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鳳服 第二章 照人此夜淒涼

作者 ︰ 血色蔓延

洛染澈朦朧中睜開眼,望著空中華麗的金絲簾,似乎,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視線從上方收回,剛想起身,才發現紫珊趴在床邊靜靜睡著了。

洛染澈溫柔一笑,修長的手指輕輕將她幾縷滑落的發絲理好。緩緩起身,將紫珊抱入懷中,慢慢放在床上,小心翼翼覆好錦被。不留一點痕跡,動作一氣呵成;著一件炭黑色瓖銀邊袍子,宛如一塊無暇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臉色略帶慘白,使魅惑氣息減少幾分,多了些儒雅書生的氣質,安靜走出影軒殿。

守在殿門口的流玥和玄月看到洛染澈皆是一驚;流玥關懷問道︰「公子怎不好生休息?」

洛染澈輕嘆,「無礙。你們兩人隨朕去一趟怡紅院。」

流玥和玄月點頭應允,即刻備好了一頂華麗的轎子。洛染澈瀟灑坐進去。

怡紅院門口,老媽媽一看華麗的轎子,眼楮仿佛看到了大把大把的銀子滾進來,忙喜笑顏開地湊攏來︰「咱怡紅院來貴客了,姑娘們有福了,公子不知喜歡怎樣類型的姑娘?」

轎中一把折扇掀開簾子,還未等眾人看清臉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以扇子掩面瀟灑下轎;玄月扔了一錠金子給老媽媽,道︰「把‘雙生花’叫入惜春閣,我家染公子在那等候。「

說罷三人往惜春閣走去;留下老媽媽捧著金子傻笑和眾人們的感慨。

惜春閣依舊,水晶反射出不真實的光芒;透過層層絢麗的光芒,水仙和茉莉隱約見到里邊謫仙般的人物坐在那獨自飲酒,簾外流玥和玄月各在一邊把守。

茉莉微微緊張,牽著水仙的手默默加重了力道;水仙此時手心也沁出了汗。

待兩人來到簾外時,玄月輕聲提醒︰」公子,水仙和茉莉已到。「隨即掀開珠簾,示意二人可以入內。

水仙和茉莉緩緩進入,許久,洛染澈仍是獨自飲酒.」染公子。「水仙猶豫許久,終是喚了出來。

兩人下跪,低頭,水仙道︰」我與妹妹當真不知影女竟是夜國公主,請染公子處罰。「

這時,洛染澈才停止倒酒的動作,手指玩弄著精美的酒杯,沒有一絲感情地說道︰」那便死吧。落血淚的解藥我不會再給了。」沒等水仙和茉莉回答,洛染澈已經起身,打開折扇,消失在炫彩的反射光芒中。

惜春閣內,水仙和茉莉依然跪在地上,安靜得很。

「姐姐,你悔麼?」茉莉聲音沙啞地問;

「不悔。」水仙堅定說道。

兩人對望,發覺彼此竟都淚流滿面。

「姐姐,還是有點不甘心呢,染公子竟然如此狠心。」茉莉有氣無力地哀嘆了一聲;

「看樣子,我們熬不過七日了。」水仙如釋重負般,「終于,我的情,隨著毒藥慢慢腐蝕吧。」

茉莉伸手握住水仙的手,「來世,妹妹還願和姐姐在一起。」

兩人緩緩閉上了眼楮

紫珊抬起沉重的眼皮,驚覺自己竟睡在床上,立刻坐直了身,檢查周圍發覺洛染澈不知所蹤,慌忙了起來,顧不上整理,忙向殿外跑去;恰在門口遇到洛染澈,紫珊再也忍不住,緊緊地抱住了洛染澈。

洛染澈如墨般的深邃眼眸掠過紫珊的頭頂,望向遠方。最終什麼都沒有,一抹哀傷閃過,洛染澈伸手抱住了紫珊

晚影殿內,夜蓉身著淡白色宮裝,寬大裙幅逶迤身後。看著偌大的晚影殿如今冷清荒涼;不禁感慨。

自從落子鴛離開後,這座晚影殿內的所有下人都被墨王遣回家鄉,以豐厚的銀票為報酬。夜蓉著實懊惱︰莫非墨王知曉子鴛不會回來,為何處理得如此干淨。

夜蓉繼續在庭內散步,想到那時在影軒殿上,影女一抹血紅,與皇上兩人殺個你死我活。嘆息了一聲︰「如夢妹妹,你將姐姐瞞得好苦。不知何時才能見面?」夜蓉慢慢抬頭看向天空,感慨萬千.

低下頭時,發覺一個女子正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夜蓉很是詫異,墨王不是早就將她們安排好了麼?!

帶著疑惑,夜蓉向那女子走去︰」站住!「

那位女子抬起頭,夜蓉這才發覺竟是子鴛曾經的貼身丫鬟寧妗。

寧妗也認出了夜蓉,下跪道︰」拜見影衛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夜蓉微笑著將她扶起,道︰」不必多禮。只是心中有一疑惑,你怎現在才離開?「

寧妗撇過臉去,道︰」影女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可是,有誰見到影女每夜以淚洗臉,作為她的貼身丫鬟,卻無能為力。所以多留戀了些時日。「

夜蓉抓到重點詞語,道︰」你早知影女的身份?「

寧妗搖頭,道︰」我只知道影女是個極美的女子,並不知道她身份。我想影女必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沒有多問。影女既然在我面前將偽裝卸下,代表她信任我。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為她保守這個秘密。「

夜蓉呆呆看著寧妗,寧妗自顧自地說起︰」影女不會回來了,這是她的傷心之地。除非,她已經感情放下。「

夜蓉不再言語。」影衛大人,若無吩咐,先行告退了。「寧妗低頭;」可是,你要去向何處?回家?「夜蓉還是有點好奇,但瞬間覺得自己多管閑事了;」我會回到家中,告知眾鄉親,我是有多幸運,可以伺候影女大人。「抬頭,只見寧妗已是滿臉淚水。

說罷緩緩離去,背影是那麼失落.

夜蓉靜靜看著寧妗離去的背影,緩緩閉上了雙眼;想起那時兩人女扮男裝在怡紅院暢飲,沒想到,現在,卻已是。再見無期

忘憂林里,冰湖底下;落子鴛仍是靜靜沉睡著;透過晶瑩剔透的冰,里邊的女子依舊那麼美好。只是周圍是一片無邊無盡的黑暗和寒冷

冰湖邊,夜冷凝視著平靜的湖面,想起被黑暗包圍的女子,嘆息那該是有多寒冷。

最後,終是起身,緩緩離開.

亂山千疊橫江,憶君游倦何方。知否小窗紅燭,照人此夜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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