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影華最不喜歡別人管他兒子叫「代理總裁」、「代理ceo」之類的,一听趙董的話,不禁雙目圓瞪︰「哼,匪夷所思?你倒是說說看,怎麼個匪夷所思法?」
「大家想,對于郭重恆代理總裁的婚姻從來就沒有一個清晰的說法,我們董事局也是在結婚儀式上才見到代理總裁的夫人。現在外界揣測這樁婚事與‘華誠事件’有關,甚至懷疑是不是公司設計要逼退一些小股東。雖說我們合作這麼多年,也不願意相信這些外界的胡言亂語,但是代理總裁是否能將自己的婚姻向董事局作個交待,免得外人胡亂臆測,自己人也人心惶惶,是吧?」
「哼,恐怕是趙董你自己在胡亂臆測吧?我兒子結個婚,我們做父母的都無權干涉,你憑什麼在這里指手劃腳?」田影華是真的惱了,怒目圓瞪、咬牙切齒。
「田總監別急,我們是在講道理、說事實嘛。雖說婚姻是個人的私事,但是做為一個集團的最高監管者、決策人,這婚姻就沒法簡單,很有可能牽扯到各方利益,甚至影響公司的發展前景,這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既然郭重恆先生要繼任總裁一職,即使現在還是‘代理’,也不能這麼含糊。不然,我們怎麼放心讓他接任呢?」那趙董清了清喉嚨道。
于是,在場眾人又開始議論紛紛,「那是,大集團繼承人的婚事從來都不能兒戲。」「可不能影響到公司的利益啊!」甚至還有人說︰「該不會真像媒體說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吧?你們郭家是大股東,但是也不能罔顧我們小股東的利益吧?難道是想把我們擠出董事局?不交待清楚,我們怎麼能放心讓他接任呢?」
一時間,很多人都開始憤懣起來,尤其是那些小股東們。
此時,一直閉目養神的郭宏天又開口了︰「重恆啊,既然大家都如此擔憂,要不,你就簡要的解釋一下吧,想必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大伯父相信你!」
「既然如此,好吧,也難得各位董事和股東齊聚一堂。各位,對于這件事,我會找適當的時間向外澄清和公布。而今天我就首先在公司內部解釋一遍,也好盡釋各位的疑慮,同時讓大家面對媒體的時候能有個心理準備。由于我從來都行事低調,不喜歡把**置于公眾視線當中,所以沒有考慮到各位董事和股東們的擔憂,在此,我向各位道歉。」
重恆淡定地緩緩道來,令現場又重新恢復了安靜,人人都豎起耳朵屏息靜听。
重恆說︰「媒體的報道,相信各位都看了。在這些報道當中,雖然大部分內容都是胡亂編造,但是卻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我爺爺郭敬儒先生確實與高培林老先生定下了女圭女圭親!」
此話一出,眾人都輕輕地「啊」了一聲,接著又開始小聲耳語起來。
「不過,他們定親並不是像外界所說的,為了什麼骯髒的利益,而是因為情誼。我爺爺郭敬儒先生一直致力于回中國發展,這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早年間,他常常回國了解相關的情況,也是在此期間,他認識了為人忠厚善良的高培林先生,兩人相當投契、相見恨晚,成為了莫逆之交。為了延續這份友情,兩人決定結下女圭女圭親。而後,‘思唐’遭遇了一些變故,相信大家對此也是了解的。郭敬儒董事忙于回英國整理公司業務,而中國國內又正處于蓬勃大發展的階段,在城市建設高速發展的形勢下,高培林先生一家人幾經搬遷。再加上當時國內通迅還不十分發達,就這樣,兩位老人家就此失去了聯系。
直至今年,我們兩家人才聯系上,可惜的是,高培林老先生早已去逝,而郭敬儒董事也患病多時,確實讓人感慨。而我與高培林先生的孫女高芷瑩小姐決定兌現婚約,除了是希望完成兩位老人家的遺願,讓兩位老人得以寬慰之外,也是因為我們經過了一段時間的認識和了解,彼此欣賞、相互傾心,有了非常好的感情基礎,所以最後也就順理成章地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我為人一向不喜歡張揚,而我太太高芷瑩原本就是個普通的女孩,也不喜歡生活在公眾的視線里。所以,我們結婚的事情非常低調,並沒向媒體宣布,結婚儀式也非常簡單,選擇在郭家莊園里舉行,只邀請家中至親,和生意上來往密切的朋友參加。在場的各位大部分都到過我的婚禮現場,應該都很清楚。
對于這樣的解釋,各位還滿意嗎?如果還有疑惑,可以向我提問。」
「我們當然知道這婚禮很低調,就是因為太過低調,我們才覺得不合常理。當然,既然代理總裁這麼解釋,我們也沒什麼可說的了。只是,對于高培林老先生和高芷瑩夫人,我們知之甚少。他們是什麼背景和出身呢?是否會對公司有影響呢?」有股東問道。
「高培林老先生雖然文化程度不高,但是為人忠厚誠懇,所以才讓我爺爺如此敬佩,與他結為知己好友。高培林老先生是廣州人,在鄉村里以民間手藝為業,沒有什麼特殊的背景和出身。各位如果有疑問,我可以向各位提供他的資料,讓各位去查。而至于我的太太高芷瑩女士,也是個普通的廣州女孩,知書達禮,性格單純、善良、賢惠,也沒有什麼特別的。」
听重恆這麼解釋後,在場各位董事和股東的表情也漸漸緩和了下來,
突然,坐在趙董身邊的劉董冷笑了一聲,說︰「代理總裁把他們說得如此輕描淡寫的,事實恐怕並非如此吧?」
「此話怎講?」重恆冷冷地問。
「我怎麼听說,這高芷瑩夫人很不一般啊?剛結婚沒多久就上了娛樂頭條,還鬧出緋聞。更何況,作為‘思唐’的代理總裁夫人,竟然在一家小企業打工,做個小職員,難道就不怕別人說閑話嗎?」
劉董的話一出,在場眾人又開始騷動起來。
確實,堂堂「思唐」公司的總裁,竟然在一家小企業打工,真的有點兒說不過去。最重要是,從來沒有這樣的先例。那些董事、股東們的太太,哪個不是在家里養養花草,喂喂貓狗的呢?稍有能耐的要不是到自家公司任要職,就是到某大集團、慈善機構去當什麼榮譽會長之類的,哪兒有像芷瑩這樣的「太太」呢?實在匪夷所思!
「能把‘華誠事件’這麼老舊的話題搬出來編出這麼荒唐的故事,弄個緋聞放上娛樂頭條有什麼稀奇呢?你越是低調,那些娛記們就越是好奇,相信各位也不是今天才見識的,而且能上娛樂頭條的也不只是代理總裁的夫人吧?」站在重恆身邊的曹盛安也忍不住開口了。
重恆假裝責怪地瞪了一眼曹盛安︰「還沒輪到你說話。」曹盛安趕緊低頭退到他身後。
但是曹盛安的話還是挺有效的,把在場三分之二的人說得趕緊把臉藏了起來。
這些董事、股東們,除了渴望賺取更高的商業利潤,確保現在擁有的名利地位之外,便再無其它追求。腰纏萬貫、衣食無憂,卻沒有什麼理想,這樣的生活是無聊的。但正是因為腰纏萬貫、衣食無憂,才更擔心會失去所有,在這爾虞我詐、瞬息萬變的商場里又是充滿壓力的。所以如果不養那麼一、兩個情人,不包幾位女明星,他們生活中的枯燥和壓力如何排解呢?何況,自古有說「飽暖思yin欲」,像他們如此「飽暖」哪有不整點「花邊」的呢?
這樣一來,身份顯赫、備受媒體關注的他們,鬧點什麼緋聞登上娛樂版的情況簡直跟家常便飯一樣,只不過花點錢擺平也就算了,完全不放心上。
現在被曹盛安這麼一說,他們才想起自己也有心虛的地方,非常懊惱提起這些事情,恨不得找地方鑽。
重恆清清嗓子說︰「我很了解我的太太,當初也是看中她的蘭質慧心才決定選擇與她牽手一生的。所以我絕對相信她的為人,那些緋聞都不過是媒體嘩眾娶寵以搏取眼球的手段,相信大家都見識過他們的手段。而他們事後也有向我們道歉,承認自己的過錯,保證下不為例。我太太心地寬厚,所以也沒再追究。到于她任職的那家小企業,是在我們相識之前就已經入職的,而且在那里工作已有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所以與那里的同事都結下了深厚的感情。而她又是個十分重情義的人,個性善良純厚,因此結婚之後仍然不舍離開,依然憑自己的能力在原來的企業用心工作,沒有一點要回家養尊處優的意思,這也是讓我敬佩的地方。」
那位劉董喝了口茶,笑了笑說︰「最重要的問題不僅僅是緋聞,最重要的是听說她任職的這家小企業跟‘英迅國際’有業務往來。大家都知道,‘英迅國際’跟我們一樣,正在準備建立新能源項目。」
對于這件事情,重恆還真是有點愕然,他明顯感受到來自他父母那驚疑的目光。他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曹盛安,意思是說︰「你對這事兒清楚嗎?」
曹盛安會意,低頭出去了。
而在場眾人都在竊竊私語,有一位股東問到︰「代理總裁,你能保證尊夫人的工作不會與‘思唐’的利益有沖突嗎?」
以這段時間對芷瑩的了解,加上他郭重恆對商業運作的敏銳直覺,他相信「智商這麼低」的高芷瑩不可能懂得什麼商業機密之類的事情,也不可能知道他的新能源項目的核心情況,因為,整個項目一直在他一個人的掌控中。
但是他相信不代表別人也相信。
他把這個問題在腦內迅速地思考了一遍,然後便凜然地回答︰「我可以保證!我夫人從事的工作是普通職員的工作,而她對我的工作情況也從不關心,完全無需擔心她會干涉‘思唐’的運作。」
「哦?是嗎?」剛才一直無聊地玩著班指的郭仕濤終于開口了,怪笑著說,「可我怎麼听說,那新能源的項目,你這位夫人可是全程參予哦?還和你一起飛到首爾參加洽談了。」
他這話就像在現場投了一枚炸彈,又引起一陣激烈的反應。
「不是說這項目現在還是保密階段嗎?我們都知之甚少,怎麼代理總裁的夫人就直接參與了呢?何況,她任職的公司還與‘英迅國際’有聯系。」
「對啊,也沒請示過我們董事局,連知會一聲都沒有,這是怎麼回事?萬一出了差錯怎麼辦?」
「還說不會干涉‘思唐’的事務,現在一邊幫著別的公司工作,另一邊卻參與我們的保密項目,太不像話了!」
「總裁到底有沒有尊重過我們?即使參與這個項目的工作人員由你選,那也是從我們公司內部員工當中去選,是經過董事局同意的。現在卻私自把自己的夫人安排在里面,還不讓我們知道,是無心之失,還是故意為之?」
眾人議論紛紛,重恆想插句話都難,不禁眉頭微蹙。偏偏這次,連他爸爸、媽媽都不向著他,反而是朝他咬牙瞪眼,讓他陷入孤立無援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