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好久,可是江一梵還不知道目的地是哪,于是問道,「你打算去哪吃晚飯?」
姚栗將車子一個左拐,不答反問,「听凱天說,他給你介紹了烹飪班和廚師,你有去學嗎?」
「有啊。」江一梵點頭,心里卻不知為何莫名地心虛了一下。
「學多久了?」
江一梵默默地算了一下,「呃,快一個月了吧。」
姚栗繼續問道,「學的怎麼樣?」
想想季修宇最近對他表現的評價,江一梵帶著些些自信道,「還不錯吧。」
姚栗下決定道,「那好,今天晚上你負責做飯,我負責吃。」
江一梵,「……」希望不會被姚栗這張挑嘴毒死。
「你家有菜嗎?」姚栗想著要不要去買菜,如果要的話,就讓江一梵自己去。
江一梵想了想,「還有一些,應該夠兩個人吃。」
「那就去買些鹵料和啤酒,然後再去買碟。」
「買碟?」江一梵好奇地問道,「最近有什麼新上映的電影嗎?為什麼不去電影院看?」
姚栗笑得很開心,「呵呵,你覺得我是去買什麼電影?」
江一梵驚恐,「你……恐怖片?!為什麼?!」不是才剛見面嗎?他怎麼就招惹她了!
「您貴人真是多忘事啊!」姚栗給出提示,「還記得一月前的事嗎?」
「一個月前?」
江一梵皺眉努力回想,一個月之前自己做什麼了。
「那就想一下為什麼你換了個烹飪班吧。」姚栗繼續給提示。
這麼一提示,江一梵馬上就秒懂了。他無語了,這位姐姐你要不要小心眼成這樣,一個月前的仇也這麼計較?明明他才是最無辜的那個好不好?
透過後視鏡,看見江一梵的表情,姚栗好心解釋道,「你說當初要不是你立場不堅定,讓那個混蛋找到時機和我單獨相處,那個賭局我就贏了。」
江一梵無語凝噎,覺得自己冤死了。
「大姐你講點道理,你們的那個什麼賭局我一點都不知道,和我沒有半毛錢關系啊,我為什麼要為此負責?」
姚栗不理他,繼續說道,「如果賭局不是我輸了,我就不會答應那個混蛋陪他出差。」出個毛差啊,分明是接著這個機會拉著她兩人約會。約會的過程就不說了,約會的結果讓他生氣,那個混蛋,就讓他和工作結婚去吧!
不過這些姚栗是不會和江一梵說的,她繼續她的歪理,「如果我沒有和他去出差,我就不會曬得這麼黑!」
江一梵嘴角抽了一下,「臥槽!這都要怪到我頭上?」
姚栗哼哼,不言而喻。
江一梵深深覺得,自己上輩子一定是對他們小兩口進行了「慘無人道」的棒打鴛鴦,所以這輩子他們才這麼「無理、蠻橫又強.權」地折磨壓迫他!
姚栗將車子停在他們經常光顧的鹵料店,「你下去買,還是老樣子,我去前面那家店買碟。」
這麼多年了,江一梵早就學會求饒是件白費力氣的事,姚栗心情不好,順著她才是生存之道。
江一梵下車進店,服務員熱情地詢問道,「歡迎光臨,請問要些什麼?」
「雞爪、鴨脖子、鴨肩骨、毛豆、蓮藕、豆干,每樣各稱一些就行。」
「好的,您稍等。」
買好鹵料,江一梵回到車子旁,姚栗還沒回來。想了想,他決定進店里去找姚栗,同時心里打小算盤。
既然要陪姚栗看恐怖片,那麼最近這幾天自己肯定沒辦法一個人呆,林澤昭的工作動不動就要加班,他不想麻煩他,所以他決定今晚把姚栗灌醉,至于後面幾天到時候再說。
等兩人回到江一梵的公寓後,江一梵才明白為什麼姚栗在車里都不肯把太陽鏡摘掉,應該是戴著太陽鏡被太陽曬,于是臉上就留下了眼鏡的痕跡。
不想被姚栗暴揍,于是江一梵只好忍笑。
姚栗似乎也看開了,坐在沙發上吹著空調哼哼,「你想笑就笑吧……」實在是那邊太陽太毒辣,防曬霜都不管用。
姚栗把鹵料拿出來墊肚子,指揮江一梵去做飯。
江一梵覺得自己再對著姚栗的臉,一定會笑得肚子痛,原諒他一生放蕩不羈笑點低╮(▔▽▔」)╭
「記得把啤酒放到冰箱里冰鎮。」姚栗對廚房里的江一梵喊道。
「知道了。」
打開冰箱,看了看里面的菜,最後江一梵決定做手撕包菜,荷蘭豆炒肉片,西紅柿炒蛋,至于湯就做榨菜肉絲湯吧。
把菜拿出來,江一梵把剛才買的兩打灌裝啤酒放進冰箱。
由于姚栗是典型的不愛做飯,而且料理能力極差的那種,所以江一梵也就不指望她能幫他做些什麼,只要不來搗亂就好。
姚栗在客廳看著無聊的電視,鹵料已經被她吃掉了三分之一,百無聊賴的她決定去廚房溜達溜達。
她進去的時候,江一梵已經做好了西紅柿炒蛋和榨菜肉絲湯,此時他正在洗已經撕好的包菜。
將包菜放在菜籃里濾水,江一梵對姚栗說道,「你可以在外面等沒關系。」
「太無聊,想看看你學得怎麼樣。」姚栗嘗了口西紅柿炒蛋和湯,「比我想象中好。」
江一梵開火將鍋燒熱,準備開始炒荷蘭豆,听姚栗這麼說,黑線了一下。
「謝謝你的贊美。」江一梵心里郁悶了一下,你想象中我的技術是有多差?不過想想,他剛學那會,不是淡了就是咸了,而且第一盤菜,季修宇吃完給出的評價了居然是「熟了」兩個字,著實讓他郁悶了好一陣子。
鍋熱了之後,江一梵將切好的肥肉放進鍋里煸炒出油,「 里啪啦」的聲響把姚栗嚇了一跳。
見江一梵有模有樣地站在炒鍋前,姚栗這才覺得這時候的他和平常不大一樣。她在心里不禁感慨——能有一個人這麼認真用心地為自己學做菜,林澤昭還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肥肉里的油炸得差不多了之後,江一梵把變硬的肉渣撈出放到一個碗里,然後在上面撒了點鹽。接著,他把切好的肉片倒進油鍋里翻炒,然後倒入處理好的荷蘭繼續翻炒。
煸炒到差不多熟了之後,江一梵把蒜片放進鍋里,加鹽、雞精,還加了一點白醋。
姚栗看到後,很是不解。
「為什麼要放醋?」不會變酸嗎?
江一梵手上的動作不停,給她解釋道,「加一點醋可以使荷蘭豆更脆。」
待荷蘭豆完全炒熟入味後,江一梵關火起鍋,把菜裝盤。
「你把菜端出去吧,我在炒一個才就可以吃了。」
「哦,好。」姚栗一邊應著,一邊偷偷吃了一片荷蘭豆,口感確實脆脆的,不過好像對她來說有點咸。
江一梵往鍋里到了些油,燒熱後,放入掰開的干辣椒、切好的姜絲蔥段以及蒜片,炒香後加入五花肉片翻炒。肉片炒香出油後,倒入控干水分的包菜,大火快炒,避免生出湯水。
起鍋前,沿著鍋邊加入食醋,烹香後加入鹽糖生抽等調味料,翻炒均勻入味後就可以出鍋了。
看著桌上的三菜一湯,江一梵還蠻有成就感的,雖然味道可能會有偏差,但至少菜的品相看上去不差。
姚栗也忍不住嘖嘖贊道,「看來有學到幾把刷子啊!」
「那是必須的。」
因為是私人授課,所以收費比烹飪班一節課要貴蠻多,但是江一梵覺得花的很值。
夾了一筷子手撕包菜,姚栗邊問道,「有做給林澤昭吃嗎?」
江一梵點頭。「做過三四次。」
第一次他做的那桌,後來林澤昭沒熱就吃掉了,為此還鬧了肚子,這樣後來知道的江一梵是又感動又自責。
後來幾次都是林澤昭主動拉著江一梵給他做的,不知道對方是不是真捧場,每次吃的時候都說好吃。每當這個時候,江一梵心里覺得很開心,很幸福。
于是事後都會給季修宇打電話報告戰果,把好心情分享給他。而季修宇也總是耐心地听,雖然會調侃他,但他的體貼和溫柔也讓江一梵銘記在心。
吃晚飯,洗完碗筷後,所謂的重頭戲才真正地開始了。
沙發前的茶幾上擺著鹵味和啤酒,還有江一梵庫存的一些零食。
姚栗把碟片放進機器里,關掉房間里所有的燈,打開投影儀。
電影銀幕投到客廳正前方的牆壁上,黑暗的房間里被微弱的光線照亮,伴隨著光線,高跟鞋踩在走廊上清脆震心的聲音也跟著響起來。
江一梵蹲在沙發上,閉著眼楮捂著耳朵,開始了漫長的「酷刑」……
當最後一部電影的最後一個鏡頭定格了幾秒,屏幕黑掉,白色的字幕伴隨著悲傷的片尾曲從下往上滾動。
江一梵深深地舒了口氣,尼瑪終于看完了,此時他的腦袋已經被剛才電影里的各種恐怖的人物造型佔滿了。就算不閉上眼楮,他也能想象出那個畫面,真是令他毛骨悚然!
為了平復恐懼,最後江一梵喝得酒比姚栗還多,于是他的算盤打空了。再加上估計恐懼戰神了酒精,此時的江一梵根本一點醉意都沒有。
江一梵憂傷了——這要讓他怎麼睡覺啊!
江一梵抓住姚栗的手臂,睜著大眼楮哀求,「姐姐你今晚就留在這里吧,好不好?明天給你做菠蘿咕嚕肉!」
「嗯?」一听到最愛的水果的名字,姚栗就雙眼放亮。
就在江一梵以為有戲的時候,姚栗一臉憂傷地看著他,「雖然我很想,但是此時有個人比你更需要我。」
江一梵眨眨眼,「誰?」
姚栗淡定地回道,「某個混蛋。」此時姚栗口中的混蛋因為未婚妻擅自回國,而他為了能早點回國,只好拼命將工作超額完成,以至于勞累過度住了院,被醫生勒令休息靜養。
這些都是姜凱天的秘書發短信告訴她的,所以姚栗最後不得不離開。
江一梵把家里的燈全部都打開,窗戶都關上,窗簾都拉好。
雖然家里還有一缸魚作為生物陪著他,但是,他們都不是人,一點安全感都沒有!
江一梵盯著自家那幾條悠閑自得的魚兒欲哭無淚,心里無聲地吶喊著——酷愛來個人拯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