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念那個可以在廚房里一邊忍受著被煙燻得淚流滿面,一邊用惡狠狠的眼神瞪他的李時光。
從沒有女人可以讓他如此!
讓他痛心,讓他失控,也讓他眷念。
南胭脂準備好了清淡的飯菜,輕敲了下房門,見里面沒有聲音,她輕輕地推開了房門,將頭往里面一探,看到花容千黎也躺在床榻上,懷里抱著九王妃,也就不敢出聲打擾,看來這個時候的九王爺是不需要用膳了恍。
她輕輕地將房門掩上,打算晚點再讓廚子重新做一些清淡的飯菜送來。
大約一個時辰之後,花容千黎才緩緩地睜開了雙眼,也將手從她的胸口縮回,看著她的臉色還是那麼蒼白,也只能等她慢慢恢復了。
那一掌下去,她還能在他的懷里,或許他就該滿足了。
其實他多怕抱回來的是她已經冷卻的身子。
花容千黎有些憂心,不知她若是醒來,是他認識的那氣焰囂張的李時光,還是冷漠絕情的奪魂宮宮主?
他自是祈禱醒來的李時光,而不是奪魂宮宮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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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下西樓。
正在用晚膳的白如玉看到蘇沐回來,立即朝他招手,「快過來吃,九王妃怎麼樣了?可有好些了?哎,那千明樓的規矩真能急死人!」
進他的地盤還要通報,要是他們想進他百白家莊的銀庫,他都能將庫房鑰匙親手奉上。
木盛開放下筷子,瞥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女人,你急什麼?蘇大哥過來用膳吧!不知道你這個時候過來,我們就先吃上了!」
不是他的女人就不能著急了嗎?那也是他兄弟的女人呢!
蘇沐將手中的東西遞給一旁的婢女,這才朝他們走去。
果然是剛用上的樣子,飯菜幾乎沒動,他入了座位,才道,「九王妃小命是保住了,但傷得太重,現在還未醒來呢,醒來之後還要再修養一段時日,這段時間需要靜養,你們也別太折騰了,別把我好不容易從鬼門關拉回來的人給折騰死了!到時候千灕必定與你反目成仇!」
木盛開听後,臉上笑意全失,她輕哼了一聲,「難道千灕還會為了一個女人將我們趕盡殺絕不成?再說了,難道我與如玉還會對她不利?」
「你知道我並非那個意思!」
蘇沐看了她一眼,而後拿起筷子斯條慢理地吃著。
白如玉道,「蘇沐並非說我們怎麼樣,放心吧,我對九王妃敬佩得很,能讓千灕如此,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木盛開輕哼了聲,默默地用膳,不再出聲。
白如玉給木盛開夾了菜之後,笑道,「瞧你最近情緒不小,不就是一個男人麼?你有必要如此?當年在書院你身份被識破,喜歡千灕就直接與他說,你看看現在都多少年了,把自己整成老姑娘,千灕也都娶妻了,你這不是膈應自己麼?」
「白如玉你——」
木盛開氣氛地看著他,最後將碗里他夾來的菜全數夾了回去,「你夠了沒有,我喜歡他是我的事情,你有必要這麼說嘛?我看著他成日里對著別的女人這麼好,我連氣憤的權力也沒有嗎?」
老姑娘……
是啊,她等成了老姑娘,可是她以為自己的一輩子都是他的,年紀大些那又如何?
時間是公平的,該老的都會老,她會老,花容千黎也會老!
所以,並不是她一個人老去。
蘇沐吃了兩口的菜,他將筷子一放,「往後用膳的時候別提感情的事情!」
說罷,他起身離開。
白如玉看著他離去的身影大喊,「蘇沐,你給我回來,蘇沐!」
蘇沐頭也不回地離去。
「都是你!」
白如玉瞪了一眼木盛開,「早些年不把事情說出來,看看現在都成什麼樣了,你才囔著愛他愛得要死不活的!」
他看,那完全是活該!
木盛開頓時雙眼一紅,「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木盛開也將筷子一放,朝著白如玉吼道,而後起身跑了出去。
留下白如玉一人坐在那里被吼得有些發怔,這一個個還是朋友嗎?
不就是吃頓飯嗎?
怎麼就把他一個人留在這里了!
你們這樣子還怎麼好好地做朋友?
他看著桌上豐盛的晚餐,胃口也沒了。
最後筷子一扔,起身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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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醒來,只覺得五髒六腑疼得厲害,就連呼吸都疼得她不知所措,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怎麼渾身不對經一般!
她動了動身子,想要翻身只覺得難以動彈,整個身子如鬼壓床一般,動彈不得。
「疼……」
她輕輕地喊出聲,睜眼看著四周漆黑一片,有些不知自己身處何處。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一醒來就成為這樣?
整個身子如被車子壓過一般,痛得她難以接受。
她喊的聲音極輕,但是睡在她身邊的花容千黎卻一下子就听到了,感覺到身邊的動靜,花容千黎迅速地睜開了雙眼,黑暗中他看到了她睜開了雙眼。
「時光,別怕,本王這就去把燭火點上。」
他下了床榻,很快就點燃了燭火,房間內終于不再是一片漆黑。
李時光看到光線,只覺得極為刺眼,皺著眉頭將雙眼閉上。
花容千黎見此,將一旁的燈籠點上,這才吹滅了蠟燭,房間內的光線一下子就暗了不少,只剩余那一盞燈籠昏暗的光。
他走到床邊,輕輕地撫著她的臉,「慢慢把眼楮睜開,已經換上了燈籠。」
聞言,李時光這才緩緩地將眼楮睜開,果然好受了許多,不像剛才那般刺眼。
她看著坐在床榻邊一臉擔憂的花容千黎,有些不明白這是怎麼了?
似乎還在夢境吧!
她夢見了身處千明樓,花容千黎還是那個可對她溫柔的花容千黎。
她悠悠地看著他,最後虛弱地出聲,「疼……」
她真的很疼,胸腔的地方已經分不清楚是刺疼或是悶疼還是抽疼,只覺得渾身上下沒有哪一個地方是舒坦的。
花容千黎看著她溢出來的淚水,心中一痛,他點頭,「本王知道你疼……時光,對不起……」
如果可以,他願意替她承受這樣痛苦。
「疼……很疼……」
她抽噎出聲,不知道該如何緩解身上的疼意,此時她連動都沒有力氣動,只怕動了還會更疼。
「好好……本王知道了,本王去把蘇沐喊來,你先忍著,一會就會不疼了!胭脂,胭脂——」
花容千黎急急出聲,外頭南胭脂听到聲音立即推門而入。
「王爺,屬下在!」
「去,立即去把蘇沐喊來,就說王妃醒來了,渾身都疼,讓他想盡辦法立即緩解王妃的痛苦!」
「是!」南胭脂不敢有些耽擱,轉身迅速離去。
王妃……
听著花容千黎的話,李時光想,她一定是在夢里,夢里花容千黎才會這麼擔心她,才會喊她一聲王妃,而不是奴隸。
她怔怔地看著他,盡管一身疼得要死,可她還是笑了,「我一定是在夢里……」
花容千黎握上她的手,輕輕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吻,「不是在夢里,時光,對不起,是我傷了你,你才這樣!」
萬幸,醒來的人是她李時光,而不是奪魂宮的宮主。
李時光疲憊地閉上雙眼,沒有听清楚花容千黎的話,整個人又開始昏昏沉沉的,沒有睡著,但也沒有醒來。
夜,已經很深了。
蘇沐是被南胭脂拍著門板吵醒的,南胭脂敲門的力氣很大,整棟月下西樓都能听得到,更何況蘇沐住的房間隔壁便是白如玉與木盛開。
此時除了蘇沐醒來,其他兩人也都醒來,蘇沐開了房門,白如玉與木盛開也都開了房門,三人一致朝著南胭脂望去。
白如玉率先開口,「是不是王妃醒來了?」
南胭脂沒有理會他,看著開了房門的蘇沐,她急急地開口,「蘇公子,王妃醒來了,可是囔著疼,王爺可急壞了,讓您現在就過去看看,還有一定要想出法子先緩和了王妃的痛苦!」
木盛開一下子就將房門掩上,整個背部貼在門板上,輕蔑一笑,不就是疼了些嗎?
有必要吵得一群人連覺都不能睡了?
將軍府里的千金,就這麼嬌貴嗎?
蘇沐面無表情地看著南胭脂,「會疼證明她還活著,若是不疼,救了也沒用!」
他回了屋,還是很快地將該準備的東西都備齊了,這才隨著南胭脂走出了月下西樓。
白如玉在後面大喊,「蘇沐,我也去看看吧!你帶我去吧!」
他都這麼多天沒有看到九王妃了!
「大半夜的你去做什麼?」蘇沐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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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來到了千明樓,推門而入,花容千黎一听到動靜,回頭一看果然是蘇沐。
「蘇沐,你快過來看看,剛剛王妃醒來了,她喊著疼,你一定要想出緩解疼痛的法子,還有剛才她分明是醒來的,這回不知又怎麼了!」
花容千黎起身將位置讓給蘇沐,站在一旁看著似乎想要醒來又醒不來的李時光,眼里滿是心疼。
蘇沐給李時光把了脈象,又往她身上幾位穴位上扎了銀針,這才從一只瓶子里取出一粒褐色的藥丸子塞入她的口中,輕抬了下她的下巴幫助她將藥丸吞咽下。
「她怎麼樣了?」花容千黎問道。
蘇沐道,「沒什麼大礙了,這麼嚴重的內傷若是還不疼,那大羅神仙也難以將她救活,此時喂她吃了可止疼的藥,不過她沉睡了這麼久,應當會醒來一陣子。你好好陪她,千萬別刺激了她,要是氣急攻心,也別來找我了!」
花容千黎點頭,「你先別急著走,等她醒來了再走!」
蘇沐點頭,走到桌旁自己倒了杯水,目光沉靜。
花容千黎坐回了床邊的凳子,看著呼吸薄弱的李時光,他握上她的手,摒棄了雜念,閉上雙眼,默默地將內力輸給了她。
處于半昏迷狀態的李時光頓時覺得有一股暖流從掌心傳送過來,一直往胸腔的位置蔓延而來,化解了不少的疼意,雖痛苦還在,可是此時卻平緩了許多,就連呼吸都能順暢一些。
她呼吸了幾口空氣,微微張開了唇,好一會兒才睜開了雙眼,整個人也清醒了些。
雖然難受,可她不再喊疼,只盯著閉著雙眼的花容千黎望去,目光落在他的掌心里,只覺得那一股暖流是從他的掌心里送至她的體內。
一瞬間,整個人舒坦了許多。
她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內力?竟然叫她給踫上了。
遠遠的一瞥,卻足以讓他看到她明亮的雙眼,漆黑的眸子里映著燈籠的光芒,更是顯得明亮,蘇沐看著她那一雙眼,一下子竟然忘記了要移開目光。
只是……那一雙眼讓他無端覺得眼熟,似乎在哪兒有所見過。
他一下子竟然想不出來。
半個時辰後,花容千黎才收回掌心。
而蘇沐也看了她半個時辰。
李時光的精神好了一些,她動了動手,覺得不是那麼難以忍受,她看著他,「我是怎麼了?為什麼好疼好疼?」
幾日沒有開口說話,導致聲音有些沙啞。
「等你好些,本王再告訴你好不好?」
如果告訴她這些傷是他親手賜予的,李時光是否更是難以接受,是否對他的恨意更深?
他抬手輕輕地撫著她一頭柔軟的發絲,唇角終于勾勒出一抹許久未綻放的笑意,見她醒來,他終于也安心了。
他輕嘆了口氣,而後眉眼含笑地望著她。
目光深情款款,
笑容輕緩盈盈,李時光看著這樣表情的花容千黎,忍不住蹙眉,輕聲嘀咕了一句,「這男人抽風了嗎?」
難道還在夢里?
她的嘀咕聲很輕,可花容千黎還是听到了,「嗯!抽風了!」
只要她醒來,抽風了那又如何?
他想,他應當比抽風了還要嚴重,為了一個女人到了要死不活的地步。
李時光,你到底是怎麼樣的一種存在呢?
「靠,這個男人是不是毛病了?」李時光暗想,總覺得這樣的花容千黎還是很可怕。
誰能料到,花容千黎還是含笑點頭,「是呀,毛病了!你醒來就好了!往後……往後不要再睡這麼久了,知道嗎?現在是否不那麼疼了?哪兒疼你要告訴本王,知道嗎?」
李時光瑟縮了子,眼里一片戒備,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何這個時候她躺在這里,分明就是千明樓花容千黎的房間,她什麼時候被帶來這里的?
還有為何一身的疼意,而花容千黎的變化還這般大!
她記得……
記得好似她坐在那高山上的府邸門口,花容千黎忽然親吻了她一下,輕輕柔柔如珍寶呵護,而後兩人又發生了爭執。
再醒來便是現在。
蘇沐听著兩人的對話,鄙夷地瞥了一眼花容千黎,這個男人什麼時候如此了?
真如一個……變態!
眼見折騰了這麼久,天也要亮了,而他也該回去補眠了。
「既然九王妃已經醒來,那麼我便先回月下西樓了。記得九王妃剛醒,最好不要有太過激烈的動作,傷了她,自己想法子,別來找我!」
他淡淡地瞥了一眼李時光,還是覺得那眉目之間太過熟悉,轉身便離開了。
李時光听到聲音朝那人望去,只見對方面容精致絕倫,異常秀美,是個二十左右的年輕男子,再想看清楚一些,那人已經轉身離去。
背影頎長,一身素色長袍,竟也風雅異常。
花容千黎听出了蘇沐的話中意思,忍不住又是一笑,這個時候,他又怎麼敢踫她呢!
但見李時光的目光似乎追隨著蘇沐,花容千黎頓時有些吃味,「他是蘇沐,本王在萬卷書院的同窗,這一次幸好他來了!蘇沐是長得不錯,很吸引男人與女人的目光,只是……本王自認為若憑長相,本王還是略勝他一籌!」
李時光無語地瞥了他一眼,並沒有打算原諒他之前對她的傷害,神色冷冷地抽回了手,將目光移到了一旁,再不搭理。
花容千黎看了一眼窗子外的天色,天差不多也該亮了,此時倒可再睡一覺。
他上了床榻,在她的身邊躺了下來,李時光這才感覺到了一樣,神色一變,她將杯子掀開了一些些,立即臉色煞白。
天殺的,她的衣服都哪兒去了?
難道她都這麼光溜溜地躺在一個男人的身邊嗎?
花容千黎也感覺到了她的異常,看著她雙手揪著被子,左手手腕露出一只纏著銀絲線的鐲子,想起應當是那一只墨玉手鐲纏繞上的銀絲線,如此一來,倒也將那獨特的上等墨玉隱藏了起來。
也難怪那些時日她在外面還能過得風平浪靜。
花容千黎側過了身子一手攬上她的腰肢,他自己整個人湊近,將她抱在懷里,安靜地勾起一抹足夠魅惑人心的微笑。
李時光被他的舉動弄懵了,卻也不敢亂動,只那麼挺尸一般地躺著,「你做什麼?還不把我放開,色胚,我怎麼……」
一句色胚,花容千黎依舊無動于衷,只輕聲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你受了傷,還需要針灸,穿著不方便,所以……你放心,只有我看過,蘇沐那混蛋沒這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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