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你沒事吧。」侍衛甲見洛鳴驍的身體應該是沒有問題,松了口氣。可是,他也注意到了他的精神狀態顯然不太好。按理說,能夠回來,掙月兌魔爪,洛鳴驍應該是開心才對,可此時從他臉上看不出任何的喜悅。
「我沒事,就是累了。」不知道是身體累,還是心累,或者,是都累吧,混雜在一起,所以根本就分辨不清。
「溫公子那邊,需要我們做什麼嗎?」侍衛甲猶豫了下,還是問了出來,畢竟有備無患。
洛鳴驍疲憊地笑了笑。
「不用擔心,他不會出賣我的。」就算是沒有得到,溫染也不會將他的真實身份告訴其他人的。洛鳴驍沒有得到溫染的任何承諾,但是他就是這樣覺得。
「嗯,那就好。」侍衛甲回答道。
「讓大家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吧,我沒事了,讓大家擔心了。」
「我不想再呆在京城了,你去收拾下,明天一早,我們就回去。」洛鳴驍扯扯嘴角,露出一個微笑,不過轉瞬即逝。他不想再留在這個地方,他要離開,而是否回來,什麼時候回來,那是以後的事情,現在他什麼都不想去想。
後廚做了一桌的菜,都是洛鳴驍最喜歡吃的。可是洛鳴驍吃什麼都味同嚼蠟,沒有絲毫的食欲,但是還是吃了很多。
吃過飯,洛鳴驍就回到了房間。他讓下人燒了熱水,弄好之後,他屏退了所有人,月兌掉了衣服,將自己完全浸在里面。
溫染留下的痕跡還在,觸踫的時候,並沒有什麼感覺。只是他還是會忍不住想起那時的感覺,不過痛感的回憶少了,反倒是另外一種感覺更多,讓他又愛又怕。洛鳴驍從來沒有執著于攻受的問題,雖然說當初的想法是撲倒男主,但是這次的事情似乎是說明,其實他的屬性,呃,是受。
在水里泡著,讓洛鳴驍有安全感,在溫染那里的日子,說不上是灰暗,可是絕對不舒服。連帶著,洛鳴驍也不想留在京城,不想要去回憶這些事情。
「一輩子都拿不掉了。」洛鳴驍看著手腕上的鏈子,他試了試,確實是沒有辦法拿下來。就這樣戴一輩子麼?溫染手上的,是不是也要戴一輩子?
他當時沒有想到溫染會在把這個給他戴上之後就讓他走了,溫染為什麼突然就放手了呢?他還以為他會做什麼更鬼畜的事情來,結果,竟然直接讓他走了。
而且,他給自己的衣服竟然是大紅色的。因為他知道自己的臉是什麼情況,所以從來都不會穿鮮艷的顏色,就算是這樣還總是被人誤會呢。
他當時是在想什麼嗎?
洛鳴驍的思維無邊無際地發散著,因為水的作用,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想了一遍,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等到他醒過來的時候,水里還有余溫。洛鳴驍起來,擦干了身體,然後就上床睡覺了。
能穿著衣服睡覺的感覺真好,洛鳴驍美美地睡了一覺,第二天就坐著馬車離開了京城。他透過車窗向外面看,京城的景物一樣樣的略過,一樣樣被拋在洛鳴驍的身後。
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回來,不知道自己將來應該做什麼。他放棄了原來的人生目標,現在的人生亦被溫染打亂,除了混吃等死,他不知道應該做什麼。發憤圖強?他一個魔教教主發憤圖強做什麼,幫助武林正道?他不等著被人滅嗎。為禍江湖,他還怕自己不被男主盯上麼?
所以最好的選擇,還是混吃等死了吧。
洛鳴驍最後得到了這麼個答案,但是也沒有因為這個而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他的一切都亂糟糟的了,所以不怕更亂一些。
就這樣,洛鳴驍離開了京城,到了魔教老巢。他找了很多書,每天就翻翻來看,也不想要練武。
到現在他也知道了當初秘籍是誰撿走的了,溫染那天都沒有被他發現,顯然是差不多練好了秘籍,武功比他要高很多。
溫染會不會和關銳打起來呢?現在他們勢均力敵了,或許,溫染的優勢更大?
不過,洛鳴驍非常理智地阻止了自己再去想這些事情,既然他不想要去解決,不如不去面對。他過去也是這麼做的,而現在,也這麼做好了。
而此時的溫府,真是空空蕩蕩只剩下溫染一個人了。
午飯做好了,溫染下意識地叫溫媛吃飯,等到看到下人用復雜的眼神看著他的時候,才意識到,溫媛已經離開了。他訕訕笑笑,坐下來,像是往常一樣吃飯,只是嘗不到什麼味道,只剩下了苦澀。
溫染並沒有吃多少,就覺得飽了。他放下筷子,感覺自己實在是心緒不定,便回到了書房去練字。只是,他寫了很多張,每一張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洛鳴驍,越看,越覺得苦澀。
他干脆放下了筆,深吸了口氣,起身出去了。
洛府的下人听到了敲門聲,便過去看是誰來了。
「溫,溫公子……」雖然說營救洛鳴驍的計劃沒有執行成,可是這讓洛府的所有人都知道了,劫走洛鳴驍的,是溫染。而且洛鳴驍回來的時候的樣子,很多人都見到了,都心疼地要死。所以,此時看到了溫染,下人下意識地想要揍他,可是這樣做又不行,所以叫他的聲音中就帶了些猶豫,還帶了些咬牙切齒。
溫染自然是听出了下人的敵意,但是他並不在乎。這本來就是他應該得到的,自己賺來的,何必嫌棄呢?
「請問,你家公子在家嗎?」溫染微笑著問道,下人想上去把他掐死,如果不是因為他,洛鳴驍怎麼會離開這里,可惜他不能陪著洛鳴驍回去,只能留在這里。他現在變成這樣,完全是拜面前的人所賜!
「公子不在。」下人咬著牙,才沒讓自己吼出來。
「哦。」溫染听了,並沒有驚訝或是失落,這本來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洛鳴驍不走才會奇怪吧。
「那他有沒有說什麼時候會回來?」溫染又問。
「也許一兩個月,也許一年半載,也許三年五載,也許,永遠都不會回來了。」下人說道,其實他已經很不耐煩了,若是溫染繼續問下去,他就直接關門,不理他。
「我知道了。」溫染點點頭,看來,他是不會回來了。而自己,又不知道魔教的老巢在哪里,也找不到他。
溫染正要轉身離開,下人突然被拉開,侍衛甲探出頭來。
「溫公子,你做了什麼你應該清楚,我家公子知道是他有錯在先,所以並不讓我們對你做什麼。可是你也不要太期望他能回來,我洛家的少爺還沒有這麼沒骨氣。」侍衛甲雖然沒有和洛鳴驍問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到底還是推斷出了大概的情況,此時看到溫染手上和洛鳴驍一樣的鏈子,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我不會糾纏他。」溫染還是微笑著說道,「如果有一天他願意回來,我溫家的大門永遠為他敞開。」
「希望溫公子早日找到自己真正愛的人,忘了我家公子,這樣對誰都好。」侍衛甲終究還是不忍心,說道。
「世間男子俱是多情的,可我不是。」
侍衛甲沒有再說話,或者說,他其實是無言以對,只能看著溫染轉身離開,然後關上了門。洛鳴驍讓他留下來,就是怕溫染會來。洛鳴驍平時都是粗心大意,什麼都不知道的,可是這次竟然讓他猜對了,溫染果真來了。
既然已經和溫染說了該說的,侍衛甲就可以收拾東西去找洛鳴驍了,侍衛乙已經跟著他走了,他可是迫不及待地想過去。
溫染听到了侍衛甲的話,本來的一點僥幸心思也沒有了。洛鳴驍應該永遠都不會回來了吧,就算是回來了,又怎麼會讓他知道?他還是一個人走在街上,好像是從開始,到最後,都是一個人。
盛夏,很快就過去了,溫染每天在書房中練字,看窗外的那棵樹的葉子慢慢變黃,然後掉落,最後變得光禿禿的。
開始的時候,溫染一直不由自主地寫洛鳴驍的名字,不過到了後來,就開始了作畫。他曾經學過丹青,可是畫出來並不算好看,至少和其他的東西比,他的畫是最差的。可是現在他實在是閑得無事,又不想練武,便每天都在畫,越畫,便越進步,越像他心中的洛鳴驍。
溫染筆下的洛鳴驍,都是身著紅衣,微笑著看著他的。雖然他知道事實上這樣的場景從來沒有發生過,可是他越想,便越覺得這是真實的。
現在,府中的下人見到了溫染都不大敢說話,因為他一直處在一種非常,非常可怕的狀態,他已經瘋魔了,為了那一個人,什麼都不做,什麼都不理會。
除了溫媛回來的時候溫染會表現得正常些,溫染始終是這樣。也許,如果不出意外,他一輩子就都這樣了吧。
又是一年的元宵佳節,溫染和往年一樣,上街去了,還是一個人。溫媛沒來陪她,不是因為和姐妹出去玩兒,而是因為已經有了自己的家庭,要陪自己的丈夫。洛鳴驍也沒來陪他,不是因為沒有時間或是覺得不耐煩,而是因為他討厭自己了。
不知什麼時候,溫染的手中多了一條絲帕,依舊是鴛鴦戲水,溫染卻沒有心思欣賞。他松開手,任絲帕順著風飛走,不知,又傷了那家姑娘的心。
那個小小的攤位還在,溫染便坐下來,要了一碗湯圓。他拿起勺子,想要吃一個,可是手抬到了一半,便停住了。沒有胃口,不想去吃。他的手慢慢地落了下去,看看天上的明月,不知道,在另外的一個地方,那個人是不是也在看著這輪明月。
最終,溫染還是付了錢就起身走了,東西沒有動一口。雖說甜膩的東西可以讓人心情變好,但他不想吃,也不想讓自己的心情變好。
這段感情,本來就是兩人劫數。他過不去了,認栽了,只是總是忍不住希望那人也在這上面栽個跟頭,最好和他一樣。
溫染在街上面無目的地走著,而這個時候,洛鳴驍也在看月亮。
「還是這里的月亮圓啊。」洛鳴驍喝著酒,看著天上的明月。魔教在山上,而且這個地方非常的空曠,看月亮特別好,特別大。
「教主就不打算回京城了嗎?」侍衛甲也喝了口酒,微笑著問道。
「回去做什麼,京城哪有這里好。」洛鳴驍一口就將杯中的酒喝掉了,幸虧是酒淡,不然肯定會被嗆到。
嗯,確實,這里比較好,還沒有會讓洛鳴驍煩心的人。
作者有話要說︰所以說,要不要下章接著虐男二呢?你們說嘛。
在寫到「世間男子俱是多情的,而我不是。」的時候,不知怎麼的眼楮酸酸的,差點哭出來。希望大家能夠找到一個不多情的人,一輩子只愛你一個。
甜點同學好快啊,點贊,我也愛你麼麼噠。
這篇文應該是快要V了,我知道到時候會有一些讀者拋棄我 ,不過記得我是愛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