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是先收到了簡詩的請帖,才得到賈母要帶她們幾人去大相國寺的消息的。她將手里的請帖翻了又翻,這才對雪雁道︰「你去打听打听,下個月大相國寺有什麼熱鬧事兒,怎麼就全趕在這兩天呢。」
雪雁頓時笑了出來︰「姑娘也太糊涂些了,下個月二十五是萬壽節,皇上早就下了旨意,說要在大相國寺為天下子民祈福,並要與民同樂,自然大家都要爭先前往了。」
黛玉微微皺起了眉頭︰「皇上要去上香,那豈不是到處都會戒嚴?」
紫鵑久在京城,還是听到過一些消息的,笑道︰「姑娘不用擔心,大相國寺佔地甚大,光山頭就佔了兩座……」紫鵑的話還沒說完,嫣紅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紫鵑姐姐太逗了,光山頭就佔了兩座,不知道還以為大相國寺是佔山為王的土匪頭子呢。」
紫鵑本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問題,听嫣紅這麼一說,也不禁笑出聲來。黛玉無奈的看著一群笑的嘻嘻哈哈的丫頭,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立一些規矩,比如在一個人回話的時候,另外的人不許插話之類的。
可是看到這些丫頭還都是一副天真無邪的小姑娘樣,又有些覺得自己太小題大做了。只好哼了一聲,裝作生氣的說道︰「好啦,就你們聯想豐富,快讓紫鵑說下去。」
紫鵑這才正了顏色,笑道︰「就說那兩個山頭兒……不,是兩個山峰,其中,大相國寺的大雄寶殿是建在東側的天王峰上,是咱們這樣普通香客去上香的地方。而和天王峰遙遙相望的雪峰上,還有一座別院,是給皇親國戚居住的。那雪峰地勢凶險,上上下下都靠一座移動的竹籃進行。和天王峰則是靠一座長長的鐵架橋相連,沒有幾分膽量的人,是不去走的。」
黛玉听著紫鵑的描述,越來越迷惑了。在她的認知里大相國寺明明在明朝時就被洪水淹沒了。一直到康熙年間才重修。而且這大相國寺明明就是在城里的一間寺廟,怎麼就平移到山上去了。而且這山怎麼听都像是武俠小說中的構造。
黛玉無奈的嘆了口氣,覺得自己完全穿越到了一個未知的世界中,除了能從曹公的筆下一探究竟之外,竟然什麼常識都用不上。就在黛玉有些郁悶的時候,賈敏來探望她了,也說起下個月要去大相國寺的事情。
黛玉驚訝極了,問道︰「母親是受了三公主的邀約?」賈敏點了點頭︰「是三公主和五皇妃一起下的請帖,說是屆時請咱們一同去雪峰上居住。」說道這里,賈敏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
黛玉自然很快就發現了。有些擔心的問道︰「這請帖有什麼不妥的地方嗎?還是母親並不想赴約,準備和外祖母一起去?」賈敏有些疑惑的問道︰「怎麼?你外祖母也要去大相國寺?」
黛玉點了點頭︰「是的,我今日听二姐姐無意中說起的。」
賈敏神情微動,看向黛玉︰「你很喜歡迎春?」黛玉淡淡一笑,她早就預料道賈敏會有一問。畢竟在這清芷院內發生的每一件事情,賈敏都是了如指掌的。包括她那日和寶玉起了爭執的事情。
所以黛玉沒有想規避這個問題,點了點頭︰「二姐姐人不錯,只是有些太自卑了些。就沖她自己生活都很艱辛了,還要接濟她舅舅的事情,就很值得佩服了。」
賈敏顯然不同意黛玉的看法︰「她這叫做自不量力,還好只是女乃娘猜到了幾分。如今女乃娘又被打發走了。若是你大舅舅知道,一氣之下讓人收拾了彭家,你二姐姐可有能力將他們救出來?」
黛玉有些發愣,她似乎根本沒有想到這麼遠的問題。賈敏輕輕嘆了口氣,還是很快安慰了黛玉︰「還好,你讓雪雁和彭家接觸了。這樣即便是大舅舅想要處理,也會估計幾分母親的面子。這事情告訴玉兒,以後遇到事情要多想幾步,很多時候,人並不像表面見的那樣簡單。」
黛玉點了點頭。突然覺得如果是賈敏穿越到後世,肯定是一個比她還出色的事業女性,畢竟自己在人情世故上,似乎太欠缺了︰「多謝母親教誨,以後玉兒一定會三思而行的。」
賈敏這才笑了出來,說道︰「弘文館來了書信,你可要瞧瞧?」
黛玉頓時一喜︰「是翾兒來信了?快一個月沒有見他,我可想念的緊呢。」賈敏一邊將書信遞給黛玉,一邊道︰「並不是翾兒的來信,是送來的成績通報。翾兒學的很好,夫子還特意夸獎了。」
黛玉此時已經打開了書信,果然見上面一連串的成績中,林翾的成績都在上等,下面還有賈雨村的親筆評價,說是翾兒孺子可教。黛玉頓時笑得比看到自己的成績單還高興,問道︰「翾兒什麼時候回來,咱們可要好好獎勵他才是。」
賈敏瞧了黛玉一眼︰「瞧你這急脾氣,後面不是寫了嗎?翾兒他們這兩個月的沐休取消,要在皇上的祈福盛典上,去做錦繡文章。如果足夠出色的話,定會讓皇上另眼相看的。」
黛玉頓時有些驚訝,忙翻到第二夜看了又看,詫異的問道︰「這麼說,翾兒也要去大相國寺?」賈敏點了點頭︰「正是。」黛玉想起賈敏剛剛的表情,忙挽住了賈敏的手,低聲問道︰「母親是在擔心翾兒嗎?」
賈敏搖了搖頭,看了一眼屋子里的丫頭們,丫頭們都是會看眼色的人,忙悄聲的退了出去。黛玉一看這種陣勢,就知道賈敏定有重要的事情和她說,忙正了顏色。
果然賈敏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才開口說了話。誰知道賈敏說的竟然不是對賈母無法交代,而是皇家的一攤爛事兒。
賈敏的聲音不大,不知道是怕隔牆有耳,還是有些身心疲憊︰「玉兒想必也知道,咱們大興朝是沒有太子的。當今昌隆帝一共有七個兒子,除了七皇子和八皇子年歲尚小之外,其他的五位皇子每一個身後都站了大批的力量支持。就比如憑著三公主和六皇子為一母同胞的背景,沈家就是站在六皇子背後的。」
黛玉萬萬沒有想到賈敏會和自己說這些。也沒有想到賈敏對于三公主的事情看得這麼通透,更已經早早的認識到林家其實已經戰隊了︰「娘親覺得六皇子沒有機會嗎?」
賈敏搖頭︰「這朝堂上的事情,娘親怎麼敢胡亂猜測。只是娘親知道,憑娘親和三公主之間的交情。就算娘親現在舉著牌子昭告世人,說咱們林家不是支持六皇子的,恐怕都沒有幾個人相信。所以……」
「所以娘親並不希望女兒和簡詩走的太近,因為娘親看出來女兒很喜歡簡詩對不對?」黛玉突然明白了過來,那五皇子雖然被賈雨村評價為胸無大志,但顯然這個胸無大志和迎娶江湖女子這件事兒太有關系了,並不值得深信。更何況這五皇子可是前皇後的嫡子,和如今掌管著戶部的四皇子關系密切。
賈敏听了黛玉這話,一邊感慨著女兒的聰慧,一邊又有些為難的道︰「娘親雖然是想這樣勸你的。但事實的情況是,即便玉兒推了簡詩的邀約,娘親也同樣收到了三公主和五皇子妃的請帖。」
「所以娘親是不明白三公主的行事嗎?」黛玉小心翼翼的問著,雖然她到現在也不太清楚賈敏和三公主之間曾經發生的事情,但卻知道。賈敏和三公主的感情是實打實的,並不摻和一點兒水分。
賈敏重重的嘆了口氣,她心里擔心的正是這個,但還有一點兒是不能對黛玉明說的,就是那昌隆帝交給林如海的八百萬兩銀子,此時已經到了六皇子的名下。若說六皇子拿這批銀子是要給昌隆帝的,她打死也不信。但這三公主又是怎麼回事兒呢。她才不相信去拉攏五皇子是六皇子和東平郡王的主意。
這三公主……真是讓人頭疼啊。賈敏又重重的嘆了口氣,滿面的愁容。黛玉看著賈敏的樣子,低聲道︰「不是說大姐姐如今在宮里嗎?為何母親不想去和大姐姐打听一下消息。」
賈敏嘆道︰「你大姐姐已經被皇上賞給了四皇子,三公主听到的消息,暫時你外祖母他們還不知道。」
黛玉猛的眼楮一亮︰「給了四皇子?皇上給的?」黛玉覺得自己的形容詞有些奇怪,但此時已經擋不住滿心的驚訝。顧不上措辭的不正確了。
賈敏卻完全不知道黛玉在驚訝什麼,只是解釋道︰「你大姐姐是宮里的女史,如果皇上不下旨指婚,滿二十五歲就會被送回家來自行婚配。你大姐姐在宮里做的不錯,皇上是必要為你大姐姐指婚的。只是沒想到指去了四皇子府。要知道你大舅舅和珍大哥哥一直和二皇子交情不錯的。」
黛玉頓時如打了雞血一般,有些興奮的看著賈敏︰「母親覺得皇上是不是在給咱們家暗示啊,不然,這沒頭沒腦的,為何要把大姐姐賞給四皇子呢,大姐姐是咱們府上的,皇上應該不會不知曉吧。」
賈敏模了模黛玉的頭,無奈的笑了笑,顯然並不認為黛玉說的有道理。黛玉一看賈敏這樣,頓時覺得自己必須爭取什麼才對,若是讓賈敏跟著三公主如此混下去,那等四皇子當上了皇帝,自己家豈不是也跟著倒霉了。而且她在後世的時候也听說過,賈敬之所以出家就是因為在奪嫡的路上站錯了隊,看來這事情還是有些苗頭的。
想到這里,黛玉低聲道︰「娘親,還是讓女兒答應簡詩的邀請吧,咱們一個小小的百姓,又有什麼戰隊不站隊的。娘親和三公主交好,是因為之前的交情。而女兒和簡詩來往,是因為性格相合啊。」
賈敏似乎還是有些猶豫,對賈敏道︰「讓娘親想想吧,你這幾日好生的在家里調養身體,不許再胡鬧了。」說著,又讓香琴進來,給了黛玉一顆玉雕的白菜。
黛玉詫異的看著賈敏︰「母親為何要給我這個?」
賈敏無奈的一笑︰「你的玉手不是摔了嗎?這個就先拿來擺著吧,等母親尋到更好的,再給你更換。」黛玉一愣,繼而有些尷尬的笑了。賈敏看著黛玉那副笑容,笑道︰「娘親到不知道你的脾氣還這樣大,若是娘親說。根本就不應該摔,大大方方的擺在書房里,任誰看見都不給,這樣豈不是更好。」
黛玉撲哧一笑。頓時覺得有一種溫暖的感覺。這麼長時間以來,她對賈敏還真是越來越喜歡了。
接下來半個月的日子里,黛玉都乖巧的呆在自己的醉墨軒里,每日給自己的新玩具圖畫圖紙,或者和迎春下下棋。雖然探春、惜春、寶釵等人也常來探望她,但寶玉卻一直沒見過了。看來這寶玉氣性還挺大,這可是黛玉沒想到的。曹公的書上不是說,寶玉和林姑娘吵架完沒多久就會和好嗎?
但馬上黛玉就恍然了,曹公書上的林姑娘可是和寶玉青梅竹馬,而她這個黛玉和寶玉。可沒有什麼過深的交情,倒是吵架不少。想到這里,黛玉更心安理得了,希望日子就這樣一直下去才好呢。
果然沒人打擾的時候,黛玉的靈感就是如潮水一般涌來。不過十幾日的功夫,黛玉就把第二項玩具的圖紙給畫了出來—拼插類玩具。當雪雁把圖紙給百瑞送過去之後,百瑞立刻就提出了一個嚴峻的問題,就是零件太多,要制作起來恐怕有些麻煩。
黛玉听說之後,頓時覺得自己太異想天開了,現在他們只有技術。而沒有制作工廠。讓百瑞和安福兒手工制作簡直太慢了,而那家小木匠店雖然進度很快,但畢竟不是自己人,用在新產品上還是不安全。
就在黛玉頭疼的時候,百瑞又送進來另外一個消息,說那小木匠店的店主要回家鄉。想要把木匠店和工人都轉出,這才想起來問林家有沒有接手的意思。黛玉頓時就跳了起來,覺得這天上掉的餡餅太大了,她忙上百瑞去問盤下那木匠店需要多少銀子。
百瑞的速度也很快,不過是第二天就答復了黛玉。說那木匠著急回家,連著木匠店和周圍的幾畝田地還有一個三進的小院子一起賣,只要一百二十兩銀子。
黛玉雖然覺得這事情真是趕巧的奇怪,但還是立刻撥給了百瑞兩百兩銀子,讓百瑞去處理這件事情。並要求百瑞把木匠店和宅子都聯系起來,田地也留著,以後就給木匠店的工人居住,和提供吃食所用。甚至提出來,即便木匠的直系親屬要去一起居住也是沒有問題的。
最後,黛玉還徹底將百瑞和安福兒調到了自己的身邊,讓百瑞負責生產,安福兒負責安全,勢必要將她的玩具廠打點妥當。百瑞和安福兒自然感恩戴德,異常有干勁的去投奔了自己的事業。
當然黛玉這一切的動作並沒有瞞過賈敏,只是賈敏認為既然黛玉一直把資金控制在自己所給的那兩千兩之內,自己大可以不伸手干預。而黛玉似乎也把紀子衡入股的事情也給完全忘記了,不管是任何決定都沒和紀子衡商量。
轉眼間,王夫人的五旬壽辰到了。許是賈母認為前些日子給王夫人落了臉面,此時要給王夫人這當家太太幾分顏面;又或是賈母想要讓寶玉和黛玉之間的關系有些緩和,竟然在一次早上眾人都在賈母的正廳閑話家常的時候,主動要求要給王夫人賀壽起來。
王夫人一听說,頓時驚訝萬分,但嘴里還是道︰「這些事兒哪里就勞煩老太太了,兒媳吃碗長壽面就全當慶祝了。」賈母道︰「老二媳婦這話說的可不對,難不成你壽辰那日親家竟不會來人祝賀嗎,屆時讓親家知道你這當家太太就吃一碗長壽面慶祝,豈不是讓我這老太婆沒臉。」
王夫人只得訕訕的笑道︰「哪里會有這種誤會,老太太多慮了。」
賈母卻擺了擺手,笑道︰「好了,事情就這麼說定了。讓姨太太主辦這件事情,你們是姊妹,自然知道你的喜好,到時候將親家和東府珍兒他們都叫上,咱們好生的慶賀一番。」
王夫人還能說什麼,只能應了。但心里卻很是不以為然的,雖然老太太說要給她慶賀生辰,但忙乎的都是自己的妹子,又和老太太有什麼關系。
但眾人卻萬萬想不到,在王夫人的壽宴上,賈府竟然迎來了元春被指往四皇子府的聖旨。聖旨是四皇子府的人帶來的,並不是來和賈府的人商量婚事該怎麼進行的,而只是通知賈府一聲,元春會在五月十五那日從宮里抬進四皇子府,如果賈母和王夫人等人想要見見女兒,可以在神武門外等候。
這消息一傳來,整個席面上都安靜了下來。因為那消息上,只是說元春即將被抬進四皇子府,並沒有任何側妃或者是庶妃的字樣,也就是說元春很可能就是一個普通的侍妾,甚至很可能連侍妾都算不上。
誰人不知,那四皇子可是出了名的清冷,後院雖然沒有幾個人,但基本上都是有子嗣傍身的。元春這樣進了府,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熬出頭來呢。
王夫人忍了半晌,竟然落下淚來。
她這一落淚,賈母立刻就不高興了,顧不上在眾人的面前,也顧不上是王夫人的壽辰,就直接訓斥道︰「哭什麼哭,還不趕緊把你那金豆子收起來。那四皇子府是什麼樣的人家,那可是皇上的嫡子,是如今的政親王,就是四皇子府上的灑掃丫頭都是咱們高攀不上的,你有什麼可委屈的。」
王夫人一听這話,顧不上埋怨賈母,而是激靈一下子醒了過來,忙道︰「兒媳這是高興的,元春終于有了一個好歸宿,不是委屈,不是委屈。」
賈母的臉色這才好看了些,對王夫人道︰「不管咱們元春是什麼身份去四皇子府,嫁妝都是必不可少的。你從今日開始,就著手準備嫁妝,既不可太顯赫,壞了皇家的規矩,也不可太過寒酸。明日我讓鴛鴦給你送去一萬兩銀子,姑娘們的嫁妝銀子都由我這個老太婆來出,即便是元春不從咱們家出嫁,這規矩也不能改。」
王夫人忙誠惶誠恐的道︰「哪里能讓母親出這份銀子,這因為本該由兒媳來出。」賈母有些看不上王夫人,都什麼時候了,竟然還爭執起銀子來,于是有些沒好氣的說著︰「你出是你的,我出是我的,不相干。」說完,賈母又看向賈敏︰「我知道你和五皇妃素來有些交情,去求求看,是否能咱們府上的人見四皇妃一面。」
賈敏知道這件事兒自己推月兌不得,微微點了點頭。而寶玉卻一直緊皺著眉頭,听賈母吩咐完事情之後,才大聲的說道︰「老祖宗,那四皇子已經年逾不惑了,大姐姐不過才二十來歲,怎麼能嫁給那老……」
「寶玉!」賈母不帶寶玉說完,就大聲的吼了出來。寶玉被嚇了一跳,剩下的話自然沒有說出口,不解的看著賈母︰「老祖宗,咱們把大姐姐接回來吧,住在家里有什麼不好,何必非要嫁人呢。」
迎春拽了拽坐在身邊的寶玉,低聲道︰「你快別說了,這事兒哪有你說話的地方,快別惹老祖宗生氣了。」寶玉卻猛的甩開了迎春的手,弄的迎春差點沒摔倒。
黛玉被嚇了一跳,忙伸手去扶。而寶玉也似乎沒想到是這種後果,也慌不迭的去扶迎春,和黛玉的視線對了個正著。黛玉的表情里勢必帶了些不屑的,所以寶玉的臉色瞬間的難看起來,諷刺的道︰「林妹妹定然以為大姐姐去四皇子府是去享清福了吧,有了大姐姐這份依仗,以後林家若有什麼事兒,也能有了皇親國戚的依仗?」
迎春一听這話,頓時緊張了起來,而坐在幾個人附近的探春、惜春、寶釵等人也頓時瞪大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