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天原在大帳見了拓拔影歌,行禮道︰「少族長失蹤了這麼久,大家一直在找尋你的下落,不知道你去哪里了?」
拓拔影歌回禮道︰「大酋長客氣了,那回在後方襲擊了天汗的補給部隊,就被羽族逼到外圍去了,後來認識了火羽的頭人阿凡提,在沙牢待了一段時間。」
趙天原看著一旁緣起問道︰「這孩子•••」
拓拔影歌道︰「是我在回來的路上遇到的,那時候正被一幫番人追趕,我就救回來了。」
那緣起听了便道︰「你是我師兄,你當然得救我了,師父還有好多話讓我告訴你,沒事咱們快走吧。」
拓拔影歌道︰「別急,你先在這里住著,過幾天我回來接你。」
緣起听了,眨著那藍色大眼楮可憐道︰「你不是要丟下我吧,我飯量很小的,也有力氣干活,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趙天原听了呵呵笑道︰「你這麼可愛,大哥哥怎麼會不要你呢,他是有事要辦,不能帶著你,你在叔叔這里住幾天,我保證他回來接你好不好?」
拓拔影歌也承諾道︰「既然你都叫我師兄了,我不會扔下你不管的,你在這里住幾天,我就來看你。」
緣起低頭道︰「好吧,那你說話算數啊。」
趙天原吩咐外面人道︰「來人,帶這位尊貴的客人去吃東西。」
拓拔影歌見緣起被帶出去,對趙天原道︰「現在火羽被削弱的很厲害,听說羽族現在以龍澤為首,各部互不統屬,爭斗的很厲害,我這次回來,是想在族中爭取一下,和火羽部達成協議,以後互不侵犯。」
趙天原道︰「這樣最好,修羅族要是決定了,還請告訴我們一聲,我們各酋一定支持。」
拓拔影歌掏出卷軸道︰「這是那個孩子給我的,說是他師父要找什麼傳人,可我是個修羅人,你看看這是什麼。」
趙天原看那卷軸樣式古舊,小心接過打開看了一眼,馬上合上還給拓拔影歌,道︰「這個既然是說傳給你的,你還是收好吧,千萬不要讓外人看到。」
拓拔影歌見他神色鄭重,好奇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趙天原本是天汗嫡長子,自然听說過菩提祖師的事,見他問到,也不隱瞞,道︰「這事說來話長,你要不忙著回去,我就細細說來。」
拓拔影歌不想還有故事听,忙道︰「不急,回地下城也就半天的功夫,大酋長請說。」
趙天原露出緬懷神色,緩緩道︰「當年我還是個孩子,父皇把我和二弟三弟一起送到羅漢堂化生大師坐下參佛,希望我們長大能善待百姓,做個明君,那化生大師佛法高深,能參悟幽冥兩界,當時在我們心中,那是無上的存在。直到有一天三弟趙天高問他,師父是不是天下最厲害的人,那化生大師才告訴我們,在這佛教之中,羅漢金剛之上,還有一正果菩提,乃是一脈相傳,當年大戰之後,流落到西域蠻荒之地去了,從此再無消息,希望等我們長大,能把菩提一脈找回來,發揚光大,普濟世人。那化生大師說起菩提一脈時,提到過《一字心經》,剛才我見那卷軸似是古物,上面通篇不見一字,又是一個番人和尚給你的,想來就是那《一字心經》了,不過具體要怎麼修習,你還是問問那個小和尚吧。」想起自己處境,不禁黯然。
拓拔影歌不想還有如此來歷,便道︰「我在沙牢之時也听說過一些事,那菩提祖師去西域渡化那些番人,怎麼現在就一個小和尚自己跑回來了。」
趙天原道︰「看來那里也有事情發生,具體什麼事,還要從那小和尚嘴里知道,你先回去安排,我探探他的口風再說。」
拓拔影歌起身道︰「那就麻煩大酋長了,影歌這里就先告辭了。」說完出帳喚來虛浮,騎著向北方飛去了。
代瞳听了紀世庭回報,听說是劍門的人把人帶走了,吵嚷道︰「你們真是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我去找流風師兄討說法。」
紀世庭攔住她道︰「小姐你消消氣,你想我們私藏嫌犯,要是被王上知道了那是抄家滅族的大罪,這事只是劍門的人辦的,也未必流風道長就知道。」
代瞳細想一下,小心道︰「那你的意思,這是師父吩咐的?」
紀世庭道︰「顧梓岳分析了一下,十有**是混元子道長愛護你,不想事情鬧得太大,才派人把人帶走了。」
代瞳疑惑道︰「那師父會不會殺了他,為什麼要偷偷模模在城外劫人呢?」
紀世庭忍不住嘲諷她道︰「豬腦子啊,不是說了怕事情鬧大嗎?你真是胸大無腦。」
代瞳怒道︰「好你個紀世庭,敢編排我的不是,我看你是皮緊了。」說完提劍追打著出去了。
太極一連幾天都沒有空見的消息,這時不動禪師親來月汗遞交國書,大言空見之事絕非佛教本意,若是抓到一定給月汗一個交代,太極也不好扣著人不放,便著多倫修了一封回信,交由不動禪師帶回天汗轉交趙天賜,同時下令驛館侍衛撤回,放他們回國了。
趙杰明听到消息,松了口氣,忙打包準備,也不敢再聯系多倫,等不動禪師到了,便一起上路回天汗去了。
空見逃出都城,一路小心翼翼往天汗趕去,到了大城都不敢入內,繞過行人,一路如喪家之犬般往回跑,虛影幾次勸他先去羽族再做打算,都被空見拒絕了,虛影無奈,只好道︰「若你日後後悔,就去羽族找大薩滿龍澤,那人在我活著的時候,受過我的關照,你只要使出我教你的武功,他就明白了。」
空見只想回去找師父說明白,也不答話。
拓拔影歌飛了半日,見不遠就是一處隱蔽入口,心中正高興,就听颼颼幾聲,射來一排哨箭,拓拔影歌也不閃避,引氣御外,把箭一一引的偏了,就見前方出現幾個聖堂武士,向他圍了過來,拓拔影歌見是拓拔弘毅,大叫︰「弘毅,是我,我回來了。」
頭前一人听了一愣,忙向旁邊人吩咐道︰「快回去報信,就說少族長回來了。」說完迎了上去,喊道︰「你小子干什麼去了,可想死我了。」
到了近前,拓拔弘毅道︰「你怎麼變成這個鬼樣子,我都認不出來你了。」
拓拔影歌道︰「別提了,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回去再說。」
到了城內,拓拔影歌拍拍虛浮,見父親和親人們都在等他,眼中溢出淚水,用手背擦了擦,半天憋出一句道︰「我回來了。」
父親笑著點點頭,眼中亮光一閃即沒,拓拔阿莫道︰「你總算回來了,擔心死我們了,快講講你這些日子都干什麼了?」
拓拔影歌道︰「我有事向長老們報告,咱們去議事廳吧。」
拓拔野力吩咐道︰「大家都先回去吧,我們有事情商量。」
拓拔弘毅見眾人都散去,拉著拓拔影歌問道︰「你不會一直就變成這樣子了吧?」
拓拔影歌道︰「不知道,可能吧。」
長老們到了議事廳,拓拔弘毅站在一旁,拓拔野力在上面道︰「有什麼事,說吧,長老們都來了。」
拓拔影歌行禮道︰「我被俘之後去了火羽族,和他們一起到了沙牢城,現在羽族已經被薩滿們統治了,火羽頭人阿凡提現在處境很糟糕,所以向我提出要求,跟我們和平共處,等到他們打敗各部,再也不會跟隨汗人向我們出兵了。」
拓拔阿莫道︰「這事我們也知道了,不過他怎麼保證呢,畢竟這不是說說就行的。」
拓拔影歌道︰「我也知道這樣不能說服大家,可是他真的很有誠意,能不能先給他們一些援助,幫助他們先渡過這個夏天。」
拓拔野力道︰「這事大家回去研究一下,下次再議,今天就到這里吧。」
拓拔影歌跟著父親走在回家的路上,拓拔野力問道︰「你能回來我很高興,但是這件事好像很難通過。」
拓拔影歌道︰「我也知道很難,不過火羽現在很困難,一時半會也拿不出什麼行動來向我們保證。」
拓拔野力道︰「你是從雪族那里過來的吧,他們怎麼說?」
拓拔影歌道︰「大酋長說只要我們同意了,他一定全力支持。」
拓拔野力點頭道︰「到底是皇族的人,眼光就是不一樣,我盡力說服長老們吧,你快回去看看母親吧,她很想你。」
拓拔影歌道︰「謝謝父親,我不能在家待太久,外面還有一個人,我得回去看看他。」說完把緣起的事情說了一遍。
拓拔野力道︰「那好吧,有事你就傳個信回來。」
拓拔影歌看過母親,就告別離開了,拓拔弘毅說什麼也要跟他一起去,兩人便商議明天早上一起出發,回雪族那里找緣起。
晚上睡覺,拓拔影歌做了一個很久很久的夢,里面一個青袍僧人,看不清容貌,獨立風沙之中,面對數不盡的番人士兵,大喝一聲,只見他胸前爆出一團血氣,隨著風沙噴到那些士兵身上,接著恐怖一幕出現了,就像感染一樣,那些番人迅速枯萎老化,變成灰塵飛揚起來,數十萬大軍就那樣消失了,仿佛慢鏡頭一樣,讓拓拔影歌看了一夜的慘況,早上醒來還歷歷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