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不大,六張單人床離地面有一人高,床下面是課桌和屬于自己的衣櫃,這幾樣設施構成一個整體的組合家俱,給人簡單實用的感覺。(
有兩人正在上網,一個胖子,一個小個子,看見李春進來笑著迎了上來。李春從融合的記憶中得知胖子叫羅長斌,一般都叫他羅胖,小個子叫孫建軍。二人與李春不是相同專業,只是同寢室,關系一般。
貌似軀體原主在學校跟所有的同學關系都是一般,沒有特別要好的,也沒有仇家。這點倒是很合李春的脾氣,修真界斗得厲害,反目成仇可以說是家常便飯,恩將仇報的事也累見不鮮,認識的人之間關系太好、太壞都是障礙。
三人一陣寒暄,說起這幾天疫情迅猛、學校的變化,羅胖和孫建軍面色蒼白,神情呆滯,只盼這場噩夢早日退散。
出現疫情以後,很多學生都離校返家,學校也怕人多管理麻煩,只要申請都準假。兩人只因家在省外,路途遙遠,傳聞沿途很多地段疫情凶猛,被官方封閉,準進不準出,無奈之下才留下來。不想李春去而復返,多一個人作伴,多一個人說話,心中的苦悶也多一分消解。
當晚三人毫無睡意,話題不離疫情。李春得到不少實用的信息,
由于神識虛弱,奪舍的意識流失太多,他只是得到的很多都是不完整的記憶碎片。比如學校的一些常識,就在與二人的交談中慢慢完整。二人也奇怪李春的健忘,但都被李春以這次事故的原因掩蓋過去。
C大校園佔地頗廣,宿舍後面是一座高兩百多米的荒山坡,一條石板路蘚跡斑斑,直通山頂,山頂殘垣斷壁中一座古亭,記載著歲月的流失。前幾年大學擴建將此荒山圈進,後因缺少資金,至今沒有破土建設。
最初很多學生來此尋秘探幽,戀人雙雙踏芳尋古,有人還從地方志考證出此地主人一段纏綿故事。但近年來荒山卻禍事不斷,最開始有人在荒山摔斷腿;接著有人失戀在古亭上吊自殺……。反正出人命的就有三起,至于受傷、靈異事件則有無數。現今就是大白天也少有人跡。
校園黎明時分,東方天空露出一絲白色,李春獨自一人來到古亭。所有的離奇古怪傳聞對他來說就是一個笑話。
剛來宿舍他就發現荒山靈氣比一般地方強上數倍,雖然比不上修真界門派駐地,但也和世俗一般地界差不多了。至于出現怪異,他估計是人的體質差別原因,不能容納靈氣產生一系列精神錯亂所致。反正這就是一塊修煉的好場所,並非大凶之地。
「靈氣果然要濃郁數倍!」李春站在山頂神識四周掃過,沒有任何異常,從殘破建築物的格局看應該是一個半畝地的小花園,古亭供人休憩納涼,一人多高的深坑是接雨水的小池。
一道殘破靈脈埋藏在地下,不知其深淺,雖然他神識破損不能探查,畢竟眼力經驗還在,但看暴露在外的土質和感受到的氣息,就能略知一二。只可惜這種殘破靈脈對修真者毫無用處,但對後天境界還是有些助益,他正好能用。
李春當下找了個干淨點的地方,閉目放松,身軀做出幾個古怪的姿勢,凝神吐納,將那一絲絲微薄靈氣吸入,再用神識引導靈氣在全身經脈游走,修補破損殘缺。
巨大的疼痛令他幾乎難以堅持,特別是靈氣流過破損的地方,仿佛一把尖刀在體內慢慢地切割、絞動。一刀接著一刀,李春感覺自己就是一條魚,被人按住鱗甲被一片一片地刮下。好在他神識強大,憑借意志力沒有昏迷過來,熬過這個世界的第一次修煉。
「熬…熬過來了…,這身軀還真是垃圾啊!」李春渾身濕透,放開身體坐在地上,臉上的幾顆暗瘡在功法的壓迫下破裂流出鮮血,黑夜里顯得格外恐怖。
和內息一起修習鍛煉,基礎牢實,筋脈強健以煉身軀可擔山趕月,經脈強壯吞吐天地辨大道分明。
「再來!」休息了一會,李春重新調整身體,繼續剛才的功法。修行乃逆天之事,若因皮肉之痛躊躇不前,讓他情何以堪?拿這個世界的一句話來說︰男人應該對自己狠一點,堅持就是勝利。
第二次、第三次……
黑血和雜質在功法的催動下,從毛孔排除,整個身體流出黏稠的漿汁,惡臭難擋。李春強忍疼痛,不肯放棄。
良久,天邊的雲彩現出一絲明麗的金黃,他面朝東方迎著微風,吞吐天地陰陽初轉之時的第一道氣息。他全身仿佛浸泡在溫泉之中,隨著呼吸整個身軀一沉一浮,所有的疼痛都化作虛無,渾身經脈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暢。而血肉的筋脈也充滿了韌性,絲絲氣息從毛孔進出,這個身體融入這玄妙的境界。
一連幾十天,每逢後半夜,李春都在荒山頂淬煉軀體,體質發生變化大得驚人。天亮以後則整日泡在圖書館苦讀,主要閱讀一些上古傳說、現代兵器、武術、各國搏擊術的書。
知識改變命運,閱讀開闊眼界。李春將兩個世界的事物加以對比,其中所得一日千里。譬如武術搏擊,在這個世界多將對手預設為人,所以出現很多技擊手段只是針對人。
但修真界的對手有妖有怪有野獸,同等修為近身肉搏,人類先天上吃虧,所以沒有多少技巧。
不過,李春還是覺得如果同等修為的武者互搏,技巧還是有很大的作用;但如果與其他非人類的存在拼生死,估計作用很小。試想,一個武者面對一頭熊怪用一點貼身的技巧擒拿,恐怕早就被熊一巴掌拍散了。
這個世界沒有非人類,所以有了搏斗技巧;修真界非人類修者多,很難形成這種技巧。
李春有自己的千年的閱歷,有自己的理解,其他的解釋只能開闊他的視野,卻不能動搖他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