榆嬤嬤趕過去的時候,那四個宮人有扒著門的,有干脆在地上撒潑打滾的。
反正她們是知道,無論如何都不能出了這個門。
真出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連命都不知道有沒有。
留下固然危險,可終究是可以搏一搏。
而且她們想讓四阿哥看看,這府里的四福晉到底是怎麼的「賢惠大方」才故意指使自己的孩子們過來把她們趕走。
她們的到來,大概只威脅到四福晉。
所以這樣的想法,很順理成章地就形成了。
在宛宜不知道得時候,她再一次背了一個黑鍋。好在這一次,總算是有進步,她是替自己生的三個小混蛋背的黑鍋。
總算是就算是她知道了,這個黑鍋大概也是背得心甘情願的。
榆嬤嬤下意識地去看三位小主子們,等確定他們得安全,才快步走了過去。
那些婆子是不敢直接把德妃賜的宮人扔出府里去,一來當然是怕宮里面的德妃,二來是不清楚四阿哥和四福晉的態度。
當然她們也不想讓三位小主子們不高興。
所以雖然人沒有按照好好霸氣的指示,直接抬起來丟出去。
但在伺候三位小主子上,是非常地殷切。
一張長塌上坐著三個天使般面孔的孩子,周圍盤腿坐了連個大一點的男孩,而另一個最年長的少年正看著那四個宮人。
榆嬤嬤走了過去。
「大阿哥,二格格、三格格。」
見是她來了。好好甜甜地喊道︰「榆嬤嬤,您快來。好好都喚不動下人了。你讓她們把這幾個人丟出去好不好。」
榆嬤嬤本來板著的面孔一對上好好,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總歸是不忍心對小主子們擺凶臉。當然也是不敢。
只是……
榆嬤嬤同樣覺得,小主子們會突然有這個想法實在是太奇怪了。來的路上,榆嬤嬤甚至想過是不是自家福晉的意思。
然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她否決。
之前那幾個,福晉都沒有看在眼里。
現在來的這四個人,看四阿哥的態度是更不放在心上。就算這一次福晉心里突然計較起來了,可想要對方幾個奴才有的是法子對付。
像這麼粗暴的手法,壓根不像是自家福晉的手筆。
說不定。還真是小主子們自個兒的主意。
但是榆嬤嬤不認為三、四歲的小孩子們,會突然想到這些東西。他們現在的年紀根本不可能懂什麼情情愛愛的。
所以……莫非是有人在耳邊進讒言?
更直白地就是,榆嬤嬤擔憂自己家得小主子們是不是被人當了槍使了。她隱晦地看了看那叫張學臨的人。心里忍不住有些懷疑。
張學臨少敏而慧,本身又是極能察言觀色,榆嬤嬤盡管表現地隱晦,但他還是敏感地察覺到了。
他不由得模了模鼻子。苦笑。
這還真不是他希望的。
事已至此。只希望四阿哥早一點過來。
他相信祖父。
所以相信四阿哥。
這次的事情,還真不是他開的頭,雖說中間當起了狗頭軍師。但張學臨清楚,四阿哥或許也正希望他扮演這個角色。
被抽送過來的三個人中,徐文星和靳琪年歲和弘暉相仿,就他一個人與這四爺府的大阿哥差了五歲。
大概他的角色比之所謂的童養夫,作為守護的人,更合適一些。
只是……
張學臨輕輕皺眉。
他記得來之前。父親和祖父曾經有過擔憂。只是他問的時候,卻是誰也不肯告訴他。只讓他去了京城後。就跟著四阿哥行動。
「嬤嬤。」久不見榆嬤嬤說話,好好從長塌上跳了下來,拉著她的袖子扭著小肥腰。
「好了,好了。」榆嬤嬤怎麼能受得住,她低聲道︰「三格格,這怎麼說是宮里娘娘賜的。爺和福晉估計都快來了,您還是在這里坐一會兒吧。」
好好捂著小嘴,回頭去看壞壞和暖暖。
暖暖盤著腿,茫然地回視過去。
壞壞皺著小眉頭。
真是的。
都怪這些奴才不听使喚,不然早就扔出去了。果然還是直接太弱小了,若是他也和阿瑪一樣就好了。
壞壞叫好好過來。
三個人湊在一起嘰里咕嚕地說著話。
只是看著模樣,雖然是在說悄悄話,卻其實絲毫沒有避諱旁邊站著的人。
「等一下阿瑪和額娘來了,我們就裝可憐。」好好說得一點都不臉紅。
「怎麼可憐?」仍然傻乎乎的暖暖。
「笨。」好好恨鐵不成鋼地看了自己這個傻姐姐,真懷疑,要不是阿瑪說暖暖比她大。她真覺得肯定自己才是姐姐的。「你就哭吧。」
暖暖一哭,大家都最受不了的。
好好心里想得美滋滋的。
到時候阿瑪肯定就忘記生氣了。
壞壞道︰「嗯,到時候就哭。」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他一點也不記憶哭鼻子這種丟臉的事情。
畢竟他還小嘛。
張家哥哥不是說了嘛。到了現在,其實已經不用在意這四個人到底會不會被丟出去。反正出了這種事情。
阿瑪肯定得站在中間這邊的。
榆嬤嬤模了模頭,打算不站在這里繼續听了。越听越是想抹一把冷汗,她在四周看了一圈,見那些婆子們有回避她視線的,就扯了扯唇角。
心中其實不以為然。
這要是換了自己,大概也不會做直接把人趕出去的事情。
到底年紀大一些。顧慮的事情也多了。
這要真把人趕出去,就算到時候大家都知道是小主子們做的,但大抵不好听的名聲還是會落在福晉身上。
榆嬤嬤也就不在意這些人的不听使喚了。
不過她不在意。等一下四阿哥來了之後肯定會在意。
但那就是主子們的事情了。
眼下讓榆嬤嬤心煩的還是這幾個人。
撒潑打滾的太厲害,形象全無。
這要是讓三位小主子記憶深刻,以後學了這樣的行為亦或是大阿哥把女子的形象定義為這樣的,榆嬤嬤覺得自己應該去死一死了。
「鬧夠了沒有。」
「沒有鬧夠,就拖出去你使勁地滾。」
「鬧夠了,就給我老老實實地在旁邊站好。在主子們面前,像個瘋婆子一樣。這就是你們在宮里面學到的規矩?我可不信宮里娘娘是這般讓你們學了規矩,怕是你們故意蒙蔽了娘娘們。總算是到了四爺府,就露出馬腳。」榆嬤嬤眼不眨臉不變地說道︰「別動。別說話。小心……禍從口出。」
榆嬤嬤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幾個人。
她把話給說完了,把罪名給定了。
德妃那邊就算知道了,也不會說什麼。
這幾個人的確挑選得太差了。
一點規矩都沒有。
當然誰叫德妃當時打得只是給十四阿哥一夜對象的主意,所以也沒有在意太多。只在外貌和身材上選了選。
這四個人當中就是長相最寡淡。面前能算清秀可人的那一個,月兌了衣服也是腰是腰,胸是胸。
但現在是來到四爺府伺候人的。
甭管到底是哪個伺候人的,反正規矩不過關,在小主子們面前丟人現眼的。作為內管事的榆嬤嬤絕對有理由訓斥她們幾人。
大家都是宮里面出來的。
榆嬤嬤還是康熙示意人給的呢。
一時鴉雀無聲。
有下人遠遠地看到主子爺走過來。
等四阿哥走得近一些,就听到錯落的請安聲。
那四個宮人眼里突然迸發出希望。
榆嬤嬤眼尖看到其中一個人在最快的速度里把自己弄得楚楚可憐,看著的確是令人憐惜,若是留下來或許是另一個李氏。
只是四阿哥走了過來。並未理會其他人,而是去看三個小混蛋。
四阿哥表情嚴肅。板著臉看著壞壞不說話。
壞壞不服輸地看了過去。
慢慢地,腦袋就低了下來。
四阿哥眼里得笑意一閃而過,又面無表情地看著三個孩子。
此時周遭站著得人都屏聲靜氣,這里的氣氛壓抑得厲害。那四個宮人見此模樣眼里閃過慶幸,又低了頭不語。
榆默默有些擔心,想說點什麼,但被一塊趕來的蘇培盛攔了下來。
蘇培盛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話。
其實爺並未真的生小主子們的氣。
但爺到底要做什麼,做奴才的還是多看多听少說話。只是不知道四福晉怎麼還沒有來,蘇培盛也擔心四阿哥這表情嚇壞了小主子們。
這個時候就需要四福晉這個潤滑劑了。
可以說,他們一家人,做阿瑪的、做額娘的和三個小混蛋是彼此的潤滑劑。
「阿瑪,您來了啊。是來找好好的嗎?」。伸手牽著四阿哥︰「阿瑪我們回去吃好吃的吧,好好肚子餓了。」
這位主,壓根一點也不知道心虛是何物,膽子大得很。四阿哥來了,絲毫不見緊張,自己要走還不忘記暖暖和壞壞。
「你們也快點,我們走啦。阿瑪來接我們走了。」
暖暖听了就要下榻。
四阿哥沒有猶豫把好好抱了起來,坐到榻上,一手摟著一個女兒,壓根不去看那個心虛的兒子。
其實他生氣的確是生氣了。
可臨到頭了,還是覺得三個孩子中好好這樣的大氣。
就算做了壞事,你臉皮也要厚,心要大膽,一副我做了壞事,你快來問我的表現給誰看。相對而言,四阿哥更欣賞自家好好的「厚臉皮」
「跟阿瑪說剛才在做什麼?」當然欣賞歸欣賞,該要教導的還得教導。兒子的教導是私底下的。女兒的教導卻是為了她著想。
總不能讓自家女兒小小年紀就有個不好的名聲傳出去吧。
雖說這三年,四阿哥一直沒少努力攢銀子。本來要挪作其他用的銀子也截了一小筆下來就是給女兒做嫁妝用的。
他也是有那麼一點點擔心自家女兒嫁不出去。
但是銀子足了,底氣也足了。
可名聲一旦壞了。再多的銀子有什麼用。權勢再大,四阿哥還是希望自己的女兒們日後是幸福,而不是只怕著他。
或許……
四阿哥眼楮眯了眯,余光看向那三個後備童養夫。
或許還真的可以考慮考慮。
畢竟都一起做壞事了,你說是不是。
這一點的話,其實壞壞還是有點小聰明的。
都拖下水了,誰也說不了誰不好。
相反的。有時候這身份差一點得還得替主子們背黑鍋。
不過,四阿哥並沒有這樣得打算。
就那麼一瞬間,四阿哥腦海里已經閃過很多東西了。
「在玩啊。」渾然不覺得好好回答的力拔山河。本來就在玩嘛。玩好了就回家吃飯,這才是額娘說的乖孩子。
「玩什麼?告訴阿瑪好不好。」四阿哥對女兒是十足的耐心,問好好的同時,另一只手不忘輕撫著有些緊張的暖暖。
「那邊啊。」好好果斷得指了指那四個宮人。壞人先告狀地說道︰「一點都不好。還不听話。壞壞的話不听,好好的話也不停。暖暖的話,肯定更不听了。阿瑪,好好不要這樣的奴才。」
四個宮人面面相覷。
四阿哥淡淡地掃了她們一眼。
老實說,她們得長相,這位爺壓根沒看清楚。就是現在看了,也只是皺了眉頭,一臉地不高興。
四阿哥是有潔癖的人啊。
在地上模爬打滾過的。還能讓四阿哥不介意的,到目前為止。天底下就兩個人,一個好好一個暖暖。
壞壞的話,是要挨揍的。
宛宜自己,肯定不做這種丟臉的事情,所以也別去測試四阿哥對她介不介意。
「四爺,不是這樣的。是……」
「把嘴巴堵上。」四阿哥道。
榆嬤嬤答應一聲,不用她動手,就有人拿了帕子過去,順手還把她們的雙手綁在一起。
要說四阿哥之前對這幾個人是可有可無的態度。
現在基本上是,眼不見為淨。
哪里方便往哪里丟去,別在四爺府上放著的想法了。
「不好玩,你還要玩。以後還玩不玩?」四阿哥表情嚴肅地問道。
好好總算是知道害怕了,縮了縮脖子,一臉乖巧地搖頭。
「阿瑪,是我的主意,不關好好的事。」壞壞挪啊挪挪到四阿哥旁邊,還知道壓低聲音說道。
聞言,張學臨張了張嘴,剛要攬下這件事情。
四阿哥食指彎曲彈了壞壞一下︰「二十張大字,不寫完,就不許吃飯。」
壞壞扁嘴,老實地應了。
至于為何阿瑪只罰自己,不罰好好和暖暖這種事情,他壓根就沒有去想。壞壞繼承了四阿哥的大男人主義。
這種事情,理所當然就應該他出來承擔,根本不關好好和暖暖的事情。
雖說二十張大字好多。
四阿哥對此是很嚴格的,一個字不好,就要那一整張從頭再來。壞壞又是年紀小的時候,筆力差,腕力小,往往一張大字就要報廢十幾張才能出來。
四阿哥看了他一眼,心里其實有些得意的。
他的兒子,就應該這麼有擔當。
比之太子二哥和三哥家的不要好上太多了。
只是不能讓壞壞驕傲。
所以四阿哥一手一個把暖暖和好好抱了起來,就要離開。在離開前,他和悅著表情對明顯有些被嚇呆了的靳琪和徐文星道︰「怕不怕。」
徐文星往靳琪後面一躲。
靳琪梗著脖子喊道︰「不怕。」
四阿哥點了點頭,對有些忐忑的張學臨道︰「你做得不錯,往後弘暉和這兩個小的。你都要多看著一點。」
張學臨先是一怔,隨即表情肅穆地點頭。
正在這時,又有人走了過來。
四阿哥轉頭看去。
不是福晉。
而是听到消息趕來的李氏。
四阿哥皺了皺眉頭。
這個時候。福晉怎麼還沒有來。
莫非是有什麼事情。
四阿哥當下腳步不停頓,直接抱著兩個孩子從李氏幾個人身邊走了過去。張學臨見狀一手牽一個跟著離開。
剩下的那些人就全部給丟了下來。
李氏撫了撫胸口,勉強堆上笑容,朝榆嬤嬤走去。
「听說來了新妹妹,我就過來看看了。」李氏裊裊著身姿,探頭看了那四個宮人一眼,繼而捂著嘴唇笑道︰「莫非就是她們幾個人。」
「是來了幾個下人。只是規矩沒有學到家。做下人怕是不資格,回頭還得送到莊子上去好好學規矩。」榆嬤嬤道。
李氏挑眉︰「不是?」
榆嬤嬤反奇怪問道︰「是什麼?」
李氏笑了一聲︰「沒什麼,可能是我听茬了。」又看了那些人一眼。發現樣貌都是不錯,還各有優勢。
若是當年來得不是蘭英和武氏,而是她們四個人。
李氏覺得自己大概會覺得有危機感。
但現在的話……
就看四阿哥剛才的態度,她也不知道是高興這幾個人隨口被定下來的結局。還是難過就是這幾個人都不能讓四阿哥多看一眼。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美人。才能危及到福晉的地位。
難道她還得再等上幾年。
是幾年?
五年?十年?
福晉老了,她也是老了的。
張學臨帶著兩個小的跟在後面。
只是五歲小孩子腳短,漸漸就有些跟不上了。
壞壞干脆就不走快了。
「你放心吧,沒事了。」壞壞忽然轉頭說道。
張學臨怔了一怔。
壞壞得意地笑道︰「好好出馬,一個頂倆。」再配合上暖暖,對阿瑪這邊來說是無往不利的。
果然事實就驗證了。
張學臨笑了一下,問道︰「四福晉怎麼沒來。」之前他們想過,最先過來的應該是四福晉才對。
說到這個。壞壞皺著小眉頭。
「我也不知道。」
張學臨想了想安慰道︰「說不定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但他沒說的是,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事關三個孩子。卻還是讓四福晉耽擱了。
張學臨很難讓自己不去往不好的地方去想。
只是幾個孩子都在這里,他也走不快。
壞壞突然喊了一聲︰「蘇培盛。」
「大阿哥。」蘇培盛跑了過來。
壞壞張開手。
蘇培盛把人接了過來抱了起來。
張學臨猶豫了一會兒,還沒有說話。
靳琪左看看右看看,叫來了一個小太監,伸手道︰「你來抱我吧,我不重的。」
那小太監眨了眨眼楮。
靳琪皺了皺鼻子,看了看他的身形,猶豫了一會兒往後退了退︰「那好吧,你抱文星弟弟好了,他比我輕的。」
嗨,明明都差不多高。
怎麼就不抱我呢。
張學臨的表情從驚訝到忍笑。
在兩個弟弟中來回看了一眼,徐文星的確瘦了許多,而且兩個人站在一起不是一般地明顯。
他笑了笑,朝那個小太監點頭。
徐文星被抱了起來趕路。
張學臨就拉著靳琪的手︰「走不動了,哥哥就背你。」
徐文星嫌棄地看了張學臨一眼。
實在是太瘦弱了。
來之前,爹爹說過了,一點不能讓張哥哥和徐弟弟被人欺負的,他可是小男子漢。
「我自己走好了。」靳琪拉著張學臨。
沒有了負擔,速度也就快了起來。
另一邊,李氏沒有離開。
榆嬤嬤讓人把四個宮人直接送回原先的院子,收拾收拾,至少不能像現在這樣渾身髒兮兮的。
「……直接坐了馬車送到莊子里去。」榆嬤嬤皺眉想了想,選定了一個偏僻一些,一般是不會去的莊子上。
那種會給四爺府里提供蔬果食材供給的莊子更不允許去。
這樣的莊子很難找。
但選一選,還是能勉強挑出一個來的。
榆嬤嬤做完事情,發現李氏還沒有走。
她心里奇怪,卻也不是多事的人。
主要是跟李氏也沒有什麼話講。
榆嬤嬤朝李氏福了福身子,就打算離開。
「等一等。」李氏把人叫住。
榆嬤嬤微訝,轉過身道︰「李格格叫老奴可是有什麼事情?」她真的不閑。特別是小主子要去住到外院那邊去。
雖說福晉那邊據說已經商量好了,讓紅日過去。
剛才紅日就是在收拾行李,這才沒有過來。
但余下的事情,榆嬤嬤還是時間不夠用的。而且,對于壞壞要去外院住,榆嬤嬤估計是這四爺府里面最舍不得,最心疼的那一個了。
她心里甚至覺得四阿哥和四福晉太狠心了。
怎麼就能下得了決心。
四阿哥就算了。
四福晉竟然也這麼快就答應下來。
要知道四福晉小的時候,也是住到六、七歲才獨自搬了院子去。而且就算搬了,可也就在正院旁邊,來回不用一盞茶的功夫。
近得很!(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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