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絲的小雨前赴後繼的傾落大地,密集的如同一片針林從天而至,這場不大卻細密的小雨似乎是上天在刻意烘托此刻的氣氛。
「學姐,我送你!」蕭清新撐著傘用小跑的姿勢氣喘吁吁的來到上官佩佩身旁,伴隨著的自然還有那鞋踩踏水面而濺起的水花聲,在此刻安靜的街道上就算是雨低落地面的「簌簌」聲也盡收耳底。
蕭清新緊跟著上官佩佩的腳步,裝作一點事也沒有和喘著未順過的氣,手中傘以早早的為上官佩佩擋去了冰涼的雨水。
蕭清新並不是一個喜歡助人為樂的雷鋒,她也從不願意去攤什麼渾水,這是一個活在自己世界的人的生活準則,但是她有一個說不清是缺點還是優點和特點,她向來是一個看不得別人受委屈人,但是這是特指情感方面,也許這也是抱著另一個幸災樂禍的心態,見不得別人好,但是卻會因為別人一點的狼狽而感到前所未有的快感,並且還會以一個好心人的姿態去憐憫。
蕭清新也是一個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普通人,這點小心思她自然也有。
可是當她轉頭看向一直沒有動靜的上官佩佩的時候,心髒猛的一條,一種叫做罪惡感的藤蔓在她的心底萌芽滋生,而心髒的外面像是被一根鞭子抽打著,她開始為自己那個見不得人的小心思感到前所未有的恥辱,自己怎麼那麼壞呢?
「學姐……」蕭清新輕聲呢喃。
上官佩佩沒有回復腳步也沒有絲毫的放慢,頷首將面對著地板,玉藕般的手臂抬起,手背將她那雙凍人的雙眼遮擋,輕咬著下嘴唇,她似乎是在隱忍著什麼,雙肩無節奏的顫抖著,偶爾穿出一兩聲輕微的哽咽聲,眼尖的蕭清新看見了從手背上滴落的淚滴,夾雜著雨水,哭了嗎?
此刻的上官佩佩沒有了之前強勢、冰冷、遙遠,此時的她很像極了一個受委屈的小女孩,楚楚可憐、柔柔弱弱的模樣,如同一尊逐漸融化的冰山,真正的詮釋了女人是水做的這一句話,而那三分林黛玉的影子很容易讓人產生強烈的保護欲。
「學姐不哭!」站起來擼?蕭清新差點兒月兌口而出,不是蕭清新口不擇言,實在是上官佩佩這待雨梨花的模樣實在讓人心疼上火,那個他怎麼會忍心讓她哭呢?
「……」上官佩佩停下腳步含淚看向了蕭清新,泛紅的眼楮讓她看起來像一只紅眼的兔子,那眼角含淚的模樣讓心軟的蕭清新忍不住伸手去擦拭。
「學姐如果真的要哭的話就……」蕭清新見眼淚越擦越多,便開始了極不擅長的安慰:「就在這哭吧,雖然比不過……他寬,但是還是挺結實,而且這布料挺吸水的,暫時用用還是可以的!」說著,為了證明還特意往自己的肩膀上拍了拍,以此來證明自己說的是實話。
蕭清新這句台詞雖然已經被很多狗血劇情用過數以百萬記,已經落到了俗不可耐的地步了。但是當上官佩佩親耳听到有人對自己說出這句話,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雖說有些遺憾這句話不是出自自己最愛人的嘴里,但是卻也忍不住一陣感動。
上官佩佩沒有搭話,只是出神的望著被自己看的有些膽戰心驚的蕭清新,蕭清新以為自己說錯話正打算圓話的時候,上官佩佩竟然欺身上前環抱住了她的腰,頭還真的埋了蕭清新的肩膀上低泣著。
始料未及的蕭清新有些出神的望著懷中那原本該是高不可攀的女神,一邊手撐著為她遮風避雨的傘,另一只手竟不知該放置何處,虛晃在半空中,猶豫下還是將手撫上了她的後背。
「謝謝!」原本緊貼的身體慢慢將自己推開,又恢復了原本的那一份冰冷,蕭清新沒來由的生出幾分失落,原本的親近一下子又變得遙遠。
上官佩佩也覺得剛才似乎有些太過沖動,甚至失了儀態,停頓了一會兒,將自己的狀態調到最佳,便生硬的笑道:「我一個人回去就好了,你……」
又是逐客令?這是卸磨殺驢,兔走狗烹的節奏嗎?
「我送學姐回家!」蕭清新也不松口,先一步開口,她這次是真心誠意,不帶有一絲絲的不軌之心,也許是為了讓自己那罪惡的藤蔓堙滅,得一個心安理得罷了。
「我不喜歡兩個人一起走……」
「習慣了就好。」
……
「習慣不了怎麼辦?」
「忍著啊!」
……
「我不喜歡遮傘……」
「我陪學姐一起散步淋雨回去!」
……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 呢?」
「你這學姐怎麼這麼倔呢?」
……
上官佩佩徹底放棄了抵抗,但是看著身旁淋雨還淋的不亦樂乎的小屁孩,在加上剛才毫無顧慮的大哭了一場,可以說是心情舒暢抑郁頓時說是一掃而空。
每個人都有平常狀態下的另一面,只是還沒有人發現,今天上官佩佩和蕭清新都互相的看到了對方的另一個方面,雙方對對方都有了新的認識,彼此間的關系也便在原有的距離基礎上拉近了幾分。
上官佩佩給人的第一眼便是強勢,第二眼是距離感,第三眼便是差距,今天的上官佩佩卻是那麼的軟弱,嬴弱的就像是一個弱勢群體。
在蕭清新看來,上官佩佩就是一渾身長滿了尖刺的刺蝟,對所有人都會豎起自己的武器,讓那些試圖傷害她的人放棄,熟知也讓那些想要真心靠近她的人敬而遠之,但是百密一疏,就算將自己保護的多麼防範,多會有那麼一刻的疏漏,讓一直惡狼住進自己的心中,最後受了傷的她只能在夜晚肚子舌忝舐傷口,默默流淚。
而蕭清新,上官佩佩一開始便認定了蕭清新悶騷、內斂、萌的定義,其實最為在意的就是她帶走文藝氣息的名字,可是這幾次的相處下來,蕭清新的貼心、口拙、反應慢、真誠上官佩佩也是看在眼里,但是最看不過去的就是蕭清新的 脾氣,決定的事怎麼也改變不了,就好像現在蕭清新要送她回家,試問這是不是應該經過當事人的同意?蕭清新堅決的履行了「我給你發言權,但是我絕不苟同」的做法,這本該叫做霸道的詞匯配上呆萌的蕭清新只能改為 了。
兩人在干瞪眼的情況下,不知過了多久才到達了上官佩佩的宿舍樓下,而雨也合時宜停了。
「送到了,那學姐我先走了!」
將人送到,罪惡感瞬間消失,蕭清新的聲調也輕盈了許多,無事一身輕就是說這個吧?想著就打算往回走,這不是雨停了嗎?剛好趁這短時間趕回去,只是卻被上官佩佩的攔住了。
「既然來了就上樓吹吹吧!」上官佩佩看著蕭清新全身上下*的,多少還是有些不忍心,反正也過不了多長時間不是?
上官佩佩的邀請倒是讓蕭清新開始猶豫了,不管怎麼說剛才上官佩佩還恨不得把自己攆走,現在轉頭就讓她進她宿舍,這樣的反差還真是讓人有些不好接受啊!難道有陰謀?
「怎麼?剛才囂張氣焰哪兒去了?快!跟上來。」說完上官佩佩也沒有去搭理蕭清新,轉身便往樓道走,蕭清新躊躇了片刻也跟上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