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曼榕笑容一僵,剛想承認,衛子戚便說︰「咱們這些個家族,孩子不都往‘稷下學府’送嗎?兜兜轉轉的,全都是校友也正常。」
「承積,我記得你是準備繼承‘稷下學府’的,連這點兒小事兒都不知道,大驚小怪的,那怎麼行?有空,就補一補‘稷下學府’那邊兒的工作。」衛子戚淡淡的笑洽。
「就單單這屋子里,隨便抓出倆都是校友,這也沒什麼值得拿出來說的。」衛子戚說道。
本來想要把衛子戚和岑曼榕硬套在一起的話,經衛子戚這麼淺淺淡淡的一說,立馬就把原來有些曖.昧的關系,撇的再自然不過了。
岑曼榕本來還有些矛盾,不承認,欲蓋彌彰,承認了,又讓人浮想聯翩鈐。
不論怎麼回答,都可能讓齊承澤事後又跟她算賬。
她跟齊承澤,真是有些吵夠了。
可是衛子戚這明顯撇清關系的回答,卻又讓她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兒。
好歹,他們倆也是初戀的情人。
現在他對她就這麼不屑一顧的,巴不得趕快跟她撇清關系似的,一點兒都沒有留戀。
他心里,就真的對她一點兒在乎都沒有了?
她一直都看著,從她跟齊承澤往這里走,衛子戚就沒看她。
她知道,他不是故意不看,而是壓根兒就沒注意到她,不知道她往這邊兒走了。
忽視,比視而不見還要傷人心。
至少視而不見,是心里有她,只是故意不看她,說明他心里還氣著,還忘不了。
忽視,那就是壓根兒沒把她放在眼里了。
他的目光,始終都是在衛然身上,還是發現了衛然目光的方向,才注意到她過來了。
齊承積的笑容變得僵硬,說道︰「這點兒,我倒是一時忘了,畢竟我現在的重心都放在‘齊臨’,‘稷下學府’那邊兒,還真沒分什麼心去看。」
「‘齊臨’有承之在那兒看著,你就放一百個心。你還是專心一件事兒的好,省的兼顧兩頭,兩頭都落了個空。」衛子戚說道,語氣帶著淡淡的嘲諷。
齊承積表情一沉,寸步不讓的說︰「我哥當年就能將‘稷下學府’和‘齊臨’都兼顧得很好,我自然也能夠努力。」
「有些事兒,靠的是天賦,努力到死也是沒用的。」衛子戚十分直白的說,一點兒都不怕駁了齊承積的面子。
相反,他的目的就是要讓齊承積下不來台。
因此,衛子戚又笑眯眯的,狠狠地補了一句,「你又不是你哥。」
衛子戚這一擊,著實又狠又準,正中靶心,直接把齊承積心里邊兒最緊繃的那根弦兒撥動了。
齊承積生平,最不服氣別人說他不如齊承之。
自小在齊承之的壓力之下,被比較著。
齊承之特別聰明,六歲的時候,就已經表現出了過目不忘的能力,這也被齊家認定為家主的喚醒能力,因此自那時,便被當做齊家的家主培養。
因為有了這個能力,齊承之簡直是太輕松,太方便了,學習成績自然是不必說,不用怎麼學就次次第一。
並且,還因此有了大量的額外時間,去補充各種知識。
其實齊承積的能力真的不錯,智商也高,放到哪兒,都是一等一的人才了。
可偏偏,就是生不逢時,遇到了自家大哥這樣的人物。
因為齊承之的能力顯現的早,所以家主之位內定的也早。
等齊承積出生的時候,齊承之的地位就已經確定了。
也因此,齊家把全部的資源都投放到了齊承之的身上,整個家族都是如此,就更不用說齊仲良和夏雯娜了。
所以,齊承積自小就沒有得到像齊承之那樣的重視,雖然也培養著,對他投入的資源放在一般的豪門家族,也是十分恐怖,完全可以當家主來培養了。
但是在齊家來說,還是差點兒。
所有的人,注意力都放在齊承之身上。
他做了什麼事兒,取得了什麼成就,都會被人一通的夸。這一路走來,全都是贊揚。
至于齊承積,齊家就沒有這麼關注了,只是覺得將來他能夠幫助齊承之,不要拖他後腿兒就足夠了。
越是這樣,齊承積就越是不服氣。
他自覺能力並不比齊承之差,除了自己沒法兒過目不忘,但是這點兒可以後天努力,只要他多記多注意,也一樣能行。
可即使是這樣,不論是齊家還是外界,都依然只看得到齊承之。
越是兩人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也就罷了,最後連齊承之的影兒都看不見,那他也就沒了努力地目標,也不至于這麼不服氣。
可是他一直這麼努力,一直努力的跟上齊承之的腳步,自覺跟齊承之差不了多少,總有追上他的一天。
兩人之間總是只有一點點的差距,這讓他又如何能放手?
卻不知,齊承之壓根兒就沒用全力,游刃有余的。
也是覺得他這努力地樣子挺好玩兒,便有意無意的讓著他。
就像比賽賽跑一樣,每當距離拉開的大了,齊承之就稍稍的放慢腳步,給齊承積時間追上來。
然後,便有意的保持勻速,讓他一直跟著,卻也追不上。
齊承之這樣做,除了好玩兒,也是有點兒出于對弟弟的愛護。
不想齊承積因為彼此之間差距太大,就放棄了努力。
齊承積一步步的走過來,雖然有所偏差,但是整體上,齊承之還是比較滿意的。
卻沒想到,這時間一長,反倒是給了齊承積越來越大的壓力,都成了執念。
齊承積鐵青著臉,衛子戚這話,他想忍卻忍不了。
眼看就要發作了,一旁杜麗琪在他手臂上微微用力,把齊承積的理智給拉了回來。
齊承積轉頭看她,杜麗琪微微一笑,說道︰「我去下洗手間。」
兩人交換了個眼色,齊承積便朝她露出笑容,「去吧,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我自己找一下就好。」杜麗琪笑道,突然轉向衛然,來了句,「衛小姐要一起嗎?」
衛然怔了下,沒想到杜麗琪會問她。
在學校里的時候,女生倒是有結伴去洗手間的習慣,這習慣也著實是有些讓人難以解釋,就連她跟陸南希也沒能幸免,總是會相互邀請著一起去。
只是她跟杜麗琪不熟,而且現在她也沒有去洗手間的想法兒,也怕單獨跟她一塊兒尷尬。
便說︰「不去了。」
「那好。」杜麗琪說道,瞥了眼因她剛才的邀約,而沉下臉色的齊承積。
衛子戚瞥著齊承積的變化,也沒有錯漏他剛才和杜麗琪的深色交換。
衛子戚背在身後的右手,拇指輕輕地摩擦著食指的第一個指節。
「曼榕,你跟戚少當初在‘稷下學府’是同一級的,據我所知,你倆還挺熟的,這會兒怎麼又生疏了。咱們也是難得湊在一起聚一聚,可別這麼生分。」齊承澤說道。
那雙眸子,有泛著嫉妒的光。
岑曼榕臉紅一下白一下的,對上齊承澤嫉妒的眸子,立即不敢看他,把眼楮移開了。
目光一移開,無可避免的,就落在了衛然的臉上。
見衛然正看著她,岑曼榕立即尷尬的,又別開了眼。
衛然隱隱的皺眉,只覺得岑曼榕這表情,有點兒此地無銀了。
齊承澤這話,也沒有指出她跟衛子戚有段兒過去,可岑曼榕就這樣心虛的不敢看她,倘若衛然不是事先知道,經岑曼榕這一看,心里也得生出點兒懷疑的心思來。
而且,岑曼榕這樣惶惶然的,任今天衛然的身份換了誰,因為事先不知道她跟衛子戚的身份,心里出了懷疑,也會不高興,心里邊兒硌得慌。
女人的直覺在這種時候都是很敏銳的,一猜就能猜到點子上。
沒有哪個女人在懷疑面前女人跟自己丈夫有感情瓜葛之後,心情還能好的。
那心情,肯定就跟吃了蒼蠅一樣惡心。尤其是事先不知道,突然生出了懷疑,那這份兒惡心感就更厲害了。
看到岑曼榕這個反應,說不好回去就得跟齊承積吵架,覺得他們就因為心里有鬼,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一個不好,這感情生了裂痕,就再也補不回來了。
可是衛然事先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她現在真的是真心慶幸齊承積把這件事告訴她了。
撇開他的目的不談,至少讓她有了心理準備。
在這種場合,不至于因為打擊太大而亂了方寸,出了丑。
可也因為事先知道,而且中間也隔了這麼久,該想的都想了,衛子戚也給她吃了定心丸兒,所以現在岑曼榕這表情,可影響不到她。
該有的打擊,她早就受過了。
所以在岑曼榕的目光下,衛然很淡定。
只除了微微的皺眉之外,她的臉上出乎齊承澤預料的,甚至還掛了笑意。
而那皺眉,岑曼榕以為衛然是誤會了,可實際上,衛然卻是有些厭惡岑曼榕的表現。
岑曼榕這種反應,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就當不是好了,那也不是她該有的。
可若是,那岑曼榕就太可惡了。
這明顯的,就沒安好心嘛!
岑曼榕剛剛把尷尬的目光從衛然的臉上移開,按著方向滑動,便又不可避免的落到了衛子戚的臉上。
她目光飄動的方向極自然,誰也不會想著她是故意的,只覺得是不小心。
目光一觸踫到衛子戚的臉,岑曼榕的眼中閃過稍縱即逝的痛苦,又比剛才更加尷尬的別過臉。
衛然這一次,眉頭卻是皺的深了些。
不是懷疑衛子戚對她舊情難忘,而是純然的對有別的女人覬覦她的男人而深感不悅。
衛子戚壓根兒不費心思在岑曼榕身上,只分了一分的心思去觀察眾人的態度,剩余的九分,全都在衛然這兒。
發現衛然眉心的一點兒變化,他怕她誤會,一直攬著她腰的手,又微微的施力。
衛然感覺自己身子一側貼的他更近,有些熨燙。
「我都听我家媳婦兒說了,你發現尊夫人手里還留著我們過去的合照,還因此大鬧了一通,都鬧到你們大伯家去了。」衛子戚說道,看著齊承澤臉色微變。
衛子戚的目光,便晃晃悠悠的瞟了齊承積一眼,「當然,這事兒也是齊二少告訴我媳婦兒的。」
這句話,弄得齊承澤、岑曼榕和齊承積三人,臉上都是不自然了起來。
誰也沒想到,衛子戚就這麼簡單粗暴的說出來了,一點兒都沒給他們留面子。
一般人在這種場合,不都會打個馬虎眼兒,說幾句漂亮話,互相虛與委蛇一下嗎?
有誰這麼實誠的,完全不顧對方的感受和面子,直接當場就這麼說出來。
一般的人情世故,可都沒有這麼干的。
「所以,也不用說什麼挺熟的,我們倆當初就是談過戀愛。」衛子戚說道,又緊了緊衛然的腰。
「只是齊少爺你的度量倒是挺大啊!還讓我跟尊夫人敘敘舊,也不怕敘出什麼事兒來。」衛子戚冷笑。
「當然了,我你是不用擔心的,你該擔心尊夫人那方面兒,一個不好給我們兩家都造成困擾,就不好了。」
「這要擱我,我真是傻.逼了才會讓自個兒媳婦兒跟前男友敘舊。」衛子戚說著,那目光又彎刀一樣的瞥了眼齊承積。
衛子戚的想法很簡單,眼前的齊承積明顯就是個缺大腦的,這麼蠢的人,他又何必給面子。
齊承積還好點,之前已經領教過衛子戚的簡單粗暴,不給面子。
可是齊承澤今天真是第一回經歷,真是長了見識。
他以前就跟衛子戚的接觸不多,畢竟他的身份不行,齊家跟衛子戚關系好的,其實就只有齊承積一個人。
這回被衛子戚一說,齊承澤受到的打擊真是不可謂不大。
他整個人傻了似的站著,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應付這種狀況了。
「所以,有情敵在的地方,必然有我。不為看我媳婦兒,只為打散那些根本不可能實現的非分之想。」衛子戚說著,又瞥了一眼齊承積。
他的態度那麼明顯,除了說齊承積,還能說誰?
從頭到尾,衛子戚都沒有直白的跟岑曼榕或任何人說,我跟岑曼榕不可能,我早就把她忘了,我心里沒她。
可他一口一個我媳婦兒,句句不離衛然,清楚明白的表現出了他對衛然的重視,與對岑曼榕的無視。
如今,親眼看著他對另一個女人那麼重視,超出眾人認知的重視,岑曼榕胃里的苦水兒越來越濃。
原本,她也不至于這樣,可誰叫齊承澤對她不好,他們的婚姻生活,越來越不幸福呢?
最近,她就越來越頻繁的想著,假如當初她抗爭了,最終跟衛子戚走在了一起,如今她會怎麼樣。
會不會,像衛然現在這麼幸福?
跟衛然換了位置,如今在他身邊兒,被他這麼重視呵護著的,就是她了。
衛然情不自禁的抬頭看他,她的臉皮一向薄,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公開的場合,都不會輕易地表露自己的情感。
她覺得不管多麼濃烈的情感,那都是自己的私事,在私底下怎麼表現都行,沒必要表現給外人看。
可是現在,衛子戚從來到這里到現在的一連串反應,都在用實際行動告訴她,他對岑曼榕真是一點兒都不在乎了。
他處理的那麼好,沒有突兀的撇清他跟岑曼榕的關系,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甚至全程都沒有喊過岑曼榕的名字,反而聲聲念念的都是她,生怕她誤會了。
雖沒說那個字,卻也是當眾的毫不避諱對她的心意與重視。
即使沒有說出那個字,對衛子戚來說,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所以,衛然也控制不住自己了,情不自禁了。
她看著衛子戚的目光,全都是濃得化不開的情,滿滿的有若實質。
衛子戚看到她的目光,心下安了。
也被她這一下看的,異常的躁動。
衛然立即就感覺到自己的腰間正被一下一下的,輕輕地卻又極撩撥的捏著。
她紅著臉,偷偷地捏了捏他的胳膊,讓他注意一點兒。
齊承澤終于回過神來,強裝著鎮定,說道︰「我的妻子,我自然也是信任她的,所以對這件事的態度,才能如此自然。」
雖然他極力的伴著鎮定,可在衛子戚面前,還是顯得有些可笑。
齊承澤唯一聰明的,就是沒有繼續留在這里自取其辱。
他勉強的扯了扯嘴角,說道︰「曼榕剛才就喊餓,我帶她去吃點兒東西。」
衛子戚淡笑不語,看著齊承澤把岑曼榕拉走。
相較于來時,岑曼榕還能支撐起優雅。
這退場的時候,就有些狼狽了。
她的背影看著有氣無力的,完全失了自信,還有些膽怯,不知道在怕什麼。
衛然的眼皮跳了一下,怕齊承澤嗎?
從齊承澤的背影,可以看出他雖然在努力地自制,可仍然忍不住的加大腳步,拖著穿著高跟鞋,並不方便走得太快的岑曼榕,穿過客廳去餐廳。
衛然的目光,自然而然的就落在了齊承澤握著岑曼榕的手上。
她微微的擰眉,齊承澤握的太大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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