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鳳服 第六章 望斷天涯路

作者 ︰ 血色蔓延

慕青講完後,已是深夜。正欲離開雪影殿,此時靜坐在凳上的紫珊黯然神傷,見慕青欲離開,道︰「現下夜已深了,本宮為影仕備下一輛馬車吧。」

慕青垂首,「多謝娘娘。」

坐在馬車中,慕青右手輕撐沉重的頭,一抹苦澀的笑肆虐開來。也罷,當說得都已說完。

紫珊安靜地坐在銅鏡前,一遍一遍梳理著披散的秀發,眉毛微蹙。慕青的話,仍在耳邊縈繞著,久久不能安心睡下。

水仙和茉莉眼楮微微張開,彼此對視,淚水滑落。茉莉望著牽著水仙的手,道︰「姐姐,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這是多好的一種福氣呢。」

水仙溫柔地看著茉莉,微微一笑。

忽地,一襲紫黑拖地錦袍呈現在兩姐妹眼底。

水仙和茉莉皆震驚,艱難抬頭,正對上一雙深不見底的墨瞳。

茉莉緩緩叫了一聲「染公子」;

隨即兩姐妹閉上了雙眼。

洛染澈依舊面無表情,將兩粒藥丸分別送入兩姐妹嘴中,然後抬腳跨過兩姐妹的身體,看著不遠處留春閣內已經醉倒的安楓墨,緩步走了過去。

雙手負在身後,洛染澈靜靜看著昏睡的安楓墨,冷冷道︰「讓你領兵攻打夜國,竟是這般為難你了。」

說罷將披在安楓墨身上的披風冷冷拿起,瀟灑扔向湖里;

似是因為沒有了披風,安楓墨冷冷地打了個寒戰,然後縮了縮身子,繼續昏睡過去。

此時的洛染澈已經消失在黑夜深處。

黑夜到底是如此美好,多少人在黑夜中坦露自己的悲傷,又有多少人趁著黑夜,卸下了華麗的面具。

梨園里,一盞潔白的燈籠將悲涼的氣氛渲染;而手提燈籠的主人便是洛染澈,此時洛染澈換了一身白衣錦袍,一手提著潔白的燈籠,一手提著裝滿冥紙的籃子,在黑夜里穿梭著。來到那日與落子鴛一起撫琴和落子鴛為他跳舞的地方;洛染澈將燈籠輕輕懸掛在梨樹的枝椏上。將手中籃子的冥紙拋向湖水中,悲哀道︰「此刻,曾經的落子鴛已死,曾經的洛染澈已死;來日再見時,朕不認識落子鴛,此刻,緣盡,情滅。朕與子鴛,不是她死,便是朕亡。朕一定要親手殺了她,親手將夜國滅亡。」潔白的冥紙漫天飛舞,洛染澈滿臉淚水,繼續將籃中的紙錢拋向空中。滿空的白色紙錢仿佛梨花般落下。洛染澈最終卸下偽裝,痛苦地抿著嘴唇,「此刻的心情,朕以後,絕不會再有了。」一抹鮮血從嘴角緩緩流下,洛染澈繼續拋撒紙錢,祭奠曾經的洛染澈,祭奠曾經的落子鴛。

滿目荒涼的梨園,一白衣男子徹夜痛哭到天明

冰湖底下,落子鴛依然閉著雙目,記憶里好像缺少了一個好重要的東西,是什麼呢?為什麼每次努力去想時,頭都會很痛,到底是什麼,讓自己給遺忘了呢?苦思冥想後仍不知道是什麼,子鴛作罷,算了,也許根本就沒什麼,是自己多想了吧

冰湖湖邊,夜冷一襲黑袍默默守護在草地上,夜間著實冷呢,夜冷拉了拉衣襟,環抱著自己睡著了

第二日,漸漸起了大霧,洛染澈此時已經流干了眼淚,不留痕跡地將嘴角血跡抹干淨,笑道︰「即刻起,洛染澈已不是以前的那個洛染澈。」眼神漸漸恢復了往常的冰冷,邁步離開梨園。不久,就有侍衛們奉旨,將梨園燒毀。熊熊的大火彌漫了整片影國天空。

洛染澈換了一身青色的拖地錦袍,袍上用銀色絲線勾勒出復雜的花紋。洛染澈站在影軒殿門口望著梨園邊的熊熊大火,波瀾不驚。那身夜間穿的銀白錦袍也一並扔入火海之中。過了片刻,便轉身一步一步踏上台階,走向高高在上的龍椅。

安楓墨此時被霧的濕冷喚醒意識,不禁打了個寒戰,迷蒙地睜開雙眼,望著四周被霧氣彌漫,看不真切。輕輕搽拭了一下眼楮,忽然意識到已到了上早朝的時刻,二話不說,快步離開。卻未發覺煙霧底下躺在橋梁上的兩位女子。

待霧氣散開,水仙緩緩睜開雙眼,驚覺自己還活著,只是體力還沒有恢復,吃力地將自己撐起;輕輕搖了搖身邊的妹妹茉莉,茉莉也緩緩地睜開了眼,一臉詫異地望著水仙,過了許久,道︰「昨夜,是不是染公子?」

水仙有點喜悅,道︰「還以為昨夜是臨死前出現的幻覺呢。」

「染公子放過我們了?」茉莉激動地握著水仙的手;

「姐姐不知道,或許,染公子另有安排吧。」水仙沉思片刻;

「我們不可以再出差錯了,姐姐。」茉莉堅定地看著姐姐;

「恩。」同樣堅定的眼神。

夜王白容來到忘憂林,看著冰湖旁瑟瑟發抖的夜冷,立刻喚身邊的下人取一件披風給他蓋上。

時間追溯到很早很早以前,那時子鴛一身粉紅色華服,在無邊無盡的草地中,盡情地旋轉,夜冷那時著一身青色衣衫,手拿佩劍,望著旋轉的落子鴛,眼里滿是溫柔。」夜冷哥哥,子鴛一人跳舞很孤獨呢,夜冷哥哥陪子鴛跳啦!「手中的鈴鐺隨著舞姿發出清脆的響聲,落子鴛清澈的瞳孔閃動著光芒;

夜冷微微一笑,「夜冷哥哥不會跳舞呢。」

落子鴛跑到夜冷面前。拉住他的手,一起在風中肆無忌憚地奔跑。

直到有一天;

「為什麼要將公主送入影國?!」近乎咆哮的聲音;夜冷被一干人拉住手臂;

白容剛想開口,落子鴛卻打斷︰「父王,女兒願意。」

夜冷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安靜地看著落子鴛,卻看不到任何變化。

直到一頂巨大的紅色轎子,落子鴛一身紅衣,緩緩步入轎中;夜冷至始至終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看著;長長的隊伍,漸漸在他眼中消失。

本以為心情不會再起伏,直到听聞夜國公主死亡,那是一種多麼地撕心裂肺,沒有人知道那晚夜冷是怎樣熬過來的,從那時起,夜冷就對法術進行研究,決心要影國舉國上下陪葬;功夫不負有心人,終于,夜冷專研出了一套法術,被提到國師位置,當落子鴛被白容交予自己時,那刻是多麼激動,原來最大的激動,莫過于無言;最大的痛苦,也莫過于無言

檻菊愁煙蘭泣露,羅幕輕寒,燕子雙飛去。明月不諳離恨苦,斜光到曉穿朱戶。

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欲寄彩箋兼尺素,山長水闊知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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