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知道的秘密 人生無處不相逢(1)

作者 ︰ 雙賜筆

「珍珍,為什麼要偷偷的結婚呢?」珍珍媽媽看見鄭洛從自家離開,心中有氣,又不好發泄,只好找珍珍倒苦水。如今,珍珍安靜的坐在桌子前面,珍珍媽媽用手撫模著珍珍的頭發︰「你說你要是沒有領結婚證,我就張羅著再給你介紹一個。現在,你說我該怎麼辦?」

珍珍安靜的坐著想著自己的心事。

這段時間,自己與張秀秀在同一個房間里面生活,不得不說,張秀秀影響了她。

看張秀秀,不過只是一個高中生,卻有著出乎意料的冷靜和執著。就算是自己躺在病床上,腿腳不能夠動彈,可是卻一刻都沒有放棄充實自己向著自己努力的方向前進。

我們總是在不停的比較中,通過比較,我們知道自己的優勢與不足,堅定自己的信念或者修正自己的行為。人生中有很多的人,每種人都會給你帶來不同的生活和生命體驗。對于張秀秀而言珍珍更多的是一個反面教材,而對于珍珍而言張秀秀促使自己反思自己的行為。

雖然是冬季,但是很多時候天氣還是不錯的,有陽光照過來,這樣一個暖氣充足的房間,加上溫暖的陽光,空氣格外的舒服。不知道是不是摔壞了腦袋還是藥物的原因,珍珍經常處于昏睡狀態。張秀秀因為腿腳不方便,雖然並不能完全阻止她到處跑到處打听的性格和習慣,但是多少也制約了她的發揮。鄭洛因為張秀秀布置的新任務加上編程的工作安排,除了每天定時過來看珍珍與張秀秀外就躲在自己的房間里面忙碌。很多時候,房間里面都很安靜,安靜的有些異常。

珍珍從昏睡中醒來,看見張秀秀看著書。張秀秀的書似乎很多,也不知道是從什麼地方來的。只是這段時間總有包裹送進來,多半都是書。

「又在看書,什麼書?」珍珍起身來,倒水,順便看看張秀秀在做什麼。

「《大數據時代》」張秀秀坐正了身子,將手中的書放下來,書名給珍珍看。

「這樣的書能有什麼意思?不過就是工科的書,你以後要讀工科嗎?」珍珍不明所以,隨意問道。

「是改變思維的一本書,並不局限是工科讀的,讀來還挺有意思的。」張秀秀略略解釋,並不深說。

人和人是有差距的。張秀秀雖然年輕早已知曉,珍珍雖然憤懣卻也還是明白了。

珍珍抬頭掃了一眼張秀秀的書。《第三次工業革命》、《習慣的力量》、《經濟學》、《潛意識》。不過是高一的學生,可是看得書卻是自己這樣一個奔三的人都不會去選擇看的書。回想自己的高中,大約就是在金庸的武俠和五毛錢一本的言情小說中度過的,人與人真的是有差距。

「你爸媽不擔心你看這樣的書影響上學?」珍珍繼續問道。

「擔心,當然擔心。可是更擔心我上完大學還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做什麼。」張秀秀意有所指。對于自己非要留在茉莉小鎮,張秀秀其實解釋不清楚原因。只是心中隱隱約約的覺得自己應該在這里,人這一生很多時候並不明白自己選擇的原因,但是听從內心的召喚,所以想想辦法也就留在這里。

不過短短兩三個月的功夫,張秀秀已經明白自己當初選擇的原因。行為的成熟總是需要外在的幼稚才能夠相互達到平衡,就好像張秀秀現在的年紀。平日里面總是面具套著面具,她也不明白為什麼別人的青年時光能夠過得隨心所欲,而自己的卻過得緊迫急促。當別人只是在書桌前上課的時候,自己卻早早想明白應該讀什麼樣的書;當別人還在迷惑迷茫的時候,自己早已經明白未來是什麼顏色。

而珍珍就是最好的例子,時刻提醒著自己現在做的一切都是對的。

「你知道你以後會做什麼?」珍珍驚詫。別說高中的珍珍不知道未來在哪里,就是現在的珍珍也不明白自己的未來在哪里,自己喜歡什麼,又能夠做什麼。

「我以後一定會接手我爸爸事業的。」張秀秀不再看珍珍。早就習慣了她這樣無知的存在。明明自己有那麼好的一個匹配的男人在身邊,卻總是得隴望蜀的看著並不喜歡自己的人;本來自己有一副好牌,長的還是不錯的,學歷也好,卻偏偏打的一手爛牌。窩在一個企業的辦公室里面一待就是四年,什麼也沒有學到,除了爛脾氣。

「為什麼?」

「就是知道!」有些事情怎麼能夠對不在同一個水平的人說得清楚?

又或者,那段時間沒有一個同齡人給張秀秀打過電話。

「你沒有閨蜜嗎?」珍珍好奇的問,想到挽箏,又一瞬間抹去。

「很少,有那麼一個兩個關系還不錯的,閨蜜沒有。」張秀秀很認真的回答。

「沒有閨蜜,不覺得孤獨嗎?」那時候總是會覺得孤獨。下課了,如果一個人去上廁所都會覺得孤獨。出操的時候,沒有人走在身邊和自己說話也會覺得孤獨。怎麼會不孤獨?難道她就不孤獨?

「我忙的很。況且,他們怎麼會理解我想的。」張秀秀簡單的回答。早熟的人有早熟的智慧,心理年齡而言,張秀秀比珍珍老練的多。

所以有時候才會行為乖張、裝扮怪異啊。張秀秀內心總結一下,不再多想,走到窗台看正在生長的墨西哥辣椒。

人生能都有很多種不同的顏色和道路,以為自己走的道路是優中選優或者無奈之選都是強詞奪理的托辭,很多時候是你自己根本沒有想過。

珍珍突然明白這個道理。

「媽媽,你和爸爸離婚是因為沒有感情才離婚的嗎?」珍珍安靜的坐著,出乎意料的老實讓媽媽撫模著自己的長發。然後問了一個這麼多年都沒有問的問題。

有些刺長在肉中,不拔出來不會好;有些事情橫亙在心中,不吐出來不會過去。

珍珍媽媽聞言一愣,眼淚嘩啦啦的就落了下來。父母的婚姻問題終究還是傷到了孩子。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很小心謹慎了,本來以為自己和珍珍爸爸已經很為孩子著想了,本來以為珍珍從來沒有受過傷害,但其實那些裂縫早已經形成了,不是在發生的當下爆發,必然會有一個時間裂開了,割破你的心頭。還記得珍珍高中畢業後,自己和珍珍爸爸小心翼翼的告訴珍珍,爸爸媽媽已經離婚了,但是我們都還是愛你的情況。那時候珍珍滿臉疑惑,沒有哭鬧,也沒有異樣,只是安靜的說「馬上就開學了,我要帶上那件紅色的羽絨服。」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夠影響到她。

奔流的河水總有不為人知的暗流,誰能有一雙慧眼看破所有的一切。

「你爸爸和孫阿姨是老同學你早就知道了。但其實孫阿姨是你爸爸的初戀,當初因為一些誤會分了手,其實你爸爸心中一直都惦記著她。」珍珍媽媽決定坦白一切。

珍珍的驚愕真實的表現在臉上,印刻在珍珍媽媽的心中。

許多的往事如同雪花般落在珍珍媽媽的心頭。

那時候珍珍爸爸到村里來指導工作,自己一眼就相中了高大帥氣的他。可是他總是對自己淡淡的。可是年少的時候哪里知道哪里該做什麼,哪里不能做什麼。一切都隨著心來,就是忍不住的對他好,給他織毛衣,給他做飯,看他寫字,遠遠的張望著他。

明明知道他心里有她,還是不顧一切的向前沖。找村長,找熟人,放風聲,直到所有人都認為他們兩個人就應該在一起的時候,他終于妥協接受了她。後來跟他結婚,他也總是淡淡的,起初以為他就是這樣的心性,起初以為人的心性是可以改變的,所缺的只不過就是時間。後來才知道那是因為他的一顆心都撲在了別人身上,一顆心早就給了別人。一個人的心能有多大的地方,裝下了別人,怎麼還能夠裝下自己?可是這樣的道理,自己明白的太晚了。

只是苦了珍珍。如果能夠選擇,自己終究是不會後悔這段婚姻的,只是後悔傷害了珍珍。

珍珍有些錯愕,又有些好笑。原來,這才是殘酷的真相。

看看自己現在的樣子,想想這些年來自己都做些什麼,珍珍突然間覺得有些後怕。

所有的新生都是高高興興的進入到大學的校園,唯有珍珍是一路哭泣的進入北京。

這麼多年做些荒唐的事情,以為都是別人造成的,都是那個狐狸精造成的,卻原來自己的母親才是第三者;

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天底下最薄情寡性之人,決然的離開珍珍母子,卻原來他也只是執著自己的選擇;

以為踐踏自己的人生能夠報復別人,卻原來只有自己與母親在哭泣;

繼續前行的道路,就算你再堅強也只不過是在錯誤的路上越走越遠;父親只不過做了一個糾錯人,而自己恰恰就是那個錯誤。

自己這麼多年都是一個錯誤。

一行淚水從眼角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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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三十,張慶生一宿未眠。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守歲。

李萍離開後,每年三十,張慶生總是在各種各樣的動畫片的喧囂中度過。從十年前的vcd、dvd到現在網絡侵襲,直接與電視、pad連接起來,各種各樣的動畫片在大年三十充斥在張慶生的世界中。張慶生早已經習慣,這樣的守歲才是守歲吧。但是真正意義上的守歲只有在李萍離開的那一年真正的出現過,一遍一遍的能夠記住台詞的動畫片,留著眼淚,一宿未眠。

而之後,張慶生雖然保持著看動漫的習慣,但總是會在煙花散開的關頭沉沉睡去。只是今年,李萍再次出現,變成了挽箏的模樣出現在張慶生的世界中,讓他寢食難安。

正月初一。張慶生匆匆踏上茉莉飛往宜布的飛機。彼時,窗外星光燦爛,父母早已醒來。

「生兒這是怎麼了?」

「隨他去吧!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不然不能這樣匆匆離開。」

「也對,只是生兒老這麼單著也不是個事啊。」

「那能有什麼辦法?你也不是沒介紹過,你看他那個態度。」

「我只是擔心!」

「好了,兒孫自有兒孫福。」

昨日的猶豫變成了今日的行動。張慶生自己也說不清楚,對于挽箏到底是移位補償還是確實愛慕。張慶生只知道,自己必須馬上見到挽箏,只有這樣他才能夠心安。

飛機準時起飛,坐上飛機的張慶生在萬米的高空沉沉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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