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利斯看到顧嘉天的時候還愣了一下，「來這麼早？」
顧嘉天面無異色地坐在他旁邊自己的座位上，那是整個旁觀席最中間的位置。他抬眼看了一下台上，看樣子已經打了一會兒了，「這還早？」
普利斯撓撓頭，「我以為快中午的時候你能到就不錯了。」
顧嘉天淺淺應了一聲，便抱臂坐在座位上，一聲不吭，也沒有再挑起話題的意思。
普利斯覺得有些不對勁，雖然平時他們兩個人也基本都是他不停地說，但是顧嘉天也沒讓氣氛特別冷淡過。
不過普利斯最大的優點之一就是特別識相，反正顧嘉天不高興的原因肯定不是因為學院里這些人，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普利斯才不覺得自己有解決這兩位之間問題的可能，干脆安靜地坐在一邊，偶爾看到台上特別精彩的地方就會偏頭問安辛有沒有錄到。
本來也是大少爺的安辛抱著一個高清錄像儀，苦逼地被普利斯支使著；偶爾偏頭看像顧嘉天剛想開口就會被普利斯打斷。
次數多了他也學乖了，老實地架著錄像儀。
顧嘉天看了一會兒，忽然偏頭問普利斯，「從這所軍校出去，一般都有什麼出路？除了進入軍部以外。」
普利斯愣了一下，小心地避開西科爾這個名字，「沒人告訴過你？」
當然沒人告訴過顧嘉天，他又不是來這里謀出路的，自然不關心這些東西。
普利斯看到顧嘉天的樣子頓時明白，他有些苦惱地撓撓頭，直覺覺得這個話題最好不要隨意說。
不過顧嘉天還在看著他，他不敢敷衍，只好干咳一聲開口道，「其實絕大多數進入這個學院就是為了進入軍部。不過也有不想被嚴苛地管束的人，來這里就是為了謀求好出路。」
顧嘉天沒嫌他絮叨，點點頭，認真地听下去。
「我就專門給你講機甲專業的吧，因為這是戰斗力最強大的一個專業，所以可以做的職業相對多一點。」不知道為什麼，普利斯覺得有一種不詳的預感，「由于人口增長以及機甲行業的興起等多種因素，探索新星球尋找適合生存和稀有金屬礦脈的工作算是其中最不錯的了。活動範圍廣，不需要受到太大限制。若是能找到礦脈可以賣給貴族。哪怕沒找到，上報自己的探索報告給政府，也可以拿到獎勵。至于其余的……最近還有興起的星際尋人行業，專門替貴族家族尋找重生後的家族成員……」
他把最後一句我覺得你肯定不愛做這個吞了回去。
顧嘉天听完了沒有什麼反應，就是冷淡地點點頭，接著看向台上。
普利斯松了口氣，向顧嘉天那邊靠了一些，「烏斯的比賽在下午。」
顧嘉天順口答了一句，「告訴我干什麼，這種結局固定的沒意思。」
普利斯正要說什麼，整個挑戰場忽然沸騰起來，過于熱烈的氣氛和高亢的歡呼把他的聲音完全淹沒了。
普利斯疑惑地偏頭看過去，正好把顧嘉天扭頭避開喧鬧方向的動作收到眼底。
西科爾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了進來，表情算不上溫柔，但也還算親民。連挑戰台上的八台機甲都停了下來，操控機甲對西科爾作出鞠躬的姿勢。
「聯首大人怎麼來了？！不過是循環賽而已！就算是最終首席爭奪他也沒必要來啊！」普利斯站起來，驚訝地看著一眾人。
顧嘉天看他一眼沒說話。
普利斯也察覺自己太驚訝了，有些訕訕地坐下，「好可惜，我也想上台了。」
顧嘉天無可無不可地點頭，「恩，給未來上司留下好印象。」
普利斯露出訝異的表情，「你今天怎麼了？」
顧嘉天攤手，「沒怎麼啊，我說錯什麼了？」
普利斯喉結動了一下，到底沒敢說你什麼都沒說錯才不正常。
看台席上的一眾人紛紛站起來，顧嘉天也跟著起身作出鞠躬的姿勢，不早不晚，甚至還帶著些別人都有的尊敬。
「聯首大人將會觀看排位賽全程比賽，並且有權選擇即將教導的小隊成員。」說話的是斯維少將，「學員們！展現你們訓練成果的時候到了！」
斯維少將的聲音無疑是極富有感染力的，可惜後半段話完全淹沒在歡呼聲中。學員們完全瘋狂了，尤其是那些自認沒有可能進入排位賽前十的人更是抓到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般，瘋狂地歡呼著。
由于西科爾的到來，挑戰賽染上了血腥味，原本只是偶有傷員的比賽開始變得格外凶殘。
每個人都想著自己能夠被西科爾看中，拼了命一般地努力展示自己。
顧嘉天雖然好斗，但也為這種野獸般瘋狂的氛圍皺起眉頭，「這樣下去會出現死亡者的。」
普利斯也有些興奮，似乎沒察覺場上過度的戰意，「現在誰還在乎這個！」
顧嘉天看了一眼挑戰台，正好其中一架機甲被另外一架用激光炮轟到駕駛艙，醫務人員飛奔過去，從里面抬出一個血淋淋的人。
顧嘉天微微蹙眉，忽然抬步向準備室走過去。
普利斯看了一眼顧嘉天視線方向，剛好看到肅立在準備室門口的烏斯，想了想，也跟著走過去。
顧嘉天在烏斯面前站定，後面跟著有些尷尬的普利斯。自從普利斯招攬烏斯失敗後，他們就沒在模擬訓練場以外的地方說過話，有些尷尬也是難免的。
普利斯見烏斯也不開口，心里頓時忐忑，這個人不會這個時候還說些貴族平民之類掃興的話吧……好歹也對戰了半個多月，大家都挺熟悉的了，再听到這種話也太傷人了。
「你是來干什麼的，給我做戰前指導的嗎？」最終還是烏斯打破沉默，只是語氣不陰不陽，說不清是知道顧嘉天是平時跟他對戰的人才這麼說，還是想諷刺二人。
普利斯撓撓頭，終于決定直說，「喂，你到底知不知道這個月跟你對戰的人到底是誰？」
烏斯瞟他一眼，眼神說不上多友好，但絕對沒有惡意，「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