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先覺臉上一癢,緩緩睜開眼楮,卻看見一張放大數倍的臉。
「你干什麼。」也許是剛醒的緣故,唯安的聲音有些軟糯,又有著些許嬌嗔。
「把你吵醒了?」念陌儒雅一笑,「那你便再睡一會。」
「你壓著我,叫我怎麼睡。你快起開啦,我要梳妝。」
念陌不躲開,反而貼得更近了。
「那你告訴我,還氣不氣了。」
唯安听著念陌的問話,想起昨夜本來是鬧著情緒的,可是怎的鬧著鬧著就鬧到床上去了。不禁一片緋紅直染到脖子。
唯安嗔怪著,「若是…若是還有下次,便不會這樣好哄了。」
念陌吻著唯安削蔥般的縴縴玉手,「這樣的誤會,我斷不會讓它有第二次。我只願你在我身邊,便是如畫江山,亦是不夠分量的。」
唯安忽然想起昨夜自己因為賭氣搭乘了陌生男子的轎輦。
「昨日的雲幻公子……」
「我信你。」
「陌,你斷斷不可動用勢力壓迫。若不是他,不知道多少人會瞧見這出笑話,若是口耳相傳到了皇阿瑪那,只怕與你也是不利的。」
「恩,我知道。」
「那…………還有,那時我與念執。」
「我是信你的。那本該是我該做的,卻叫他做了。」念陌眼中閃爍著愧疚,「下一次,我定會在你身旁,予你胸膛。」
唯安看著眼前的男子,只覺得自己何其有幸,與他共此生。
而念執而在自己的府中練習書法,卻無論如何也無法靜氣凝神,腦海中總是浮現出昨夜的一個情景。
當時天色昏暗,唯安、念陌等人已經離開,視線有些恍惚,只听得湖畔某處傳來一聲女子的呼救。念執尋聲走去,發現是幾個略顯醉態的公子哥戲弄著誰家的千金。
「住手!」念執一聲令喝。作為皇子,皇城腳下,竟會有人這般明目張膽,念執直覺剜心惱怒。可幾個公子哥卻似乎並不識得眼前的‘程咬金’。
「你哪兒冒出來的。別礙著我們哥幾個樂呵。」為首的是個穿著紫色對襟窄袖長衫的公子哥,一臉不屑一顧。
「其實,你的家世並非聲名顯赫吧。
「你誰啊!」紫衫牛氣的眉毛都快要挑到額頭,「告訴你,我爹可是城東晟衣閣的大掌櫃,皇族的衣服,那可都是我家的!」連身後的幾個公子哥也瞬間傲氣了起來。
「哦?宮里是有內務府的,」念執冷臉扯著嘴角笑了笑,「而且我身上這件,就不是。」
紫衫神情一震,「你……」
「你若識相,便快些走,否則我便稟了皇阿瑪,你家便不只是損失商客這麼簡單了。」
幾個公子哥直覺虎軀一震,連忙狼狽溜走。
「姑娘沒事吧?」念執這才走到姑娘身邊,打量著眼前的女子。眉目清甜可愛,淺紫繡梅襦裙因拉扯而微微皺起,白綢起花立領中衣也在拉扯間微敞,露出內里淡青色裹衣的一角,青絲散亂的披泄在香肩,微咬著粉女敕嘴唇,眼里噙著淚,好不委屈。
如此落魄美人兒,怕是連女人都要禁不住憐惜。念執解下披風蓋子女子身上。
女子抬起頭,用噙著淚的大眼楮看向念執,眨巴眨巴。
「你是………三皇子?」
「你認得我?」念執不驚訝,卻也不在自己預料。
「你既是皇子,太子爺已嫁娶,身旁應當有太子妃的,再說剛才瞥了兩眼,和你長得不一樣。鳳城你這般大的皇子,怕也就是三皇子了。」
念執听著解釋,臉上依然沒有太多表情,卻並非冷顏。「你這倒是聰明。」
念執接著又開口「只你一人出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府上。」
「城中顧府。」
「顧府?」這回念執倒是驚訝了。「雇員外只有一女,你便是雇員外的幼女顧永黎?」
「你才是幼女呢。我都十七了!」顧永黎恢復了活力,露出了少女動若月兌兔的常態。
「我去吃過你的滿月宴,自然印象里總覺著是個孩童。」
顧永黎神色驚訝,微張著小口,「冒昧問一下……三皇子您這是,芳齡幾何啊。」
念執被顧永黎奇奇怪怪的修辭逗笑,故作正經,「二十又八。」
「叔!」顧永黎月兌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