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目光迷離起來,陷入了沉沉的記憶中。輕柔的話語傳來,「小貞,我是在最難過的日子里遇見那個少年的。他帶著厚厚的黑框眼鏡,穿著藍白相間的隊服,就這麼帥氣地走進了我的世界。在那個老舊的書店,第一眼,我就知道我在也離不開他了。」說著說著,少女突然笑了,「小貞,你知道嗎?以前的我,胖的不像話,牙齒畸形的特別嚴重,成績又不好。這無疑是將一個少女打入地獄。因此,我看不到任何希望。周圍的人嘲笑我,欺侮我,我都已經習慣了。後來,我在心里築成了一道牆,隔絕了與外界的一切情感交流。就那樣,一直一直平板著一張臉,就那麼一直,痛苦下去。」
「可是,我終究是遇到了他。就那麼不可控制的迷戀上他,愛上了他。我喜歡他戴眼鏡的樣子,喜歡他打球的樣子,喜歡他的一切。我為他的成功而興奮,為他的失敗而黯然。整個少女時代,他是我唯一的,也是最初的戀人。」
「所以,我下了一個決心。為了他,我要改變。我要好好學習,因為他學習好;為了他好好減肥,因為他身材好;為了他好好治牙,因為他很帥;為了他,好好學網球,因為他網球很棒;為了他,我學畫畫,舞蹈,唱歌。這一切的一切,都是為了配得上他。沒人知道,我除了帶牙箍還拔掉了五顆牙齒,沒人知道我每天都睡不夠,沒人知道我天天吃青蘿卜有多痛苦……但是,這都沒關系,我只要有他就行了。這就足夠了。」少女的話平平淡淡,語氣緩和,古井無波,仿佛在訴說別人的故事。
「最後,我成功了。我用一切的事實推翻了以前的于小顏,變得煥然一新。理所當然的,我獲得了眾人的尊重與慕艷。可是,我有需要這些做什麼呢?我做的一切,都不是想要這個啊!我只要見到那個少年,只要見到他我就心滿意足了。但是,不可能,我知道這不可能,我永遠都別想真切的觸模他,去見到那個真實的少年。」沉默了許久,紫蝶停在少女攤開的手掌上,輕輕扇動著翅膀。少女渙散的目光一點一點聚集,眼里又盛滿了笑意,「但是現在,小貞,你知道嗎?我真的真的很幸福。我有一種直覺,我馬上就能見到那個少年了。即使只是默默地看著他,我也甘之如飴。」
少女長吁了一口氣,笑著說,「小貞,一口氣把心里話都講出來,可真是舒服。現在想起來,我已經好久都沒這麼說話了。我總覺得,小貞你們能听懂我的話,對不對?」仿佛真就那麼奇妙,紫蝶輕巧的起飛,圍著少女轉了一圈,最終又停在少女的紫發上。
于小顏心情愉悅,輕盈的轉了幾個圈,笑著,如銀鈴般的笑聲令人難以忘懷。
這樣,又過了一天。下午的時候,于小顏坐在病房的落地窗旁,正在用畫筆給畫上色。畫上的是遠處的夕陽,畫風很好,大氣雅致。小貞正在畫板一角,兩翼一張一合,那畫面不可思議的唯美。
然而這天下午不僅是哥哥來了,真田、柳、仁王以及柳生都來了。他們一進門,便看到那個少女那麼專注認真。紫蝶適時地飛了起來,翩翩飛向來人,在幸村肩上停留一下又飛到少女的紫發上,再無了動靜。來人顯然很震驚,竟然連蝶都如此乖順嗎?
少女偏過頭來,掛著一個暖心的微笑。甜甜的說道,「哥哥,弦一郎哥哥,還有大家,都來了啊。」「是,打擾了。」柳禮貌的應答,但他的眼楮一直盯著于小顏的畫。如若數據沒有錯,幸村真顏的畫技是超人一等的爛。難道只是因為一場手術致使整個人發生改變?看來,我的資料得提早更新了。
看出柳的異樣,于小顏放下手中的筆,笑著起身,「大家先坐一下好嗎?我先失陪了。」少女晃晃被顏料染得厲害的手,調皮一笑。來人一副請便的樣子,在病房中的沙發上坐下了。
仁王笑得詭異,發揮出欺詐師的本性,「部長,你妹妹什麼時候這麼會畫畫的,這手術太成功了。」
「雅治有什麼問題嗎?」明明笑意更深,周圍的氣溫卻下降的十度不止。仁王的身子明顯一僵,又一次見識到自家部長的強大氣場。「嘿嘿,怎麼會呢?沒有問題,沒有問題。」「真是太松懈了,仁王回去後訓練加倍。」真田的臉色隨之更黑。
「撲哧」一聲,眾人的視線轉移到剛清洗回來的少女身上。少女的手輕捂嘴唇,擋不住臉上的笑意。「不好意思,我只是覺得弦一郎哥哥太可愛了。」
此話順利的讓立海大眾人石化,讓真田的臉變成鍋底,讓幸村的笑容越發溫柔,眼底閃過戲虐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