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亭絕戀 第二十三章 來自阿娟的麻煩

作者 ︰ 余林新月

芷瑩媽媽此時的身體狀況正在逐漸恢復,但尚不能出院,還需觀察。由于這其間的一切治療費用全是由重恆解決的,而且還配了專門的飯菜,請來一名專職看護。所以高家兄妹不僅無需再因醫藥費去發愁,工作生活都輕松了很多。

身體漸好的芷瑩媽媽心情也變得越來越好,整天掛著燦爛的笑容,連醫生護士都說她比剛進院時開朗多了。這是自然的,不僅病治好了,還得了這麼個百年難遇的佳婿,那個以為沒人要的女兒也終于嫁了出去,然後每天吃好住好,心情哪能不開朗呢?

現在的芷瑩媽媽連看芷瑩的眼神都比過去溫柔慈愛多了,這是從爸爸去逝後便不曾有過的事情。芷瑩感覺從來沒有過的幸福,忽然覺得即使再大的困難和痛苦都不值一提,只要媽媽能健健康康,只要媽媽能如現在這樣疼愛她。

當然媽媽的嘮叨是永遠不會停的,心情壞時有心情壞的嘮叨,心情好時有心情好的嘮叨。于是芷健便常被念叨什麼時候娶媳婦,芷瑩也常被念叨要怎麼做個好媳婦。

芷瑩常常笑說︰「媽媽就是個愛操心的人,永遠有操不完的心。」

「沒有兒女就沒有什麼可操心的,有了你們兩個小冤家,我就不可能有不用操心的時候。」芷瑩媽媽是這樣回答的,可是臉上依舊掛著滿滿的笑意。

不過說起芷健的終身大事,不僅芷瑩的媽媽很掛心,芷瑩也是惴惴不安的。因為那天她去廠里給哥哥送湯時,竟遠遠看到一個女人從哥哥的宿舍里出來,從背影上看很像阿娟。

哥哥的年齡不小了,身邊確實需要個知冷知熱的人,何況還得給高家「傳宗接代」呢。可是,如果娶個像阿娟這樣的女人回家,用「家門不幸」來形容還真的一點兒都不為過。何況芷瑩媽媽也不滿意阿娟,免強和她住在一起,只會終日郁郁寡歡,這是芷瑩最不想看到的。

芷瑩很小心地探問過哥哥的感情近況,可芷健給的回答是「暫不考慮」。如果再提到阿娟,他更是支支吾吾不作可否,這讓芷瑩更加擔心。

誰知道擔心的事情終究還是逃不掉。

和麗智分手後,芷瑩專門買了媽媽喜歡吃的芋頭糕給她送去,可剛到病房門口就听見媽媽在里面很生氣地吼到︰「這全世界的女人都死了嗎?你就非要娶她嗎?我看你是被她迷昏了頭了!」

然後是芷健支支吾吾地聲音︰「這麼長時間,跟她一起都習慣了,她對我還是很體貼的。何況……她也說她知道錯了。和我分手的這段日子里,她不斷地反省自己,她決定好好改過,就算是為了我,將來也要把您當成自己的媽媽一樣好好孝順您的……」

「她說?她說的比唱的還好听。兒子啊,媽媽這麼大年紀了,什麼人沒見過?這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良的貨色。那會兒我病得不成樣子的時候,你也看到她是怎麼對我的,難不成你還認可她的做法?」芷瑩媽媽說著說著,眼一紅,聲音便開始哽咽起來。

「怎麼會呢?所以我才罵她,才跟她分的手啊!」

「你現在要娶她,豈不是要我不得安生?以後你過你的,不用管媽媽了,媽媽還不如那個女人呢!」

芷瑩在外面听著十分著急擔心,怕媽媽動怒會傷急身體,這身體才剛剛養得有點兒起色了,如果再受刺激就前功盡棄了。所以她趕緊推門進去,好言安慰著說︰「媽媽,您別難過,有話好好說,小心身體。哥哥肯定不是這個意思,有誰能比媽媽重要呢?」

「媽,阿娟說了,她知道她錯了,她確實是自私了一點。可是當時她家里也出了點狀況,她也左右為難。再說她很擔心我們以後的日子,她是想著將來要跟我過日子、要為我生兒育女,所以她才……」芷健這次似乎也挺執著的。

「所以就不管媽了,是不是?」芷瑩媽媽的楮楮又紅了,「健兒,媽知道對不起你,當初要不是為了讓你妹妹讀書,你今天也不會這樣……」

听媽媽提起這些,芷瑩反倒是沒話可說了,只能低頭站在一邊。

「媽,您別說什麼對不起的,我是家里的長子,照顧妹妹也是應該的,為家里做點犧牲也是應該的。可是、可是……我是真的喜歡阿娟。談過的幾個女朋友里面,就阿娟最懂我的心,也只有她最能讓我開心。她就是自私了點兒,可到底還是為我著想。」芷健咬咬牙又接著說,「媽您不是說過嗎?以我這樣的年紀,有個姑娘肯嫁我,已經不容易了。阿娟家里雖說不是什麼富有之家,可好歹她父母也是大國企的雙職工,退休金跟我的月收入差不多。當初她家人也是嫌我條件不好,所以一直反對她和我在一起,可她都沒理會只一心跟著我,可見她也是真心待我的。」

「是,媽確實是這麼說過。那個時候我們一窮二白的,有個姑娘肯跟著你就已經很好了,我們還能說什麼呢?哪怕媽受點委屈。終究媽不可能跟你過一輩子……」

媽媽還沒說完,芷瑩就趕緊制止她,輕輕叫了聲「媽媽」,不想讓她說些不吉利的話。

可媽媽朝她擺擺手,繼續苦口婆心地說︰「此一時彼一時,現在和那時候不一樣了!現在你妹妹是‘思唐’家的媳婦,他們家肯定巴不得跟我們做親家!不只她,還有很多女孩子巴巴地望著跟‘思唐’家做親戚呢!這不,昨天我那個老同事張阿姨才來和我說,想幫你相親,還給我介紹了好幾個,哪兒個都比那個阿娟強。健兒啊,既然我們過得比以前好了,為什麼還要娶個這樣的媳婦進門呢?你現在是‘思唐’家的大舅,還怕沒姑娘肯嫁嗎?肯定一大堆好姑娘等著的。」

听媽媽說到這里,芷瑩的心「咯 」一聲,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你把那個女人娶回來,不僅媽媽以後的日子沒法過,你妹妹的臉都被你丟盡了,以後怎麼面對郭家的人呢?兒子啊,媽這是為你好,你也該為我們想想啊。」

芷健把頭都快埋到膝蓋了,默不作聲,直到媽媽說完了,才淡淡地說一句︰「媽,我得回去上班了。」然後就離開了。

芷瑩媽媽不禁長嘆了一聲︰「你說我這輩子怎麼就這麼累呢?好不容易把你們拉扯大,還要擔心你們能不能養活自己,能養活自己又怕你們成不了家。現在倒好,好不容易把你嫁出去了,你哥又來折騰我了。」

「媽,您別想太多,養好身體要緊。改天我再跟哥好好聊聊。」

不過,沒等芷瑩去找哥哥聊天,阿娟已經來找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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