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撕心裂肺的叫喊從那個拿著西瓜的小女孩嘴里發出。此時的她西瓜早已放下,只是看著那把原本扔向自己的飛刀直直的朝著冬兒射去。
眾人的反應其實都一樣,事情發生的太快,幾乎就是一眨眼的事情,腦子里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就更別提身體了。
但是,只有一個人除外,那就是安然。這貨從始至終就在東張西望,注意力根本就沒怎麼放在表演上,所以在事情突發的一瞬間,身體就仿佛本能般的高高跳起,一腳踏在身旁的木質橫梁上,借踏沖之力更快速的朝著戲台那邊躍去,一腳踢開了那把飛刀。
眾人只覺得眼前一花,還沒反應過來,一場本會誕生的悲劇就被一位年輕的公子阻止了。這時的安然罕見的顯現出了一絲飄逸出塵的味道,與平時那半死不活的樣子判若兩人。
「冬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里!」小女孩一見冬兒被人救下,也不管還在表演,直接扔了西瓜沖了過去,不過事實上現在也確實沒有人在管表演的事了。
「在下錢軒,多謝這位公子相救,否則,我實在不敢想象…….」那位男子這時好像才緩過神來上前一步抱拳道。
「嗯…沒什麼……」安然此時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門後面。剛才事情發生的太快,安然也來不及多想,只能先救人再說。但是現在她最想知道的是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就在剛才冬兒被推出的時候,安然看到門的背後有一個男人正矗立在那里,雖然看不太清,但想來這幕後元凶就是他了。可是現在哪里還有那個男人的身影,一計不成,想來早就撤退了。
此時台下的觀眾才反應過來,頓時響起了一片熱烈的掌聲,甚至還有人大聲叫好,好像剛才表演扔飛刀的是安然一樣。不過安然對此倒也沒什麼反應,于是擺擺手說道︰「舉手之勞罷了。」
說罷,便又回到了台下自己原本的地方,當然了,這次是用走的。不過依然是受到了全場注目禮,好像她比別人多長了幾條腿似的。
雖經歷了這麼一個小插曲,但好在沒有出現什麼人員傷亡情況。在那位錢軒的調動下,表演再一次開始了,眾人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這才使得安然稍微自在點。
「做了一把英雄的感覺怎麼樣?」問這話的人是勝利小哥,一直向往著大俠、英雄這種正面角色的顧勝利,對于剛才安然的表現那真是想給他點個贊。那種被人用敬佩的目光注視的感覺,讓他想想都會覺得飄飄欲仙。
雖然自己沒有機會受到這種待遇,但是采訪一下別人,讓自己感同身受一下還是可以的。
「你覺得….被幾十個大漢用一種色眯眯的眼神盯著……能好受嗎?總感覺身體的某一部位好像要丟失了一樣啊….」安然虛著眼楮看著他,有氣無力地答道。
我看丟失的是你的節操吧!為什麼敬佩的目光到你眼里全是色眯眯啊!
沒有听到自己想象中,或者是期望的答案,顧勝利有些失望,並且從中吸取到了一個教訓︰不要指望能從安然身上听到什麼美好的事情。
幸好接下來事情還比較順利,扣人心弦的表演層出不窮,雖然很多表演安然都看過,但是在古代已經可以算是十分出彩的了,甚至有幾個安然都為他們捏一把汗。
「多謝各位看官捧場,在下錢家班的當家錢軒,承蒙各位抬愛,今天的表演就到此結束,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語畢,所有表演的人員都上來向台下的觀眾深深的鞠了一個躬,其中也包括剛才那位叫做冬兒的小男孩。
「表演的真精彩啊…」
「是啊….尤其是那個用腦袋上樓梯的那個,真厲害啊…」
「……………」
隨著人群散去,討論之聲依然不絕于耳,這個錢家班不愧是很有名氣的雜耍班,只這一場就給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真是太好看了!我決定了,我要把他們請到皇宮里去表演,我要讓父皇也看看!」看完表演後眾人之中最激動的當屬顧伶諶了,一直手腳並用的比劃著,並且說明自己對每一項表演的感想,時不時再空著手比劃比劃,看得幾人哭笑不得。
「走吧,天色也不早了,我們也該回宮了,否則被父皇發現可不得了了,你以後想出宮都難了。」顧勝利拍了拍顧伶諶的腦袋說道。
「啊?好吧…說的也是,不過說好了啊,我生辰的時候一定要把他們請過來!」
「好好好,到時候好好跟父皇說說,他這麼寵你,一定會答應你的。」
「說定了,拉鉤!」顧伶諶一臉嚴肅認真的舉起自己右手的小拇指看著勝利,無奈,顧勝利只好伸出自己的小拇指與她的勾在一起,「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這麼約定了以後,顧伶諶仿佛才放心下來,「好啦,走吧。」
「你們先走吧,我還有點事…」安然突然出聲道。
只見安然還坐在一旁的橫欄上,腦袋正靠著後面木質的柱子上,一臉呆滯的看著戲台的方向。
「怎麼?看見美女邁不動步了?為師作為一個過來人,建議你不要以貌取人,否則會付出慘痛的代價啊啊啊啊——」白銘的「價」剛好是和「啊」連在一起喊出來的,話說到一半耳朵就被狠狠地揪住並旋轉了360度。
眾人在同情他的同時,也一並理解了他話里的含義。
「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啊……我只是看到了一個熟人而已…很久沒見了,過去打個招呼罷了。」
「安然哥哥你在這里還有熟人啊?是誰啊?也介紹我們認識認識吧!」顧伶諶一听就興奮起來了。本來就十分喜歡這個錢家班,現在安然居然還有熟人,那當然得認識一下。
「公主殿下,我勸你還是不要去了,她那骯髒的大人圈子實在是不適合您啊。」
「喂,你給我適可而止啊,小心我把你那未婚先孕的風流韻事抖出來。」安然臉上布滿了陰影,居高臨下的看著白銘道。
「嗯….公主殿下,我剛才是開玩笑的,不過天色確實不早了,咱們還是先回去吧,下次叫安然再介紹你認識就好了。」白銘一看事情不妙,立馬轉移了話題。
「好吧…」顧伶諶雖有小小的失望,但是她知道白銘說的是對的,要是不早點回去的話,被父皇發現事小,連累了別人就不好了。
公主太子這種身份,在那些平民百姓眼里總是高不可攀,羨慕不已的。他們總是被認為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一輩子榮華富貴享用不盡,這輩子的幸福都不用愁了。卻哪知道,這些表面光鮮的背後,他們失去的卻是最為珍貴的——自由。
在白銘的勸說下,顧伶諶就等人就先回宮里去了,白銘和張鈺凝等人自然也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臨走前,白銘與安然擦身而過的時候低聲說了句︰「萬事小心啊。」
看來看到那個男人的不止安然一個。
「啊….知道了…」
等到他們人都走掉以後,安然才伸了個懶腰,慢吞吞的朝後台走去。
一進門,就看到里面坐了大概有八、九個人的樣子,看樣子都是這個錢家班的人。其中那位錢軒正坐在正中央的一張椅子上,看見安然來,連忙起身,並對著其他人介紹道︰「我來給各位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今天救了冬兒的那位大恩人,冬兒,還不快過來謝謝這位公子?」,冬兒也十分听話的上前來說道︰「多謝安公子的救命之恩。」
「沒事沒事,不用搞得這麼大張旗鼓。」
「對了,還未請教恩人高姓大名?」這句話自然是對著安然說的。
「我叫安然,這點小事實在不用客氣。」
「安然這說的哪里話,你救了冬兒,就是對我們錢家班有恩,既然有恩我們又豈能不報,以後要是有什麼我們幫得上忙的,只管開口就是了。我們都是一些粗漢子,別的沒有,一身的力氣那是使也使不完啊。」
「嗯……我會考慮的…….」看著那些漢子身上結實的肌肉,安然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對了,你們剛才在干嘛?」安然想起剛才進門的時候眾人圍著坐在椅子上的錢軒,好像在商量著什麼事情,那個叫冬兒的小男孩也正站在錢軒的身旁。
听到這句話,錢軒的臉色頓時嚴肅起來,把剛才的事情告訴了安然。
原來,表演結束以後,眾人都回到了後台,大家關心的焦點自然就是剛才的飛刀事件了。大家都不知道為什麼冬兒會在那個檔口突然沖出去。結果這不問還好,一問就問出問題來了。
「當時我只是站在後門看錢大哥他們表演,誰知道突然背後好像有人狠狠地推了我一下,然後等我反應過來,我就已經是那樣了。」
這句話想必已經十分能說明問題了︰錢家班里有人想加害冬兒。
但是光憑這樣也根本不知道當時到底是誰推的冬兒,畢竟只憑一面之詞根本證明不了什麼。
「嗯…我能單獨和冬兒說說話嗎?」听完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安然想了想對他們說道。
錢軒抬起頭,看著安然說道︰「難道,安然你?」
「哼,我知道誰是加害冬兒的人了,但是我現在要暫時先把他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到時候再告訴你們他是誰。」安然冷笑道。
眾人都是一驚,錢軒也定定的看著安然,半響,他終于點頭︰「好,我相信你,冬兒就交給你了」,看著身旁的冬兒,錢軒安慰道︰「跟著這位哥哥去,忍耐一下,到時候就會安全了好嗎?」
冬兒此時的臉上顯露出一種十分費解的表情,看了看安然,又看了看錢軒等人,最後還是跟著安然出去了。
看見倆人出了門,逐漸遠去的背影,錢軒嘆了口氣︰「只能期望安然能夠做到了,現在先保住冬兒要緊。」
出了門的兩人走在大街上,冬兒也不知道現在是要去哪里,他也不關心,因為現在他有個更想知道的問題,想了想,他還是抬起頭對著安然說道︰「你明明是個女子,為何錢大哥他們偏偏要我叫你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