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山這項運動對于這些已經習慣了超負荷訓練的少年不過是小菜一碟,所以從山腳到半山腰他們幾乎沒費什麼勁就上來了,到了目的地甚至還能激動的蹦噠兩圈。
荒木在櫃台做入住手續,入了山就像一群野猴子的少年在荒木的一聲吼後這才安靜下來把行李搬回房間。荒木看了眼稀稀落落的人問旁邊的岡村,「紫原呢?」
「那小子老早就喊著回房間休息了。」
荒木沒有在意繼續和岡村討論著什麼。
直到大家都整理好行李她吹響哨子集合的時候她才發覺不對勁。
……好像少了一個人。
她蹙了蹙眉,漆黑如墨的眸子看著現在她面前不斷打著哈欠的紫發少年。
「月山呢?」
紫原打哈欠的動作一頓,視線在人群里掃了一圈沒有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他頓時有種不祥的預感。
經荒木這麼一提點大家這才發現少了一個人。
本來歌代就不是他們籃球部的人,他們的情緒又有些興奮竟然都沒發現她什麼時候不見的。
「紫原,她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
大家似乎都理所當然的以為歌代是和紫原在一起,剛才紫原不在荒木問的時候也以為他們兩人是在一起,可是現在看紫原的表情他根本就是不知情的樣子。
紫原沒有看到歌代也是不由一愣,直到那一句「她不是和你在一起的嗎?」他才猛然回過神,他竟然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沒有看見她的。
她的背包還在他房間,如果她到的話一定會來向他拿,既然沒有那就表示……
他再也來不及細想留下一句「我去找她」就朝山下跑去。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麼不見了大家都有些慌張,荒木安撫了下他們也著手讓人下山找人。
紫原幾乎是沖下山的,臉上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緊張還有自責。
都是他不好,如果不是他故意不理小歌的話也不會發生這事。那時候如果他肯回頭看一眼,哪怕只是確認一下她有沒有跟上來都不會發生現在這事。
「小歌——」
沒人應答,他更賣力的叫著。
不遠處傳來其他人的聲音,他沒管繼續沿著台階往下走,然後他就看到了令他差點窒息的一幕。
歌代側躺在台階轉彎的那級台階,身上沾滿了灰塵,衣服還有幾處劃破露出底下的傷口,她的臉蒼白如紙,只有額頭上的血紅的嚇人。
「小歌……」
他急忙跑了過去手足無措的想把她抱起來,但是她全身軟綿綿的讓他不知從何下手,他只能一句又一句的叫著歌代的名字,可是就像被丟入了大海的小石子沒有一點回應。
後面跟來的人發現了這邊的動靜急忙撥打了120,又有人替歌代做了應急處理這才由紫原抱著往山下走。
紫原跑的很急,也許是顛簸的太厲害歌代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看到沉著臉一言不發的紫原她抬手模了一下他的臉頰。
紫原感覺到了臉上的溫度臉色一變,頭一低就看到了臉上帶著淡淡笑容的歌代。
他的腳步一頓,「小歌……」
「紫原君……」她皺了皺眉,「表情太嚴肅了……」
說完這句話她又再一次暈了過去。
紫原愣在了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好在歌代身上的傷都是擦傷,唯一嚴重的傷口就是額頭上的傷,因為正好磕在石頭上她有些輕微的腦震蕩,只要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了。
這樣的診斷讓大家終于放下心來。
發生這樣的狀況不可能還有心情合宿所以荒木打發了眾人,愛干啥干啥去。
她留在了醫院,因為歌代是她叫來的現在出了問題她自然難逃責任。
她在病房門口停下,眉頭蹙起,她只是停了一會就走了進去,拍了拍一直守在病床邊上的紫原。
「不用擔心醫生說她很快就會醒來的。」
紫原抬眸看了她一眼繼續沉默著盯著歌代的睡覺。
當他看到歌代倒地不起的時候那一瞬間仿佛被人揪住心髒的感覺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他抱著歌代,歌代溫熱的血流到他身上大腦隨即被恐懼所包圍。
——不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那時候我有看好小歌的話。」
為什麼他那時候就沒有回過頭確定一下她是否有跟上呢?
一直知道小歌是個很粗心的人,平時走在平地里都會摔跤。愛偷懶,體力又不好,像爬山這樣的運動她也許根本就沒有參加過吧。這些他應該早就該想到的,不然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知道紫原把歌代出意外的事都攬在了自己身上,荒木無聲地嘆了口氣。
紫原對歌代的關心她是看在眼里的。
「這不是你的錯……」
真要說的話也是她這個領隊的過錯。
紫原還是一動不動的荒木還想說兩句病房的門就在這時被人從外面用力的打開了,門撞在牆壁上發出的聲音嚇了里面兩人一跳。
那人看到他們蹙了蹙眉然後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歌代,臉色一下子變得非常不好看。
「歌代!」
她細細地將她檢查了一遍發現確實如醫生所說都是擦傷這才放下心來。
荒木和紫原看著這個突然闖進來的成熟美女有些沒反應過來。
「請問你是……」
那人似乎這才想起他們的存在,她站起身,「失禮了,我是歌代的臨時監護人栗園奈奈子。」
正在工作期間的栗園突然接到醫院的電話嚇得立馬放下手頭所有的工作從東京一路飆車到秋田。她動作輕柔的替歌代將的頭發別到耳後,眼中有著疑惑,「怎麼好好的跑到那深山老林里,還從坡道上摔下來。」
這話她是看著荒木和紫原說的,病房里就只有他們她相信他們會給她一個滿意的回答。
紫原盯著她看了好半晌才想起眼前這個人就是歌代以前經常跟她提起的「奈奈姐」,說因為工作上的事沒有少麻煩她。至于為什麼他第一次見面就認得她,那是因為她時不時就會和歌代打兩個電話,歌代的電話有來電圖片所以他剛剛見到她覺得有些熟悉,又听她自我介紹這才想起來。
面對栗園已經接近質問的問話荒木心頭一緊,眼前這人一看就是相當有魄力的人,听她的語氣如果她得不到滿意的答復她有可能會走法律途徑解決這個問題。
她蹙了蹙眉,事情似乎開始往不好的地方發展了。
「奈奈姐……」
一聲虛弱的聲音讓在場的三人精神為之一震。
離病床最近的栗園立馬回過頭,聲音算不上溫柔但認識她的人都知道這已經是她最溫柔的聲音了。
「歌代你醒了。」
她點了點頭又沖栗園身後的荒木和紫原笑了笑,她的臉色蒼白這樣的笑容看得讓人心疼。
「奈奈姐怎麼會在這里。」
她的聲音有些嘶啞栗園給她倒了杯水,听了她的話栗園挑了挑眉,「我為什麼會在這里?難道說你比較希望站在這里的是智明嗎?」
歌代臉上的表情一僵,「……奈奈姐你來真是太好了。」
栗園冷哼了一聲。
「怎麼樣身上還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嗎?」
歌代感覺了一下,「除了身體有些疼頭有點暈外其他都還好。」
栗園很想和往常一樣罵她兩句但是一對上她那雙干淨的眼楮頓時就說不出來了,她嘆了口氣,「真不知道該說你倒霉還是該說你運氣好,智明正好趕一場會議在今天早上去了紐約不然現在有你好受的。」
歌代可以想象的出那副場景很嚴肅的點了點頭,所以她才說奈奈姐在這真是太好了。
視線一轉她看到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兩人。
「荒木老師、紫原君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荒木覺得很過意不去,明明就是因為她的過失而躺在這里而她卻反過來安慰她,這個女孩子真是太過溫柔了。
「月山……」
「小歌!」
紫原的聲音壓過了荒木,在這安靜地病房里格外清晰,所以一下子其他人的目光全都在他身上。
紫原對他們的目光熟視無睹徑直走到歌代面前,寬大的手掌覆在她頭頂小心的揉了揉,「不會再有下次了……」
「哈?」紫原君在說什麼……
「……絕對不會再讓小歌受傷了。」
歌代還是有些理解不能。
——總覺得紫原君有什麼地方不一樣。
那一刻紫原的眸子里溢滿了認真,歌代看著這樣的紫原一時間失去了語言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