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有吃的飯鋪、百貨,家家都有顧客堵門,少數幾家眼快的,趕緊摘下招牌闔門閉戶。M可煙燻火燎痕跡抹不掉,仍叫大兵們幾下砸開,先端著槍托打人後翻查熟肉奪了就吃。瞥眼見躲著的掌櫃閨女圓胖白暄,幾個過去按著撕扯衣服,掌櫃不願做他們丈人上前攔阻,一刺刀挑去,鮮血花兒一樣綻放從半空到遍地,身子斜線拋出去,「撲通」自己抽搐著,把花都涂抹糟蹋了!
婆子嚇傻了,啞著嗓子「呵……呵」听不清。也沒有人去听,他們都在掌櫃閨女身上忙活哩。
婆子「呵……呵……」一會,拿起砍肉刀,沖上去,狠刺,狠狠地刺,卻刺偏了,被迎面來的刺刀,刺中了——胖乎乎的肉兒,噴出血柱,染紅了幾個痛快的兵們……
開張的門鋪,這次迎來了大免費,到廚房里撿好的拿,挑好的吃,完了,看櫃台里有幾個散錢,隨意地裝到自己腰里,「啪」槍桿子甩到了掌櫃一張油臉上,洋洋走了!
賭館、煙館生意也很敗隆︰原來是只進少出或不出,現在是只出不進,全賠本吆喝︰人家吆喝,自己苦樂和!
連妓院、暗娼也改了章程,只進不出——兵們胯里東西進,銀錢不拿出。
老老少少姑娘們,還得裝出笑臉,裝出熱鬧︰這些丘八,下面的東西好惹,手里的鐵桿槍,那可不是三五下套弄鬧著玩哩!
只當是烏**兒出回洞罷了。
連長記掂著排長說的好娘們。酒館里灌了幾碗催命湯,攜了一排、二排排長,兩個衛兵,口吹小曲,「喵嗚喵嗚」大街上搖擺過去,幾排雁子,不識好歹地放出幾個響屁,不偏不倚,響屁帶出的東西,剛剛掉到連長嘴里、臉上︰臉上「啪嗒」砸出幾片麻坑,好似胎帶的;進到嘴里的,遇到兩排牙的堅硬抵抗,好似連長在嚼動鐵核桃下酒哩,「呼啦吭碭」地,幾個下手「啪啪」鼓掌叫「唱得好,動徹雲天!」
連長卻「噗——」噴出血牙來,「哇——哇——」跺腳,後面低頭走路的手下,接著贊嘆「連長這嗓子可比《坐北樓》宋江殺婆惜氣勢足啊——」話音未落,卻被連長氣得踹了一腳,「咕咚——」倒地。
沒辦法,只好就近找了行醫,免費治療。
當時藥效爽快,吃了就不疼,下邊卻起興,硬撅撅的驢貨,讓幾個常見的手下,也頗為驚訝︰連長,就是連長,這治個牙病,也把一貫的蠶豆大**也治好了,真中!這行醫也真有一手!
連長不顧嘴里疼了,「快,快給俺找女的——」
幾個腳不挨地,分別東西去找東西,急切里不敢去家戶找,看見幾個女的倚門而立,不由分說,扯著就來。
進門先替連長月兌了,過把眼癮, 到想看處,黑糊糊一大片,好似養了多年的胡須——這人都奇怪,爺爺、爹爹都有,還用去找女人?且看連長用這胡子干啥?
連長見了,三顆大蠶豆,連連翕動,拽過長逼的腰,就往里搗,「噗」不費絲毫力氣,一下沒了影蹤,連連送進,卻無邊無沿,好似巴掌大水坑里的船兒,駕馭在瀚海上,上下左右都蹭不著皮兒,高低去不了火氣。急得牙癢癢又不敢咬,急得**拉風箱似的來回「 當」,急得一股一股冒水,兩袋煙時光,泄了五六次。
這才有功夫抬眼看前頭的女的,兜頭看見——黑縐縐的眉毛,疙縐縐的眼紋,瘩縐縐的面皮,蛋花縐縐的臉,整一個黑疙瘩蛋——女乃女乃輩!氣得一口氣沒上來,兩眼一睜,一閉,過去了!
「啊——」旁邊伺候的兵卒,看得眼花繚亂,還以為連長累了,急忙攙扶,咋著也扶不住,先軟後硬,死沉死沉。
還是常伺候的兵清楚連長些,「趕緊抬床上睡會!」
連長這事上看似鬧得歡,實際平常前後就歡實燒碗水點功夫,就挺尸了。
趁此機會,幾個兵把搶來的女的,胡亂用起來,屋里一時腥哄哄啪啪啪嘲謔不絕。
村里大街上,活似夜里燒鍋水開了,四下亂躁。
小戶人家,只好忍受糟踐,搶東西沒有,搶人倒是有一兩個女的,大的老皮邋遢頭發掛著蟣子斑斑點點臭味燻天,只有小的,還有點人影樣面色饑黃衣衫寸縷。
不管男的哀求,不顧胯下啼哭,挎著槍,**就在癲狂。
槍響嘩啦幾聲,幾家大戶,已經被兵攻破。
院里立馬狼藉,地上傷人死人沒有人管顧,屋里、地下藏著的人、東西,被搜出來站著、堆著撕扯著,轟叫聲遠遠地傳出去,听見的人,一時嚇得哆哆嗦嗦,只恨土地神太摳唆,想鑽進去、藏起來,也不稱心如願。
馬子玉家,被圍住了半晌,門口躺著幾個兵,還有兩個叫喚聲低下去了。院牆被鑽得好多個小洞,害了麻子病了。
二三十個兵,隔一會,打兩槍︰這家肯定有好貨!活著的兵,摩拳擦掌,要不是里邊飛出來的子彈不吃人的話,早……
身後忽然過來兩梭子熟悉的東西,摩拳擦掌、急切渴望的幾個身子接過來,騰地倒地,流血不止,居多數死不瞑目︰院子攻打進去,要發哩……
身上有窟窿的,爹呀娘哩喊著,其余迷糊了——誰開的槍?難道是兄弟們眼紅?
舉槍欲打,卻是不見目標……
又一梭子飄來,四五個剛才還抖擻放槍的,反被這梭子給放倒了。
其余的,懵了!不見對方,只見自己人,這,這……
爬在地上、躲在牆角的,恨爹娘不給自己多安幾只眼,腦殼殼來回擺動,搜尋送子彈過來的人兒,拿著短槍干脆利落子彈聲,肯定官職比自己高,自己這伙里,只有連長有這,莫不是連長相中了……
當下,領頭的一聲呼哨,旁邊的人頓作鳥獸散,一窩蜂跑了。
劉時武和劉時朋兩個松了口氣。
家里從大哥院里殺起,前後沒放一槍,殺了三撥兵,十一個。
爹想著街里到處大亂,哭喊連天,估計亂勢不小,光自己家里就來了這麼多,親家院落比自己大,顯眼,可能去的兵,更多。
就叫二孩劉時武帶著弟弟,蒙上面孔,帶著家伙,包括四個手榴彈,去幫丈人。這不,正好趕上。見街對面圍著的兵們跑了,正要動身,胳膊叫人抓著了,「你是劉時武,快救俺!」
劉時武嚇了一身汗,爹就怕別人知道,兄弟倆蓋了臉,還被人直接認出來,就想滅口,听是女聲,扭頭看,「剛才你救了俺,俺就認出你。你常來你丈人家,俺自是認得你走路樣子哩!」
劉時武本想摔出去擰脖子的手,收回來了。翻進這院子,地上倆死人,正巧遇到仨兵撕剝這女孩衣服,和弟弟上去殺了。這會女孩光胸脯貼著自己,劉時朋走到牆根翻身過去,只好幫女孩藏了仨兵尸體,將她爹娘搬到屋里床上放著,「俺還得去別家救人看看哩。你自己看著辦吧!」
女孩牢牢地貼著,「家里就剩下俺一個,俺能辦?救人救到底哩,好哥哥——」頭扭、腰扭、胸脯只管磨蹭。
,幫人還叫給纏住了。
「那樣吧,等俺去別人家看過,回來再辦你家事情。現在外面亂糟糟,也不好出殯不是?」
「可俺一個人伴著……」女孩扭頭看藏著死人地方,身子止不住發抖。
「那你只好先將就一晚上。看看自己叔伯兄弟姐妹能不能……」
「好哥哥你淨說外人話哩!這光景都只顧自己,誰還管別人閑事?俺不依賴好哥哥去依賴誰!你不能把俺推給別人哩——」硬硬的女乃兒頂著,高低是不松手。
「這……」劉時武沒有遇到過這事,還真不知道咋辦好哩!撓著頭,急著要走。
「俺還沒有婆家,俺就只能依賴好哥哥哩!再說,俺一切好哥哥都看走哩……」女孩摟著好哥哥胳膊,仰臉抽泣。
「那你叫俺想一想。你先去陪著你爹娘。俺這邊事完了,再說,中不?」
「那俺等著好哥哥哩!」女孩戀戀不舍,**再鼓鼓,讓好哥哥看清楚些。
「中。」劉時武拔腳就走。
「俺叫馬蕊珠——」女孩叮嚀聲,心里說道,呆子,不知你咋跟馬花花逗趣哩!
見了劉時朋弟弟,丈人正等著哩。翁婿說了幾句,家里傷了幾個,忙忙亂亂,院里也需要趕緊收拾,一家子淒惶。就和丈人、丈母娘說聲保重,就告辭。
劉時朋也不問哥哥遇到的事,倆人順原路翻牆過家回去,村里雜亂聲小了些。到家給爹說了丈人家事,爹見孩沒啥,就吩咐去歇息,多警醒些。
安排幾個孩,輪換著注意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