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瑤回鄧國強那去了,她推掉了驢友們的邀約,一個人在家睡得天昏地暗,吃了藥渾身還是軟綿綿的。歐陽燕華和邱大海听說也過澳門參加會議了,崔玲玲太遠,哥哥又剛巧帶著全家去旅游了。李嵐覺得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根本不是離婚和分手,而是當你一個人病倒在床上時,無依無靠的感覺鋪天蓋地地襲來。
躺在床上,開始胡思亂想。這時有人按門鈴,左浩斌站在門外。
「肥仔,你不是去玩了麼?」
「隊長說你不去了,我也不去了,電話你也不听,怕你有什麼事,就來看看,你是不是病啦?」說著去模她的額頭,皺眉問她吃藥了沒?
李嵐躲開說︰「吃過了,不知為什麼不見好轉,渾身軟綿綿的沒點力氣。」
「可能是重流感,我送你去醫院吊水吧。」說著就把她背下樓放在他的車上。
在醫院,掛號、交錢、拿藥、打針,左浩斌將她照顧得滴水不漏。回到她家,安頓她躺好,又到廚房給她熬粥。
李嵐想起有一次和驢友們去穿越廣東境內一處受保護的原始森林,事前本來拒絕女驢友參加,李嵐和另外一個女孩抗議他們性別歧視,左浩斌也表示男女搭配走路不累。真正進入森林月復地後,李嵐快要堅持不住了。左浩斌一直跟在她身邊,生怕她掉隊。其中他發表的一些言論讓她印象深刻,比如——「什麼叫做男人?男人就是敢于攀登險崖的人。什麼是女人?女人就是喜歡逛街的人。女人的偉大在于懂得生活,讓男人留戀人生;男人的偉大在于為女人開闢一條沒有荊棘的道路,讓女人願意跟著你走。」雖然覺得他這番話多少有點大男人,可實際上,她當時心里是極欣賞這些豪言壯語的。跟在左浩斌的身後,她一路有驚無險地到達宿營地,而另外一個女驢友被荊棘卡得額頭都花了。
左浩斌把粥熬好後,盛在碗里放涼,才送到她嘴邊。李嵐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進了言情劇里當了女主角了,這些場景只在電視劇中屢見不鮮,現實生活中,她何時享受過?連見都沒見識過!通常只有她侍侯別人的份啊!
李嵐堅持要自己吃。左浩斌把空碗拿走,一會又走進臥室,在她床前坐下,問她感覺如何。李嵐感動地說︰「謝謝你。」
左浩斌看著她,李嵐被看得不自然了︰「我沒什麼事了,你還是回去吧。鉲」
「我沒什麼事,在這陪陪你。」
「不用了,我一個人能行。」
「你是不是在擔心?」
「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那好——」左浩斌突然抓起她的手,有點結巴地說,「李嵐,那天晚上我對你說的不是玩笑話,我也知道你並沒醉到不省人事。」
李嵐一時想不起,問︰「什麼話?」
「我一直都喜歡你,真的。」
李嵐迅速抽出手。
「我不介意你的一切,相信我,讓我來照顧你和瑤瑤吧,我向你保證一定會帶給你快樂。」
「你這是趁我病要我命是嗎?」
「是想要你的後半生。」
李嵐眼楮一熱,左浩斌的唇慢慢俯下來。李嵐躲閃道︰「你別踫,會傳染的。」
左浩斌繼續搜索她的唇說︰「我不怕。」
當木已成舟的時候,崔玲玲和歐陽燕華等人無一不震驚。這家伙玩起姐弟戀來了!
李嵐義正詞嚴地說︰「雖然一開始他表白時,我剛好覺得很寂寞,可後來我真的不是玩玩,我是認真的。」
「糟糕,她和你一模一樣了,玲玲姐,和任何男人一起,她都是認真的了!」歐陽燕華故作驚叫,「可是他都比你小那麼多,到底是他照顧你還是你照顧他?」
李嵐說︰「哪能分那麼清,再說照顧不照顧的,這是小事啦。」
歐陽燕華說︰「不,我覺得這是大事,很大的事。」
李嵐說︰「想來你們都看過電影《少林寺》吧,那老和尚要小和尚戒掉***,問汝今能持否?如果是我,我肯定要說不能持。我們一生干嘛來了,不就是想活得好點嗎?肥仔待我向來不錯,為了什麼年齡之類的東西,要放棄眼前的幸福和快樂,我還沒達到那個境界吧。」
崔玲玲說︰「確實,我們又不想當哲學大師,我們又不是和尚,我們都是凡人。我們要該出手時就出手,有愛時就去愛,能結婚時就結婚,這才不失一個凡人本色,此謂大道自然也。」
歐陽燕華反駁道︰「那你為什麼一次又一次地拒絕向你求婚的男人?」
崔玲玲說︰「我雖為凡人可我卻不甘願為凡人,問題就在這,我就怕凡人到時變為煩人。」
李嵐插話說鑒于她和肥仔的特殊情況,不會向大家公開,在公眾場合,他們不會有親昵的表現,已經和肥仔達成共識了。
「地下情?」周彩兒說,「但凡類似這種見不得光的戀情都以失敗收場,即便最終成功,也以巨大的代價為奠基。」
對于周彩兒這一句極富哲理的話,李嵐說︰「好像在哪兒听過。」
歐陽燕華說︰「當然听過,不就是以前她老搶別人的男人時,玲玲姐說她的嘛。」
「是啊,玲玲姐的話有許多經典著呢,我經常撿來稍加改造說給簡嘉銘听,他不知多喜歡呢。」周彩兒沾沾自喜地說。
崔玲玲問,「你和他還好吧?」
周彩兒說︰「挺好啊,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向董事會邁進,等我進去了,我就有更多時間和資源繼續享受我的精彩人生。」
崔玲玲笑說︰「你是不是要向武則天學習啊,等功成名就了再狠狠地找男人。」
大家笑起來。周彩兒說︰「你們體會不到有權有錢的生活是多拉風的感覺啦。」
歐陽燕華說︰「話不能這麼說,玲玲姐好歹也有個一官半職,也不見她像你般亂發***。」
周彩兒說︰「跟了簡嘉銘後我真沒有亂發***了,我對天發誓。」
崔玲玲說︰「那是你沒有空去***,你也不敢,要是你真發達起來了,真不敢想象會有多少男人為你競折腰。」
周彩兒挺了挺胸,揚起臉,故意拋了個媚眼說︰「那是肯定喲,到時我得慢慢挑,次的貨色,就賞給歐陽吧,便宜便宜這個可憐的剩女。」
幾人作了嘔吐狀,然後大笑。歐陽燕華撲過去,對她就是一陣狂毆。周彩兒喘氣笑道︰「卑鄙的小人,你把你的妒忌都撒潑出來了啊,死歐陽,你別襲擊我的胸!」
短暫的聚會結束,歐陽燕華和李嵐雙雙回到濱城,一周的生活又再重新開始。
再見到簡嘉銘,是在半個月後。他瘦了,崔玲玲問他健身的效果如此明顯麼?
簡嘉銘說,哪有時間健身,小研家族的資金徹底撤走了,一些公司也正式分家,集團現在已經稱不上真正的集團了,他雖然還是董事會里的執行副總裁,但公司旗下只剩下海鮮城和簡氏兩家生產電子配件的工廠,金融海嘯的大蕭條環境下,求存成為極嚴峻的考驗。
崔玲玲說,是逆境也是機遇,你難道不明白這個道理麼?
簡嘉銘抹抹汗水說,明白是明白,但听到別人特別是你說出來,意義就不同了。
崔玲玲也抹抹汗水問,有何不同?
簡嘉銘說,這是鼓勵啊,男人最需要女人的鼓勵了。
在健身俱樂部,有時崔玲玲不想跳操也不想踫那些冰冷的器械時,喜歡到俱樂部後面的運動場去慢跑。簡嘉銘了解到這一點後,經常陪她一起跑。跑完後在俱樂部的休息室要杯喝的,然後送她回家去。他的紳士,讓崔玲玲想不通怎麼在某段時間里,他表現得那麼「流氓」。
一個偶然的機會,崔玲玲出差時認識了一個印度人,通過簡單的英語交流,得知這個人在中國做貿易,最近需要大量的電子配件,便把這消息告訴了簡嘉銘。簡嘉銘趕到崔玲玲的出差地和印度人見面,得到了一筆在這種時候讓人眼紅的大訂單,而且如果雙方合作愉快,還會有長期的合作可能。
連周彩兒都佩服崔玲玲的神通廣大,對簡嘉銘夸下海口有時間的話她一定學好英語,不僅英語,日語和西班牙語都不在話下。簡嘉銘說,你能夠把廣東話和普通話說好,已經很有才了。然後推開粘上來解他扣子的周彩兒。
周彩兒嗲聲說,親愛的,我們好久沒有那個了。
簡嘉銘說,公司能夠有機會喘氣並持續發展,你的好姐妹崔玲玲功不可沒,當時她忙著出差辦事,我也忙著趕回來布置工作,還沒好好謝人家呢。
周彩兒問,你想怎麼謝她?
簡嘉銘說,按行規給她回佣,然後我請客,今晚就在酒樓吧,我親自約她,你安排一下。
周彩兒看出簡嘉銘確實很疲倦,便拉好衣服去給崔玲玲打電話。
崔玲玲拒絕要佣金,說不過舉手之勞。
不僅簡嘉銘意外,周彩兒也說,這是你應得的干嗎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