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鳳服 第五章 寸寸柔腸,盈盈粉淚

作者 ︰ 血色蔓延

夜深了,慕青將披風的帽子戴起,寬大的帽檐遮住她的眼楮。慕青輕輕囑咐了身邊的丫鬟之桃。提起一盞燈籠,向影國宮殿出發。

之桃誠懇提醒︰「影仕,奴婢讓人備好轎子吧,現在夜深露重的,走過去,怕會著了涼。」

「無妨,再者,我也想好好走一走。你且先行退下吧。」慕青頭也不回地繼續向前走;

之桃欲言又止,目送著自己主人蹣跚前行,滿是擔憂。

雖是深秋,但國內仍是熱鬧非凡。家家戶戶門前掛滿了燈籠,酒樓高談暢飲,慕青訕訕一笑。

路過怡紅院時,看門口堆滿了笑容艷麗的女子,歡樂地挽著各種男子說說笑笑。慕青搖了搖頭,正欲繼續前行,卻被一種悅耳清脆的聲音打斷,興許是自己的錯覺,竟听出了一種絕望;自嘲了一下,忽見一抹薄花色身影閃過;慕青這才停住了腳步,墨王?!

帶著好奇心,慕青剛想跟隨進去,卻被門衛攔截;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身份不方便進入,眼見安楓墨背影消失在樓中轉角,慕青也只是無奈離去。

來到影城門口,侍衛攔住慕青,語氣堅決道︰「大膽刁民,這是何地,豈是你能隨意踏入!「

慕青不緊不慢將帽子放下,侍衛一見,立刻下跪︰」屬下愚鈍,不知是影仕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慕青接著把帽子一遮,道︰「無礙。你們也是職責所在。」說罷,直接繞過下跪的侍衛,朝雪影殿方向走去,來到雪影殿門口,恰逢紫珊的貼身侍女元香。

元香著實被嚇到,剛想高聲尖叫,慕青把帽子放下,道︰「別叫,是我。」

元香這才看清,細致烏黑的長發,披于雙肩之上,略顯柔美;水靈靈的眼楮,小小的紅唇與皮膚的白色,更顯分明。

之前有幸陪在娘娘身側,所以還是認識影仕大人的。

見元香恢復正常,慕青這才笑顏逐開,道︰「還勞煩妹妹通報一聲,就說是影仕求見貴妃娘娘。」

元香面露難色,道︰「影仕大人,這恐怕不行。皇上正在里頭坐著呢,奴婢就是被遣出來的。」

「看樣子,我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呢。」慕青文文靜靜回答著。

「真是對不起大人了。」元香向慕青微微屈了屈身;

慕青慢條斯理,聲音提高︰「那影仕就在此等候,何時娘娘有空,便把我召進去。」目光穿過元香的頭頂,遠遠看著雪影殿內。

元香無奈,只好客氣地回復了幾句,任由慕青立在門口等待;

過了許久,慕青昏昏欲睡時,忽听一聲悅耳古琴聲穿過耳中。接著是另一首古箏聲附和著,兩種琴聲天衣無縫地配合,使人不禁感慨此曲只應天上有。

剎那間,仿佛天地是如此和諧,萬事萬物是如此有生機,慕青听著听著,竟痴迷期中了。真是一對璧人啊!慕青感慨道;

好奇心便是慕青的弱點,雖然她也曾飽讀詩書,知「非禮勿視,非禮勿听。」但是她畢竟是小女兒家,于是,趁著守衛不注意,輕輕翻身躍入雪影殿內,隔著厚厚的垂簾,慕青輕輕一瞥,便驚呆了。

洛染澈一身紫黑拖地錦袍,上邊用杜若色絲線繡著紫荊花紋,及腰的秀發自由垂下,隨意用黑檀木雕刻制作的簪子將秀發稍微束起;雙眉間的赤紅火焰圖紋仍是那般妖嬈,深邃得看不到底的眼,薄薄的嘴唇輕抿,一張顛倒眾生的臉映入慕青眼中;旁邊的紫珊著一身深蘭色織錦的長裙,裙裾上繡著潔白的點點梅花;外披一件拖地銀白色長袍;精致的妝容也掩飾不了內心的喜悅。兩人如神仙眷侶般各撫古箏,琴音如流水般優美,慕青不忍打破這種美好的氛圍,正欲悄悄離去,此時洛染澈冷冷道︰「既已進來,何不喝口茶再走;偷偷模模,不是影仕的風範啊。」恰在這時,琴音收尾。

紫珊有些懊惱地看著慕青,道︰「剛剛影仕在門口大聲喧嘩,說吧,見本宮所謂何事?」

慕青著實尷尬萬分,道︰「微臣不是有意擾了皇上和娘娘的雅興。」

「既已擾了,就直奔主題吧。」紫珊不緊不慢說道;

此時洛染澈已經起身,正欲離開,紫珊忙拉住,道︰「現下已經很晚了,皇上這是要去哪?」

「影仕應該是想和你暢談,朕還有點事要處理。」洛染澈淡淡回答道;

紫珊有點不知所措,道︰「皇上不陪臣妾嗎?」眼中淚水盈盈;

「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慕青連忙補充道;

「朕是真的還有要事處理,愛妃早些歇下吧。」輕輕扯回衣袖,背影消失在黑暗中。

紫珊緊隨至門外,目送著洛染澈離去的身影。慕青覺得氣氛很是凝重,正想著該如何打破這種局面。

見紫珊一直立在門口,慕青終是喚了一聲︰「娘娘。要不,微臣改日來訪?」

「既已來了,難道下次還想如此喧鬧麼?」紫珊收回目光,轉身在紅木椅坐下,向身邊的侍女示意泡茶;

慕青鎮定自若地坐下,道︰「娘娘,微臣有一事,必須要講。」

夜已經深了,留春閣里,已經爛醉如泥的安楓墨趴在石桌上;水仙和茉莉皆嘴角噙著血,很好,毒藥已經侵入心肺了;水仙緩緩抓住欄桿將自己扶起,把自己的披風摘下披在安楓墨身上,隨即牽著茉莉的手,為了不使安公子蒙受冤屈,若第二日發覺身邊兩位女子死去,想必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兩人互相攙扶著,痛苦地捂住胸口,走到小橋上,終于無力,含淚倒下。

忘憂林中,冰湖湖底,此時的落子鴛內心已經相當平靜,心中所想的只是一句話︰他不會來救我了,他不會來救我了,他不會來救我了。慢慢地,這種聲音漸漸消失內心,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

候館梅殘,溪橋柳細,草薰風暖搖征轡。離愁漸遠漸無窮,迢迢不斷如春水。

寸寸柔腸,盈盈粉淚,樓高莫近危闌倚。平蕪盡處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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