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鳳服 第三章 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作者 ︰ 血色蔓延

茂密的森林遮蔽了陽光的照耀,夜沼國百姓早已習慣穿梭在黑暗和寒冷中;不知從何時起,大概是將公主送入影國那刻起,夜王所遭受的屈辱,使得夜王覺得自己無能為力。

為了保護夜國的百姓,也為了可以與影國放手一搏。夜王白容決心修築一座隱秘的城牆。直到有一天,白容不小心誤入一片沼澤,才發現了沼澤地;然後召集朝中信得過的臣子,研究運用何種材料使得可以在沼澤地行動自如。此後,一座座城牆慢慢建立起來.唯有忘憂林,如世外桃源般,泥土也是黃色正常的。

沼澤地四周冒著熱氣騰騰的氣泡;在一艘巨大的黑色船上,白容放下手中的書卷,看著面無表情的國師夜冷,道︰「听侍女說,國師陪了公主一天一夜。」

夜冷沉默不語;

白容嘆了一口氣,「本王確實,心狠了點。」

「夜王自有夜王的苦衷;成大事者,必須要放下兒女私情。微臣只是覺得公主.」語氣一轉,「公主並沒有什麼錯,卻要受如此懲罰。」夜冷抬頭和白容對視。

「本王當然知道,蒼天不垂憐,如今夜國作為戰敗國,百姓是多麼的痛苦。日日受到影國的欺負。要恨,就恨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生在帝王家吧。」白容說完,緩緩將桌邊的書卷拿起。

「夜王應該知道,七年之後,當公主醒來時,就已不是以前的公主了。」夜冷提醒到。

「本王當然明白,這對子鴛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將她對影國皇帝的情感完全冰封,使她不受相思之苦。多好.」白容翻了一頁書卷,視線始終沒有離開書卷。

「微臣明白了。」夜冷低頭恭敬回答;隨即拜了拜,準身準備離去。

「多陪陪她吧,此刻她的意識狀態已經蘇醒了,那日藥丸至今日已完全可以治好她的傷了。」一聲嘆息不自覺地飄出來.

夜冷微微一怔,在有意識有感覺的情況下?!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折磨?!他不敢想象。

出了船艙,夜冷抬頭望了望頭頂被葉子遮擋的陽光,嘴角一抹苦笑

忘憂林中,偶爾有微風吹來,夜冷一襲黑袍隨風舞動;悠悠來到冰湖邊,此時桃花已經盛開,幾朵花瓣飄落在湖水中,打著圈圈流動。

已經蘇醒了麼?!夜冷自言自語。

夜冷信手將戴在頭上的圓頂尖帽摘下,望著平靜的湖水,一躍而下。

夜冷在湖里如一團黑色的墨般暈開來;可是,到了一定的深度,就會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他反彈;根本無法潛入湖底,再加上湖底非常之深,夜冷潛下去還沒到湖水的三分之一,便力不能及。

終于,一團巨大的水花濺開來。夜冷爬上了岸,一直不停地吐水。手狠狠捶著土地.一時不知如何宣泄,只能抱著頭在桃樹邊,倚靠著桃樹,沉默不語。

怡紅院內,水仙和茉莉著一藍一白拖地裙,裙擺刺著幾只蝴蝶。在台上依舊撫琴唱歌。

待表演完畢,後台里,水仙將臉上的胭脂水粉一一拭去,沒有血色的臉龐呈現出來;茉莉也同樣如此。

「姐姐。」茉莉看著水仙蒼白的臉色,道︰「我們時日不多了。何時離開此地?」

「確實呢,若咱留在此地,待你我二人死亡時,可能連棺材都沒有呢。」水仙繼續卸妝;

「可是,如何才能離開呢?」茉莉想了一下,道︰「對了,姐姐,妹妹私藏了些銀兩,足夠將我們贖出去了。」

「況且我們是將死之人,老媽媽會放過我們的。總不會讓怡紅院沾著血吧。」茉莉繼續補充道。

「我不想離開。」水仙望著妹妹,眼楮里滿是淚水。

茉莉沒有問為什麼,因為她懂;之所以放不下這個地方,是因為這個地方有位公子割舍不下吧。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縱使被無情拋棄,可是感情之事,又如何能由得了自己呢?!

茉莉走到水仙身邊,雙手輕輕撫著水仙的雙肩,將臉湊到水仙的臉邊,「姐姐,我們都不要走,若我們真的死了,他會不會心痛呢?!」

手慢慢環住了水仙的脖子,茉莉將頭埋進去,冰冷的淚水滑落在水仙的脖頸上。

水仙停止卸妝的動作,一只手輕輕握住茉莉的手臂,沉默不語

梨花園里,此時秋天已經來臨,樹枝光禿禿的,草地也有些許泛黃;洛染澈一身青丹色拖地長袍,長發隨風飄舞。雙眉間的熾熱火焰圖紋,更顯得妖孽萬分;只是一雙眸子如同一個無底的洞,漆黑一片,看不出內心的想法。青丹色長袍掃過泛黃的草地,洛染澈來到一顆梨樹下,忽見樹下有位傾城女子在舞蹈,等洛染澈想要看清楚時,面前只是空空的樹林。洛染澈自嘲地笑了笑︰「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啊。說的真是好,好極了。」片刻間,洛染澈沉默不語。望著光禿禿的枝椏,竟平添幾分傷感……

安楓墨日日飲酒,幾位朝中大臣拜見他時,所得到的回答都是︰「墨王一人獨飲,謝絕來訪。」

遠遠望去,涼亭內,一著竹青色衣襟的男子端坐在石凳上,一杯接著一杯,仿佛有化不開的憂愁般……

好冷,好冷,好安靜。落子鴛感覺到周圍是一種徹骨的冷,以及,死一般的安靜。

自己已經死了嗎?原來這就是死亡的感覺,也罷,就讓自己永遠沉睡下去吧。再無世間紛擾,再無感情牽絆。可是為什麼,听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原來自己如此害怕寂寞。

落子鴛無法動彈,只能在內心呼喚︰「染澈,快來救我,快來救我。子鴛害怕。染澈,快來救我.」

忽然一個聲音告訴自己,「落子鴛,他已經不要你了,你已經被他拋棄了,怎麼可以如此般沒有骨氣,犯賤到如此地步。」

兩種情感和聲音在落子鴛心中一遍一遍敲打著。此時,落子鴛感到如此地無助,如此地絕望

不是已經死了麼?為何還不能解月兌自己。莫非這是上天懲罰自己,可是,自己沒有做錯

冰湖湖底,流動的湖水掩埋了一位絕子的心底吶喊。

春日游。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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