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檸一見,了然一笑,這姬碧月得了第一畫師的墨寶沒能拔的頭籌,終于憋不住了?
果然,元帝輕飄飄的的看過來,眼底閃過不贊同,「為何不服?」
皇後憐惜自家佷女,遂叫她起來說話,她站起身,俏生生的望著元帝。小嘴憋著一副委屈勁兒,突然轉頭怒視秋月瑤,說道︰「皇上,文智武功,前面兩項我和眾姐妹都有信心,可是秋月瑤她是將軍府的小姐,後面兩項我們如何和她比?」
「皇上您這不是擺明了偏心嘛。」
元帝見她嘟唇,賭氣的模樣不禁哈哈大笑,笑罷戲謔道︰「那依你之見怎樣才不偏心?」
姬碧月眼珠一轉,大聲道︰「第一局比文算是我們輸了,沒啥不好承認的,但是後面的三項,月兒想請皇上作罷,改為比膽色。」她定定的看著元帝,元帝微微點頭示意她繼續說下去,姬碧月挽唇一笑,「皇家媳婦光有文采沒有膽色怎麼行,煩勞花公公將東西抬上來。」
「是。」
趁此空閑,姬碧月不屑的掃了掃秋月瑤漠然的臉,繼續道︰「皇上,月兒也想嫁給徹哥哥,若是此番和碩公主未能過關,您還將她許給徹哥哥麼?」
元帝哂笑,「朕金口玉言,豈能兒戲。」
「可是作為正妃?」
元帝不語。
姬碧月忽然撲通一聲跪下去,聲音鏗鏘有力,「我若贏了便請皇上也讓我嫁給徹哥哥,此生不悔!」
被談論的主角軒轅徹似乎漠不關心,端著酒杯淺酌,看不出表情。元帝凝視姬碧月良久,似是嘆了口氣,「月兒起來吧,即便朕要賜婚那也得你徹哥哥同意才行,怎能隨便下旨。」
元帝這樣說無非就是想看軒轅徹的反應,姬碧月卻不這麼認為,她很想說,那你將秋月瑤賜婚給軒轅徹不也沒問徹哥哥的意思?可是接到皇後遞來的眼色瞬間把話吞了回去,只好將目光看向軒轅徹。
在她心里,軒轅徹或許是眾多皇子中最不得寵的,可是她知道他有才華,有計謀,領兵打仗更是不在話下。倘若給他機會,他一定能一鳴驚人。然,他就是不得皇上喜愛,姬碧月心里微微苦澀,替軒轅徹不平,曾有傳言,說軒轅徹不是元帝親子,但究竟怎樣,皇家秘辛誰也無法考證。
軒轅徹這才抬眸認真的看了一眼一站一跪的倆女子,兩雙剪水秋眸含著期盼,家世容貌都是堪稱帝都首屈一指,這樣的女子非要嫁給他,可他卻不太想娶,抿了一口酒,他啟唇︰「兒臣全憑父皇做主。」
還是這句話,不多言不多語,聲音低醇,無喜無悲就跟談論別人娶媳婦一般。
回答似乎在元帝意料之中,他點點頭,「那就看看再說。」
秋月瑤一听,心猛地沉了下去,既是因為元帝含糊不清的話,也是因為她看見花公公抬上來的東西。
烏黑發亮的一口大鍋內裝滿了亮晶晶的液體,是油,一晃一晃似乎要溢出來一般,底下架著柴火,已經點燃,相信不多時那油鍋就會沸騰。
姬碧月要這麼大的油鍋做什麼?油炸活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來,一個個伸長脖子等著她解釋。夙檸站在後面,眯眼一看,笑了,這姬家的人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一個妃位而已,竟然連江湖上走街賣藝的把式都用上了,也只能說她對軒轅徹的妃位志在必得。
「皇上,月兒想向徹哥哥借一樣東西。」
「是什麼?」
姬碧月抿純一笑,笑嘻嘻的道︰「皇上可記得凡是皇家媳婦不論正妃側妃均是有玉佩作為憑證?月兒要的就是徹哥哥的玉佩。」
東籬皇室確有這樣的規定,正妃玉佩為火鳳,側妃為青鸞,是人人都知道的事。夙檸听她這樣說倒也不奇怪,可詫異的是,軒轅徹那巋然不動的身軀竟然站起來,昂首闊步的走向姬碧月,他身著一襲瓖金邊烏黑錦袍,五官若刀裁,身形挺拔俊俏,步履沉穩。
夙檸詫異的眸子瞬間映入他的影子,帶著點點的深邃和不安,趕忙垂下頭,她怎麼忽然有點心慌的感覺,還有依照軒轅徹的性格,決計不會同意姬碧月的做法,他要做什麼?
軒轅徹走到油鍋旁,淡淡的看了姬碧月一眼,那一眼淡若清風,卻凍人入骨三分,令姬碧月無端端的打了一個寒噤,于是那綻開的笑便那麼僵在那里,尷尬不已。
他伸手在腰間一撫,一塊通透瑩潤,散發著柔和光芒的玉佩便出現在他手中,仔細一看,玉佩上雕刻著盤遒璃龍,栩栩如生,竟是一塊上等羊脂玉。
玉佩在他手中轉了個圈便撲通一聲落入油鍋里,咕嚕咕嚕冒起來幾個泡,眨眼沉入鍋底,看不清晰。
夙檸挑眉,看樣子是要玩油鍋撈玉的把戲。那邊軒轅徹拋完玉佩並未回到座位,而是站在一旁,似乎也是準備看好戲,倒是那玉佩他一點不擔心。
油鍋冒煙,不多時便沸騰,冒著泡泡,空氣中的溫度都有些上升,姬碧月斂去方才軒轅徹眼神帶來的涼意,走到秋月瑤身旁,挑釁道︰「油鍋撈玉你敢麼?不敢就認輸。」
「不要說我沒有提醒你,這可是貨真價實的滾油,你那細皮女敕肉的雙手只怕放下去還沒模到玉佩,就已經廢了,不要逞強,輸了並不丟人!」
「再說,你已經贏了一局,哪怕是這局輸了,我們倆也就是個平手,你也不虧,你說呢?」
姬碧月喋喋不休的說著,秋月瑤愣愣的看著冒著熱氣的油鍋,不必湊上前,那熱氣便一層層的撲來,她低下頭看了看自己修長縴細,瑩潤膩白的手指,當真要為了一個妃位毀了這雙手?
想到雙手被燙的皮開肉綻,秋月瑤就忍不住一抖,內心委屈,屈辱,就因為姬碧月是國舅的女兒,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當眾欺負她!就因為皇上打壓將軍府,連賜過的婚事都可以推翻再來,為什麼,憑什麼這樣對她。
一時間她心里憤懣滔天,雙手緊握,指甲深嵌,但她還是抱著希望看向軒轅徹,希望他可以站出來替她說話,哪怕是一句安慰︰沒事有我在。可惜——沒有。
他古井無波的站著,長身玉立,雖然看著她,但那目光透過她看向更遠處,更本沒有她容納的位置。
然,即使這樣依舊不想被姬碧月嘲笑,不想讓所有想看她笑話的人稱心如意。
她緩緩掃過所有人,驀然抬頭,驕傲的道︰「不就是膽色,我比!」
是的,她比,廢了雙手又如何,只要能博他回眸一眼,她說的堅定,讓姬碧月有些不敢置信,不過她旋即一笑,似乎更加開心,逞強可不是什麼好事,等你的雙手廢了,徹哥哥還會喜歡你?
秋月瑤一甩衣袖上前幾步,深吸一口氣,撩起袖子皓白的手腕瞬間展現在眾人眼前,美如玉藕。九層玉階之上元帝,皇後等睜大眼楮,突然間一道嘶啞的聲音打斷了秋月瑤即將放下去的手。
那聲音說︰「皇上,可否容奴婢為我家小姐淨手先,伸手是要被燙,縮手也是被燙,還請皇上開恩。」
元帝的目光被吸引,一回頭看見大廳站著個木訥的婢女,正呆愣愣的看著自己,等自己的答復,他還未說話,秋月瑤便開口解釋︰「皇上,這是臣女的侍女,無意冒犯請皇上恕罪。」
元帝點點頭,沒放心上,揮手允了。夙檸施了一禮,走到花公公身邊耳語一陣,不多時他端著一盆清水回來,夙檸接過,上前默默的替秋月瑤洗手,也不說話也不解釋,搞得她有些不明白她要做什麼。
滾油最忌諱生水,否則會炸開,更加危險,但是有了先前的經驗她也不好當面詢問,由著她擺弄。
半盞茶不到,夙檸將她手撈出,往油鍋方向一推,「現在可以了。」
她語氣很淡,說的很隨意,但是秋月瑤的心就那樣安定了,不再害怕,不再擔心。她甩甩頭,將手試著往下放了放,依舊灼熱,卻不痛,她便一步步慢慢往下深入,元帝等人震驚的看著秋月瑤平安無事的手,靠在椅背的身子霍地支起,怎麼可能?
手腕已經沒入,沒有刺痛,沒有皮開肉綻,僅僅發紅發燙,既然無事她也稍稍放心,專心的在鍋底模著玉佩,衣袖下的手臂被油煙蒸的微微發紅,看著像一截醬肘子,夙檸眉毛皺了皺,肚子好餓。
這一走神,就錯過了軒轅徹看向她深沉的眸光,一絲不確定閃過,是他麼,可他不是男子麼,這長相差的也太多了——
「嘩啦」一聲,秋月瑤雙手伸出,泛紅的雙手粘著一塊羊脂玉,夙檸撇嘴,還不錯不算太笨,不枉她屈尊幫她洗了一次手。
元帝一下子站起身,銳利的目光射在她的手上,聲音急促︰「怎麼可能?」
是的,怎麼可能,所有人都想問,秋月瑤看向夙檸,她可解釋不了,夙檸暗嘆,就知道不該多事。她上前,垂首道︰「奴婢也是听人說起,白醋可以避油溫,姑且試了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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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流量不好,狂妃沒有收藏~表示很心痛。
這兩天倫家感冒了,頭昏腦熱,又打噴嚏又流鼻涕,一章碼了三四個小時,速度不樂觀,但是還是不想偷工減料忽悠人,畢竟新書開了就得對得起所有支持的讀者。
編輯說我的文這兩天估計要推了,但現在這情況估計推完很不好,所以,請大家幫我多多留言收藏什麼的,倫家感激不盡~
每天寫都是琢磨了又琢磨,從沒想過敷衍了事,也請大家看在倫家努力的份上,幫幫忙,謝謝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