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一度的乞巧節到了,往常普通的街道上,如今也變得熱鬧非凡,大多都是平常不出門的大家閨秀們在這一天上街了,說是大家閨秀,那是因為古代不似現代的教育方式和影響力,沒有那麼多女漢子,所以可以斷言十個有九個半是大家閨秀類型的。
不過即使是這樣,安然也沒有什麼心思去欣賞,她只是左手提著一袋桂花糕,右手提著一袋紅豆糕,一臉不爽的往回走,「死老頭,一大把年紀了還吃這種甜的要死的桂花糕,小心得脂肪肝翹辮子啊!」
想起下山前白銘用那一副奸商敲詐的嘴臉說道︰「啊…為師突然好想吃桂花糕呢。」
還「呢」!「呢」你妹啊!死老頭你到底以為你自己幾歲啊,不要以為用這種惡心的賣萌方式我就會就範啊!
「想吃自己去買啊。」安然一臉沒睡醒的回道,事實上她也確實沒睡醒。
「啊….突然想起,輕功步法還有一招轉守為攻的招式呢,放在哪里了呢,好像想不起來了啊,好像吃點桂花糕就能想起來了吧。」
「為什麼要這麼牽強的和武功扯上關系啊!話說你的腦子是靠桂花糕運行的嗎!」
「我老人家只是想吃個桂花糕而已嘛,連這點要求都不滿足,對老人惡語相向可是會遭天譴的喲。」
你抽哪門子瘋啊!「呢」是什麼?「喲」又是什麼啊?一晚上變殺馬特嗎!
安然此刻已經無力吐槽了,準備回屋睡覺,不去管他。自從答應學習輕功以後整個人就處于這種被半脅迫的狀態,每天天還沒亮就被扯起來,想來一定是那個老頭子對她的報復,使得倆人的地位完全轉換了。
「哎呀,突然手滑了一下,誒,你怎麼那麼有干勁啊,早去早回喲~」
沒有人回答,因為安然已經滾下山了。
這也是安然此時滿臉不爽的原因,「不給我發工資就算了,買菜,買零食,這所有的錢都是我賺外快得來的啊!」
和白銘住了這麼久,也學習了一些醫術,再加上她原本就是醫科大學畢業的,所以自然也是進步神速,不多久,一些小病小痛什麼的也已經可以單獨出馬了。
「看來,今天又要多記上一筆賬了啊。」安然說的是一個專門用來記載白銘欠款的賬本,上面已經密密麻麻記載了好多條欠款了,不過一想到那個老頭最近愈發無恥的行徑,就覺得這筆賬收回來的可能性實在渺茫,想到這里,安然的一顆玻璃心就止不住的下沉。
就這樣一邊想著回去該怎麼讓老頭子還錢,一邊走在陽城小道上,想來住在這里也有幾年了,從最初的不適應,到現在心里竟然會有一種歸屬感。看著街上淳樸的百姓人來人往,看著那些綠色純天然的無公害食品,看著那麼多男人都圍在一起仰望藍天…
等等,為什麼會有那麼多人聚在那里?雖然此刻站的很遠,但是一眼看去就能看清楚情況,因為焦點就在他們仰望的藍天所在。
他們仰望的是一個閣樓,確切的說是閣樓上的女子,那位女子此時正以輕紗遮面,粗看大概17、8歲的樣子。雖看不到全貌,但卻可以看到其婀娜的身姿以及及腰的烏黑長發,定楮看去,留在外面那雙靈動的眼楮里卻沒有一絲神采,好似她身旁發生的事情都與她無關一樣,所謂「哀莫大于死心」恐怕說的就是她現在的狀況吧。
在這名女子左邊還站著一位丫鬟,右邊則站了一位看起來大約30歲的女子,行為舉止都透著一股子熟練的媚態。
相比那位淡定姐,這個小丫鬟的感情就比較外露了,眼楮里盛滿了淚水,不時望望自家小姐,不時又望望下面圍觀的群眾,露出一副忿忿的表情來。在安然眼里,那位丫鬟簡直就是在用動作告訴她發生了什麼事。
不過不多時,那位媽媽桑一樣的女子也道出了事情的原委。原來那位女子就是陽城最大的青樓「花蝴蝶」的花魁——扶柳,今天這麼大張旗鼓的搞出這麼大動靜,就是要在今晚請扶柳選出第一位入幕之賓,說白了就是被要求接客了,至于為什明明是一位賣藝不賣身的花魁卻落得接客的地步,安然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消息一出,群眾中爆發出一種類似中國足球隊終于走進世界杯,並且還進球了的獸吼聲,歡呼聲之大,令得那位扶柳姑娘都是忍不住眉頭一皺。這下連安然都開始同情她了,看著那位花魁,想來她今晚的日子不會太好過。
正看著下方的扶柳,也早已注意到了安然的存在,之所以會注意到她,其實也不是什麼王八之氣,主角光環之類的,主要是由于此時的她左右兩手都提著不明零食,並且正眯著眼楮掃視著周圍歡呼的人群,一臉嫌棄的尋找著抽身而退的道路。這麼顯眼的形象,令站在高處的扶柳想注意不到都難。
于是兩人的目光就這麼相遇了,安然先是一驚,隨後一想,大概只是掃視到這里來了,一會就會移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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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還在看我啊!那一臉審視的表情是要鬧哪樣啊,為什麼我有一種好像頭天晚上作業沒有做完第二天卻被老師的發現的緊張感啊!
雖然內心已經翻江倒海,但是臉上依舊是波瀾不驚,正在安然快速思考對策的時候,審視的目光終于移開了,趁這個機會安然也轉身撤退了。對于這件事情,她也只當是一個插曲而已,渾然沒有在意。
接近晚飯的時間,安然才回到「醫食堂」,說實話每次當別人和她閑聊問起她的住所時,她都忍不住想說自己住在一個廚房里,里面除了食材還有藥材。
一進客廳,發現大家都已經圍在桌前吃飯了。
「誒?我今天有回來的這麼晚嗎,天還沒黑啊?你們就吃飯了?」安然奇怪道。
一見是安然,小翠立馬紅了臉,「不…不是的,因為今天是乞巧節,小姐說想早點吃飯出去逛逛,可是安公子到現在還不曾回來,所以….所以….就讓小翠來替安公子一次。」雖然回答的牛頭不對馬嘴,但是安然大概知道了今天是小翠做的飯。
「哦~原來如此,那真是辛苦你了啊。正好,今天在外面溜達….哦不,忙了一天,正好休息一下,多謝啦。」
「公子客氣了,請休息一下吧,我去給您盛碗飯。」小翠連連搖頭回道。
趁著小翠去盛飯的空當,安然把買來的兩袋子零食和另兩袋不明物品放在了一邊。
眼尖的白銘從安然一進門就看到了她手上提著的東西,除了桂花糕和紅豆糕以外,還有兩袋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于是問道︰「你除了糕點之外好像還些其他的東西啊?」
「啊….只是順道去東街的藥店和西街的酒樓里買了點日用品罷了。」
「這已經不算順道了吧!東街和西街根本就是兩個相反的方向啊!那個日用品又是什麼啊?」白銘心里已經有不好的預感了。
「哦,也沒什麼,就是一些食品調料和一些急需的藥材而已。」
白銘打量安然良久,確定她沒有撒謊以後才放下心來。不過心里還是想找個時間去確認一下。
說話間,小翠已經把飯盛上來了,安然也就坐下來加入他們一起吃。
「安然啊,張小姐等會兒要出去逛逛,正好,今天是乞巧節,但是她大病初愈,身子還很虛弱,你就陪她一起吧,順便,為師還有事情需要你去完成。」
「什麼事?」
「嗯…也沒什麼,剛剛來了一位小廝模樣的人,說是有他們府上的小姐今日感染了風寒,臥病在床,急需治療,十萬火急啊,這種小病對于你來說相信是手到擒來的對吧。額外補充一句,治好以後,報酬可是相當豐厚的。」
听到最後一句話,安然已經開始埋頭吃飯,急不可耐了,要知道她現在可正是缺錢的時候啊,唔……確切來說,她沒有不缺錢的時候。
吃到一半,仿佛突然記起了什麼似的,抬頭問道︰「那個地方在哪里?」
「哦,很好找的,你下了山,筆直朝前走,然後到了十字路口那里向東走,在悅來客棧的對面就是了,你就說是來替那位姑娘診治就好了。」
听起來也確實很好找,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安然從老頭子的話里面聞到了一種味道,名為「陰謀」,但是對于報酬的執著讓她沒有理會其他。
快速地吃完了飯,安然便和張鈺凝以及小翠下山了。
張鈺凝和小翠提出先去明鏡湖那邊逛逛,反正有那群影子護衛在也不會有什麼事的,等到安然這邊的事情結束了再來和她們匯合,想了想,安然也就答應了。
分開以後,安然就按照老頭子的話出發了,果然很好找。
「直走……向東…….啊,看到悅來客……那是什麼啊!!!」
只見一座宏偉的建築矗立在悅來客棧的對面,上面有三個燙金的大字,十分惹眼︰花蝴蝶。
「呵….呵….我就知道,什麼風寒而已,什麼報酬豐厚,果然我不該被金錢給迷惑了嗎,居然給了那個老頭可趁之機,讓我想想,按照這尿性發展下去,急需治療,十萬火急,我估計要治的人也只有她了吧。」
那位教導主任般的人物…….
話分兩頭,目送著安然等人下山後,確認了一下周圍確實沒有人在,白銘便興高采烈的打開桂花糕的袋子準備大快朵頤,忽然想起剛才那兩袋不明物體,雖說安然表示只是普通日用品,但要是真相信她,那才是有鬼。
于是走過去,打開一看,滿滿一袋子辣椒粉和滿滿一袋子各種瀉藥、蒙汗藥。
「調料、藥材、日用品、還順道!」白銘的嘴角抽動的好像很厲害,「這是哪門子日用品,誰家會用這麼危險的日用品啊!還特地從東街跑到西街,這是要立志弒師啊!」
「阿嚏,難道感冒了?」甩了甩頭,安然走進了這家最大的青樓——花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