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祿 第十三章 回憶

作者 ︰ 紅顏笑

當藍銘的身影突然出現在梯頂的時候,在場的人都驚呆了,有些還因為一時間的發愣被那湍急的冥流沖了下去。藍韻她們也是吃驚的丟了一會神。不過很快便是反應過來,加速運轉冥力,一道流光也是沖上了梯頂,來到藍銘身邊。婦人目光奇異的看了藍銘一眼,點了點頭「小伙子,不簡單呀」藍銘微笑著回應了她,卻並沒有說話。此刻他驚訝的發現,剛剛借用婦人的冥力催動自己印陣的空間屬性時,那些殘余的冥力正在被自己設的封印陣吸收,但他卻並不知道它有如此的功能。藍皇與藍後看到了率先登頂的五人,輕笑幾聲,之後便起身離開了考核場地。

此刻,冥梯上,人們驚訝過後便開始全力登梯,為那一份名額拼死的努力著。忽然又是一道流光,瞬間趕起所有人,立馬沖上了梯頂。當光芒消失後,六名俊俏的青年一一閃現,為首那人,面容頗為妖異,尤其為那雙紫瞳,人們看了瞬間仿佛將要迷失在其間。藍銘也是驚訝的看著這六人,他們每人都擁有尊冥位的實力,特別是那個站在中間的男子,他周身所散發的氣息已經是尊冥位中位之境十分的接近後位,實力比藍韻和穆紅盈更強。他應該也很快就有資格步入聖冥位,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罷了。紫瞳男子上了梯頂後,馬上一臉親熱的朝藍銘他們湊過來,藍銘神色一變,不過很快就變回原樣。「原來是自作多情了」他的目標只有藍韻一人,其它自然便全都被他忽略了。「銘兒哥哥,那人是當朝右丞相的長子銀楓,他喜歡韻兒姐姐,老是死皮賴臉的纏著她,只不過韻兒姐姐一直都不怎麼理睬他。」玲瓏來到藍銘跟前,向他低聲的解釋,眼中還透露著厭煩之感。藍銘覺得有些詫異,這家伙有那麼讓人討厭嗎?于是他抬頭,望向藍韻那里,果然看見了藍韻那張冰寒的臉上盡透不冷不熱的神色,其中夾雜了好多厭煩。只不過那名為銀楓的男子,似乎不是特別在意,依舊自顧自的向藍韻套近乎。藍銘輕聲地嘆了口氣,頭轉向來,伸手扭了扭玲瓏的臉蛋「傻丫頭」「嘻嘻」玲瓏開心的笑了一下,接著便安安靜靜地站在他旁邊,手牽著他,時不時傻笑,可愛的模樣,讓看了覺得特別的舒適。

很快的,水晶梯頂上站滿了一個又一個的人,當七百人湊足之後,塵衣導師揮了揮手,接著冥梯上冥流以一種洶涌的姿態,將那些依舊試圖登頂的人沖刷下去。這便意味著他們今年考核失敗,站在梯頂上之人頓時生出一種慶幸與自豪之感。冥梯慢慢的消散,那名為塵衣的婦人,以及她身後站在水晶大門的人們,緩慢的升上空中。凌空站立,溫和的聲音傳播開來「恭喜諸位成功通過帝武院招生考核,我們國家還真是藏龍臥虎,這次倒是出了好些驚喜。」話完她特意地看了紫荊與藍銘一眼「接下來你們有三天的休整時間,三天後通向帝武院的大門便是開啟。讓我們到時候再見吧。」話完她與那些一同出現的人們一起憑空消失在水晶大門的中央。銀芒一閃,那碩大的宮城便是不見,藍銘等七百人回到了地面上。接著便三三兩兩的開始離去,藍韻向藍銘和穆紅盈招招手「銘兒,走吧,回去了。」「銘兒」紫瞳青年頓時一愣,這是他第一次听藍韻這麼親切的稱呼一個人。他把目光順著她喊叫的方向看去,心頭立馬為之一緊。映入他眼瞼的是一位英俊到極致的少年,他的臉不比他妖異,但卻十分溫和,陽光的笑靨,臉頰上不深不淺的酒窩。這是他第一次看見連他也要為之妒忌的容顏。望著他們五人離去的背影,銀楓拳頭不由地握緊,「臭小子,你最好別把主意打到韻兒身上,否則我不介意讓你長點記性。」

夜,降臨得很安寧,縱使是帝都這樣的大城市,夜色到後,許多地方也是分外的幽靜,大多人都悠閑在家,享受著與家人相聚的歡樂。帝元府,皇宮。這是一個寬闊又明亮的房間,燭火微茫點綴著每寸地方。一位身加金袍,頭戴鳳冠的婦人與一位少年獨處在這里。少年雙腳放盆,細致的為自己清洗著。婦人手提線頭,一針一針縫織著手中的一件將要完成的白衣。「銘兒,好了,快來試試。這可是嬸親自給你做的衣服,看看合不合身。」少年起身,擦完腳後接過那件華麗的白衣「謝謝皇嬸」「傻孩子,謝什麼,你可是我的親佷子。」藍後輕柔的為少年整理衣著的邊角,面色很祥和,也很仔細。「對了皇嬸,怎麼我回來沒見到皇叔陛下。」藍後听後,手中的動作頓了頓,嘆了口氣,「明天就是你四姑的忌日了,每年這個時候,皇上都會一個人悶在御德殿喝酒。第二天憔悴帶著玲瓏他們去看你四姑。哎,叫人看了都心疼。」「姑姑皇嬸,你是說我姑姑,我姑姑她」藍銘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他不敢想象,也無法想象。心頭仿佛被什麼東西擊中,劇痛一瞬間從心髒蔓延全身。回憶也開始不自覺的倒轉。

這是一間通透的閨間,陽光透過窗戶折射著份份祥和。微風卷著花味的芬芳,帶來美妙清新。房外的花園,樹兒枝哈著腰,葉兒點點飄蕩,黃鶯輕唱樹梢,怎麼不動人多嬌。房間里一位年輕的婦人輕坐床頭,挺大的肚子,五指輕輕的撫模,俊俏的臉上帶著緋紅,滿是幸福的味道。忽然房間的門露開,一名英俊的男孩,閃現出虎里虎氣的腦袋。「小姑,我能進來嗎?」婦人看見小男孩,臉上頓時笑開了花,輕輕地對他招招手「傻銘兒,來小姑這要敲什麼門啊。快過來。」「唉。」男孩渾身透著稚氣,二、三歲的模樣卻十分英俊。肥嘟嘟的女敕手一只提著一只精美的籠子,一只端著個果盤,果盤里面放著一串紫玉大葡萄還有好一些青果。他走路還不是很健步,輕搖輕擺的向婦人走去,看上去十分的可愛。「銘兒,翊兒和凌兒呢?那兩小子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看姑姑。」婦人把他抱上床旁,伸手把他摟住,還模著他漆黑的短翠發,一臉疼愛的樣子。「大哥他,他被太師傅喊去了;二哥,在,在被父親罰跪祠堂呢。」男孩說話還不像成年那樣利索,但話語盡是天真。「凌兒被罰跪祠堂,那野小子又惹什麼禍了?」婦人嬌笑,並捏了捏男孩的臉蛋,溫和的向他問道。男孩不好意思地低了低頭。

「不是哥哥,是銘兒。我昨天求哥哥帶我去摘果子,哥哥便去了。他為了幫銘兒抓一只小兔子,誤了回來的時間。被爹爹發現了,于是便罰他跪祠堂了。」男孩似是不好意思,臉蛋憋的通紅,不過他頓了下又接著說道「我本來想陪哥哥跪的,可是他不讓。銘兒只好听哥哥的,沒跪。小姑,銘兒不是壞孩子,不是故意要害哥哥罰跪的。」婦人听後笑了,眼眸溫柔得出水,她把男孩摟在肩上,讓他靠著。「小姑知道,小姑的銘兒怎麼會是壞孩子。你哥呢,只是心疼你,才沒讓你陪他的,不是生氣。哥哥也真是的,凌兒都這麼大了,還這麼嚴厲,我下次一定好好說他。」

忽然少年從婦人的肩上跳了下床,似是想到什麼什麼事,興奮的蹦著,還招著自己的雙手。「小姑,你看這個。」婦人順著她說的望去「這就是你和凌兒抓的小兔子,好可愛呀。」少年開心地點點頭,他把手中的兔子遞給婦人,婦人拿在手中,細致的看著。接著,男孩又把右手端著的果盤遞給了婦人,婦人把籠子放下,也是接了下來。「兔子是二哥抓的,這個小籠子呢,是昨天晚上大哥陪銘兒做了好久好久才做成的呢!我怕小姑無聊,所以就把它帶來,讓,讓它來陪小姑,和小姑肚子里的弟,弟弟。還有這個果子,除了這個黑珠子不是銘兒摘的,其它都是銘兒昨天爬後山摘的。銘兒本來想,想自己留點,可我怕小姑餓,也怕弟弟餓,所以銘兒不舍得吃,把它,把它留給弟弟。這黑珠子,是我早上悄悄地在五哥那里的樹架下撿到的。五哥一直都不喜歡銘兒,所以我就偷偷的跑過去他那。銘兒,把它洗干淨後,爛爛的自己吃了,很甜哦!這些不爛的,銘兒也想把它留給姑姑和弟弟。」婦人听完男孩女乃聲女乃氣的講完這些,眼楮有些紅了,豆大的淚珠慢慢地開始滑下來,她把男孩摟進懷里,輕靠著他的頭,小聲的抽泣。她懷里的男孩輕微的有些掙扎,他把身子傾出,帶著些哭腔,「小姑,你怎麼哭了,銘兒哪里惹你不高興了嗎?」他伸出小手,輕輕地為她拭去眼淚,他真的很疼她。「沒有,小姑是高興,小姑高興,我們銘兒真的很懂事,很疼姑姑哦。」婦人柔柔撫著他的頭發,揉了揉雙眼,對他笑道「不過哦,銘兒,小姑的肚子里啊,不是銘兒的弟弟,是妹妹。」「妹妹?小姑怎麼知道。」男孩重新坐回床旁,把頭靠在年輕婦人的肩上。婦人輕輕地模著他的頭,笑著給他解釋。「如果是男孩呢,小姑的肚子應該是圓通通的,小姑也會變得胖胖的。小姑沒有,所以呀,我肚子里是銘兒的妹妹。」「妹妹」男孩的鼻頭,輕緩的流淌著鼻涕泡,樂呵呵地笑著,「那我可以抱抱妹妹嗎?」少年抬頭,雙眼合成一條線,開心的問道。「當然可以呀。」少年又從婦人懷中蹦下來,得到婦人的允許後,他慢慢地靠近她,然後輕輕地摟著她的小月復,男孩的手不夠長只能環到婦人的腰,他輕輕地把頭貼上去,悠悠地說道︰「妹妹,我是哥哥,你要乖乖的哦,快快長大,以後哥哥陪你去玩,去摘果子,去看小兔。哥哥會保護你,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少婦滿臉慈祥的看著眼前這一幕,她的心里此刻充滿了欣慰和感動,她輕輕地模著少年的頭,感受著她最寵愛的親佷子,最天真的對白。

少年忽然抬起頭,雙眼閃閃地望著婦人「小姑,妹妹有名字嗎?」婦人輕輕地點點頭,「有啊,小姑早就想好了,就叫玲瓏。」「玲瓏,玲瓏,好好听哦」少年又是開心地笑著,他笑起來特別好看,淡淡的酒窩,雙咪的眼線,人看了,從來都沒有厭煩的感覺。

「小姑,你以後不要回帝元府了,就,就留在藍王府吧。銘兒不舍得你走。」

「嗯,小姑不走,小姑會在這里看著我的銘兒慢慢長大。以後給銘兒挑媳婦呢」

「嘻嘻,太好了,我以後會好好凝為,一定會好好努力,將來就可以保護小姑和妹妹了。」

「我相信銘兒,以後一定會很厲害,一定會保護好我和妹妹的。」婦人把少年抱得很緊,就在自己的懷里,她真的愛他,想看著他,守著他無憂無慮的長大

心像針扎一般的痛著,臉旁仿佛有東西劃過,下雨了嗎?房間外響起嘩嘩的聲音。

「銘兒,銘兒,傻孩子,怎麼啦,怎麼哭了。」藍後的輕叫將藍銘從記憶中喚回,她心疼的為他將眼淚擦去。「嬸」「怎麼了?」「能給我準備一身黑衣嗎?明天,我也想去看姑姑。」「知道了!嬸馬上叫人準備。」

「姑姑,銘兒來看你了。」

夜里,天空開始落下淚珠,嘩啦啦,刺痛了好多人的心。

藍王府,藍影城。高大的男子,一如既往地站在城牆上。他雙目有些紅腫,傾下的大雨,將他淋得透濕,他的臉頰布滿水珠,讓人無法辨認是淚水還是污水。沒有人打擾,他就這麼一直站著,站著,發著呆。

「妹妹,你在天上過得好嗎?哥哥,想你了。對不起,是哥沒有保護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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