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溫染幾乎每天都會去找洛鳴驍,每次都要耗費差不多兩個時辰,然後,就是兩人一起睡覺。洛鳴驍也是想得開的,就這樣還能在溫染身邊睡著,而且睡得很好,到了後半夜,就會完全化身八爪魚,纏住溫染。
溫染對這種情況表示喜聞樂見,其實如果這樣一輩子,也不錯。他就把洛鳴驍留在這里,反正洛鳴驍也不會太想不開,習慣了,他就會接受自己了。
溫染這里溫存了幾日,關銳和溫媛那里自然就甜蜜了幾日。不過,這里始終是娘家,所以過了幾天之後,溫媛便和關銳一起離開,回去關銳現在生活的地方了。
溫染自然是要去送他們的。
送君千里終有一別,溫染送兩人到了城外,本還想往前走的,可是關銳停了下來,就不得不面對就要告別的事實了。
「哥哥。」溫媛含著淚,抱住溫染。溫染輕輕撫著他的背,除了上次溫媛被綁架,他們已經很久沒有擁抱過了。此時的溫媛哭得梨花帶雨,雖然說她並不用遵守普通婦人的東西,可以經常回來看溫染。可是,到底關銳的父母健在,她仍需要盡媳婦的本分,不能夠總回來。而且,過去她都是每日都和溫染在一起的,這回一別,不知多久再見,自然是非常的傷心。
「媛兒,你都是成了親的人了,不是小姑娘了,別這樣。」溫染也不想要她走,可是總不能勸她留下來,這樣不過是徒增她的悲傷,還達不到留下她的目的。
「成親了你還是我哥哥。」溫媛听了溫染的話,抬起頭來,撅撅嘴說道,「我一定會經常回來的,我給你做好吃的。」
「嗯,等你回來。」這回溫染就沒有再說什麼阻止溫媛的話,溫媛也是會武功的,心不比男子小,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姐,他也不會讓她就那麼受束縛。
「嗯。」溫媛听了溫染的話,心里好受了些,又和溫染抱了會兒,說了會兒悄悄話,然後就分開了。
「我把媛兒交給你了,你要照顧好媛兒。」溫染對關銳說道,關銳點點頭,「我一定對她比對自己好。」
「不要做讓她傷心的事情,不然……」關銳在外面和紅顏知己的事情,溫染是都知道的,他不會在溫媛面前提起,卻並不代表不會提醒關銳。男人容易三心二意,關銳是好男人,可是再好的男人都有變壞的潛質。
「知道。」關銳的笑意消失了,非常鄭重地說道,溫染見了,稍稍放了下心。不過,如果關銳做出什麼不可原諒的事情,他不介意養溫媛一輩子。
「哥哥,有空去我那里!」馬車離開了,溫媛從車中探出頭,對著溫染揮手。溫染坐在馬上,也揮揮手,微笑著說再見。
直到馬車沒有了影子,溫染才拍拍馬,轉過身,回去了。
溫媛離開了,溫染心里空空的,想想洛鳴驍,心里就更空了。他突然不想要回家,因為那里終將變得空空蕩蕩的,冷冷清清。
不想回家,溫染便騎著馬隨意地走著,京城之大,就算是他也未曾全部涉足。當然,這並不算皇宮大內,宮廷之中,和江湖人士無關的地方。
不知怎麼的,溫染就到了從未到過的地方,風中傳來了香火的氣息,溫染抬眸,見到一間寺廟。
僅僅是一座小寺,在這京城里,並不顯眼,而香客也並不多,只有幾個婦人在跪拜,進香。
既然到了廟前,即使溫染並不信這些,也就下了馬,牽著馬步行過來,而後將馬拴在了一棵樹上,進了這廟。
溫染捐了香火錢,又進了香。他異常虔誠地跪下來,對著佛祖叩首。
拜了幾拜,溫染覺得心里平靜多了,進香可以讓人平靜下來,況且這寺廟也肅靜,所以即使是不相信,溫染還是享受這一刻的心平氣和,沒有煩惱。
待到溫染起身,感覺整個人都從剛才的悲傷彷徨中走了出來,他對著一旁的僧人微微笑了笑,而僧人也回以微笑。
「施主不曾來過敝寺吧。」僧人問道。
「這是第一次來。」溫染回答。
「看施主進來之時愁眉不展,可是遇到了煩心事?」僧人又問。
「妹妹出嫁,剛剛離開。」溫染沒有隱瞞,據實說道,「而心愛之人無心與我,我雖是強迫他,逞得一時之快,卻不知將來的路該如何去走。」
溫染說完,看著僧人,僧人輕輕搖了搖頭,微微笑笑。
「兄妹分離,總是常事,若是夫婿不錯,那是施主和施主妹妹的福氣。」僧人道。
「是。」溫染知道這個道理,不過在僧人口中說出,心里就舒服多了。
「而感情一事,不可強求。」僧人又道。
溫染垂下了眼瞼,顯然是有些失落。
「不過,機緣難測,此時放手,雖是可能永遠失去,卻仍有生機。」僧人微笑,「總強過一味逼迫,便是您的心上之人對施主有好感,也會因為強迫而消磨殆盡。施主尚年輕,人生路途漫漫,總不能在仇恨中度過。」
溫染听了僧人的話,並沒有說什麼來回答。僧人說的道理,他又何嘗不懂,只是懂得和做到永遠是兩件事情,他怕洛鳴驍恨他,可是他更害怕洛鳴驍會離開他,永遠不再見他,那樣才是心如刀割,便是入十八層地獄,受極致之苦,或許都比不上現在更加折磨他。
愛本來就是一件會讓人痛苦的事情,而他自投羅網,此時,只能受情的折磨。
溫染又從懷中掏出些散碎銀子,想投到功德箱中,做香火錢。然而,被僧人擋住了。
「施主仁德,貧僧知曉。然而小廟並不缺香火,施主多投,反倒讓貧僧難以清修。」溫染從來沒有見到過不要香火錢的僧人,雖是收回了手,卻還是疑惑地看著他。
「是在下失禮了,大師勿怪。」不過,溫染還是非常有禮貌地道了歉。
「施主並無失禮,是貧僧刁蠻。」僧人笑道。
溫染沒有說話。
「施主心善,貧僧不想施主日後受苦,所以還是希望施主可以放開。有失才有得,如握沙于手中,握得越緊,便流的越快,不放開手,最終還是要失去。然而張開手,沙也不會流掉,反而會留在你手中。」
溫染握了握手,又松開。他的目光不知看到了哪里,而此時僧人便微笑著看著他,直到溫染回過神來。
「多謝大師提點。」溫染終于露出了微笑,雖然這微笑實在是勉強。他下意識地想要掏錢,不過手伸到了一半,看到了僧人有些戲謔的眼神,便收回了手,臉頰有些充血,微微尷尬。
「大師,告辭。」溫染對僧人點點頭,僧人笑笑,和溫染道別。
「施主別忘了您的馬。」僧人看到溫染就這麼直接走了,提醒道。
「哦,忘記了。」溫染這才想起來他是騎馬來的,暗自搖了搖頭,看來這段日子真是太不正常了,竟然連馬都能忘掉。
溫染牽著馬,沒有再騎,依舊是漫無目的地走著,根本就沒想回家,卻不知怎的,走著走著,就到了自家的門前。
看著溫府的牌子,溫染笑了笑,抬起手,敲了敲。
「公子。」下人來給溫染開了門,將馬牽到了馬廄。
溫染走進去,竟然覺得這里異常陌生,雖說一切都是最熟悉的,是從小便天天見到的,可是他們之間好像有了什麼隔膜,接觸不到實質。
他進了臥室,覺得這里也陌生了,不由苦笑,為何,為何一切會變成這樣,這麼讓人痛苦。
而此時的洛鳴驍正在看書。
他終于在某次被弄得神志不清的時候將他很無聊的事情說了出來,然後溫染就在送吃的東西的時候送來了書給他看。本來溫染是想要把棋盤弄來的,可是想想洛鳴驍對這個不感興趣,就沒有拿。
洛鳴驍看著書,暗自感嘆自己竟然學好了,也不刷手機,也不上電腦,天天捧著書,這真是他從來都沒有想到過的事情。就算是溫染拿來的並不是話本,而是真正有用的書,他也看得非常有味道。
而在洛鳴驍在密室里看著書,還蠻享受的時候,洛府仍舊是兵荒馬亂的一片。
到底洛鳴驍還是沒有參加的了溫媛的婚禮,不過侍衛甲也沒有失禮,送去了豐厚的賀禮,但是沒有多呆。
「護法大人,我們發現了公子的蹤跡。」下面的人來稟告侍衛甲,高興的有些不正常,而侍衛甲听到了,猛地站起來。
「有公子的消息了?」他等了好多天,听到沒有消息都听得麻木了,此時听到了有洛鳴驍的消息,一時間不知該作何反應。
「應該是。」那人又有些沒那麼足的底氣了。
「什麼叫應該是?」侍衛甲的語氣不善,難道是空歡喜一場?這還不如什麼都沒有發現呢。
「我們按照您說的,去各處守著,踫巧見到了溫公子進了一間小廟。」那人說道。
「說重點!」侍衛甲听到了是溫染,心里道,果然是溫染做的嗎?他竟然演得那麼好,真是……
「溫公子和廟中的僧人談話,說到了逼迫他的心上人留在他的身邊。之前您有讓我們注意溫公子,我們就想,他說的人,很可能是公子。」
那人不確定,是因為溫染說的是他的心上之人,兩個男人相愛,向來是驚世駭俗的。然而,侍衛甲卻是知道底細的,也知道溫染對洛鳴驍是有那方面的想法,所以就幾乎確定了溫染所說的人,就是洛鳴驍。
竟然真的是他把洛鳴驍抓起來了,可是溫染的武功沒有洛鳴驍的好啊,他是怎麼做到的?
然而,現在並不是想這些的時候。雖說他覺得洛鳴驍在溫染手里不會有生命危險,但是,士可殺不可辱,他和侍衛乙已經經歷了那種事,便知道這其中的利害。如果溫染真的逼著洛鳴驍做了那種事,雖說洛鳴驍應該不會因此輕生,可是也不見得會好過。
在救洛鳴驍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一套衣服!
侍衛甲馬上將所有人都召集在了一起,該去各處觀察動向的還要去,萬一不是溫染呢。而剩下的,就要挑出一些來實行營救洛鳴驍的計劃。
「這次的行動可能有很大的危險,但是我們一定要把教主救出來,而且要安安全全地救出來,你們誰想要參加這次的行動?」侍衛甲非常嚴肅地問道。
「我去,我一定會把教主救出來的,就算是搭上我的性命!」人群中,一個被大家遺忘了很久的人站了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猜猜這個人是誰,猜對了有獎!
在救洛鳴驍的時候,一定要帶上一件衣服!——侍衛甲真是中國好護法。
小劇場︰
作者︰劇情君跑了,我家攻受好像要he不了了,怎麼辦?TAT
大師︰施主,貧僧一定替你把劇情君找回來。
作者︰每次劇情君離家出走都您,真是麻煩您了呢。
所以這就是大師出來的真相。
為YX_XY同學點贊,但是,我可沒有寫什麼哦。
桑陌同學你的腦補實在是太慘烈了,相信男二是溫柔體貼有實力的小攻。
QAQ……
死亡、冥奏曲同學,潛水愉快,記得冒泡防止憋到,你知道決定寫一篇不虐的文多難麼?我要堅持到底。
箜緣和cng同學,看完這章之後應該發現情節君回來了吧,還會有新發展的。
Kyora同學,嗯,每次有對話的時候感覺好些,只是介紹一些東西的時候,確實沒什麼起伏的。我還是要慢慢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