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秘密 冰封與新生(1)

作者 ︰ 雙賜筆

午夜時分,珍珍從夢中醒來。

陌生的地方,陌生的味道,隱隱的燈光。口渴的厲害,顧不得頭暈穿上拖鞋走出虛掩的房門,外面連接著小客廳,一眼看來就是男人的客廳。茶幾上堆滿了方便面,有沒有開袋兀自還在方便袋中待著的,有吃了一半的方便面,散落在地上的火腿腸的外腸衣,電腦開著,一串串陌生的英文字母向上跳躍著,鄭洛正在電腦前面工作,長期面對電腦工作讓他的臉色看起來不是太好,再加上運動量不足身材微胖,平日里穿上外套還不是很明顯,如今這麼隨意的坐在電腦前面辦公,身材就顯得格外的臃腫。鄭洛是軟件工程師。計算機這個行業,看起來風光,其實背地里眼淚一大把,耗掉的是時間、精力還有健康,得到的也許有金錢,也許還有別的什麼,但究竟得到了什麼,其實誰都說不好。

「你醒了!」察覺到門口的動靜,鄭洛急忙站了起來,又被耳朵上面的耳機給帶著彎下腰來。

「我渴了!」珍珍面無表情。出現在鄭洛這里,完全不在自己的預期內,珍珍要好好考慮究竟要如何應對。

「哦!」鄭洛忙慌不迭的到廚房去找杯子,只听見廚房里面「 里啪啦」的一陣亂響,有筷子落在地上的聲音,有碗破碎的聲音,有水流的聲音。然後鄭洛從廚房探出身來,拿著一只剛剛洗好的杯子,上飲水機中接水。一定是新送的水,滿滿的一桶,隨著開關的打開,水流咕嘟咕嘟的流下來。

「你的家?」珍珍走過去,從鄭洛手中接過水,皺了皺眉頭。除了蘇賀家,珍珍還真是沒有去過別人家,相比較于蘇賀家的干淨整潔、一絲不苟,鄭洛的家顯得凌亂許多。

「是!」鄭洛有些緊張。在答應和珍珍假結婚的時候他們就有過約法三章。珍珍通過假結婚試探蘇賀的反應,而鄭洛則用一張假證書來阻擋父母的不斷要求相親的攻勢。誰也沒有想過本來只是一個玩笑,保鮮期只有一個月的事情如今會持續半年之久,不僅珍珍所有的朋友鄭洛見了個遍,鄭洛家的三姑六婆珍珍也全都拜訪了。結婚這種事情就好像是多米諾骨牌,推倒了一張,剩下的就不受你的控制了,別管是否是你本意。

簽約時為保證不影響各自的生活曾約定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現如今,鄭洛也不確定是否屬于越界,是否干涉了珍珍的私生活,但還是慌忙解釋︰「你喝多了,我實在不知道應該把你送到那里去,只好帶回家了。」

「我知道!」珍珍放下手中的水杯,隨手拿起搭在沙發上的米色外套和蕾絲包。「你放心,不會有下次了!」

「我送你。」看見珍珍拿起衣服準備走,鄭洛終于察覺到是不是自己說錯什麼,急忙起身,抓起衣服和鑰匙就跟了出去。

雨已經停了,夜色很好。

鄭洛送珍珍回家,鄭洛與珍珍家並不遠,也就十分鐘的車程,宜布這個城市本來也不大。並不是鄭洛第一次送珍珍回家,但是卻是鄭洛第一次感覺時間過得飛快。鄭洛原本與珍珍只是普通的朋友,因為各取所需成為了並肩的戰友,在這半年的交往中,為了各自的圈子,努力扮好自己的角色。

猶記得珍珍第一次帶鄭洛去朋友圈子里面露面。也是這樣的晚上,華燈璀璨,珍珍一路上不忘記伸出手來為鄭洛不停的理理衣服領子,端詳神情,霓虹燈閃爍在珍珍的臉上和眼楮里,好似真的女朋友在為男朋友打扮,映照著珍珍特別的迷人。

「鄭洛,你一定要表現的非常非常愛我,你想象的任何一種能夠表現你情誼的方式都可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讓蘇賀吃醋後悔才行!」那時候,珍珍鼓著腮幫子,氣鼓鼓的。「鄭洛,你說我這麼好,蘇賀怎麼就看不到我了?怎麼就不喜歡我了?還是他喜歡我卻故意冷落我?你說我要是帶著你出現,他會不會吃醋?……」

那時候珍珍很興奮,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的做著各種設想。而現在,珍珍安靜的靠著副駕駛的後背上,默默的養著精神。

鄭洛真的是祝福過珍珍和蘇賀的。看著珍珍這樣努力的討好、試探蘇賀,鄭洛心里面是有小小的感動的。

一直以為蘇賀態度不明朗,以為珍珍對蘇賀是勢在必得,也就一直努力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君子要成人之美嘛!鄭洛這點趣還是識的。可是白日一見蘇賀對挽箏的樣子,看見他小心翼翼的樣子,還有眼神中自然透露的關心,鄭洛就算再笨也明白什麼叫做強扭的瓜不甜。

私心里鄭洛認為,挽箏與珍珍相貌上並無優劣之分。但是挽箏全身散發的那股氣質的確有些特別,歲數不大卻總是顯得老練深沉,做事情滴水不漏,從第一眼看見就能夠看見二十年後的模樣。蘇賀喜歡這樣的女子,應該是處于性格互補吧。相比而言還是珍珍有意思的多,想什麼就說什麼,對愛情執著,為了愛情願意做任何事情,有時候有一些壞心眼,有時候有一些小心思,讓人總要想著明天是不是有什麼新的事情發生。這樣的女孩子,才真的是女孩子吧!但是今天,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珍珍已經落敗,真是擔心珍珍的情緒。心中本來蟄伏的情緒也躍躍欲試,按耐不住。

「珍珍,也許不該這麼說。但是蘇賀喜歡的人似乎是挽箏。你在酒吧醉倒的時候蘇賀也去了,當看見只是你一個人的時候,我看見他幾乎要崩潰,他對挽箏的關心不像是假的。」鄭洛想了很長時間,打定主意還是開口了,是提醒嗎?應該也有私心吧。

「我知道。」珍珍語氣淡淡的。

「那你……?」鄭洛不太確定珍珍究竟是怎樣想的。

「這是我的事情。」語氣中帶著疏離。

「珍珍,我只是替你不值。」鄭洛有些著急。「天下好男人多得是,為了他一個人把自己弄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這是我的事情。」珍珍加重了語氣。

「我當然知道是你的事情。但是現在也是我的事情不是嗎?咱們雖然不是法定意義上的夫妻,但是現在我們所有的朋友都知道咱們兩個已經領了證,難道到現在我們現在不是綁在一條線上的螞蚱嗎?我還沒有責任和義務提醒你嗎?」鄭洛有些焦急。

「鄭洛,你要搞清楚,我們不是真的結婚!就算是真結婚,我的事情,你也少管。」珍珍皺起眉頭,看向前方,停頓了一會,突然說道︰「停車!」

「現在停什麼?馬上就到了!」雖然知道珍珍牛脾氣又上來了,鄭洛還是被氣壞了。

「停車!我讓你馬上停車!」珍珍卻似乎根本不听鄭洛說話,伸出手來拽鄭洛的胳膊,鄭洛被迫緊急剎車。

「你……」鄭洛話還沒有出口,珍珍已經推門跑了出去。

前面是珍珍的家,不遠處停著一輛藍色的轎車,在鄭洛的車燈照耀下,一個身影背靠著車門抽著煙。儼然便是蘇賀。地面已經鋪滿了很多煙頭,看來已經等待了很長時間。鄭洛連忙閉了車燈,也下了車,站在車旁。

「蘇賀!」珍珍跑過去,離了蘇賀大約有五米遠站住,怯怯的叫了一聲。「你是來找我的嗎?」

蘇賀轉過身來,路燈光斜斜的打過來,整個面部都埋進了陰影中,看不清蘇賀的表情,只見他很快速的將手中的煙掐滅走了過來。

「蘇賀」珍珍美目盼兮,儼然是、等待愛情的小女人。對著鄭洛釋放的全身的刺瞬間被拔掉。在愛的人面前,哪里還有自尊。

「是!」蘇賀有些難以啟齒。假結婚這種消息怎麼能夠從挽箏的口中說出來,自己接下來到底還能夠怎樣做?

「那,是什麼事情?」珍珍滿懷希望。

「珍珍,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鄭洛是不是假結婚?」蘇賀準備打開天窗說亮話,直接問清楚了好。

「挽箏告訴你的?」珍珍心中不悅。蘇賀看來是向挽箏告白。不然這樣的事情,蘇賀怎麼會知道。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你就說是不是假結婚。」蘇賀有些煩躁。

「我就告訴過挽箏我和鄭洛是假結婚,你還說不是挽箏告訴你的?」珍珍嗤之以鼻,還想瞞我?

「好,就算是挽箏告訴我的。那你和鄭洛到底是不是假結婚。」

「這跟你有關系嗎?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蘇賀,你總是這個樣子。就這麼快想和我撇開關系嗎?趕快來確定我和鄭洛是不是假結婚,如果是真結婚,就沒有後顧之憂了。如果是假結婚你想怎麼做,你倒是告訴我。打定主意,珍珍毫無畏懼的看向蘇賀︰「是,我和鄭洛是假結婚。結婚證是假的,婚宴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為什麼?」

「你難道不知道為什麼,為了你!」

「我?」

「咱倆吵架,你居然都沒有讓著我。我跑出去,你也沒有追我。那時候我還是你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你那樣對我,我就是想氣氣你,就想確認你心里到底有沒有我。沒想到,你心里真沒有我。」珍珍心里格外淒涼。

雖然從高中開始就對蘇賀展開攻勢,但是蘇賀一直都是一副公子的樣子。上大學的時候僅自己知道的女朋友就有五個之多。那些女人,要容貌有容貌,要才華有才華,可是終于都沒有在一起。好不容易熬到他們都分手了,蘇賀又出了國。好不容易從國外回來,順利接管父親的金玥大酒店留在宜布,珍珍真以為自己苦盡甘來,可是蘇賀卻總是若即若離,讓人十分沒有安全感。如果不是因為一件小事發生爭吵,蘇賀當即打開車門讓珍珍在鬧市區馬上下車,珍珍怎麼會產生一定要試一試感情的想法。

但是珍珍不知道,感情這種事情是不能試的,不然輸的只有自己。

「珍珍,如果說道歉有用的話,我真心向你道歉。但是鄭洛是個不錯的人。」蘇賀不知道應該說什麼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

「你就這麼快想把我撇出去?」珍珍心灰意冷。

「珍珍,你早就知道我的心思,何必苦苦相逼。半年前當我知道你和鄭洛在一起的時候,我是真心祝福你們白頭偕老的。」蘇賀試圖以情動人。

珍珍馬上沉下臉來︰「我告訴你,蘇賀,就算我和鄭洛真結婚了,你和挽箏也不可能在一起。」

「那是我的事情。」蘇賀倔強又強硬的補充到︰「只要你不摻合我就謝天謝地了。天晚了,趕緊進去吧!我走了!」蘇賀進車發動車輛,鄭洛從後面趕了上來,蘇賀的車輛從鄭洛身邊滑過。

珍珍的眼淚順著臉頰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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