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永黎呆呆地看著姍姍而來的念執,望著他金橙色的皇子長袍,一陣神游,連父親站在自己身後也未曾發覺。
顧員外站在永黎身後,順著用力的眼神望去,只見三皇子念執正落座席間,整理著自己的袞服。
「三皇子確是不錯。」
突如其來的男聲嚇了永黎一跳,永黎轉過頭,見識自己的阿瑪,嗔道,「阿瑪!你嚇到我了!」
「我還在想是哪位王爺讓我的小女兒動了凡心了,還正為你擔心呢。這回不用了,原是三皇子,確實不錯啊,不錯。」
「什麼呀!阿瑪!你再亂說,我就不要理你了!」
「哎呀,你還惱了。不說了,阿瑪不說了。為父就是下來看看你,緊張吧。」
「嗯,緊張。」顧永黎癟了癟嘴,「女兒這手心沁的全是汗呢。」
「哈哈,不要緊,你只管照平常發揮便可。無妨的。」
顧永黎低下頭,似乎是自言自語道,「那怎麼行!叔畢竟教了我那麼久。若是太差勁,如何也是拂了他的面子。」
顧父听的不真切,但轉念間想起了最近苑中傳言道三皇子日日在御勇堂教永黎射御之術,時常傳出嬉笑聲,便問了一句,「最近可是三皇子一直教你射箭?」
顧永黎點了點頭,臉上帶著閨之羞澀。
顧父大笑,「我這好女兒可是動了心了,有他教你,怕是你學的比四書還要認真罷!這樣為父便寬心了,想來如何也是會成績不錯的。」
顧父走後,顧永黎羞怯著,柔波望向觀席的念執,便見他正瞧向自己這邊,略羞怯的笑了笑。
念執將兩手平放于胸前,手心向下,並慢慢將手壓向小月復,吸氣呼氣,示意顧永黎將心態放穩。這是訓練師念執常常做的動作,顧永黎當即會意,向念執重重點了點頭。
巳時將至,王宮大臣盡數落座,安公公在賽台上宣讀著比賽規則。
比賽分為三局,首局為所有參賽的十六人進八,次局為八人進三,末局為三人決賽。每局每人五箭,需在三株香的規定時間中射完,以與靶心距離為衡量標準計算每局分數。
隨著安公公一聲‘呈弓’,幾個小太監手持紅木矮幾,將弓各自呈上。
隨著點燃觀席正前鼎內的香柱以及沉悶的鼓響,比賽開始。皇帝與契胡可汗在觀席看得饒有興致。這是他們攀談關系順便顯示自己的大好時機。赫迪王子則坐在可汗身旁,低著頭似乎在想著什麼,偶爾抬起頭看一眼比賽形式,又低下頭用手指描摹著桌案上燙金的紋路打發時間。
唯安,付雨蝶伯仲之間,在第一與第二之間較量,幾次互換位次。而顧永黎也不負眾望,擠進了八強,暫列第五。
隨著又一聲鼓響,首局較量拉下帷幕。休息一炷香。
唯安將弓放回台幾上,待小太監端走,甩了甩手。
「姐姐的箭術當真讓雨蝶望塵莫及啊。」
「盡說笑,我可忘了是誰在我上面做了好幾次第一啊。」
付雨蝶從懷中扯出手帕掩口笑了笑,「還不是讓姐姐一腳揣了下來。」
一旁的顧永黎也笑了,「兩位姐姐別謙讓了,你們都厲害的了不得。我都羨慕死了,你們還謙虛上了。」
觀席上的可汗一臉驚異。
「想不到啊!大興國的女子也這樣了不起!」
皇帝得意,豪邁一笑,「可汗承讓了!契胡是馬背上的民族,想來這樣的箭術,契胡是尋常見的吧。」
「皇帝說笑了。那第一與第二,確是叫我開了眼。兩位女子都那樣干淨利落的出箭,又穩又準,在我契胡也必然是各種龍馬,不可多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