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翁愛在房內傻坐著等謝安回來,王氏那里听到她重身的消息後,也不用她早晚到正房那里去服侍了,畢竟前三個月胎兒不穩,再加上是頭胎就更加要慎重了。
「娘子夕食想用些甚麼?」芳娘跪坐在王翁愛身邊輕聲問,不用前去服侍阿家,那麼也能輕松一些,前三個月的懷孕婦人是時不時就吐的,到時候忍不住嘔吐了,平白惹得阿家不快。
「听說武昌鮮魚來了一些,三娘子用些?」芳娘見著王翁愛有些發呆,想了想提出一個建議。建康處于吳地,自然也出產新鮮的魚蝦螃蟹,要多少有多少。不過這鮮魚還是武昌的最好。
「不想食魚。」王翁愛說道,良醫說她已經重身兩個多月了,這兩個月里,她沒吐沒暈,除了不愛吃魚貪睡之外,好像也沒有什麼了。
「那……」芳娘看向王翁愛。
王翁愛撐著下巴,其實她想吃些口味重的,什麼麻辣之類。不過這會辣椒都還沒有,還要吃辣,拿茱萸來調味吧。
「要不,用蛋皮做個捶丸。」王翁愛說道。
「三娘子,眼下還不到吃捶丸的時候呢。」芳娘有些難為情的說到。捶丸就是日後的餃子,一般都是要等過年才有,不到時候不會做的。
王翁愛快郁卒了,「那芳娘看著替我吩咐吧,」她整個人都沒有什麼精神了,想吃啥沒啥,也沒什麼胃口。
芳娘見著她郁卒的樣子也心疼,但也沒辦法,要是還在王家,自然是女郎要什麼庖廚里就準備什麼。但是做了別人家的新婦,就不能和在娘家一樣隨心所欲了。搞得太大排場又怕舅姑不喜。
做人新婦,最怕的就是阿家不喜了。
王翁愛在那里坐了會,困意又涌上來。她打了個哈欠,實在是忍不住,自己就在榻上睡了。
侍女們見著她睡著,將錦被給她蓋上,免得著涼。
謝安晚間回來,趕著和幾個弟弟一起拜見父母。謝裒和王氏今天都還挺高興,家里又要添加人口了,王氏將這事給謝安說。
「你家新婦也重身了,要做父親的人和以前是不一樣了。希望你要穩重。」王氏說道。
弟弟們都是一些還沒娶親的,听到這話全都盯過來。
謝安從小便是面上沉穩習慣了的,他忍住心里的喜悅,才沒讓嘴角給咧起來。
「兒知道了。」他說道。
一出來,弟弟們便向他道喜。自家兄長要有長子,他們又要多個小佷子了。
謝安笑著看向漸漸長起來的弟弟們,他看向謝萬,「你也要成家立室了。」
謝萬笑道,「那可要看阿父的意思。」
屋內,謝裒正在和妻子商量四兒子的妻子人選。
世家娶妻,第一重的是家世,第二看的是女郎的父兄,第三才是女郎本人如何,只要不是孫綽女兒那般驕橫跋扈,一般是沒有問題的。
「你看藍田侯家的女郎如何?」謝裒說道。
藍田侯便是王述,因為新娶的新婦跋扈的很,在建康很是被流傳了一把。不過太原王氏的門第還是讓人心動的,王述本人和其子王坦之也還是不錯。
「那自然是好。」王氏笑著說道,她自己便是太原王氏,雖然和王述並不是同一支,對他的印象還是不錯。
「既然這樣,就這麼定了吧。」謝裒說道,「給這幾個小子擇好了新婦,到時候你我也能松一口氣了。」
王氏點頭贊同道,「可不是,給他們選好了新婦,接下來就看他們自己的了。」她就等著抱孫子享受天倫之樂就好。
謝安回到王翁愛房中,見著芳娘在那里愁眉苦臉的。
他問道,「怎麼了?」
「郎君,三娘子睡了一個時辰了,都還沒醒呢。」芳娘讓人去吩咐庖廚之後,回來就看著王翁愛躺在榻上呼呼大睡。
芳娘也是生育過的人,知曉有身的婦人總是貪睡些。誰知道這一睡就是一個多時辰,還沒有醒來。庖廚準備的膳食放冷了也只能給侍女們吃了,總不能讓三娘子吃再回熱了的膳食。
這麼睡,芳娘真的有些擔心。
「我去看看。」謝安從進門後,面上的笑意就一直都在,他听到芳娘這麼說,眉頭蹙起來,「再讓良醫過來診治一回。」
芳娘听著覺得有些小題大做,她才想說話,可是面前的人已經不見了,走到內室里去了。
謝安知道妻子懷孕之後,面上不顯,但是心里卻是高興的不得了,尤其這一胎說不定就是嫡長子,嫡長子的意義非同尋常。
他進了內室,見著岷岷躺在榻上,睡的很沉也很香,臉蛋上白里透紅,氣色很好。怎麼看都不是害喜的樣子。
謝安小心翼翼的坐在榻邊,看了她很久。最後才小心翼翼的伸手到被子里去觸模她的肚子。
結果手才伸進去,外面的侍女進來了,
「郎君,良醫來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這個時候來。
謝安將手從被子里撤回點了點頭。
簾子被放下來,專們用來給女眷診脈用的絲線被拿出來。
因為現在王翁愛睡的香,不可能把她叫醒了,就先用著辦法對付著。
良醫年紀很大了,醫術還是值得相信的,他診了一回,說「三娘子一切安好。」
謝安也略通醫理,方才他望見王翁愛的氣色很好,也知道她身體很好,只是他不太精通婦人科,這又是有身的婦人,他是真的不太懂。
「那為什麼內子到現在一直不醒?」
能睡是好事,可是睡個沒完沒了,就讓人有些擔心了。
良醫听後撫著花白的胡須,笑得胡子一抖一抖的,「郎君莫要憂心,有身婦人常常如此,覺得渴睡,一日里睡六個時辰以上也是常事。」
一天十二個時辰,能睡上六個時辰,半天就這麼被睡過去了。
謝安听說後頗有些驚訝,不過回想起這兩個月岷岷的好睡,也能理解了。
王翁愛醒來是良醫走了之後,她一睜開眼,就望見謝安坐在自己榻邊,面有喜色。
「阿大。」王翁愛剛剛醒來,嗓音里還帶著醒後的惺忪。
「醒來?」謝安柔情似水,他等王翁愛在榻上再躺一會,等到確定應該不會頭暈了之後才親自扶她起來。
「听阿姆說,你還沒用夕食,用些吧?」謝安扶她坐好,說道。「想用些甚麼?」
皮蛋瘦肉粥配油條!
王翁愛差點月兌口而出,不過幸好腦子清醒些過來,還沒有完全糊涂。
她在心里淚流滿面,怎麼想吃的都是沒有的啊。
「阿大你替我想,只要不是魚就行。」她說道。除非庖廚廚藝精湛把魚腥味全部去掉,不然她聞到一點點,不說吐的底朝天也是沒什麼食欲了。
謝安想了想,讓庖廚準備一小碗做好的羊肉湯,和一些其他的上來。
王翁愛草草吃完,盯著謝安期盼的目光將那碗羊肉湯給灌下去。換了平常她死活不會喝這東西的,不過懷孩子了,自然是要和過去不一樣。
喝完,外頭比較冷,謝安不放她出去散步,只能在自己房內轉幾圈。他還看著王翁愛寫了幾卷字,讀會書。他頗有雅興的讓人將慣用的琴給抬來,自己撫琴幾曲。
高山流水別有一番雅致。
王翁愛想著,這貨該不是這麼早就想著能夠胎教吧?
磨蹭了一會,到了該就寢的時候,他起身向外面走去。夫妻倆的房間其實是分開的,只不過新婚以來,十天是有九天兩人呆一塊。
王翁愛一看,哪里肯。立刻就站在他面前,「一起就寢吧。」她笑得無害,也不管他回答,抱住他手臂就往內室里走。
芳娘急的連續打了好幾個眼色。
王翁愛全當看不到,兩人蓋著棉被又不做什麼,怕啥?
謝安知道她一向任性,但也懂的分寸,知道不會亂來。也隨她去了,結果躺到了榻上,將眠榻的門一關隔絕外界後,他才發覺事情好像有些不對。
王翁愛方才去屏風後去換洗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上圍大了不少,可能是因為懷孕的緣故。她挺了挺胸,發現收緊之後看上去還很可觀。
回想起這兩個月來榻上謝安的撩撥,她就明白了。
果然……也是男人啊。
逗逗他怎麼樣?
王翁愛上了榻之後,故意的把中衣領口給扯開些,反正睡覺還衣衫整齊的累不累啊,她側躺著,看著謝安閉上眼楮了,她就把手伸進他衣襟里了。
手段是以前他常常愛對她做的,揉一揉捏一捏小尖,她手比他細女敕,效果更好。
果然過不了一會,她就滿意的听到他呼吸加重,面上還是生出紅色來。
謝安睜開眼楮伸手按住正在自己衣襟里胡作非為的手,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一樣的喚了一聲「岷岷!」
結果看見從衣襟里露出的白皙肌膚,他接下來的話沒說出口。
王翁愛哪里肯松手,反正她還沒鬧夠,謝安一個翻身將她按在身下,他渾身發熱,看上去難受的很。
她手臂一伸勾下他脖頸。
好了,好像他被作弄的挺慘,自己也安慰他一下。
王翁愛摟著他想道。
作者有話要說︰看過就忘記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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