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說風汐雲是要來找駿馬爺的。」忘憂轉述沐昕瑤派人傳來的消息。
「他還用找,不是早定了。」雨瀟不屑地看向身旁的沐風。
「瑤兒和二弟倒是真的不再和我們親密如初了,」沐風只好說向他人。
「這樣也好,大家都好過,」雨瀟也難得地回應了沐風。
「我看還是小心為上」忘憂總有種不祥的預感,
「好了,難得一家人在一起,別聊那些不高興的事了。」國宴結束,難得一家人齊聚,都回到外公客殿中小聚一次,就連上官澈和沐風也都不用隱藏了。
「就是,蘭姨說得對!」雨瀟討好地倚著蘭姨。
「對了,你有跳過舞嗎?」蘭姨想到剛剛一事,突然問向雨瀟。
「沒有,我沒有機會跳,」雨瀟一愣,略帶落寞低聲說道。
大家都沒想到雨瀟這樣的女子原來也會跳舞,加上前面忘憂不舞一事,除了那位青衣老人,在場的是哪位無一不感到好奇。
「蘭兒,她們為什麼不能跳舞?」想起多年前蘭兒那傾城舞姿,上官澈想來此二女必也不凡。
「這…呃…」燕若蘭略顯尷尬,不能言語。
「哈哈,我來說吧!」青衣老人微微一笑,欲成全有情人。
「燕家女兒多情,就像煙兒和雪兒,一生只為那一人而活,而燕家女子的舞姿一向傾城,一生也只為一人舞。」外公說起女兒略顯感傷,說起舞似乎想到當年為自己而舞的那個女子,一臉幸福。
一語激起不同心思,上官澈地洞,雲期待,沐風則是無限感傷。但無論如何,這只是燕家女子心中的一種堅持罷了!並非非君不可,她們也是驕傲不屈的。
昨夜,相談甚歡。忘憂睡得有些晚,今晨起時,雲璞初已走了許久。
喚宮女過來侍候,對忘憂來說一切都可以自理,唯獨這一頭烏絲不願打理。從前有無憂和沁蘭,與雲璞初在一起時雲璞初總愛將她頭發自然散落,沒有累贅,倒也舒適。可此時,不得不打理,門外的公公還在等候。
一個高貴卻極顯簡樸的綠雲鬢,依舊一身白衣的忘憂正打算出門之時,一個小宮女迎面撞上,一杯涼茶灑在了忘憂衣擺之上。
不多,一會兒便風干了,想到月無痕還在等自己,忘憂還是不願麻煩,示意那位公公帶路,並吩咐那位宮人放過那個小宮女。
在這宮廷,生存不易。
離自己住的宮殿不遠處的涼亭里,月無痕一襲黑錦,顯得近人不少。
「參見皇上。」該有的理解忘憂不會忘。
「忘憂,對朕你無需多禮。」月無痕親抬忘憂的守,卻不放開。
忘憂只好掙扎,突然忘憂听到傳來「嗡嗡」的聲音,不由一驚,竟見到有群蜜蜂停在自己的裙擺身旁。忘憂急忙拍打,月無痕見此也急忙上前幫忙,甚至月兌下外衣披在無憂身外以擋住些許蜜蜂。
生活總是如此巧合,與此同時,準許入宮探望的雲正在距離涼亭不願的廊道上看去,那是一副男女嬉戲的圖景,進而憤然揮袖離去。
「堂堂天下第一公子,竟能吃下這啞巴虧。」鳳汐雲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什麼意思?」雲璞初問道。
「進宮看望未婚妻,卻見未婚妻與別的男子在打情罵俏。」鳳汐雲嘲笑道。
「你想怎樣?」雲璞初忍住掐死她的沖動。
「娶我,讓她後悔去。傳說她的血統用情專一,不知她可會移情別戀。」鳳汐雲提議道,笑的不懷好意。
「你為何要針對她?」雲璞初自然知道她愛的不是自己。
「因為我要讓燕雨瀟痛苦,她不是最在乎藍忘憂嗎?藍忘憂痛苦了,燕雨瀟和沐風也別想幸福。」鳳汐雲笑的有些面目猙獰了。
「好,我答應你。」雲璞初似乎被移情別戀四個字刺痛,竟答應了。
消息傳出,震驚所有人,鳳棲郡主要與汐雲郡主共侍一夫了。
寧帝為示兩國友好,定于明日為二人舉行訂婚宴,當日國宴中人全數參加。所有想為忘憂出頭之人,都被忘憂制止,只因她說了一句話。
「無論發生什麼,我相信他只會是為了我好。」一個女子情深至此,無法改變。
還有一夜,忘憂打發了所有想陪她的人,她知道,他會來。
一如往常,似乎什麼都不曾改變,兩人相擁而眠,假裝的美好也是美好。
「明日別來。」即使只是訂婚,雲璞初也不想見忘憂傷心的臉。忘憂不語。
「離開吧!離開這個牢籠。」雲璞初低聲在忘憂耳邊說道……
「好。」忘憂說出此夜唯一的一個字。今夜的愛人是明日的新郎,讓我們珍惜這夜的美好吧!
「忘憂,要不還是別去吧!」雨瀟擔心地看著在鏡前細心打扮的忘憂。今日忘憂一襲白色百褶舞裙,一根梨花簪輕輕攏住那一襲青絲,卸去面紗的她,正如《佳人》中所唱︰傾國傾城。
「你們先去吧!我準備下禮物。」晚宴快開始了,忘憂催促道。
眾人不願逆忘憂的意思,雖擔心卻也好奇雲在想什麼,終是離去。
忘憂揄揄將一柄短劍藏于袖中,戴上面紗,听到宴會已開,才慢慢走去。
「咦,這鳳棲郡主呢?」鳳汐雲聲音很大,引起眾人猜測。
「鳳棲郡主到。」雲璞初本想為忘憂開月兌的話只好收回,臉露詫異。
「鳳棲公主,今後我們便是姐妹了,姐姐……我敬你。」汐雲笑意連連遞上一杯清酒。
「我沒有妹妹。」忘憂拍掉鳳汐雲手中的酒徑直走向雲。
鳳汐雲難得還帶笑,不在乎忘憂不領情,也許這就是她的目的。
上位者都擔憂地看著忘憂,無心去介意她未行禮之事。
「雲公子大婚,忘憂必要送上賀禮。」忘憂依舊一臉淡然,利用身姿輕巧翩然上台。
「忘憂送上一舞,名為《傾城》。」忘憂解下那面紗,露出傾城之資,色能迷人,眾人早已迷醉。雲璞初卻略顯悲傷,緊盯台上的人兒。
水袖一甩,柔美舞姿宛若含苞待放的梨花。
短劍一出,柔中帶剛,梨花綻放,開得燦爛。
翩然翻轉,百褶開擺,花漸凋零。
飄然落下,花期已盡。
眾人沉浸在那淡淡的憂傷之中,不可自拔,天地間也似乎只有此二人在對視。
「今後,你我如此。」忘憂拿起手中短劍,輕輕一踫,一縷青絲散落。
隨後在眾人目光之下逃離了這個傷心之地。
情絲斷,情絕,從此與君是路人。
雲璞初走上台,像對待稀世珍寶般拾起那縷青絲,放進懷中,轉身又與眾人談笑自若,鳳汐雲也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忘憂跑出殿外便下起了滂沱大雨,滑落的忘憂不願爬起,任那雨水打在臉上,掩住那滴落的淚水,心真的好苦。
「忘憂,何苦呢?」不知何時追上來的雨瀟抱緊她說道
一舞定情,竟是如此信他,卻又如此傷心。
雨瀟讓沐風送忘憂回宮殿後,為她挽下濕透的衣衫,便和沐風一同前往蘭姨寢宮去了。
多年了解,雨瀟明白今夜忘憂在等他,他若有心,必定會來。
「真是,還是傷了你」雲璞初抱緊志憂,無奈嘆息道。
來了就好,一切都值得,忘憂緊緊抱住雲璞初。
「早點離開吧!」雲以璞初為志憂剛受涼,有些冷,講志憂盡量抱進懷里
「好」志憂猛地推開雲,坐直在床榻之上。
「你…」雲吃驚地看著忘憂月兌下里衣,僅剩那一塊誘人殘布。
「金風玉露一相逢,我只求此一次」忘憂第一次主動吻上雲璞初的唇。
在雲璞初的一聲嘆息下,簾帳垂下,紅燭燃盡,雨打芭蕉夜未歇…
次日清明時分,鳳棲郡主寢宮走水,滅火後僅余焦尸一具,疑為**而亡,此事又一次證明燕家女子多情,又多添了些許戲文罷了。
事發之時,雲璞初昨夜醉酒,自在家中獨眠,汐雲郡主在宮中看著燕家人悲痛的眼神只覺得十分暢快。
事後有人問起雲璞初對此事看法,雲只道「既以情絕,只余同情」
一時令人唏吁不已。
蘭姨攜雨瀟向寧帝請旨帶忘憂尸骨回封地,與之家人同陵,一時寧帝悲淒不已,帝允之,藍疆使團也不好再打擾,不日便起身回國了。
燕王仍留京,以安帝王之心。而蘭姨則將尸骨火化後轉道前往霧山,于一山崗埋之,後不再下山,一心為亡靈超度,世人皆道︰母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