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時悅上午從學堂回來,看見三娘正涼曬蒸籠布,胖大腰身,有點吃力,趕緊過去接過來,搭到繩子上。「俺乖,別把你累著,快去洗手吃飯哩。」說著理理孩頭發。
「回來抽空,把你幾個頭,都得剪一剪了。日子真快,看你唇邊,也有絨絨胡子了。」
「俺臉黑,三娘是夸俺哩,還是損俺哩!」
「俺孩咋會黑哩!莊稼人,是莊稼人本色。你看你二哥劉時武,人家咋著都是白生生,曬不黑哩。」
「俺二哥那是投錯胎,送子娘娘走錯門了,才和俺都做親兄弟哩。文文縐縐,那是……」正拉呱起勁,看見爹進門,轉身迎過去接肩上鋤頭、鐵杴。
新新婆子端過來早備好的洗臉水,劉學林洗刷了,一家子各找自己地方吃飯。
劉時悅回頭進屋,見婆子身穿粉紅色的繡花羅衫,下著珍珠白湖縐裙,那瓜子型的白女敕如玉的臉蛋上,頰間微微泛起一對梨渦,淡抹胭脂,使兩腮潤色得象剛開放的一朵瓊花,白中透紅。淡黑彎長的眉毛,非畫似畫,一雙流盼生光的眼楮,那誘人的眸子,黑白分明,蕩漾著令人迷醉的風情神韻。珍珠白色的寬絲帶綰起,本來就烏黑飄逸的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長發及垂腰,額前耳鬢用一片白色和粉色相間的嵌花垂珠發鏈,偶爾有那麼一兩顆不听話的珠子垂了下來,竟然更添了一份亦真亦幻的美,手腕處帶著一個乳白色的玉鐲子,溫潤的羊脂白玉散發出一種不言的光輝,與一身淺素的裝扮相得益彰。
回頭看翠兒沒有跟進來,急忙上去朝臉上最紅處啄了一口,里邊伸出個攔劫犯,兜頭纏住,想走也走不月兌,進來搶劫的土匪,被粘住腳了似的,「嘰嘰咕咕」倆人斗著玩兒。
魏翠翠舌頭捉住漢子的土匪,左捉右逮,滑不溜丟,恁狡猾哩。一觸就跑,一粘就藏,舌頭玩兒,左進右出,上壓下頂,漸漸不知道誰退後去,仰八叉魏翠青倒在床沿上,要不是手還握著漢子棍子,頭就要撞牆上哩。
魏翠青腦子熱得糊里糊涂,身上熱得急躁難耐,手拉腳蹬,幾下自己的月兌干淨了,漢子褲子也蹬掉了,手里的熱棍子也沒了,**左右搖擺,余出的兩片肉掐著漢子棍兒,「 嘰 嘰」嘟囔,似乎埋怨漢子放著好東西,淨浪費哩。
倆白白女敕女敕、尖尖鼓鼓的女乃兒,朝天椒一樣矗著晃著。
「俺說你倆有事躲著俺,黑夜睡覺光蹬俺,俺就覺得你倆背著俺用啥見不得人勾搭哩,可叫俺逮住了!」
「哎呀,真叫昏頭了,咋忘了這跟屁蟲哩!」
姐姐魏翠青叫苦不迭,「噗」抽出來,掉**鑽被堆里,臉紅一陣,白一陣。
劉時悅只好彎著腰,「乖,翠兒,來這兒吧唧一下……」
伸過臉,翠兒最喜歡這一招了。
「哼,還想蒙俺。姐夫你藏著好東西,不叫俺用,不叫俺玩,光叫姐姐用,偏心!」
「沒啥呀?姐夫兜里,哪天你不掏個十遍百十遍哩!」
「這!」伸手捉住,「哎呀,恁熱,恁黏糊!」小手摔了摔。
劉時悅無奈了,這兒也讓看見了,還有啥可藏哩!
翠兒湊近看看,嗚嗚哭了,「姐夫尿尿沒了……尿尿沒了……」
「啥?」魏翠青吃驚爬過來,剛才用得好好的,咋會突然沒了哩?眼瞥去,紅頭脹腦的直直的東西,不還半空懸著,咋會沒了?
「翠兒,告訴姐姐,你哭啥哩?」
「姐夫尿尿沒了,尿不成了,嗚嗚……」
哦,翠兒見過別人的尿尿?姐姐頭大了,「你咋知道哩?」
「毛毛尿尿白白的,這麼長,能尿尿。姐夫沒有了,嗚嗚……」姐姐看著翠兒伸出的小指頭,嘴上哭笑不得。
這妮子,不知道你姐夫的大了,長了,粗壯了,亂哭鬧哩!
「那你姐夫沒有了尿尿咋辦哩?」
「叫尿憋死哩!咱娘說過哩。嗚嗚,姐夫——」回頭撲過去,姐夫趕緊起來要接,誰知起來猛了,翠兒淚眼猛撲,「嗚……噗……」棍兒沖嘴里去了,滿嘴又腥氣又騷氣又驚嚇,噎得翠兒直翻白眼。
好不容易把翠兒哄睡了,小手還揪著姐夫脖子,姐姐翻眼漢子,「看你,都怨你!」
劉時悅瞧著她紅洞洞,「嘿嘿」地指指,魏翠青這才發現,自己還光著全身哩。趕緊回身往被子里鑽,卻被後邊棍兒牽住了,里邊滿滿地塞著,身兒不由蕩秋千般地搖晃。
姐姐「咦咦唔唔」學妹妹說話。
倆人卻不知,翠兒眼角眯縫著,嘴角微撇,看她姐姐腿窩「咕咕唧唧」水珠四濺捉紅棍子進出玩……
分了甲,甲長幾次吆喝甲里開會,高低湊不齊。甲長只好挨家喊話,也沒有人听:不就是要糧嗎?啥,還要丁?十家男孩抽四個?
街上行人見面,偶爾議兩句,多少年沒听說過朝代了,咋有了朝代時興,就比以前更狠哩!
多數人,還是采取,不管它。以前不是後來都五月的菜花,自己黃了嘛。現在才四月,早著哩!
街上商鋪也忙亂了,分類成立行會、商會,告示白紙黑字,斗大地寫著呢?
這是干啥哩?變著法子收錢哩!
姑且看著,看人家咋辦?咱這一點貨物,還不夠幾次會費、捐費就折騰光了哩!
劉學林帶著劉時君,魏琪琪、魏瀟英,女扮男裝也上車,拉了一車,有四千來片膏藥,上面摞著籮筐,去開封試試,看能不能賣出去。
一路無事,進了宋城城門,看著熙熙攘攘人流,魏琪琪瞪大眼珠,總也看不夠。自家就算人多了,跟人家這街上比,還差遠哩。
又是商鋪,又是喧鬧電影哩戲哩洋人哈哈笑哩,眼看不過來,耳朵也嫌少了幾雙,听不過開,心慌的,把自己累得不輕。
到了府城大街,租了旅店,先把妯娌倆安置好,叫劉時君去告知哥哥劉時遠請假,來和婆子會面,他自己上街,拿著樣品,去熟悉藥鋪打探。
且說劉時君到了開封府中學堂,按照上一次爹的辦法,請出了四哥。兄弟見面,先是吃驚,後是驚喜,接著跟著到了旅館,更是驚喜。先讓兄弟去找爹,自己和倆婆子見面。
不錯眼看魏琪琪,粉面上一點朱唇,神色間欲語還羞。嬌美處若粉色桃瓣,舉止形有幽蘭之姿。光陰荏苒,倆月不見,她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非他往日隨意可調笑的小女孩。見魏瀟英站著,也有些豐滿,不似以前單薄,急忙上去摟住一個,幾天沒吃飯一樣,張嘴咂舌,四只手,忙碌解衣服,你解俺的,俺月兌你的,不時倆手交纏一塊,你手踫著俺,俺手戳了你一下,衣服沒掉完,褲子先褪,干渴冒煙的管子,已經找著洇水地方鑽進解渴去了。
魏琪琪倆腿絞著漢子腰桿,**簸箕一般上下顛聳,頭向後仰,身子被漢子頂得四月梧桐葉一樣,忽閃忽閃,頭發飛揚。
魏瀟英等魏琪琪,舒舒服服地冒著熱氣,周圍跟個昨兒個二哥做的送行飯擺著的豬蹄子,哪個小孩啃完豬蹄子似的,滿胯油膩,不禁羨慕,恨不得和它掉個個兒。
魏瀟英自己坐好,一下一下,慢慢磨蹭著,享受那根棍兒,緣木求魚似的,恨不得這一下,能螞蟻爬到天明……
到天黑,劉學林回來了,劉時君手里只剩下三包膏藥。
劉時君見四哥哥房間一片漆黑,就要敲門喊人吃飯。劉學林叫住,先回到房間洗洗,然後不管劉時遠,領著劉時君去大堂吃飯。劉時君心里納悶,爹啥時候生疏四哥哩……
大堂里,五顏六色人等,販夫走卒居多。劉學林不管不顧,自己坐下,伙計上了兩大海碗燴面,又額外要了二斤熟羊肉,呼嚕呼嚕吃了,肉也進肚,堪堪吃飽。
又要了二斤熟羊肉,用紙包好,想了想,掏出十文,讓孩去買五個燒餅。
直到劉時君去睡,四哥也沒露面,劉時君感到奇怪,倆嫂咋也不見哩?
劉時君不知道,他四哥正是在扮演孫悟空取經哩。
仨人,累了,就睡會,醒了就要歡會一會。魏琪琪和魏瀟英還好些,能倒替輪流安穩歇息會,而棍兒卻只有一根,誰叫你躲那麼遠呢?唯一能辦到,也十分願意辦的,只能挑起金箍棒的神威,拿出太上老君煉丹爐內煉就一身銅皮鐵骨,雖不能變成「碗來粗細」,說粗就粗說長就長,卻也能硬起來「剛剛」的;到軟的時候,也得千呼萬喚,雖不是變成「繡花針」,卻也倆柔柔的手扶不起來。
所以這一夜,不能和孫悟空與六耳獼猴大戰相比,也要常山趙子龍浴血長阪坡來個六進六出。直到棍兒回復安定大江大河淺深的一個定子實在硬不起來,魏瀟英祭出壓箱手腕,也喚不醒寶寶蔫頭搭腦仨人才罷休。
第二天劉時君喚醒嫂子吃飯,倆人黑臉黑眼,長呵短欠,歪腰扭胯,懶挪散動。
劉時君奇怪,咋見著四哥,就這模樣!
給了四孩幾張紙幣,叫他分給劉時知、劉樂樂,劉學林就和劉時君去藥鋪送貨。心算下來,這制劑,比賣地黃,遠遠劃算,算得上,一個頂仨。
送貨時候,按約定,貨鋪先付給三成藥價,余下,等賣完再結算。暫定按季送貨。
籮筐好辦,順路到老店送去,結完余款,客氣幾句,劉學林轉回旅館,拿回鋪蓋啥的,捎上倆妯娌,四口人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