
流夜一口血差點吐出來,「你知道多少女人排著隊想要和本大爺傳緋聞麼?你有這個機會是你幾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家小沫沫不稀罕。」楚澤在一旁做出高傲的神情,不可否認這個叫流夜的男人確實長得很妖孽,不過他相信小沫沫是不會被他的外表給迷惑的。
「你又是誰?」流夜由上到下掃了楚澤一眼,「女人,我還真是小瞧你了,有了一個勒少還不夠,現在又勾搭一個,說實話你不進軍娛樂圈真是可惜了。」
「你說什麼!你個花孔雀居然敢侮辱我家的小百合!」
流夜的話音剛落,蘇沫還沒有生氣,楚澤就立馬變了臉色,上前給了流夜一拳,流夜的嘴角立馬紅腫起來。
「你居然敢打老子的臉,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麼?」
流夜最寶貴的就是他這張妖孽的臉,他曾經花了上千萬給自己的這張臉買了保險,現在被楚澤給打傷了,他自然激動起來,黑道出身的流夜身手並不弱,很快流夜和楚澤兩個人就打斗起來。
半小時後,韓亦辰郊區的別墅里,兩個鼻青臉腫的男人各自抱著胳膊坐在椅子上,不甘示弱的瞪著對方,兩個僕人戰戰兢兢的在一旁給兩位祖宗上藥。
蘇沫叉腰站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素白的小臉上布滿了怒氣,秀氣的眉毛簡直擰成了麻花狀,「你們兩個現在打夠了沒有?我們現在能夠來談正事了麼?」
病房里,李清美閉著眼楮睡得很安詳,原本憔悴的臉色也恢復了一絲血色,勒之堯呆在病房里面,視線卻無法集中在病*上的女人身上,他站起身走到窗口,窗外一片祥和的景象,生老病死,人之常情,在醫院住久了的人恰恰看得比一般人透徹。
正在獨自出神,勒之堯放在口袋里的電話忽然震動起來,男人看了一眼病*上的李清美,走到了門外。
「梁助理,有什麼事情麼?」
「總裁,今天早上的報紙您看了麼?」梁蓓語氣一貫公式化,即便是對著勒之堯也沒有絲毫的變化,勒之堯最欣賞的就是她這一點,世界上能夠時刻保持理性的女人不多。
「還沒有,有什麼事情麼?」勒之堯淡漠的詢問,他亦是泰山崩于前而不會有絲毫慌亂的男人。
梁蓓難得嘆了一口氣,「總裁,我待會兒將今天報紙的頭條截圖發到您的手機上,還有一件事情也要告訴您,蘇小姐今天沒有來上班,有人看見她跟著楚少出去了。」
掛了電話,勒之堯漆黑的眼眸如烏木看不出顏色的變化,直到看到了梁助理發來的報紙截圖,他的神色才發生了微微的變化。
勒之堯打開門,病*上的李清美其實早就醒了,听見動靜她立即閉上眼。
「我還有事,先走了,待會兒我會讓公司的助理來陪你。」勒之堯丟下這一句話就離開。
李清美不可置信的睜開眼,清亮的眼眸里面沒有絲毫的睡意,勒少剛剛那句話是講給自己听的麼?難不成他早就知道自己沒有睡著。
產生這個想法的李清美再也睡不著,剛剛勒之堯在門外的對話她听得清楚,看來勒之堯的離開一定是為了蘇沫的事情。
李清美下了*,急急忙忙換上自己的衣服,走進洗手間,將臉色刻意涂厚了的粉底擦掉一些,重新畫了一個精致的淡妝,整個人顯得精神不少。
她拿起自己的包,包里面裝著今天早上的報紙,她離開了醫院,在醫院門口招來了一輛出租車。
「小姐,請問你要去哪里?」
「去向香山楓院勒家。」
李清美臉上閃過一絲憤恨,眼線華美的眸子里閃過精光,看來她需要借助肖茹的手給勒少下一劑猛藥了。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勒家門口,李清美下了車,仔仔細細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拿出鏡子又照了一遍,確定自己的妝容沒有任何問題後,按響了勒家的門鈴。
「你好,請問肖夫人在家麼?麻煩您轉告她,我有事找她,我姓李,是勒少的朋友。」
肖茹此時正在院子里面澆花,听說是一位李小姐立刻就想到了是李清美,近來肖茹心情也極為不好,勒之堯在外面宣布蘇沫是他的未婚妻這個事情多多少少有傳到肖茹的耳朵里面,因為勒之堯沒有正式將蘇沫帶回家,她也不好多說什麼,之堯這孩子長大了,越來越有主見,也越來越不听她的話了。
「帶那位李小姐去客廳等一下,準備一些糕點和茶水,我上樓換一身衣服。」
肖茹是典型的大家閨秀,無論何時都需要保持整潔端莊的儀容。
幾分鐘後,肖茹與李清美親密地坐在勒家客廳的沙發上,聊起天來。
「清美,最近也不見你來我們家,我一個人在家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方老夫人在國家各大研究機構都擔任著重要的職位,平日里面出國出差事情也很多,所以不經常呆在家里面,勒思薷的母親王氏是個生物學家,滿世界的研究各種生物,常年在國外定居,而勒雅也有自己的工作,除了聚餐吃飯也很少回勒家,所以勒家的女人只有肖茹一個人是全職主婦,整日呆在家里管理家中大大小小的事情。
李清美如黛的眉毛微微蹙起,溫婉而秀麗的眼眸中似有淡淡的憂傷流露出來,「伯母,其實我也很掛念您,不是我不想來見您。您也知道勒少在外面已經宣布蘇小姐是他的未婚妻了,我現在已經沒有任何立場來勒家了,要是被蘇小姐知道了,她定是要誤會的。」
肖茹听了之後,臉色也微微變了,原本溫和的面容陰沉下來顯得有些犀利,「我從來都不承認蘇沫是我們勒家的媳婦,而且之堯這孩子也沒有在我們面前提過蘇沫,外面的傳言不可盡信,說不定只是以訛傳訛罷了,你也不要放在心上,我一直都希望你能夠成為我們勒家的兒媳婦。」
听了肖茹的這些話,李清美的心情變得好多了,她想起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從包里面拿出來今早的報紙攤放在桌上。
「伯母,實話告訴您,我是真的很愛之堯的,就算他不愛我,我要希望他能夠好好的,也許我配不上他,但是我不得不說蘇小姐真的不適合之堯。」李清美頓了頓,語氣哀愁,「我看到今早的報紙著實嚇了一大跳,我心想蘇小姐怎麼能夠這麼欺騙之堯。」
肖茹有些困惑的拿起今早的報紙一看,原本她對蘇沫並沒有太大的反感,只是介懷她的出身,但是看到今天的頭條,她對蘇沫的印象變得很壞。
「真是想不到那個蘇沫看上去柔柔弱弱,文文靜靜的,骨子里卻是這樣的女孩子,一個好人家的姑娘會在酒吧里面跟一個明星*不清麼!之堯也真是糊涂,怎麼會看上蘇沫這樣不成體統的女孩!」
肖茹冷哼一聲,將報紙擱在桌上,溫婉的面容上笑容已不復存在,作為一個母親,她很生氣,她擔心蘇沫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敗壞了她兒子的名聲。
「伯母,你也別太生氣,蘇沫年紀小愛玩也是能夠理解的。」李清美偷偷打量肖茹的神色,泛著光澤的紅唇揚起些許的弧度,看來今天她果然是沒有白來一趟。
肖茹望著李清美善解人意的臉,越看越滿意,「要是所有女孩都能夠像你一樣識大體就好了,我最看不慣的就是那些盡愛往夜店跑的女孩,年紀輕輕的不知道潔身自好。」
李清美配合的點頭,其實有些心虛,因為在國外的時候,她也是整天都泡在夜店里面的。
「伯母,是你太out了,現在女孩子都愛玩,去夜店玩的女孩也不都是壞女孩,等我畢業了,也和同學約好了要去夜店見識見識的。」
勒思薷恰好背著包從門外放學回來,小臉紅撲撲的,听見伯母說這些話,不免有些不贊同。
「思薷,不是伯母說你,你個丫頭也太愛瘋了!要知道你是咱們勒家的大小姐,可不比那些普通人家的姑娘。」肖茹打心眼里是喜歡勒思薷,勒思薷的母親常年不在家,肖茹把勒思薷當成是親生女兒看待。
勒思薷調皮地吐了吐舌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在沙發上但笑不語的李清美,感覺沒什麼眼緣,「伯母,你真是嘮叨,我先上樓了,我是小孩子就不參與你們大人的話題了!」
「清美,讓你笑話了,思薷這孩子真的是讓我們給*壞了,你年長些,沒事多與思薷親近親近,教教她如何做一個真正的大家閨秀。」
目送著勒思薷上樓,肖茹拉著李清美的手,嘴邊的笑意不減,但看向李清美的眼里多多少少有些疏離,雖說她更欣賞李清美這樣識大體的姑娘,但是打心眼里她還是喜歡像勒思薷那樣單純活潑的丫頭。
「好的,思薷那麼可愛,以後我一定會把她當成是我的親妹妹一樣來照顧的。」
李清美笑得花枝亂顫,心里已經自居為勒之堯的妻子,勒家未來的女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