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延廷昨晚打了一宿的游戲,早上七點多才上床睡覺,中午一點多醒來的時候姜凱正好進宿舍,順手將一個飯盒扔到他桌子上。
「煩死了,從來沒見過這麼賴皮的女人,每天都送飯。她當爺在坐牢還是怎麼的,連飯都沒得吃?」上次被姜禽獸奪了初吻的女孩家就在越城,父母都是隔壁大學的教授。這姑娘自從被姜禽獸輕薄之後就當了真,每天中午都要送點吃的過來,而且還是親手做的。
「誰讓你招惹她了?跟你講,最怕的就是這種認死理一條路走到黑都不回頭的女人。」顧延廷住抓了抓頭,起身去洗漱。
「還不都是為了你!」姜凱不樂意了,為了兄弟他這兩把刀可是插的夠深吶。
「停!怎麼又是為了我?」上次隔壁的隔壁的大學的一個院花看上了顧延廷,那姑娘也是威猛的很,追得他連課都不敢上了。最後還是求的姜凱,一天,一天而已呀,那院花就把全部眼光轉向姜禽獸了。
但姜禽獸既然能萬花叢中過片花不沾身的過了這麼多年,自然是有他獨有的一套去膏藥的方法。也就一個星期,那院花再也沒出現,據說連他們華大的門都不願再進了。
可是,這次怎麼就不靈了?那姑娘,可是送了一個月了,姜禽獸也不太正常,楞是收了人家一個月的飯。
「你希望你的小女朋友一來,整個啟程都在說咱倆是gay?早知道成玉兒這麼難纏,打死都不出這個頭!」姜凱打開飯盒,瞅了瞅,一時沒忍住,又不自覺地拿起了筷子。
顧延廷一把奪過他手里的筷子,另一只手抄起飯盒,嘗了一口,忍不住又嘗了一口︰「這丫頭手藝不錯,收了得了!」
「就為這個?那我隨便在我家店里找一廚師得了。」姜凱家有酒店,至于什麼星級的,多少家,顧延廷不知道。他從沒問過,有些東西不知道更好。
姜凱開始的說法是他家賣吃的,他大一的時候跟人打架,被叫了家長,那輛加長賓利就停在他們宿舍樓下。姜凱挨了他父親一巴掌,心甘情願,顧延廷從沒見姜凱那麼溫順過。有些人能站在高處,真不是那麼簡單,顧延廷突然就想到了莫老爺子和徐爸爸,他們才是一樣的人。
他家是賣吃的,只是賣的不是一般的吃的。
「說實話,她挺特別的。」顧延廷嘴里塞得滿滿的。
「別用你那套‘特別’理論蠱惑我,能有什麼特別?不過是比我見過的女人單純點,傻點。一雙搞學術的父母,教出的孩子果然蠢的很。」
顧延廷意味深長地笑,那眼神看得姜凱難受,他趕緊轉移話題︰「小女朋友不是今天高考結束嗎?你怎麼還起得這麼晚,連個電話都不打。」
「她膽小,說好這兩天都不聯系的,我怕她緊張。」顧延廷又往嘴里塞了一口,拿起手機看時間,最後一下午了,她現在應該在路上。
「你昨晚干嘛不睡?」
「我也緊張,上午不睡覺的話肯定就在想她考得怎麼樣,有沒有出什麼狀況。唉,反正煩得很,不如睡覺。」
「你這真不像男朋友,比較像她爸。」
「我無所謂啊,反正她沒爸爸。」
姜凱苦笑地搖搖頭︰「你丫真重口味!」
顧延廷懶得理他,將飯盒一扔︰「姜禽獸,跟成玉兒說聲謝謝哈,這菜做得真不錯,回頭讓我家伊好也學學。」
「那是!」姜凱屁顛屁顛地拿著飯盒去洗,嘴里樂呵呵地哼著小調。顧延廷往床上一躺,看著姜禽獸的背影無奈地笑,得意個屁啊,剛才還不承認?
第一次遇到愛情的人是不是都這樣,永遠都那麼後知後覺。害怕承認,其實承認了又有什麼關系呢?
旁觀者清這句話真真不假,臭小子,你總有一天會後悔的,顧延廷翹首以盼。
好容易盼到下午,顧延廷將鬧鐘調到她考試結束的時間。鬧鐘響起的時候,顧延廷趕緊放下鼠標,拿起手機。急得跟他一個戰線的姜凱對著他吼︰「快點啊,再補一刀,他就掛了!喂,顧延廷,你他媽傻笑個屁啊,快砍快砍吶!」
「本少爺不玩了,陪女朋友聊天去了,你個單身漢繼續暴力吧。」顧延廷瀟灑地將電腦一合,下床穿衣服鞋子。他們宿舍有個規矩,跟女朋友打電話必須出去。當初有這個規定的時候,只有顧延廷一個人反對,可惜無用,一只手擰不過另外三個光棍的胳膊呀!
姜凱咬牙切齒地看著他,再回到屏幕,他的小人已經被ko得不剩一滴血,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了……
其實,沒這個規定,顧延廷也不太願意在宿舍里跟伊好打電話。一是怕刺激到他們三個,二是他自己也不習慣在別人面前跟伊好「打情罵俏」。他們確定關系時間還不長,加上伊好有點寡淡內斂的性格,他倆之間的談話很少肉麻,多是說一些身邊的事。唯一的定律,每晚的最後一條短信,必是互道晚安。
因為一個人,戀上一座城,顧延廷想,他是因為一個人,戀上一種新的生活態度,恬淡而溫馨的細水長流。
看著外面還掛得很高的太陽,顧延廷好像看見了,她正一個人坐在教室里,跟她一樣,揚著頭,看著快變成夕陽的西沉金鳥。
舒了一口氣,顧延廷才撥通了電話,那頭的她接的有點慢,在他听了四分之一的彩鈴之後。
也許這兩天真的太沉重,這場考試決定了他倆往後幾年的日子要怎麼過。能說善道的顧延廷在這個時候突然語塞,電話明明是他打的,明明有許多話要說的。可就是面對她的時候,知道對方是她的時候,一切的嬉皮笑臉和偽裝都讓他難堪、疲憊。
「我選a。」伊好感覺到了他的壓力,本想賣賣關子的,可是,就這麼自然地月兌口而出了。
听見這樣的答案,顧延廷在這頭傻傻地哈哈大笑,終了,喃喃地說︰「太好了,太好了……」
伊好,真是太好了,我們終于可以在一起了。
「嗯,這次比較幸運,我學得不好的都沒考,其他的題都很正常。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不成問題。」伊好被他的笑逗樂了。
「是啊,中考就是個意外,你要是不缺考的話肯定能考上。」他知道,她的三年高中並不好過,走後門的帽子戴了三年。懦弱的她只能裝作听不見,其實就算理直氣壯,她也不會爭論。有些人,注定學不會辯解,何況沒得辯解?「要不是我,你不會這麼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